第六幕 踟蹰的花
“怎么样,拉比?加州的风景还不错吧?”
总部那头的态度听起来根本就是在拉家常——考姆伊终于良心发现(……)打来了电话。
按捺不住兴奋地跟考姆伊东一句西一句说书一样汇报了这些天的情况,中间时不时传来科学班一众“室长你别趁机聊天”之类的血泪控诉。考姆伊一边笑着一边听,擎着杯子呷咖啡的速度却渐慢下来。
“……就是这样,我和呵优有了小孩……不,认了个小孩哦~”拉比眉飞色舞地跟考姆伊摆起了不足三天的“育儿经”,“还有……”
“哎呀,拉比,恭喜你和神田啦~”电话那边也是兴致勃勃的倜侃语调,凭直觉和一般经验,那个“啦”字前面绝对还带着诸如“修成正果”之类的动机不纯的“贺辞”——只不过识时务的发言者故意把它友情消音了。话锋一转,虽然还是刚才的闲谈语气,眉目间却已经有了思索然痕迹,“那么,也叫旁边的神田来听一下吧?”
“诶诶?你怎么知道,在我旁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六幻现在就架在你脖子吧?”
“……优,考姆伊的电话——你你你先把刀放下来吧……”
拉比的反应证实丁考姆伊的论断,腹黑室长胜利状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掠身上前划动空气的响声后,传到考姆伊耳里的变成了冰冷不掺感情的声音:“什么事”。
“呀,果然又是这种态度——没想到神田你这样的性格居然也有圣母的一面啊~”考姆伊凭借着远隔千山万水区位之便——“反正你砍不到”——笑着进出一句会导致非意外一级伤残的话。
“什么圣母?!哪个混蛋把我莫名其妙扯进来的?!小孩是什么东西啊!可恶!!”休眠火山一旦爆发就岩浆四溅,被踩了猫尾巴的神田全急败坏地一通录走,这时候餐桌那边更是火上浇油地蹦来一声脆亮的童音:
“神田妈妈我要草莓酱!”
“闭嘴!!吃你的饭!”这一叫一吼一下子点着了其他人的笑穴,听到的人无一幸免嘻嘻哈哈乱成一片,电话那边似乎还传来李娜莉单纯无害(?)的声音笑说神田你儿子好可爱——若不是考姆伊笑够了及时开口神田恐怕已经抱电话线掐成了几段:
“神目,别对着小孩子发火嘛,我看拉比倒是很享受当‘爸爸’的乐趣啊,你这个做‘妈妈’的不可以敷衍教育哦~”
“那种烦人的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忽然间多了个人争宠,有点不习惯?”考姆伊人笑意渐浓,几乎要从那些原本轻描淡写的语句中渗透出来,电话这边的人像有电流突然通过身子一般怔了怔,又像短路,似的频闪不知觉地断续了言语:“什么……胡……”
锋利的眼角偏偏有余光,侧面唯一一点不是盲目区的地方似乎医着一个红色头发的人影,那个总是一脸阳光的家伙正挂着一贯的笑用餐刀麻利地帮他亲爱的儿子往面包片上抹果酱。
大概是哪个地方接触不良,短路径直成了断路——莫名地胸口滞得有些发慌,咬着牙操直冰砖似的硬话就恼怒地砸过去:“……胡说!!!”
混帐东西,什么争宠……那只聒嗓的兔子……碍眼的小鬼……什么……烦死了!全部消失吧!
“好,好~”考姆伊赶忙变了认错(有吗)的语气,一手扶着话筒一手架在桌沿,睁开眼切入了他的正题,“先别急着生气——这个孩子,是现在唯一的幸存看吗?”
“……你想说什么。”勉强平静下来的神田在听到这句话后眉一低——他清楚考姆伊的风格——胡闹的背后总藏着不易察觉的清晰思路。
“这样一来,他也就是唯一的线索了呢。”考姆伊相信神田的理解能力,望了望还在整理堆积如山的资料的众人道出了他的目的,“——所以我希望,你在谜底揭开之前能够‘照顾’好那个孩子——不仅信是看护,还有——‘监控’,明白吗?”
“……”
“神田,我知道小孩子会让你很为难,但是……尽量配合工作怎样?”
“……我知道了。”
“对了嘛这才是爱与正义一体同的(啥?!)的驱魔师嘛就拜托你们了哦……”
神田忍无可忍“啪”也一声挂了电话。
“优,有什么事吗?”拉比闻声抬起着看着他。
“神田妈妈,一起过来吃早饭吧。”咬着面包的斯诺口齿不清地叫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