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Heedragon★130726‖改文‖满分爱❤

１３９ 昭熙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天边猩红的残阳落在拉长的影子上，竟有种热泪灼伤的痛觉。原来看着别人离去的背影，滋味是这么难受，站在那里开始滴答滴答掉眼泪。
　　有认识的同学见她无声地流眼泪，忙上前安慰，“昭熙，铁打的学校流水的学生，总是要散的，别伤感了！”昭熙一抹眼泪，抽泣说：“我想我妈了！”边揉眼睛边回宿舍。心中亦十分委屈，她又没做错什么，他干吗对她发脾气！吃醋也不是这么个吃法！
　　昭熙晚饭也没吃好，做什么都心烦意乱。思来想去，归根结底，这次是自己错得多点，只好上门去负荆请罪。
　　做错事就要承认，这才是好孩子。
　　志龙呢，一大早就跑到后海的酒吧喝酒，喝得越多越气！灰溜溜地就这么跑了，像什么话！还是不是爷们，真**没出息！他慵懒地靠在吧台上，手指不断敲着酒杯，愤愤不平，这个昭熙，越来越不知自爱，干脆生米煮成熟饭得了，省得整天提心吊胆！
　　酒吧这种地方，来来去去都是熟人，立即有人上前打招呼，“嘿，龙少，怎么黑着脸，一个人出来喝闷酒？”志龙不说话，扔了瓶酒给他。那人摇着头笑，“又被小女朋友踢了？”志龙尴尬不已，看来以后再也不能溜到酒吧来解闷，还是回家比较自在。北京虽大，他都快被昭熙逼得无立足之地了！
　　那人挑眉，“不如再演一场戏？嫂子再任性也是女人。”意思说花点脑筋还是很好对付的。昭熙的大名在这些人中算是传开了，尤其是志龙**不等媳妇进门，就到处宣扬。大家恍然大悟，怪不得志龙这么宝贝呢，原来是内定的媳妇，也就拿他们当小两口看。
　　他这么一提，志龙忽然想起那次装醉酒的惨状，哼道：“阿哲，你还好意思提！”没扒他的皮就已经不错了！阿哲不明就里，说：“怎么了，上次不已经抱得美人归了吗！”
　　志龙打断他，“算了算了，你给我安分点，尽出馊主意。”抱得美人归？抱得辣椒归还差不多，呛得他满眼的泪水，心有余悸，他算是认栽了，不敢再打这方面的主意。
　　两个人一杯接一杯，志龙心情郁闷，一饮而尽，眉都不皱。不一会儿，有年轻的女子上前搭讪，“先生，借个火。”眼睛看着志龙，挑逗魅惑。志龙有点不耐烦，他哪还有猎艳的心思，一个昭熙，就够他头疼了。他拿眼点了点阿哲，表面上客气地说：“对不起。”觉得拒绝不像自己的风格，又说了句，“火在他那儿。”算是解释，管她信不信。
　　阿哲配合地让出座位，请她坐下。她对志龙这样不冷不热的拒绝越发来了兴趣，抽过他手中的烟，凑上去点着了，然后优雅地放在唇边。隔着烟接吻，含蓄而诱惑，阿哲看得直叹**。
　　志龙却吓了一跳，他忽然想起那次在高速路上堵车时，昭熙跟他共抽一支烟，还放肆地将烟圈吐在他脸上，少女的天真带着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风情，是那样的亲热甜蜜，***弦。当下他就怔在那里了，直到指尖的残烟燃烧殆尽，始终没吸一口。
　　阿哲忽然凑上前，在他耳边说：“要不要打电话让嫂子过来？”眼睛还瞥了一下旁边那个女子，意思是想让昭熙吃醋。女人嘛，刁蛮得狠了，吃醋有益身心健康。志龙的那些朋友，没几个是正经人，都是花丛中滚来滚去的老手。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

１４２　　志龙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气得差点跳起来，她还敢不知死活地拒绝！然而，他突然又反应过来，“什么？出国？”这么说，张帅要走了？那他今天的醋岂不是白吃了！想起晚上昭熙的乖巧柔顺，他挑了挑眉，想想也算值得。
　　想到张帅这个外患就这样不攻自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巴不得张帅永远不要回来，他的年轻对他来说是最大的威胁。那么眼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见父母，他满脑子想着如何拐昭熙去见他父母。他感觉到昭熙不是很愿意，要想说服她恐怕还得费一番心思。
　　洗完澡出来，难得接到昭熙主动打过来的电话，问他睡了没，有没有好点，态度那个殷勤。他哼了声，她倒是识相，见风使舵，一看风向不对，立马软下来，他还真拿她没办法。叹了口气，他问：“到学校了吗？路上没被警察抓到吧？想想还有点后怕，说：“我在环路上看见交警处理交通事故，吓坏了，生怕他把我拦住。不敢再开车了，明天你来我学校取你的车子好不好？”
　　志龙说：“你真想开车，那就去考个驾照，或者我给你弄个也行。”昭熙低声说：“我不想要驾照，我想去送张帅——就下周末——”志龙二话不说，立即打断，“不行！”毫无商量的余地。
　　昭熙开始改用怀柔政策了，软磨硬泡，“他要去意大利学画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同学四年，不去送行说不过去，是不是？志龙——我知道你最好了，你让我去好不好？我跟他只是同学罢了，你让我去啦——”尾音拖得又长又软，磨得人心痒痒的。
　　她很少跟他撒娇，志龙当下便招架不住，“今天你们还没说够？”口气仍然硬邦邦的，却松了许多。昭熙忙再接再厉，“志龙，我坦白交代，张帅说，他很喜欢我，可是要走了，所以希望我去送他。一直以来，他都很照顾我，我像朋友一样去送他，很应该是不是？”
　　她这样坦荡，志龙无法再拒绝，只好闷声闷气地说：“去送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我和你一块去。”他要在一旁监督。男人的心眼小起来也是很可怕的。昭熙当然不愿意，说：“你跟张帅又不熟，去的话会不会尴尬？”
　　她倒是得寸进尺了啊！志龙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说：“昭熙，我跟你说，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机场送行，要不，你和我一起到我家去吃顿便饭。”昭熙立即不吱声了，最后不得不让步，垂头丧气地说：“好吧，我们一起去机场。”
　　送行那天，昭熙看着人来人往的首都机场，迟迟没有下车，迟疑地开口，“志龙，你在车里等我好不好？”她摇着他的手臂，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志龙这次却没有心软，车，耸肩说：“如果不让我下车，那就掉头回去好了。”反正他无所谓。
　　昭熙无奈，只好让他车下然后跟在他身后，眼睛到处搜寻。张帅捧着个大纸盒，和他父母坐在一起，旁边有几个同学，大家正在说话，昭熙忙跑上前打招呼。志龙先笑着和张帅的父母握手，“张局长，张夫人。”一派成熟稳重的样子。
　　张局长想不到他会来，愣了一下，忙说：“权先生，你好你好。”说着看了眼昭熙。志龙忙解释，“昭熙和张公子是同学，我送她过来。”张局长点头，没说什么。张夫人却按捺不住好奇心，看着昭熙笑问志龙，“那么这位年轻漂亮的小姐，是龙少的女朋友了喽？”大庭广众，不避耳目，她猜测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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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４５　　昭熙自从接了志龙**的电话，便如坐针毡，度日如年，整天提心吊胆，魂不守舍。先艺毕业设计完成了，答辩也过了，只等着去清华报到，因此有闲心关心昭熙的八卦了，“昭熙啊，你说你成天都发什么呆呢！大学毕业了，赶在念研究生之前还不好好出去玩玩？”
　　昭熙懒洋洋地看着她，“那你打算去哪放松？”先艺说：“大夏天的，还能去哪，当然是去避暑啊。”昭熙只哦了一声，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先艺摇着她，“昭熙，昭熙，别跟腌了的白菜一样，打起精神，有事就说，痛快点，憋在心里难不难受啊。”她又不是瞎子，自然发觉昭熙这几日心事重重。
　　昭熙抱着头唉声叹气，“你说去男朋友家里代表什么？”先艺嗤笑一声，“你就为这个烦恼呀！那有什么，就去玩玩呗，不代表什么。”昭熙认真地说：“这怎么不代表什么呢！这可是要去见他父母的！”
　　先艺笑，“是见公婆吧！”昭熙恼羞成怒，拼命捶她。她见昭熙红着脸的样子，笑得喘不过气来，取笑说：“昭熙，你脸皮原来这么薄啊。”又正色说，“我也去过前男友家里，还在他家过了年的，现在还不是分了。又不是见了家长，就能保证一定在一起。感情的事，变幻莫测。”想起往日的山盟海誓，再忆起今日的形同陌路，她忍不住感慨欷歔。其实，人人心中都有故事。
　　昭熙仍说：“可是他家里是不一样的……”光是远远地见过他嫂子一面，足以令她却步。她是如此的年轻，有许多许多的顾虑。
　　先艺却说：“昭熙，我知道你比大家都小好几岁，可能从没想过那么远。可是能去他家里和不能去他家里，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你说过你喜欢他，那么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为了缓和气氛，又笑说：“都是人，还能吃了你不成？担心吃了你的也该是你那位家属……”
　　昭熙笑骂，先艺，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你怎么考上研究生的！”这么一闹，她倒是放松不少。是啊，有什么好怕的！再说志龙**妈看起来很和蔼可亲嘛——，没办法，唉——，看来是躲不过了，只好鼓起勇气往前冲。
　　昭熙打电话去问志龙她穿什么好，志龙见她这么紧张，安慰她说像平常那样就行。昭熙便说：“那我还是穿白衬衫牛仔裤吧。”志龙想了想说：“我妈本来一直想要个女儿的，她说那样就可以给她穿裙子。”昭熙忙说：“那我穿裙子好了。”夏天穿裙子凉快！
　　于是昭熙选了件白底淡绿色的连衣裙，衬着雪白的肌肤，青春亮丽，精致的刺绣显得气质优雅。绿色不是大众颜色，很容易糟蹋了衣服，可是穿在昭熙身上却十分出彩。没有办法，年轻穿什么都好看。昭熙却一直在烦恼头顶几根翘起的头发，怎么都不柔顺。
　　志龙来接她，她磨磨蹭蹭下来，苦着脸说：“志龙，我想上厕所——”志龙好笑，“快去快回。”过了会儿，昭熙又说：“志龙，我头晕，喘不过气。”志龙瞪她，“那是热的，赶紧上车。”大太阳底下站着，能不热么！
　　眼看快到了，昭熙不敢再装病了，只好说：“志龙，我渴，你给我买瓶饮料去。”志龙摇头，“多事昭熙，你紧张什么，就吃顿饭，你以为闯龙潭虎穴呢！”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

今天开始上班 没那么经常更了 不过我不会弃楼的

１４８ 昭熙忙回答：“嗯，已经大学毕业了，马上念研究生。她点点头，说：“那要好好学习。”昭熙点头说好。大嫂看了看时间，站起来，“我晚上还有公事，要连夜去沈阳一趟，先走了。”上楼换了军装下来。她一换上军装，整个人都熠熠发光，眉梢眼角，举手投足，自有一股英气，令人心折。
　　权老将军说：“老大，送她去机场。”尽管大嫂有专车。大哥迟疑了下，权老将军又说：“速去速回。”不容拒绝。大哥微微点头，上楼换了件衣服。大嫂对此没有说什么，戴上军帽，先出去了。
　　夫妻俩像这样同乘一辆车的情况已数年不曾有过。大哥开车送她前往东郊的军用机场，路上一直没说话。眼看机场远远在望，他打破沉默，“志龙这个小女朋友倒真是不错。”他以昭熙为话题，希望不至于将气氛弄僵。
　　大嫂想到昭熙低着头一脸崇敬地看着她叫姐姐，脸上僵硬的线条软下来，嗯了声，不再接话。气氛又沉下来。大哥晚上见了志龙和昭熙亲密的样子，心中有所触动，想改善他和妻子之间的僵局。
　　他努力搜寻妻子感兴趣的话题，半天仍无所获。机场已到，眼看时间不多，他只好搭讪着随便问了句，“那个——你这次去沈阳，所为何事？”大嫂冷冷地丢下一句“无可奉告”，推门下车。他这句话正是问到枪口上，大嫂的工作内容向来不肯外泄。
　　后面的车跟着打开，跳下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员，三男一女，对大嫂敬过礼后，转身跟大哥打过招呼。陈大嫂对他只点了点头，便带领属下进去了，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大哥看着一行人离开的背影，抚了抚额角，一脸疲倦。有保镖走上前，敲了敲车窗，“权先生，我来开车吧。”他点了点头，换到后座。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和她之间这种状况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保镖问他是否回办公室，他隔了半天才说：“不，回权家。”他也是人，并不是时时意志如钢铁般坚硬。
　　大哥他们走后，昭熙本来也说要走。权妈妈却说：“时间还早呢，再坐会儿。当真晚了，就留下来住一晚，有的是房间。让志龙带你到处走走。”她对昭熙很是喜欢，有点儿舍不得她走。
　　昭熙跟着他上楼，“这是你房间？”好奇地参观。屋内陈设简单，装修简洁大方，风格呈冷色调，显得空间很大。空气中隐隐有花的香味，令人神清气爽。她推窗一看，阳台上几盆纯白月季正开得热闹，花朵异常娇艳，显然品种不凡。靠窗的一张书桌上倒是摆满了砖头厚的原文书。拿起来随便翻了翻，没几个认识的单词，不由得肃然起敬，抬头问：“这都是你的书？”尚有怀疑。这样刻苦认真的志龙不是她所熟悉的。
　　志龙弹了弹她额头，不满地说：“你老公念书的时候，可是年年拿奖学金的。”昭熙睁大眼，啧啧称奇，“看不出来嘛——我以为你整天游手好闲……”志龙开始吹嘘，“想当年，你老公可是轻轻松松就考进了清华大学，导师亲自点名要我，这可是莫大的殊荣。还有，你老公念研究生的时候就成立公司了，抓住商机，放眼未来，才会取得今日的成功……”
　　志龙虽然有身家有背景，可是创业之初，亦吃过许多的苦。他有许多的缺点，公子哥儿有的坏习惯他一样不少。可是至少有一样别人所不及的地方，那就是做事极有毅力，想要得到的东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从不轻言放弃。
　　昭熙摇头笑，“你就胡吹吧。”志龙扳过她的脸，一本正经地说：“怎么，你不相信？我证明给你看。”一脸愤愤的样子。昭熙耸肩，且看他怎么继续吹下去。志龙却俯下头来，一个缠绵热烈的吻，在唇齿间到处游走，似是惩罚她刚才小看他，快得令昭熙措手不及。
　　她红着脸推开他，还没忘记这是在他家里，有些恼怒，“志龙！你干什么呢！”志龙戏谑地说：“还要不要我证明？”昭熙低声骂他色狼。他哈哈大笑，更加放肆，双手隔着丝裙在她腰间来回摩挲。
　　夏天，俩人只穿了薄薄一层衣料，隔着衣物都可感觉到对方的温度。志龙乱摸乱吻，昭熙让他挑逗的有些情动了，连他将她的裙子拉高至大腿处仍未发觉。志龙手贴着她光滑细腻的肌肤，掌心仿佛有火，手悄悄伸到下面。昭熙站在房间中央，微微仰头，并拢腿部，拼命喘气，却无力反抗。
　　志龙轻笑出声，吻了吻她的唇角，唇舌在脖颈肩头来回舔噬。昭熙低吟出声，“志龙——”似埋怨又似娇嗔。
　　两个人正你侬我侬时，突然听到敲门声，权妈妈的声音传来，“在吗？下来吃点心了。”昭熙才惊觉过来，连忙推开他，放下已被志龙撩到腰间的长裙，羞愧不已。真是放肆，长辈就在外面呢！她对他似乎越来越没抵抗力，明明只是一个吻，已让她意乱情迷。
　　昭熙用冷水冰了冰绯红的脸颊，下楼说自己要回去了。一直低着头，难掩刚才的尴尬，她的锁骨留有明显的吻痕。还好权妈妈估计连门都没打开，只是象征性地敲了敲。
　　志龙送她回去，临走前又要吻她。昭熙气恼地说：“不准你再亲我！”，到处留下吻痕，叫她怎么出去见人！她肌肤柔嫩，轻轻一吮，便是一个紫红的印记。冬天还罢了，有毛衣挡着，夏天根本无法出门。志龙笑，“亲这里总行了吧。”搂着她的腰，痛吻一番，才放她离去。
　　两个人倒是越来越像热恋的情侣。

１５０ 　　社会越来越进步，感情却越来越奢侈。并不是人人都能这样幸运，在转角处，无意中就遇见传说中的爱情。如果不抓牢，一样悄然消逝。
　　志龙有些得意，笑说：“这小妮子，还没进门呢，不知道让我吃了多少苦头。”语气虽不满，心里却不是不甜蜜的。大哥笑，“你就知足吧！这样的女孩子，就算她不爱我，我也一定好好爱她。”大哥今晚可能想起太多太多尘封已久的往事了，所以感慨良多。
　　志龙犹豫了下，迟疑地问：“大哥，你和大嫂——”他想他们今晚一定发生了什么。大哥踉跄地站起来，“没事，日子总要过下去。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志龙赶紧扶住他。他摆手，“不用，这点酒还喝不倒我，只是刚才腿压麻了。夜深了，去睡吧。”说完，拿起地下的酒瓶回去了。
　　志龙站起，扶在石砌的栏杆上，一片冰凉。夜色渐浓，万籁无声，月华如练。想起大哥，越发觉得自己是多么的侥幸。他于茫茫的人海遇到了昭熙，他喜欢她，而她也喜欢他，在他这样的年纪，这是多么的不容易。他知道他们之间尚有无数问题没有解决，比如年龄，比如沟通，比如相处……可是至少认定了彼此。这让他深感幸运。
　　志龙心潮澎湃，几乎难以抑制。此时此刻，很想听听昭熙的声音，他可以想象她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样子，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可是有时候她又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成熟理智得超越本身的年龄。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一点，她一定好梦正酣。他不想打扰她睡觉，可是又不甘心，于是发了条短信过去。
　　昭熙半夜爬起来上厕所，听到手机响，是志龙发过来的短信，“想你。”一看时间，一点零三分，她挑眉，他还没睡么？大半夜发这种肉麻兮兮的短信，不知道脑中在想什么呢。立马回过去，“亲一个，睡啦——”立刻钻入被中继续蒙头大睡，可是嘴角带着笑意，一夜好梦。
　　志龙一大早起来，大哥已经踏上出国访问的专机，他又恢复成一个理智镇定、不容有失的公众人物。权妈妈在餐桌上说：“志龙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志龙差点呛着了，这也太快了点，昭熙昨天刚来家里呢。便说：“这个——估计还得等一等。”
　　权妈妈放下手中的筷子，“还等什么呀！昭熙不是刚好大学毕业了吗？你年纪也不小了，正是好时候，还不赶紧办了！你看看你妈跟你爸，为了你的婚事，头发都愁白了。”父母之命，犹如泰山压顶。
　　志龙无奈地看着母亲，“那也得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对昭熙就得一点一点磨。一个不当，弄巧成拙，她又该躲了。权老将军坐在沙发上翻报纸，忽然说了句话：“刚看见一篇新闻，说是不少大学生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比咱们那辈是强多了。”话说得这么明显，看来权老将军也有点迫不及待了。
　　**也不客气地说：“儿子呀，你以为你刚二十出头呢，凡事不急不急。昭熙长得漂亮，人又乖巧，在学校里也有男孩子喜欢吧？你动作还不快点！婆婆妈妈什么，像什么男子汉！”这真是儿子不急，急死老妈。
　　志龙简直无语，只好说：“妈，急也没用，你媳妇虽然大学毕业了，不过只有十九岁，就算想结婚也还得等。”
　　权妈妈吃了一惊，“昭熙年纪这么小？”北京这边念书相对南方某些地方晚了点，一般来说，大学毕业了怎么着也有二十二三了。只有昭熙，等不及念书似的，一个劲地往前冲。

１５１　　权妈妈忙说：“儿子啊，昭熙年纪这么小，你们俩平时相处还好吧？”这年龄跨度有点大了，权妈妈开始担心了，只怕到头来又酿成一出婚姻悲剧。志龙没好气地说：“你媳妇成熟着呢，再过几年，她该**精了。妈，你没看她十九岁已经了不得了么？”
　　权老将军在一旁说：“昭熙这孩子，稳稳当当，不像十九岁。”他想到昭熙早年丧母，家境一般，肯定吃了不少苦，独立自主惯了，心理年龄一定比同龄人成熟许多。再说，昨晚昭熙的表现确实成熟懂事、体贴孝顺、八面玲珑，因此对于年龄问题权老将军首先释怀。
　　权妈妈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叹气，“这孩子都大学毕业了，咋这么小呢？”然后又说，“这孩子，看着就聪明，要不怎么十九岁就大学毕业了呢！”埋怨中又有些得意，跟自己家的孩子似的。
　　志龙伸了个懒腰，“所以说，结婚的事还是先等一等。他才三十岁嘛，也不算晚，多少人三十岁还在为事业拼搏呢。
　　权妈妈却不这样想，“你看看人家小薄，比你只大两岁，儿子都上幼儿园了，你还是这样不咸不淡的样子，怎么就改不过来呢！既然诗诗还不能结婚，你们就先订婚吧。你呀，以前就不老实，两个人先定下来，免得中间横生枝节。昭熙可是个好孩子，你可得抓紧。”
　　志龙对订婚倒是不排斥，其实呢，他也挺想早点结婚的，只是昭熙意志坚定，旗帜鲜明，总不肯让他得逞，他也快忍到极限了，于是点头同意，“行，我回头跟昭熙商量商量。”他总觉得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商量，实在不行，还得使使小计谋。
　　果然不出所料。当他说：“昭熙，我爸妈本来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的，知道你还没到结婚年龄，于是希望我们先订婚。你看怎么样？”昭熙砰的一声打翻了装酱料的碟子，洒得满桌都是。她也顾不上收拾，受惊过后，一个劲地摇头，“我要念书。”隐隐有种预感，迟早会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刚见完他父母第二天就订婚？她快反应不过来了！
　　志龙移过身体，“别乱动。”拿着餐巾纸一点一点将她周围清理干净。见她一脸呆相，有些好笑，指着她下巴说：“这里也溅到了。”于是低头舔着她下巴，再是嘴唇，一路辗转**，任意妄为。昭熙尚处在震惊中，任由他大占便宜，忽然推开他，恼怒地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志龙哼哼哈哈，又凑过来。直到昭熙掐他，他才坐正身体，一脸严肃地说：“昭熙同志，我认为念书和订婚并无实质上的冲突。”昭熙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只好蛮不讲理，干脆说：“我不要！”她不要还在念书就订婚。
　　志龙头疼，“昭熙，不要任性。为什么不要订婚？我爸妈都已经同意了。”昭熙整天这个不要，那个不要，颇有点恃宠而骄的样子，看来他把她宠坏了！昭熙见他那种不耐烦的样子，也不高兴了，将椅子一推，站起来，“不要就不要！”拿起包，转身就要走。
　志龙突然发怒了，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一动不动，眼神逐渐转冷，云淡风轻地说：“昭熙，一走了之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他甚至没有回头看昭熙一眼。志龙终究是整日混迹商场、钩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成功商人，当真拿出手段来，昭熙哪是对手。
　　昭熙被他冷狠的语调吓到了，脚步一顿，回头看他，那样阴沉冷漠的志龙，她完全陌生，仿佛另外一个人似的，当下不知所措站在那里，又惊又怕，抬眼偷偷看他，仍旧面无表情，仿佛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不可饶恕。她忽然觉得十分委屈，鼻子一酸，泫然欲泣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又不敢发出声音，红着眼睛，模样十分可怜。

１５２ 志龙许久没听见她动静，慢慢转身，见她眼泪一滴一滴滚下来，满脸泪水。这还怎么跟她生气？当下只好投降，搂过她，皱眉说：“这么大人了，哭什么哭！也不怕羞！难看死了。”昭熙僵着身体，抽泣道：“你凶我！”颤抖着肩膀，哭得更加厉害。
　　刚才那个志龙，使她悚然一惊，心有余悸。
　　志龙说：“我哪有凶你，我只是跟你讲道理。”昭熙喘着气嚷，“有你那么讲道理的吗？我以为你要打我了！”她有种死而复生的感觉，哇的一下痛哭出声，抓着他的领带拼命揩鼻涕。
　　志龙看得无奈，可怜他特意从国外订购的领带，被她当纸巾用，连忙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哪舍得打你，疼你还来不及呢。”满嘴的甜言蜜语。昭熙擦了把眼泪，把头一仰，“志龙，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你要是敢打我一下，咱们一刀两断，再无回旋余地！”
　　志龙叹气，“放心，你老公正常得很，从小在关爱中长大，没有暴力倾向。”看来刚才真吓到她了，有点过了，她再怎么样也只是一十九岁的小姑娘。他在她**上拍了一下，笑着调侃，“那这样算不算打？”
　　昭熙砰的一下跳起来，红着脸恼怒地说：“当然算！你再打一下，我立马走人！”志龙忙抱她在怀里，又哄又骗，“昭熙，不要走——昨天晚上我想你了——你怎么那么狠心——”
　　昭熙想起他那条莫名其妙的短信，渐渐停止挣扎，不屑道：“你想我什么？准没好事！”声音尚带哽咽。志龙笑，“当然是想你——”眼睛在她身上来回溜了一圈，接道，“有没有睡好觉。”昭熙呸了一下，当然不信。
　　志龙替她擦干眼泪，取笑道：“动不动就哭，跟三岁小孩似的，你害不害臊。”昭熙反驳，“你才是三岁小孩！我都是大人了。”她最见不得别人说她小。志龙笑，“好好好，你都是大人了，怎么还不肯订婚呢？”
　　昭熙皱眉，“我就是不想。你看我身边的同学，哪有人订婚的！人家都在忙着念书，忙着找工作呢。”这叫志龙摇头叹气，昭熙这个年纪，又还在学校里念书，确实不着急婚姻大事，所以才叫他棘手。她这个主儿，年纪不大，却极有主见，不想做的事还真拿她没办法。
　　他不满地说：“昭熙，可是你看我身边的同事朋友，人家小孩都能街上跑了。你总得站在我的角度考虑考虑，是不？”昭熙心中暗骂他强人所难，搂着他脖子笑眯眯地说：“你不老说自己年少有为、风华正茂，正年轻着呢，急什么呀。”志龙苦笑，那也得看和谁比。
　　昭熙又磨又蹭，“志龙，我没说不订婚，可是我想念完书再说。”志龙冷哼，“你念完研究生，是不是还准备念博士？”等她念完书，他都老了。昭熙嬉皮笑脸地说：“哎呀，我人又跑不掉，你担心什么！”又是捶背又是捏腿地讨好着他。
　　志龙享受地闭上眼睛，仍不放弃，“昭熙，法律没规定念研究生就不能订婚。再说订婚对你念书一点影响都没有，不要拿这个当借口。”两个人关系稳定下来也好，他近来看着大哥和大嫂颇多感慨，想想自己也该成家立业了，所以在这点上始终很坚持。
　　昭熙在他身上扭来扭去，撒娇道：“哪有你这样的！同学里有谁顶着个未婚妻头衔念书的——先等一等好不好？”志龙被她撩拨得呼吸紧促，她倒是越来越知道怎么对付他了，愤愤地说：“昭熙，你再乱动，我可不管了！”
　　昭熙眨巴着大眼睛看他，“你同意了？”志龙哼道：“这话你跟我爸妈说去。”昭熙乐得亲了他一下，讨好地说：“志龙，我最喜欢你了。”只要他不逼她，他父母总不能赶鸭子上架吧。
　　听得志龙长叹一声，英雄难过美人关！
　　

１５６　　　瑟雍和申敏儿一起来机场接她。昭熙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笑了笑，已经完全释怀，打趣说：“你们气色看起来不错。”小日子一定过得挺滋润。申敏儿微笑没说话，瑟雍敲她，“就你贫嘴。走吧。”
　　一出来，昭熙就嚷嚷，“哎呀，家里可真热。”已是夕阳西下时分，还是热得喘不过气来，短短一段距离，后背已经湿透。申敏儿也擦着汗点头，“中午的时候，没人敢出门，跟放在火上烤似的。”今年夏天前所未有的热，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坐在车里，总算好了些。昭熙问：“瑟雍，你跟你爸爸没再闹别扭了吧？”瑟雍因为申敏儿而不出国，使得任爸爸勃然大怒。他点头，“我爸勉强算是原谅我了。我先不出国，在国内读研究生，以后有的是机会。”本来瑟雍可以保送研究生的，因为出国的事耽搁下来。现在毕了业，反而又要再考一年。如此折腾，不过是为了赢得佳人的芳心。
　　昭熙拖长音调，“哦——瑟雍——羡慕啊——”又转头问申敏儿，“学姐，你们有没有进一步的打算？”问得申敏儿有点害羞。瑟雍了解开心上人的尴尬，“昭熙，就你调皮，我还没问你和权先生是怎么一回事呢。”
　　昭熙笑了，“就和大家一样交往啊，没什么好说的。”瑟雍本来要先送她回家的，但她坚持先去医院。
　　看见爸爸脚上打着石膏，正跟旁边的任妈妈说话呢，爸爸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精神看起来还不错，昭熙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任妈妈见了她，十分惊喜，“昭熙！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你明天或者后天才能到。”她爸爸见了女儿，露出笑容，“路上累了吧，赶紧坐下歇会儿。”
　　昭熙问：“爸，你腿怎么了？伤得重吗？”她爸摇头，叹气说：“人年纪大了，不中用了，爬个楼梯都会摔倒。”昭熙听了，心里一阵酸疼，她爸这几年老得真快，才五十来岁的人，头上已有白发。自从母亲去世，就很少高兴过，经常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发呆。她觉得愧疚，认为自己没有尽到女儿的责任。
　　任妈妈忙说：“昭熙啊，没什么大事，医生说了，过几天就能出院，别担心。”她爸让她回去休息，说她旅途疲惫，一定累了。昭熙不肯，说：“没事，我留下来，端茶递水什么的，也有人照应。”
　任妈妈轻声责骂她，“昭熙，年轻人身体可不是这么熬的。有我在呢，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来。你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你爸看了该心疼了。”昭熙只好先回家，奔波了一天，也确实有点累了。
　　昭熙回到家，简单收拾一番，铺床，打扫卫生，晚饭随便吃了点，满脸是汗，跟水里捞出来一样。空气又闷又热，一点风都没有，压得人胸口有些难受。昭熙想，晚上要下一场暴雨就好了，不然，这天气真没法活了。开了空调，还是浑身燥热，翻来覆去直到半夜，才朦朦胧胧睡去。她这几天一直没睡好，学校的电扇坏了，报了好几天也没人来修。
　　大概凌晨四五点，一阵电闪雷鸣，在头顶轰隆轰隆地响，昭熙从睡梦中惊醒，连忙开窗，风吹得窗帘直飘到半空，满室清凉。她伸了个懒腰，空气中的燥热渐渐沉淀，偷得浮生一夜凉。
　　忽然一道闪电从眼前一晃而过，墙上蓦地现出一条金龙，倏忽不见。她抚着胸口，吓了一跳，果然，轰的一声，一声惊雷，天崩地裂一般，仿佛就在耳旁炸开。她惨白了脸，赶紧关窗，生怕老天不长眼，五雷轰顶轰到她头上。

１５７　　没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冰雹似的砸下来，溅在窗户上，噼里啪啦地响，空中时不时夹杂着一两声惊雷，使人心跳一紧，她睡意全消，睁大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这样雨横风狂、电闪雷鸣的夜晚，又是空无一人，多少有些心惊肉跳。
　　正在培养睡眠，哗啦啦的雨声中仿佛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她惊跳不已，不知道是不是幻听。有些害怕，怕小偷趁月黑风高夜，入室盗窃，立即跳起来将卧室的门锁紧，然后随手抄起一把水果刀，蹲在门后。
　　又听到几下敲门声，不轻不重，这下真真切切。她喉咙一紧，不敢答话。忽然手机响，她看也不看就接起来，鼻息粗重，压抑着声音说：“喂？”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是我，你在家吗？睡着了？先开门。”
　　反应过来是志龙，昭熙光着脚跳出去，连忙打开门，见他浑身湿透站在门外，雨水顺着头发滴进衣服里，狼狈极了。昭熙顾不上说什么了，奔上前，一把抱住他，是激动、感动还是冲动……一时难以尽述。
　　志龙却吓得不轻，他刚才见她手上寒光一闪，忙问：“昭熙，你手上拿的什么？刀吗？小心伤到人。”昭熙这才记起将水果刀放下，拉着他进来，问：“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是在欧洲吗？”
　　他跟昭熙通话后，立即从德国法兰克福飞回来，然后从北京转机直接来她家里。没想到一下飞机，风云色变，从车上下来，短短几步路，已淋得不成样子。他抹了抹头发尖上的水，笑说：“我刚才吓到了，以为你拿着刀要冲我砍过来呢。”昭熙打了他一下，催着他赶紧洗澡，别感冒了。她睡裙也被蹭湿了，于是找了宽松的T恤短裤换上。
　　志龙披了条浴巾就这么出来，昭熙红着脸数落他不像样子。他搂着她躺在床上，说：“你老公今晚就是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能力了。”他把头埋在她颈窝，闭着眼睛，疲惫不堪，竟然就这么乖乖地靠着，没有胡作非为。工作整整一天一夜，还连续奔波十六七个小时，任他是铁人也吃不消。
　　昭熙摸着他的眼睛，十分心疼，“不用这么赶的，我爸爸只是扭伤脚了，没什么大碍。”志龙叹气说：“我怕你一个人噼里啪啦掉眼泪，因此飞过来帮你擦眼泪呢。”昭熙娇嗔，“我哪有掉眼泪！”志龙亲了亲她眼角，“好好好，我的
昭熙从来不哭，又坚强又可爱。”
　　昭熙揪他脸皮，“我让你再胡说——”志龙咬了下她手指，骂她调皮，声音渐渐低沉，头歪在她肩旁，就这样沉沉睡去。昭熙拥着他，轻声说：“志龙，本来我有些害怕的，可是一看到你，就什么都不怕了。”她对他的依赖日益加深。亲了亲熟睡的他，酣然入梦。
　　早上志龙爬起来时，昭熙正在煎鸡蛋，满室香味。她回头笑说：“起来了？不再睡会儿？”志龙伸了个懒腰，搂着她磨蹭半天，又亲又抱，然后才去洗漱。昭熙烦恼地说：“志龙，你衣服我刚洗，还没干呢。”志龙身材高大，穿不了她爸的衣服。
　　志龙挑眉说：“那我只好不穿了，反正没人。”亏他说得出来，昭熙骂他无赖，说：“桌上有皮蛋瘦肉粥，差不多凉了，你先吃，我出门给你买衣服去。”来到街头的小店子，尽是小男生的衣服。恶作剧般，昭熙选了件卡通图案的长T恤和宽大型的亚麻色休闲裤。
　　兴冲冲地回来，一看昭熙买的衣服，志龙快晕了，反抗说：“我还是不穿吧。”身上披着他爸短了一截的睡衣，就那么坐着。昭熙抱着他手臂说：“为什么不穿啊，人家老板都说我有眼光，问我是不是给男朋友买呢。”

１５８　　志龙看了那T恤就头疼，说：“你应该告诉人家，你是在给你老公买衣服。昭熙拉着他起来，“换上啦，换上啦，我还要去医院看爸爸呢。怎么，你不去？”志龙被她缠得没法，为了报复她，也不进房间，直接在她面前就换上了。
　　昭熙红了脸，转过头去。志龙取笑，“怕什么呀，又不是没看过。”昭熙气冲冲地瞪他，随即扑的一声笑出来，从没见他穿过这种风格的衣服，一时很难适应。志龙见她这样，懊恼地要脱掉，“云玛”的总裁穿得跟街头叛逆少年似的，像什么话！她忙阻止，“穿得挺好的，不信你自己瞧瞧去。”
　　志龙敲她额头，没好气地说：“你故意的是不是？”昭熙笑，“哎呀，你看你，穿得多阳光啊，跟大学生似的，我可喜欢了。”她把他精心打理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说：“这样看起来更舒服了。”威胁他，“不许脱，这可是我第一次给你买衣服，不能连这点面子都不给。”硬是拖着他出门。
　　志龙一路上只觉得尴尬，他事业有成，气质沉稳，穿这种风格的衣服完全不搭，总觉得别人看他的眼光怪怪的，很有几分抬不起头来的感觉。昭熙却十分兴奋，跟在他旁边蹦蹦跳跳，还拿手机给他拍照，说：“留个纪念嘛，也算来过我家了。”他算怕了她，无奈中却有丝宠溺。看她一脸高兴的样子，牺牲成这样似乎也不是不值得。
　　昭熙笑嘻嘻地说：“志龙，买完东西，我们就去医院吧。我爸知道你来看他，一定很高兴。”志龙特意来商场给她爸爸买补品。
　　难道要他穿成这样去见病中的岳父？摇头苦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实在受不了，于是转身来到楼上的男装专柜，换了另外一套浅色T恤长裤，同样是休闲装，感觉却舒服多了，随性中不失风度。
　　昭熙站在他身后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拉住要走的他，“衣服呢，衣服不要了？”志龙没好气地说：“不要了。”还留着干什么！昭熙忙找了个塑料袋包起来，一本正经地说：“留着你以后穿。”
　　两个人来到医院。她爸爸见了志龙，笑着点头，权先生也来了，请坐请坐。”志龙打过招呼，见她爸爸右腿吊着绷带，说：“伯父，我让人订了个轮椅，马上会送过来，这样上上下下方便许多。”又找来医生询问她爸爸的情况，知道无大碍，平时注意休养后，她爸爸便要求出院。
　　志龙一手包办，住院费，医疗费，退房各种手续……将出院事宜办得妥妥当当。她爸爸在一旁看得暗中点头，大赞他办事沉稳。昭熙推着爸爸出来，问：“爸爸，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医生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回去可得好好养着，不能再劳累了。”
　　昭熙家住三楼，没有电梯，轮椅自然上不去，志龙背着她爸爸轻轻松松上去了。昭熙想，幸亏有他，不然还真是棘手。买菜回来，看着他坐在客厅陪爸爸下棋，说说笑笑，气氛融洽。心里忽然觉得很温馨，有种冲动，真希望一辈子就这样跟着他。
　　志龙抬头，见她直直看着自己，挑了挑眉，找个借口跑进厨房，笑说：“干吗一直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昭熙笑骂他自恋，拉着他手说：“志龙，今天真是谢谢你。不然，我一个人还真应付不过来。”志龙笑，“所以说，家里还是需要一个强壮的男人。”还伸手比了比自己。

１６３　　第二天，志龙笑说：“伯父，我跟我爸妈说了我们订婚的事，他们希望您这次和我们一起上北京，出席我们的订婚典礼。志龙父母得知昭熙她爸爸同意订婚后，当然很高兴，尤其是权妈妈，当下就催着他们完婚。两位老人为了表示慎重，便想办个隆重的订婚典礼。
　　昭熙听得一惊，急忙问：“什么订婚典礼？我怎么不知道？”志龙便笑说：“我爸妈想借我们的事，请亲戚朋友一块聚聚。”昭熙一听他的意思，岂不是要大摆酒席，大宴宾客？照他们家那种身份地位，说不定还要上小报的花边新闻。到底还想不想让她安安静静地念书呀！当下便表示反对，“志龙，我不要什么订婚典礼，你父母还有我爸爸同意了，就可以了。”
　　昭熙她爸爸似乎一夜没睡好，精神有点差，说：“你父母的好意我知道，不过我也不赞成大张旗鼓。昭熙还在念书，典礼这些事还是等她毕业以后再说。”志龙听他的意思，如果要结婚，还要等昭熙念完研究生才行，不由得有些急，可是又没有办法，只能点头同意。
　　十九岁本是花样的年华，这个年龄结婚，确实早了点。
　　对于昭熙爸爸的提议，权家表示理解。事关儿女大事，两方家长至少也要见个面。昭熙爸爸因为扭伤，腿脚还没大好，行动不便，于是志龙父母便亲自南下，由此可以看出他们对这门亲事的重视。
　　昭熙十分紧张，从听到志龙父母要来开始，便坐卧不宁。志龙安抚她，“没事，我爸我妈你又不是没见过，紧张什么。”昭熙说：“那不一样，这次是在我家。我怕做不好，失礼就难看了。”她再能耐，也没经历过这种大阵仗。权家不是普通人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
　　志龙搂着她笑，“你急什么！有你老公在，你只管放宽心好了。”一切事宜都是志龙在处理，接机，酒店包厢，菜单……等等琐细的事情，考虑得周全妥当，连她爸爸当日见面的衣服都想到了。
　　昭熙跟在一旁，头靠在他手臂上，说：“志龙，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你这么能干。”他总是遇事不乱，镇定自若。昭熙依偎着他，完全一副小女人样。志龙见她崇拜的目光，男性自尊空前膨胀，亲了亲她，宠溺地说：“这些都是男人的事，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
　　昭熙无语，还真是大男人主义，才说两句就飞上天了。
　　两家父母见面那天，昭熙跟爸爸打扮得焕然一新，先到酒店包厢等候。志龙亲自去接机。中午时分，志龙父母已经到了，寒暄过后，纷纷落座。昭熙起来倒酒，权妈妈忙说：“昭熙，你坐着，让服务生倒好了。”昭熙她爸爸笑说：“没事，她年纪小，让她倒去。”
　　权妈妈心想，怪不得昭熙这么伶俐，原来是父母教得好。
　　席上两家父母少不了互相称赞，权妈妈直夸昭熙聪明懂事，连权爸爸也说昭熙这孩子看着就喜欢。说得昭熙脸都红了，拉着权妈妈不好意思地说：“权妈妈，您再说，我可抬不起头来了。”权妈妈笑，“昭熙，还叫权妈妈？”
　　大家都笑着看着她，昭熙红着脸看了眼爸爸，见他一脸笑意，于是乖乖地喊：“妈妈！”然后又对着权老将军喊了声“爸爸”。两位老人笑着点了点头，十分高兴。权妈妈摸着她手笑吟吟地说：“哎呀，我们家昭熙就是会说话，以后可就是一家人了。来，这个给你——”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对玉镯子，通体翡翠，纯无杂色，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权妈妈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喜欢这些老古董，不过，这玉镯是爸爸妈妈的一份心意，你就收下吧。”老人家观念传统，以玉当订婚礼，希望能给他们带来幸福美满。
　　昭熙知道推辞不得，接在手里，说：“妈妈，这镯子很漂亮，我很喜欢。”当下便戴在手上，大小正合适，显然是以她的尺寸定做的。她这举动令权妈妈十分开心，直说她戴着好看。
　　志龙也跟着凑过来，挑眉说：“昭熙，原来你很适合戴镯子嘛！”她因为常年学画，身上自然而然有股艺术气质，安静时，端庄典雅。昭熙将镯子拨来拨去，笑说：“戴这个要穿旗袍才好看。”她忽然想到，以后若结婚，就穿旗袍好了。看着志龙，不由得微笑，拉着他的手，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幸福。
　　志龙被她那样看着，心里一动，俯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只戴着这个，更好看。”眼睛盯着她身上的衣服，不怀好意。
　　昭熙蓦地反应过来，瞪了他一眼，推开他，端端正正坐好。这人，成天不知道在想什么，满脑子下流主意！
　　当天下午，志龙父母就走了。因为临近开学，没过两天，昭熙和志龙也回到了北京。

１６５　　昭熙整理好教材，提着东西去附近的画班上课。老师安排她去教补习班，这些学生大多有一定绘画功底，想进正规院校继续学习。因为艺术生考试也快到了，因此补习班人满为患，不得不再开出一个小班另外授课。
　　名义上是助教，其实就是实质上的老师。通常是昭熙的老师先讲一讲绘画理论，应该注意的技巧，然后就让昭熙给大家示范，让昭熙讲解绘画过程中怎样才能将一幅素描画好，有哪些地方需要特别处理。到后来见她经验积累得差不多了，直接跟学生介绍，“这是安昭熙安师，以后你们的课程由她来教，希望大家积极配合安老师的工作。”
　　昭熙看着底下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她，第一次独撑大局，难免有些慌张。话都说不利落，还得故作镇定地说：“大家好，我们现在开始上课。”也不管底下的人有没有在听，认真尽责地完成每一堂课应该教授的内容。
　　这些人大部分是快参加高考的学生，比昭熙小不了一两岁，真正年少轻狂，气焰嚣张，目中无人，一开始挺瞧不起她，故意起哄，闹得不成样子。昭熙也不生气，向他们展示自己过硬的实力，当着他们的面完成一幅大型油画。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这才算将“动乱”镇压下来，大家乖乖听话。
　　一伙学生围在她身边，唧唧喳喳地问：“小老师，你这幅画上的小孩怎么穿成这样？”这些学生十分调皮，见她年轻，全都称她为小老师。昭熙笑说：“这是喇嘛，我上次到云南，在寺庙里看见这小孩，拍了下来。”说着把照片拿给他们看，又说，“下课了，你们该回去了。”接着就拿起画笔，埋头继续未完成的部分。
　　过了半天，昭熙觉得光线暗了下来，一抬头，不知不觉已到傍晚时分。忽然有人站起来，按了下墙上的开关，教室顿时明亮起来。昭熙看看周围，只剩他和自己，其他人早就走了。那些学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今天来，明天不来的，换来换去，没几个认识的。
　　她之所以记得他是自己的学生，是因为他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第一次看见他一个人躲在后面不理人，就想这小孩长大了肯定是个祸害，才多大，已经把整个补习班的女生迷得晕头转向。柔声问：“天快黑了，你还没走啊？”他也不说话，只点了点头，重新坐下。
　　昭熙见他桌上摊着素描本，笑问：“在画什么？”拿起来看了看，很平常的人物头像。有些惊讶，说：“画得很好，你绘画功底很深。”都这么厉害了，还来这上课干吗呀！她觉得汗颜，大概教不了人家什么。
　　他没什么反应地合上素描簿，神情冷冷的。昭熙心想，嘿！这小孩够酷的啊，简直没把她这个老师放在眼里，于是讪讪地说：“我要走了。”反正她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老师，被学生瞧不起也没什么要紧的。
　　她开始收拾东西，却见他蹲在地上敲敲打打。她问：“你画板坏了吗？”忽然想起自己刚上大学那会儿，为了省钱，将别人丢弃的画板粘上胶水，继续使用。以为他跟那时的自己一样，经济不宽裕，笑说：“画板坏了的话，先用我这个，我有好几个画板呢。”说着硬塞给人家。
　　他看着地上的画板，慢慢站起来，静静看着昭熙。昭熙才发觉他年纪不大，却长得很高，自己需抬头仰视。不解地问：“怎么了？这画板你不喜欢？”难道自己伤了人家敏感的自尊心？便说，“你不喜欢的话我拿回去好了。”还当真捡起来抱走。原来好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