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雷雨天。
大雨哗啦哗啦的下，校园里的大法国梧桐树被飓风吹得披头散发，仕兰中学天蓝色的校旗在暴风雨中瑟索着，楚子航站在走廊上发呆，额发被雨水打湿，遮挡住眼睛。天气险恶，其他的同学早早的回去了，他还是一个人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校门口，私家车挤在校门前不大的空地上，喇叭聒噪的叫嚣着，汽车黄色的应急车灯透过雨幕像是微弱的萤光，又好像是睁开的黄金瞳。
是失望么？
楼梯转角的那个金发的年轻人默默地注视着那个男孩很久，暴雨打湿了整个走廊，楚子航浑身都被淋的湿漉漉的，眼神却犀利的可怕，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阴郁得像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兵刃。他感觉到那瘦削的身体里爆发出的犹如汹涌澎湃的惊涛骇浪一般的……悲伤。
可是那时多么澄澈的一双眼睛啊，漆黑如墨，好像天光云影都在他的眼睛里徘徊，年轻人盯着他的双眸，他不明白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孩会流露出‘全家死光一夜沦为孤儿’那样沉重的神情，仿佛濒临绝境般。那一瞬间他的所有意识差点被那股目光所吞噬。
他在等些什么么？
楚子航好像察觉了他的目光，他转头看到那个年轻人深邃沉寂的眼，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轻轻的碰了一下，年轻人微笑，朝他微微颔首，眼神温柔，猫一般的温顺。楚子航愣了一下，待他回过神来，那个年轻人已经下楼去了。
最后一眼，透过雨幕，他看清了那个年轻人诡秘而妍丽的双眼，一只海蓝，一只暗金。那样的金色，让他想起一个男人。
他垂眸，呆呆的望着被雨打湿的地板，沉默许久后转头，回教室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他等的人再也不会来了。

之前若隐若无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刺进两个人的耳膜，一言一语，如同幽灵在漆黑的殿堂中窃窃私语。
那些，透着渴望的亡者之音！
“渴啊……好渴……”
“终于……有……”
“让人垂涎的鲜肉啊……”
“来吧……来吧……”
“血肉啊……好漂亮的食物啊……”

这些没有生命的渴望新鲜血肉的东西正缓缓地从四面八方压向他们。楚子航面无表情，此刻的他正握着那柄用再生金属重新铸造的妖刀，窗外的黑影不断的拍打着车窗，“砰砰砰砰砰……”那些没有掌纹的苍白手掌在暴雨中显得格外狰狞，空洞而闪着金色的瞳孔死死地盯着车上的人。
“好久不见。”楚子航轻声说。
绷紧的琴弦，断了！
楚子航踢开了车门，村雨滑出刀鞘刺开空气，他反手握刀，村雨毫不犹豫地挥斩出去，空气里传来了死侍骨骼破碎的声音，周围的雨沾染了血，浓腥的血在雨中溅洒，又被一阵又一阵的暴雨冲刷，逐渐变淡。黑影被锋利的刃一气斩断，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哀嚎。
不，或许他们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疼痛，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根本不需要怜悯！
“这是欢迎仪式么”楚子航斩退一只死侍，“在他们眼里我们应该是不速之客，真是出乎意料的热情。”
“在他们眼里不速之客大概就等于夜宵吧。”帕西淡然地拿着手帕擦拭着刃上的血渍，“所以他们很欢迎我们的到来，不管是主人还是他养的宠物都是这么认为的。”
“那么，如果不想成为他们的食物——”
“就要把他们埋葬！”
“是，将军！”
奥古斯都在空中扫过一个优弧，凝在半空中，一个透明的气界形成。黑色的利刃划破空气，一一斩断那些拥过来的黑影的头颅，然后，粉碎！
村雨和奥古斯都在空中作出凌厉的闪击，长刀带起一道刺眼的弧光，血水渐开成圆。帕西和楚子航逐渐移到车子前方，两个人背靠着背，长刀对着无穷尽的死侍挥斩，毫不留情。
言灵·君焰，爆发！
君焰暴作，属于青铜与火之王的怒火燃烧着，低沉而带着强烈的威压。村雨晃眼变成了夺目的灿金色，刀光带着高温斩向黑影，在漆黑的夜里流动着夺目的焰色，时光刹那间被点燃！
而那些黑影，不复存在！
同时释放的还有帕西的言灵——无尘之地。风属性的言灵和火属性的言灵同时爆发，出乎意料的两个陌生的领域并没有对峙而是无声的融合在了一起并且蔓延——新的领域诞生了！急速流动的风推动着火焰灼烧着无穷尽的黑影，雨沾染了血，血又在高温下迅速蒸发，黑红色的气流蔓延，周围尽是炽热的火焰，站在中央的两个人显得黯淡，像是祭坛中央被献祭的祭品。却毫发未损，高温蒸发掉他们衣服上的厚重的水，原本湿漉漉的衣服居然在瞬间吹干了！
忽然，诡异的笑声响起，低沉带着逆者皆亡的无尽威严，却又带着轻佻的欢快。
却又消失。
连带着满地的残骸，连带着倾盆的大雨，就像是没有存在过，不着痕迹。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没有之前的粗暴，而是静静地，悄无声息地腐蚀着一切…
楚子航擦拭着村雨，神色凝重。
一切消失得太诡异了，就像是你经历了许许多多千奇百怪的事情，什么超能力，什么末日救世主，什么魑魅魍魉，什么牛鬼蛇神，结果偏偏在高潮的时候，咔的一声，停了。你从睡梦里醒来，尽管脑海里还浮现着那些跌宕回旋的画面，尽管内心依旧汹涌澎湃热血沸腾，但是，很遗憾，你周围并不陌生或者很熟悉的环境提醒着你这些看上去很逼真的回忆。
不过是白日梦。
人的记忆是脆弱的，在无数遍的怀疑后，它就变成真正虚幻。即使他曾经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发生了。所以楚子航死死牢记着那个暴雨的夜晚，那些至今清晰的画面时常在脑里一帧一帧地重复播放，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曾几度怀疑一切是否真实存在。
是否，只是一个梦。
但偶尔他意识到那个男人已经完全离开了这个事实后，就再也不敢把他当成虚幻。尽管整件事情，透着一种诡异。他也曾对此有过无数的猜想，但却不了了之。
他必须，再回到那里！
这个世界上他错过的东西太多了，他不想再错过什么。很多人在心里都有一些想要做的事情，却因为种种原因搁浅，明明是勇气的问题，可是他们却把它归咎于时间的原因。他不想自己也成为那样的一个懦夫！那样不仅那个男人会看不起他，连他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肩胛处那个暗红色的印记像是烈火灼烧一般烫，这些年来，他一直期待着再来到这诡秘的死人之国——尼伯龙根。体内好像有一些不安分的如怨魂一般的东西在蠢蠢欲动。有一些漆黑的东西，从黑暗里轻轻地溢了出来。
终于……又见面了，楚子航想。
“先生，请冷静。”
楚子航一愣，回过神来。
帕西按住楚子航，楚子航现在浑身包围着骇人的戾气，就像是冤屈千万年都不曾洗清的恶鬼，由骨子里透出对四周所有不能解脱的怨恨。
“先生，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也请不要轻易地使用禁忌之术。您是专员，是最应该冷静的人。”帕西微笑，“雨还没停。”
“您有昂热校长托付的责任，不要这么轻易地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欠着许多活着的人的人情债，把债还清了再去死吧。”
是的……他还欠着一些人一些东西。
他还欠着苏茜一顿饭，还欠着恺撒一场真正的比赛，还欠着路明非一个优异的考试成绩，还欠着兰斯洛特一份档案。

还欠自己……一个真相。
“谢谢。“楚子航说，“我希望我还能够在仅剩的时间里，找出那件事的真相。所以，我会冷静，因为雨还没停。”
“是的。珍爱生命，远离毒品。”楚子航一愣。“抱歉，这是个不合时宜的玩笑。那么，楚子航先生，接下来有什么吩咐么？
真的只是一个玩笑么？楚子航他非常明白自己放出了……魔鬼那样的东西。它是毒药，不，甚至比毒药更加恐怖。如同吸食罂粟者一般，无法停止，只能一步一步地走向深渊。
“上车。”村雨回鞘，楚子航走向Panamera，帕西跟了上来。
Panamera启动，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徐徐前进。
“我们应该还在尼伯龙根里。主人已经以他的方式对我们表示了‘欢迎’，这一次只是小小的试探，试探我们的实力。这个龙王并不是不会思考的动物，相反它很聪明。敌暗我明，现在处境堪忧”楚子航皱眉，“接下来面临的将是未知数，很有可能会有第二波无穷尽的死侍对我们围攻。做好随时迎敌准备。”
“明白。”
“有时候，我真怀疑我们屠的是龙……还是狡猾的人类。”
“中国传说中的妖怪都有智慧和感情，譬如聊斋里面的鬼魂妖魔，龙类也是如此。”帕西沉稳的回答。

清晨，伊利诺伊州，卡塞尔学院本部，校长办公室。
剑弩拔张。
“别拿枪指着我的头，弗罗斯特。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
“昂热！”空气中燃烧着火药的味道。
“我的好学生来向我申请支援任务，我有不答应的理由么？”昂热抿了一小口红茶，“说起来学生这么积极地参与学校活动，真叫人开心。”
“他这是送死！”弗罗斯特忍着怒火，低低的咳嗽了一声，“作为校长，你应该及时阻止学生这样不明智的行为！你失职了！”
“真是可笑，有哪次任务是绝对安全的。每一次都是送死。”昂热缓缓起身，直视弗罗斯特的眼睛，“何况不是有帕西在么？加图索的大杀器啊……他会做到护主的职责的。”
“昂热！！”弗罗斯特扣了扣桌子，脸上浮现火山爆发时的狰狞表情“请你尊重校董会！”
“尊重么？我可以效仿中国西北西安大学，把英灵殿的奥丁头像换成校董会的脸，并写上‘这是卡塞尔学院校董会对学院建设的重大贡献之永久纪念’”昂热轻描淡写，“但是尊重不是让我的好学生都去送死！”
“这么多年来，我的好学生一个接着一个死去。叶胜，酒德亚纪，还有我的好朋友曼斯。‘不倒下，不后退，倒下的必然已经死了’”昂热念着谶语，“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踏上战场，前仆后继，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弗罗斯特……不要拿你们政治家的角度来衡量这场战争！更不要用你们家族的得失来决定这场战争！它是战争，不是你们权力的游戏。我是军人，我只需要活到战争落幕。在这之前，不要试图触犯我的底线！”
昂热狠狠地把茶杯摔到地上，“我相信他们会平安归来的。就算是恺撒，也需要历练！”
“那给我一个解释，昂热。还有告诉我恺撒现在在哪里。”弗罗斯特静了下来，现在的昂热就像一个释放了心里魔鬼的暴徒，和暴徒说话，最好不要说错话。
昂热耸肩，“我怎么知道。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你的侄儿吧。”昂热拨通了恺撒的电话，按下免提，
“你好，恺撒。”
“校长好。有什么事么？”恺撒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
“没什么事情。你的叔叔现在很担心你。要跟你打个招呼。”昂热说。
“不必了。我认为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要任性！恺撒，快回来！你现在很危险。”弗罗斯特怒吼。
“恺撒，告诉我你们现在在哪里。“昂热插话。
恺撒笑了一声，“为什么要回去？刚刚下了飞机，正在寻找楚子航他们。”他顿了顿，看向窗外，“雨有点大。”

啊啊，什么时候加的精？好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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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罗斯特变了脸色，“听着！恺撒，不管你在哪里，马上回来！不要拿你的生命开玩笑！”
“很遗憾，这是我的自由。而且……我很乐意拿它开玩笑。我的骄傲也不允有人为我送死。我马上就要找到……”信号断了，凯撒的声音忽然消失，死寂。
“恺撒——”弗罗斯特怒吼！

Panamera驶上高速路，雨水不止。车上的两人保持缄默。
“滴——”帕西的手机响了起来，很难想象昂贵的vertu手机用的却是毫无个性的电子提示音，他望着发着蓝光的屏幕，犹豫了几秒。在这种空间扭曲且不存在于现实里的世界还能有信号？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在死人之国，会给你打电话的……莫不是龙王？他怀着拜谒神的虔诚，接听了电话。
“帕西，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不是神，电话里是弗罗斯特的声音，暴君般冷漠。
帕西愣了一下，“加图索先生……我们现在被困在尼伯龙根里。”
“恺撒也误入了尼伯龙根。听着，无论如何，恺撒都必须生还！他是我们等待了上千年的人啊，没有他，就没有家族的希望！”
“明白。那任务？”
“暂时放着。“弗罗斯特顿了顿，他的声音变得温和起来，像是温和的长者，“辛苦你了，活着回来。”
“是。”帕西挂掉电话。

“恺撒？”楚子航问，“他也进来了？”
“看样子是的。家族现在很担心他的安危。”
楚子航默不作声，他深深地踩下油门，Panamera如一道暗蓝色的闪电，雷厉风行。“如果是那样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他没有到过尼伯龙根，对此一无所知，又孤身一人，以他的言灵他根本应付不了死侍的攻击。这里充满了未知，我们已经在这里逛了整整一夜，目前还是没有找到出口。也没有遇见死侍，可主人看起来也不打算放我们离开。”
帕西一愣，“像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是的。”雨又开始大了起来，密密麻麻的雨点打在窗上，“我们不得不玩这个游戏，但这个游戏却致命。主人很聪明，他在玩我们，一点一点地让等待和未知侵蚀我们的战斗力。他在……以逸待劳！”
“明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楚子航先生，接下来我们是否应该以不变应万变？可是这样会不会让我们陷入被动的局面？”帕西轻声说。
“现在这个游戏的主权掌握在主人手上，除了等待，没有第二个选择。不过选择多了，就会迷茫，没有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雨又大了……有人好像，已经开始等不及了！”
oh！my dear father！
“咯咯咯……杀戮的游戏开始了！”虚空里传来狞笑声，隐藏的神只终于露面了！
Panamera开始疯狂地加速，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引擎高亢地咆哮着，时速逼近400公里。帕西隐约听到有利刃划破玻璃的声音，他看向窗外，有什么诡异的黑影一直拍打着窗外，修长的刃爪刺了进来，跟刀子一般锋利，爪子极长，有10厘米左右，如同《倚天屠龙记》里周芷若练就的九阴白骨爪般骇人。帕西伸手掰断爪子。
死人之国里的“死灵”一般的东西，那些渴望着新鲜血肉的黑影们，他们再次来临！
天空中忽然出现无数的青铜铃铛振动，让人想起一部不朽的盗墓小说，里面也曾出现过这样惑人的青铜铃，由于作者的精妙安排，这其实是一本无解的书，九本书都在讲一个死循环，陷于死循环的是人，吴邪，张起灵，他们踏入了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从某一个角度说帕西和楚子航他们也陷入了一个致命的死循环——悖论的尼伯龙根，很不幸的这个循环并不与围棋中的‘三劫循环无胜负’相同，不是和局，是绝对的死局。

现在这个空间开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然后旋转，变成一片平地。一株庞然大树从泥土里冒出来，根须延伸到深厚的土壤下，也盘虬在地面上，硕大的枝桠肆意向天际蔓生，高大的躯干包覆着密密层层的年轮，青铜铃缠绕着枝叶，只要有轻微的气流游动就会发出悦耳的铃声，像是高唱死亡的唱诗班。
这是……世界之树！

帕西隐约看到一条黑龙盘踞在世界之树的周围，黑王尼德霍格！那条名为绝望的黑龙，如果他们面临的是他，那必定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但现在可以治他们于死地的绝不是隐藏的大boss，而是不断涌出的死侍!成千上万！
Panamera像野兽一般撞开死侍，泼洒的血溅洒在车窗上，随即被雨水冲涮干净，黑影又逼近了，他们并不怕死。楚子航被迫停车，他没有把握撞开死侍的包围圈，数量太多了。密集的死侍遮挡住车里本就不充足的光线，车厢内一片昏暗。苍白的手掌拍大着车窗，头上传来‘咯噔’的脚步声，已经有死侍跃上了车顶，而他们现在甚至没有办法打开车门迎敌！
言灵·无尘之地，释放。
帕西用这层难以越过的屏障冲开了车门，挡住了由右面包围的死侍，空气屏障将死侍强烈的推了出去，在车子的右侧清出了一片足以喘息的战场。在言灵释放的那一瞬间，他趴下身子用力把楚子航拽起来扔了出去！

楚子航落地的时候车顶上的死侍也跳了下来，骨刃砍向他的后背。帕西随之跃出，奥古斯都的刀锋撕裂了死侍的脊骨，他转身将背部交予楚子航，手上的猎刀在空中划出巨大的弧光。
言灵·君焰，爆发！
楚子航把这颗火焰炸弹推出领域外，几千度的高温横扫过去，只余下古铜色的骨骼，面前大片的黑影丧失行动能力。
楚子航半跪在地微微喘息着，高危言灵需要身体承受巨大的负荷。然而那些已经变成骷髅的死侍仍旧扑了上来。
御神刀·村雨出鞘，楚子航半跪在地把村雨插入了死侍的心脏，解决了这个危险的敌人。但下一秒另一个黑影越过同伴的尸体将骨刃对准了楚子航的咽喉，速度快得像鬼魅一样。楚子航下意识地后仰躲过这刁钻的攻击，利刃划破空气带来呼呼的风声。
紧接着村雨贯穿了死侍的身体，楚子航微微用力把他砍成两半。
更多的死侍爬上了Panamera的车顶，挥舞着骨刺从空中跳下朝帕西进攻，帕西抬起空闲的左手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脖颈，长时间仰头迎战让他的脖子僵硬，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把刀锋送进了一只死侍的嘴里，切断他匕首一般的獠牙。
就在刚刚，这只狡猾的鬼从侧面缓慢的贴着地面行动，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帕西，趁他放松的那一瞬跃出，猛地抬起身体利齿对准了帕西的咽喉。
帕西翻卷刀刃拧断它的脑袋，但它仍在挣扎，它拔出身上的一根肋骨作为武器砍向帕西，帕西一脚生生的踹出去。这时候楚子航再次释放了君焰，领域内的火焰把它连同它的肋骨焚烧殆尽。
然而更多的死侍踩着同伴的尸体朝他们用来，前仆后继无休无止。而他们身边的骨骸已经堆积如山。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望着逼近的死侍，合上闪着金色鬼火的眼睛。
诡异的青灰色开始浸蚀楚子航的皮肤，他变得跟那些爬行动物一样，锋利的鳞片缓缓舒张，刺破湿透的风衣。世界上有一种生命，它的每一次死亡都是为了重生，楚子航有一半他们的血统。现在，他重生了！他缓缓的睁开眼睛，黄金瞳带着逆者皆亡的无尽威压，世界在他的眼里变得格外清晰。
周围似乎有烈焰腾起，纯粹的力量流动。
Lionheart！他释放了……内心里的狮子！
一度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