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翻阅昔日旧文字,万千感慨,以此记念朱老。
1980年我祖母郭贞卿医师《谈谈我对甘温除热法的认识》与朱曾柏老《顽固性哮喘及阳虚高热治验二则》在《中医杂志》笫8期同时刊出论文和照片,这一机缘使我认识了朱老。83年我祖母《郭贞卿医论集》由四川科技出版社出版,而朱老《论中医内伤热病学》同年问世,并互赠著作。先祖母对朱老评价甚高,认为其见解卓然不群。84年收到朱老寄来《中医痰病学》时,祖母病中仍仔细拜读,先祖母对痰瘀亦甚有研究,1979年《新中医》第二期《郭贞卿老中医临床运用三甲散的经验》即是例证。但先祖母认为朱老如此系统论述痰病,而又有广泛临床探索且取得很高疗效者,当为中医界中第一人,并谓不饮上池之水难得有此见地。时年我祖母巳然仙逝,朱老有书信吊念。当年朱老为我兄妹争得两个名额到湖北中医学院专门学习痰病症治,但因单位不愿出钱而作废,使我至今引以长叹!
我的同乡何绍奇先生生前曾对我言,他在中国中医科学院工作时,在武汉开学术会与朱老有一面之缘,亲见朱老在湖北有很大的临床影响,是他所见到有真才实学的少见临床大家之一,并对我错过时机未能亲得其授而不胜惋惜。如今绍奇先生英年早逝,想起往事不胜令人唏嘘不巳。
我现今治疗小儿脑性瘫痪获得很好的远期效果,引得全国各患者前来诊治,其中很多地方皆得得益于朱老痰病学说,以及内伤热病学说。比如小儿脑性瘫痪经常出现体温偏高的问题,属于临床上的难症痼疾,治疗颇为棘手,而采用朱老内伤热病学的学术观点和方法去辩证治疗,每能获得满意的疗效。朱老痰病学中热痰犯脑、痰迷心窍、痰厥重症、痰湿阻滞关节疼痛、风痰闭阻卒中痰病的各种体征和特殊症状,药物串解等,都给予我很多临床启发,用于治疗中风后遣症、小儿脑性瘫痪等脑病的治疗开辟了一条别有洞天的门路。比如朱老治痰厥,以神志昏厥,不清醒,舌腻,无抽搐为主症,以行气豁痰,诱发升降为治则,药用半夏、枳实、制南星、苏子、白芥子、远志、石菖蒲、莱菔子、甘草等。我结合痰迷心窍案、热痰犯脑案等理法方药灵活运用加减,治疗多例精神发育迟滞患儿,获得显著疗效。由此说明,痰病学说不仅对神经系凭疾病而且对精神系统疾病都大有作为。细看朱老对痰病体征、症状特点之归纳,巳过去二十多年,至今论及此者仍无出其右,其临床指导价值历历可征。再观书中所举病案,选药组方,大有深意,尤其药量,简直出神出化。朱老之书之所以耐读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它不仅限于临床经验的总结,而是出于临床,又能高屋建瓴地上升为理论用于指导临床,从而形成更能启迪学人思路的学术思想。从朱老的专著和论文中都能体会到他之所以临证效果卓著,全源于他丰富的临床经验在那独树一帜的学术思想指导下才显得如此飞龙在天,炉火纯青。尤其是经过多年的临床工作之后,有了一定的经验、体会、教训,并积有一定疑问时,再去读细朱老的著作,那将会是另一番心路历程的升华,个中体会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感到其中的乐趣。
我家世代业医,各支脉在所行医之地皆有声名,我亦有上百篇论文发表和专著出版,也不轻昜服人,但对朱曾柏老我是通过临床体验他的著作而心仰于他的。我真心祝愿他:
青山不老,道以济人。
张斯特
2009年11月30日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