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梦を见た。
【里】
村口的转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大簇绣球花，蓝色的一团团聚拥在一起，在阳光下热热闹闹地盛开。
明明不是夏日祭却穿着浴衣的少年伫立在花边，将手收进袖子里，微微歪着脑袋，黑色的刘海散落了几根掩住了眸中的亮点。
他微笑着问漩涡鸣人，是不是还有想要见到的风景和人。
【表】
漩涡鸣人下巴搁在拉面馆的高台上，半眯着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精神萎靡的模样像极了没有睡足午觉的懒猫。
“呐……我说啊，佐助。”
“嗯？”
“我啊……最近老是在做些莫名其妙地梦，但醒了之后又想不起来。”
“那都是因为你的人生太空虚。”坐在身边的黑发少年往这边扔了一个不屑的眼神之后，把筷子横放在已经空了的碗上。“我吃饱了。”
“空虚什么的……是不是有点过分？”鸣人抬起脑袋反驳道，还不忘幼稚地鼓起两腮。
“恰如其分。”佐助往桌子摁上了纸钱和几个零散的硬币，一个侧身跳下了高凳。像是无视了鸣人的存在，他一个人撩起铺前的帘布，走了出去。漩涡鸣人望着他的背影一直在发愣，然后又如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般嗷嗷怪叫着追出去。
说来最近漩涡鸣人一直都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像是置身于浓雾不散的海，天空是苍白的，海洋是苍白的。看不清现在的所处之地，也看不清在远在前方的未来。
等到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莫名其妙地跟佐助来到猫岛上寻找一只黑色的短尾猫。他问佐助自己到这里来干什么的时候，被狠狠地鄙视了一番。
“当然是为了任务啊白痴！”
听到回答的漩涡鸣人心中有一瞬被违和感攫住的感觉。
明明这样低级的任务好久都没有做了，为什么要我跟你一起来做啊。这样的话鸣人没有问出口，他实在不想看到宇智波佐助又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臭脸来教训他。
想到这里的鸣人偏过头视线悄悄爬上宇智波佐助的侧脸，少年表情平淡，鼻眼的轮廓被夕阳的余光镀上了一层光膜。在他的另一侧有着一整片的海，木杆交错的渔船，余晖却偏偏落进了他的睫毛上，渲染出一层金色和黑色交融的光泽。
黑发少年身上的光影毫无保留地落入鸣人蓝色的眼瞳，像是被点燃的火焰一般摇晃着在他的眼底。
跟认识很久的损友一起执行一个简单的任务，这本就算不上什么坏事。
对鸣人来说，在某种意义上，甚至还有点求之不得小欣喜。
至于那些在心中若隐若现的违和感，肯定都是因为晚上做的梦的错。
这样想着的漩涡鸣人很快就高兴起来，他扑上前一把搂住了佐助的脖子。
“哟西，那我们先去找旅馆旅馆！”
“放开我！白痴。”
【里】
[你是谁？]
虽然前面是望不见尽头的路，却依旧觉得是被困在了一个无色的墙壁里。总有一种，仿佛被野兽时时窥伺着的，那种想要逃离的焦躁感。
漩涡鸣人站在日光倾城的街角却感觉不到一点温度，他眼前的穿着浴衣的少年依旧带着优雅的微笑。
[我叫黑白，是食梦貘。]
[黑白……貘？]
[嗯，就是你们传说中的妖怪。]少年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了扇子打开掩住脸上狡猾的笑，[对于我是美少年的事实，觉得很吃惊？]
与其说吃惊，不如说是莫名其妙吧。鸣人半眯着眼一脸无语地盯着对方，半响才抬起脸来问：[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找你？说什么梦话呢。明明是你找我才对吧。]
尼玛找你个妹啊。话说这本来就是梦吧，说梦话有什么不对么！鸣人这个时候已经有种摔东西的冲动了，他有些气呼呼地瞥了对方一眼，大声嚷道：[老子找你没事，放我回去。]
对方依旧是好脾气地笑：[漩涡鸣人，你再好好想想。]
你就没有想要见到的风景，和人么……

【表】
漩涡鸣人在清晨六点就醒了。
他睁开眼时先是注意到了窗口泻入的天光和摇晃的风铃，再然后扭头看到了宇智波佐助的睡颜。
漩涡鸣人的脑海里，产生了一些破碎的词汇
在晨光里熟睡的少年的颜。蝶翼般的睫毛。挺拔的鼻梁。有弧度的唇线。衣领里若隐若现的锁骨。平稳起伏的肩膀。宇智波佐助。宇智波佐助。宇智波佐助。
这时候被单里很不合时宜地滚出了一只猫来。漩涡鸣人的脑海里又多了几个词语。
黑色的，短尾，猫。
它的琥珀色瞳仁在晨光下只留下一条黑色细缝。鸣人冲它眨了眨眼，它冲鸣人喊了一声。
“啊咧？！”
“喵~”
“哎？哎哎哎哎哎哎！！！！！！”
说起那只一直在寻找的黑色短尾猫，在清晨的时候从旅馆的屋檐旁边跃进了房间里，一爪子踏过鸣人的脸，钻进了佐助的被窝里。
所以，漩涡鸣人在清晨的六点就醒了。伴随着他的鬼吼鬼叫，宇智波佐助也在不久后的几分钟随之醒来。
佐助刚刚爬起来就看见漩涡鸣人满屋子追猫的诡异情景，实在是烦躁得不行，操起一个枕头就扔了过去。
正中脑袋。
黑猫像是戏耍够了一般，扬着尾巴心满意足的小跑到佐助旁边蹲坐下来，挠挠脖子，舔舔左爪，看着摔得四脚朝天的漩涡鸣人眯眯眼。
“就算你不睡觉别人也是要睡的。”佐助抬起手抓了抓睡得凌乱的头发，放下的时候顺手摸了摸猫的头。
“我说啊，话说啊！”鸣人翻了个身爬了起来，冲着佐助喊：“我们的任务不是抓这家伙回去吗？”
“是。”
“那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不抓？”
“你着急么？”佐助忽然抬起眼来直视进鸣人的眼底，看的鸣人略微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挠了挠头。
“倒也……不着急……”
“那就好。”佐助这样说着，合了合眼把猫抱起来，走到了窗前放在了窗沿上，“回到你同伴身边吧。我会去找你的。”
黑猫像是能听懂他的话一般，灵巧地一跃蹦上了屋顶，回头冲佐助叫唤了两声后消失在屋檐的转角。
佐助回过头就看见了鸣人坐在角落了赌气的脸，他慢悠悠地沿着墙向鸣人走去，指尖轻贴着墙面划了过去，然后当他停在鸣人面前的时候手便顺势贴在了他的侧脸上。
“一起去吃早饭么？”像是在哄孩子一样用了轻柔的语气。
鸣人抬起头看着他。有一瞬似曾相识的感觉涌进了心脏。
逆着光的宇智波佐助，捂住他的脸的手。
不对。
那时候佐助的手是温热的，而现在眼前的佐助，手却冰凉如水。
早餐还是百年不变的拉面。猫岛上的海鲜拉面味道不错，漩涡鸣人自然是百吃不厌的，不过很奇怪的是，宇智波佐助竟然也毫无异议地顺着他来到了拉面馆。
“说来为什么是短尾猫？”在等面的时间里，鸣人率先打破了从刚刚一直持续的沉默。
“你指什么？”
“我是说为什么那只猫的尾巴是短的？猫的尾巴像截断了一样，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因为不会变成妖怪。”佐助托着下巴望着前方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镰仓时代的怪诞里说，贵族中养的老猫会日久成精，尾巴会分成两股，成为叫做“猫股”的妖，到处作怪。所以基因突变而尾巴变短的短尾猫就成为了新宠，被大量繁殖起来。大概就是这么个原因。”
“哦~~知道的真详细呢。”鸣人努努嘴，把盯着佐助的目光收了回来。
“那佐助你……知不知道食梦貘呢？”
【里】
你不觉得，我很像个人吗？
所在的场景在不知不觉中又换成了有八块榻榻米的和室，檀木台上摆着点燃的香炉，小桌上的茶杯上袅袅的白雾。
黑白跪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安静地喝着茶，漩涡鸣人盯着他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及其不乐意地吐了句：[只是看着……有点像他而已。]
听到这话的黑白狡黠地笑了起来，放下了茶碗。他黑色的眼眸，秀气的鼻尖和抿起的柔软的唇，落入鸣人的眸变成了另一副摸样。
淡漠，干净，又温柔的模样。
[但是你不是他，这个我一早就知道了。只是长得像而已。]鸣人像是心虚一样地补充道。第一次见到黑白的焦躁感又涌了上来，像是如同时时被野兽窥伺着的，想要逃离的欲望。
[嗯。你确实一早就知道。你只是还没有想起你想要什么。]黑白没有反驳他的意思，却一针见血地戳进了鸣人的伤口里。他的脸上狡黠的微笑，变成了毫不留情，冰冷而残酷的笑意。
[别自以为是了。你知道些什么啊？]
[我知道你想再一次见到他，不是吗？]
食梦貘会给你想要看到的风景和人。
我知道你想见他。

【表】
鸣人在深夜里被噩梦惊醒了。
他梦见逆着光的宇智波佐助俯下身望着自己，双手捧着他的脸。有滴滴答答的液体落在脸上，温热从他的脸颊滑落至脖子。
其余的便再记不起来。
梦醒后心脏依旧狂乱地跳动着，咚咚作响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尤为清晰。鸣人侧过脸来看见了身边躺着的佐助，才稍稍地有些安下心来。
他想起了早晨在拉面馆里与他所谈论的，关于食梦貘的事情。
“食梦貘么……只是喜欢造梦的妖怪罢了。”佐助说着，似乎有些感兴趣的摸样，歪过脑袋来看鸣人，“怎么了，突然说起这个。”
“没什么，只是好奇。”鸣人缩了缩脖子，“它们造梦好像是要报酬什么的……。”
“嗯，好像是。不过有时候为虚幻不可信的东西失去些什么也不是件坏事。”
“为什么？”
“因为哪怕是梦，也想看看啊。”佐助向后仰了仰身子，目光涣散地望着天花板，“当年的宇智波家族不被毁灭的话，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是报酬怎么办？”
“报酬是什么？”
“记忆……什么的。”
“嗯……报酬如果是记忆的话，让它取走吧。”
关于宇智波一族的记忆，我已经受够了。
说出这样的话，一点也不像宇智波佐助。
或者说，这一点也不像执拗倔强地活在人前的宇智波佐助。
鸣人想到这里的时候，用手指探进了被子下，触碰到了佐助的指尖，顺势握了上去。他感觉到了他纤细的手指，和肌肤冰冷的温度。
这样冰冷的温度，渗入了鸣人指尖的皮肤，顺着神经爬到心脏，引起了一阵疼痛。
如果不是他平稳细微的呼吸声在耳边起起伏伏，鸣人一定会误认为，他已经死去。
佐助的指尖有点微小地颤抖，然后轻柔地曲起，握住了鸣人的手背。
“佐助？”鸣人小声地呼叫了他的名字。
“嗯……”
“你还没有睡着么？”
此时宇智波佐助闭着的眼睛缓缓地睁开，如他一贯的模样，他并没有望向鸣人而是远远地盯着天花板。“你呢？又是为什么醒了？”佐助没有回答鸣人的问题。
“我可以到你那边去睡吗？”鸣人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佐助不答话，只是又重新闭上了眼睛表示默许。
鸣人小心翼翼地钻进佐助的被子里，像小动物一样挪到了他身边，拉着的手一直没有舍得放开。
“我做噩梦了。”沉默了好久之后，鸣人这样说道，有些委屈兮兮地把下巴搁在佐助肩膀上。
“梦都是反的。”佐助不冷不淡地答道，却体贴地任由鸣人黏着自己。
鸣人想了想忽然支起身体俯视佐助。
“那是个奇怪的梦。”
“在那里面你就这样看着我。”像是要尽量还原梦境一样，鸣人两只手覆上佐助的双颊，缓缓压低身子。在他俯瞰的风景里是宇智波佐助在黑暗中依旧清亮的眸子，像是一直看着鸣人，却又像看着很远的地方。
漩涡鸣人的脑海里仿佛闪过了一系列的光影，模糊又看不清，心脏仿佛停止跳动般产生的剧痛袭上他的神经。视野和意识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佐助的冰冷的双手也轻轻地抚在鸣人的脸上。
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巨大悲伤，变成一滴滴的泪水顺着鸣人的鼻尖掉落在佐助的脸上。
侵入房间的月光，爬进房间的榻榻米，将一瞬落下水珠照得晶莹剔透。
漩涡鸣人微微皱起眉头，眼泪却不曾有止住的痕迹。鸣人伸手紧紧抓住了佐助衣服，将脸埋进他耳边的头发里。佐助安静地将手指伸进了他金黄的发了，安慰似的轻揉着。
“好了，睡吧。明天还要找猫呢。”
鸣人握着佐助的手落入睡眠中，因为睡得不安稳还常常嘀嘀咕咕地说些梦话。。
佐助长久地长久地望着鸣人脸上还没有干涸的泪痕，他黑色的眼一直睁着，已经开始酸胀发疼。当宇智波佐助腾出另一只手为鸣人擦干眼角最后一点泪滴时，从他眼里滚出的晶莹液体像流星般迅速地顺着脸滑过，摔进了月光照不到的黑暗里。
“佐助……不要走。”
忘记我吧。漩涡鸣人。
【里】
[我可以给你跟他在一起真实得无可挑剔的梦，但是作为报酬，你得给全部关于他的记忆。]黑白说道，[其实是很合算吧。想起他只会让你痛苦而已。]
[住嘴！]鸣人几乎是用尽全力吼出的这句话，[就算是痛苦到快要死掉，我也不想你来决定我的任何事情。关于他的所有东西……你一样都别想取走。]
黑白似乎早就预料鸣人会有这样的反应，丝毫不惊讶地挑了挑眉毛，不咸不淡地说：[漩涡鸣人，你现在还能说出他的名字吗？]
鸣人想大声地说当然了，可是他张了张嘴突然愣在那里。
其实他已经有些记不清关于他的事情了。他叫什么名字，他做了什么，他去了哪里，他最后看着自己时用了怎样的表情。这些本来应该烙印于心底的东西，已经渐渐开始记不清了。
也就是说，自从漩涡鸣人进入这个梦境开始，契约就已经成立了。
在做着梦的同时，另一层已记忆为底线的梦却开始被吞噬。
鸣人缓缓地低下头，他咬着了牙，捏紧了拳头，浑身止不住地止不住地颤抖着。
还给我……几乎冲破喉咙的话却怎么也发不出来，变成了空响在自己身躯里，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
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黑白的笑颜渐渐的模糊起来，连声音也变得空灵。
[好好享受你的梦吧，漩涡鸣人大人。]
还给我……
【表】
鸣人一个人走在猫岛的海堤上，又遇见了那只曾经陪伴他的虎斑猫。
那只虎斑猫围着尾巴坐在那里等他，却在他走近之后便翘着尾巴往前走去，像是要带路一般。漩涡鸣人老实地跟在他后面走了好长一段路，海风夹带的咸味扑面吹来，并不算难闻。
虎斑猫一个被抛弃的木船前停了下来，喵喵叫了两声后就发现那只黑色的短尾猫木船上跳了出来，一阵小跑跑到了虎斑猫的身边，亲昵地用头蹭过它的脖子，虎斑猫也很配合地用头蹭了过去。
“哦~你们俩是同伴啊。”大概是因为找到了要找的东西，鸣人心情一片大好，笑嘻嘻地蹲下来望着它们。“这回可是我先找到你了！我要告诉……”
漩涡鸣人说到这里的时候愣了一下。
啊咧？
我要告诉谁来着……

前排！！！！！

哦草这边也舔舔QAAQ！！

QAQ好棒。
　　　　　　　　------We are too young to talk about forever .

前排

天空空！么么哒。

天空空求抱大腿。。。

天空仔，看来咱俩真的是从当年的鼬佐同好渐行渐远了。你走鸣佐我走鹰佐，而且其实CP上我是绝对的鸣佐黑。08年7月第一次发文至今，整整五年，至少我变了太多。
妈的这两天特愿意拍着桌子追忆似水年华。
好久不见了亲爱的，我都不能确定当年唯一一次想和人合写文，是不是同你了。

卧槽大清早看完心情低迷中！但是还是一如既往的棒！

好美的短篇。构思大赞。

好美的短篇。构思大赞。

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