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尔回到房间,眼前熟悉的一切令人感到轻松,连骨头都松松软软放松下来。当身体里的弦不再紧绷的时候,另一种疼痛就会浮出。长期以往他也渐渐习惯了心里的疲累和疼痛感,就当作是能放松的代价。
可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利威尔起身反锁好房门,走到书桌前摸索着桌子下的地毯,地毯下有一道暗门,提起一侧圆形槽里镶有的金属环,厚重的木质暗门被揭开。
他已经许久没去过地下室了,这个秘密场所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密室应该是早前房子的主人留下的遗物。他把这个当成了自己真正的秘密,守了十几年。
扶着墙顺着台阶缓缓走了很长一段螺旋形楼梯才下到底端,墙壁上开了一个小小的拱门,走进去就会发现别有洞天。
这是一个四米高的圆形密室,连顶端都是拱形的,像一个古老的佛龛。利威尔点起一根蜡烛,微弱的光线反射在周围青色的大理石墙壁上,发出古铜的色泽。
地上到处堆放着古老的书和绘本,偶尔有书面上的烫金在反光。
他脱了鞋,赤足走进去,竟能看见脚下泛起涟漪。看似平静的地面居然是一汪池水,那些高高堆砌的书本就那么泡在脚下的水池里。
可这里却没有任何潮湿的气息或感觉,那些高过脚踝的水从不会附着在任何物体上,它们与其他的水似乎不同。当你试图掬一捧在手掌里的时候,它们会彻底从你的指缝里溜走,一滴不剩。就像水银一样的触觉,不会在你手上留下任何痕迹。
它们是最好的镇痛剂。
每当利威尔觉得疼痛或心中压抑的时候,他就会到这里来,躺在那池罕见的水里,好好舒缓一下自己的情绪。所以没人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承担了如何的苦痛。大家都认为他是神一般的存在,没有失误,不知疲倦。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确实已经忘记了那种劳累的感受,好似那些滋滋作响的疼痛和其他消极感觉都已经融化变为了错觉,渐渐被他淡忘掉。
因为这么长的时间里,曾经需要自己牵挂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自己的劳累便变得像荒野里无助的犀鸟——无归属感。
“妈的。”
利威尔躺在地上,盯着拱顶,耳语般轻微骂了一声。
如今艾伦这个人的存在又令这种劳累的感受包围了他,他都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他也不想再陷进某些未知的情愫里。这太危险,在战场上像无时无刻心里都有什么东西绊着他。
“兵……兵长……我对你……喜……”
利威尔想到白天跟他这样说话的艾伦,总是没有起伏的唇角出现了丝毫笑意。像回味,更像讽刺。
“太幼稚了。”调侃而笑的唇角又变了回去,缓缓攥紧了拳头。
还在说别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