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之二十四 沙半鸡

第一次近距离地欣赏沙半鸡，是在一个小伙伴的家中。早已忘记他是如何得到的沙半鸡，只记得当时用一根细绳子，拴住沙半鸡的退，活动半径连一米都不到。那只沙半鸡似乎已经逐渐适应了被饲养的生活，见有人来到近前，也不象被捉前，一有人靠近就迅速振翅飞去。伙伴得意地掀起一只香皂盒，一只虫子试图逃走，沙半鸡手疾眼快，一下就将虫子吃了进去。伙伴很失望：“才一只，沙半鸡最爱吃虫子了。”原来把香皂盒放在阴湿了的地上，下面就会滋生出虫子来，妙。记不得是哪一年了，反正雪下得挺大，天气也很冷。成群的沙半鸡进入城中，夜晚走在大街上，不一定在哪里，就会惊起宿在路旁板障上的沙半鸡，几只黑影扑楞楞在眼前跃起，咕咕叫着飞去，反倒把人吓一跳。一天我去看打冻羊，路上见一群人围着皮革厂跑来跑去，象是在捉什么东西。走到近前，一只受了伤的沙半鸡在人群里、杂物中、板障间，穿梭般乱跑，看样子已经飞不起来了。我什么也没想，就加入了抓捕的行列。又经过了一番围追堵截，那只沙半鸡竟不可思异地被我捉到。我带着沙半鸡回到家中，看着骨瘦如柴又有伤在身的小鸟，食之无肉，放之可惜，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处置。听说我捉到了沙伴鸡，小伙伴们都来看热闹。是吃，是养，一时争论不休。猛然想起有人曾喂养过沙半鸡，我决定先养着。于是，按照他的方法，用细绳子拴住，还给它准备了些食物。谁知它毫不领情，一个劲地乱蹦乱串，一点也不安分。第二天，我早早地起床，先察看沙半鸡的动静，只见它蜷缩在角落里，为它准备好的食物一点都没吃。听到声音，它又开始挣扎起来。第三天依然如故，只是似乎没多大力气了。看着就要被养死的沙半鸡，我重新作出决定：送人。

　我没再关心那只沙半鸡的命运，因为无非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吃掉，一是自己死掉，而且它已无法自由选择。从那以后，我再没去捉过沙半鸡，也再没见到过被捉到的沙半鸡。如今沙半鸡一定是国家保护动物，每念及此，便为当年的无知而心生歉意和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