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内海薰变成汤川薰的倒数第三个月,终于风尘仆仆地从寒冷的北国回来的刑警草剃俊平似乎发生了些许变化,漂亮眼睛里的迷茫换成了某种了悟。关于草剃与人殊死搏斗命悬一线差点就埋葬于冰原的英勇事迹早已在警局传开,难道是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让他参透了人生?好事者询问他临近死亡时能否看到灵体什么的,他却不可置否地微微扬起唇线,带着些不常见的,温情的怀恋。
“我看到了我此生最爱之人的脸。”
在一片嘘声与惊讶的追问中,远处冷静坐着的内海薰置若罔闻地拿起了电话。
距内海薰变成汤川薰的倒数第二个月又二十二日,草剃俊平终于决定不再逃避了,上个月的经历给了他太多启示,迈着坚定的步子,他还是想要为自己争取些什么。
可关于二人订婚的传言刚一入耳,他还是末日般地逃到了居酒屋一瓶接一瓶地灌。
酒精使他挣扎在昏迷与清醒的彼岸,北国凄美的雪花似乎又幻化在眼前,大学初遇汤川时背过的诗一遍又一遍回响在耳边。
"Yet always when I look death in the face
When I clamer to the heights of sleep
Or when I grow excited with wine
Suddenly I meet your face"
(可是每逢我迎对了死亡的脸/每逢我攀登了睡眠的高峰/每逢我喝酒兴奋了的时候/突然间我又重新见了你的脸。)
他不知自己是何时按下的拨号键,也忘了自己是如何对着听筒那边的人大喊的,只是当他确定那张脸浮现在他面前时,便再不过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也不顾自己一脸的眼泪鼻涕,终是用尽了这具躯体的全部力气扑过去。带着深入骨髓的绝望无助地喊着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一直都深爱着你啊,紧抓着那人的衣襟哀求着不要结婚好不好啊好不好,怕对方听不见似的喊了又喊,求了又求,打翻了酒瓶吓走了客人最终筋疲力尽地睡倒在汤川学怀里,眼角仍噙着泪哽咽着喃喃不止。
我爱你十四年如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