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木冢……你的木冢……]飘幻的声音不断的冲击着他的听觉,先是千万个人围在自己周围一样,不同的语调嗓音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
永泉抬起手,准备揉一揉朦胧的眼眸,他这才发现,手中竟然还握着那个木牌。这么说不是在做梦了?他这样想着,从冰冷的地面上坐起身子,目光呆滞的看着周围的一片景色。
眼前的妖冶景色让永泉心头一颤,本来身处在白色医务室的自己竟然来到了一个类似世外桃源的地方。
他身下是一片殷红色的花朵,这种花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红色的妖艳花朵将他的瞳仁熏成了紫红色。妖冶的紫红色如同是干涸的血迹,而这个酷似世外桃源的地方却像是地狱。
他好奇得蹲在地上,用纤细的手指去拨弄成丝的花瓣。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很喜欢这种花,他也不知不觉爱上了这个美丽的地方。
[呼~]他站起来,做了个深呼吸。遥望一圈,发现不远处有一条河流,流水的声音细微的让人难以察觉,这水流如同静止般缓缓流动。
[吱嘎]不是很大的声响却惊动了永泉陶醉于自然的心,他警觉地回过头,看到的景物更是令人吃惊。
一座小木屋,周围环绕着几个大风车,风车吱扭吱扭的转着,一个身着白色和服的人正在看着自己。
其使永泉并没有看清他的脸,只是觉得身上多了一道灼热的视线。
[请问……这里是哪里?]他向前走了几步,对着那个白色人影有礼貌的问着。
只是他越向前走,那个人影便越模糊,最终变成了一团白雾,笼罩在古旧的房屋上久久不散去。
[看那些木冢……]飘缈的声音进入永泉耳畔,他猛地回过头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而那声音却一直在耳边回荡。
他攥紧了手中的木牌,手心凝聚了不少冷汗,原本温热的手指瞬间降温。明明这个声音一直在自己身后徘徊,可是回头却见不到人,难道是鬼?永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下了一跳,心脏崩得更紧了。
按照那声音说的,永泉抬起头向前望去:那一片花海仍然红艳,在距离小河不远处竟然多出两颗盛开的樱树,而那树之间悬着许多放行的小木块。
因为距离的太远,永泉便上前一探究竟。看到这一片奇景,他震惊的站在原地:一条殷红的细丝把一块块木牌系在一起,许许多多的木牌在微风的推动下,互相碰撞着,发出丁丁冬冬的声响。
[你的木冢……]这句话如同催眠一般,他麻木的肢体自主动了起来,而那木冢上还留着自己的掌心汗珠。他呆呆得看着自己将木牌挂上去,大脑向停歇了一样无法思考。
[呵。]空洞的笑声在耳畔摇曳着,他的收支仍在向前方木讷的移动着,笨拙的将那精致木冢系在一个空位上。
当他缓过神来才发现,这些木冢上面都刻着一些字,那看起来似乎是别人的名字吧。
再看看自己的木冢,位于左边的是泰明的木冢,而在上边是哥哥的木冢。这是什么意思呢?
他在一次观察时发现,只有自己的木冢是红色的名字,而其他的名字都是用黑色墨汁之类的染料写上去的,这又是为什么。
[捉,迷,藏,开,始。]那声音颇有些高兴的突出这几个字,而那不正常的笑声令人全身发寒。
[什么意思?]永泉用颤抖的声音问,他的声音刚复出便被互相击打的木冢声吞噬。这里果然很奇怪,永泉心中不免有些恐惧。
[不要让我们失望…]那妖艳花丛下,不断有这样的声音传出。他低下头,看见风将这花丝吹得舞动。
在地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攒动着。逐渐变浓的瘴气中是一个个狰狞的人影,所有人阴笑着看着单薄的自己。
他们靠近,他便后退。在那些张牙舞爪的人群中,他看到许多熟悉的人群:赖久老师,那些同学,自己的哥哥,甚至连未曾磨面的人都有。
[别过来!]身体本能的前后退却,却被一个阴笑着的头颅绊倒在地,眼前是一双双鬼魅的手臂,他们不断向自己袭来。
永泉淡紫色的眸中凝聚了大量的水汽,他嘶哑的大叫着[不要!]然后用手挥打着那些抓住他衣襟的手。
[给你躲藏的时间……]
[不要让我们觉得无趣……]
那一张张扭曲的面庞诡异的笑着,一声声飘幻的话语不停在他耳边荡漾。
[不要!]永泉大叫一声,便昏厥过去。
在一片火红花海中,一个紫发少年眼角噙着泪水在樱树下昏睡。几片樱花瓣落在他身上,为那白皙的面庞增色不少。
在那昏睡少年的身旁,一个碧丝少年手执一管长笛倚在树上。他望着两棵树间的无数木冢,眼神迷惘。
碧丝间飘飞着粉嫩的樱花,他看着地上泪痕未干的少年,将长笛放在嘴边,一曲小调悠远飘回在那形如地狱的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