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看着达达信弓着身子给自己掖被子,置身于达达信熟悉的照顾,好像什么成熟或坚强都一下子形同虚设,天性里小孩子的部分无法无天地露了马脚。到底是撒娇鬼的本质,憋了好几天的委屈和不甘心不吐不快,那样子像全世界都亏欠她似的。
[哥,帝世神子的签名没拿到。]
达达信扯着被角的手指颤抖一下,低着头看渺渺,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渺渺能清晰听到达达信声音里的颤音,是既心疼,又感动的。
[我不要那个,我有你就够了。]
天空好像是一瞬间明亮起来的,那些迷失在漫长黑夜里无处安放的等待,在栉风沐雨的飘泊中终于迎来满目灿烂。
达达信把嘴唇靠近渺渺的脸颊,他几乎已经贴上来,在彼此快要窒息的心跳里停了很久,最终没有落下去。
达达信的声音很柔软,像窗外飘落的雪花。
达达信说,[对不起。]
那天清晨浅岛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整个城市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相爱就像四季。
随着春风撒一粒怦然心动的种子,经过炎夏的孕育,在秋日里绽放成那片类似爱情的风景。
奈何这风景再美也不能称作爱情。因为爱情,总要经历过冬季,才敢和天荒地老比输赢。
渺渺出院的时候,这一年就真的走到了头。
饱尝想家之苦的渺渺一进家门,感觉眼泪都快要激动地掉下来了。菜花的毛被剪短很多,一看到渺渺就欢快地扑上来给了一个大而热情的拥抱,湿湿糯糯的舌头舔着渺渺的脸。菜花虽然不会说话,也没法摇尾巴,但渺渺已经完全感觉到菜花心里的欢喜。抱着菜花亲昵了一会,渺渺问,我哥呢?菜花当然是听不懂,圆滚滚的大脑袋还在往渺渺怀里蹭。
渺渺宠溺地笑笑,一顺手想把菜花抱起来去找达达信,然后悲催地发现自己一只胳膊根本没办法把菜花的身体环过来。
渺渺站直身子,拍了拍菜花的脑袋,挫败地叹气,差点忘记菜花是古牧了。
客厅里空空荡荡的,茶几明亮得反光,果盘里摆着几颗红彤彤的苹果。整个家被打扫过以后显得焕然一新,甚至比起渺渺住院前还要更加整洁一些。
厨房里有油花劈里啪啦的声音,渺渺走过去,就看到达达信站在炉灶边做饭的侧影。
这是渺渺第一次看到达达信穿围裙的样子,那围裙还是自己逛超市时候买的,黄黑色小蜜蜂的图案,买回来以后被达达信嫌弃了很多次幼稚。
把菜从锅里盛出来的时候达达信才看到站在门口的渺渺,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声音?]
渺渺还沉浸在“我哥穿围裙都好看”的花痴状态,被达达信这么一叫也惊了一下。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