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慈从椅子上站起来,踱到窗边,窗户大开着天白的炫目,天际线远的发虚。她慢慢比起双眼,用低若尘埃的声音说:“或许你们两个根本不能同时存在,机缘巧合,得而复失,失而复得”
“不错”他又笑了
“杨康葬在临安城郊,十里开外一处临水桃园,二月临水照花,他不会寂寞的。。。。只有一天他忘了我,绝没有一天我忘了他”只是顺手一摸脸颊,她发现一手水泽。然后她轻轻转身,背靠在窗沿上,背后是和衣服一个颜色的成片的红梅。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顺便理了理头发就这么望着他。
“旧事何须重提?”他依旧温和的笑着端坐于席间眼光端端正正落在她眉间转瞬不移。
“如果死的是你,我大概也会如此难过,人之间的感情实在复杂得很,我比较笨还是不要想得好”她吸了口气,平了平呼吸。
穆念慈不知道这两人的区别到底在哪里?天气越发的冷,她站在窗口感觉世界将要被冻住,寒意从指尖蔓延而上,神经一阵的颤抖,却让思绪更加清醒。她打了个寒噤,一眼又瞥见他荼白色的衫子,配着手里藏青色的杯子,一丝不苟的。侧面直挺的鼻尖,薄的抿成一条线的嘴巴,看她的眼神却很微妙,像一只四处流浪的小花猫。就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额头,顺带勾勒那细长的眉目。
欧阳克一把握住那手,紧贴他的脸颊,脸上有露出那种极度的依赖情绪。“你只剩下我,我也只剩下你了”相互依存大抵就是这样一种情绪。此刻他的双手忽然颤抖起来,这是寒冷时做的下意识的动作?还是因为他的心也正在颤抖。穆念慈不语,却没有抽出双手。他们拥抱着就能取暖,他们依偎着就能生存,即使这是冰天雪地的西域,即使,盲目的行走下去,会遗失方寸,即使他们始终是寂寞的不同的两个人。
“冷不冷?”他问
“她伸手要去关窗子,却被拉住。
“过来。。。”他淡淡的说,声音里略带沙哑。
她靠过去,荼白色的衫子就在她眼前,她甚至可以数清楚蜜饯色沉香串有几颗。冻僵的身体忽然温暖起来,她的鼻尖触着他的肩头。双手从狐裘之下环住欧阳克,索取力所能及的温暖。
时间的冰河不再流淌,她听人说过,当你看见自己的爱人时,时间就会停滞,如今想来的确是真的。同一时刻,世界连成温暖的一块,晨曦吐露出光华,第一天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山头。好像用水调和过的朱砂,渐渐地变成水红色,金黄色,太阳像个大橘子,脸颊通红。这一刻晨光普照。冰天雪地里即便不能完全的拥有彼此,我们也能依偎着相互取暖。。。。相互依存。。。。。大寒
风从西来 我不会再感觉寒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