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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晚风
2.
距离校工室七十米外的一处空地上，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雷克斯正是开着它来的。两人上了车，汪大东坐进副驾驶座。
“对了雷克斯，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
“买这个。”雷克斯曲起食指，用关节敲了敲方向盘，同时发动车子，“然后在市里兜了几圈熟悉一下现在的台北。”先前的计划已然完全打乱，既然已经决定帮助汪大东，便利的交通工具是必不可少的。
“这车真酷！”汪大东环顾四周，发出由衷的赞叹，随后又缩起脖子，怨念道，“唉，如果我的重机在就好了。”
“好了别想了，即使有机车，没有驾照也不能上路呀。”
“说的也是。”虽然驾照放在钱包里，跟着自己到了十年后，但是十年前的驾照早已过了有效期限，失去了作用。汪大东甩甩头，立马恢复了精神：“呐，雷克斯，上次都没能好好聊聊，你这十年，过得怎么样？一直在美国吗？对了你已经工作了吧，什么样的工作呢？哎呦我问的什么白痴问题，你肯定是继承公司当上大老板了嘛。”
“还不算，雷氏集团是家族企业，董事长是祖父，我现在只是供职在家父手下，协助管理公司而已。”
雷克斯只以轻描淡写的语气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就不再开口。汪大东盯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总觉这张脸上的线条有些生硬，他几度想再开口追问，又怕影响他开车，终究作罢。
不一会儿，车子驶进地下停车场，汪大东知道他们到了。
两人乘上了电梯。
“你要买什么呢？”汪大东问，他注意到雷克斯直接按下了楼层键“6”，可见其目的是很明确的。
“衣服啊。”雷克斯答。等电梯的间隙，他看了电梯门边墙壁上的导视图，男装区在六楼。
汪大东愣了下，稍加思索后，眼眸中染上喜悦之色：“该不会是要给我买衣服吧？”
“不然呢？我可不想再撞见你裸奔。”
听他这么一提，汪大东回想起一小时前，只穿着内裤的自己和雷克斯的那个拥抱，当时并未感到丝毫尴尬亦或害羞，现在一想，脸颊竟然一阵阵发热。
电梯抵达目标楼层时发出的提示音，拉回了汪大东的思绪，他赶忙搓了一把脸，跟着雷克斯走出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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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克斯你是M对吧？”目光正在店内游弋寻找试衣间的标识牌时，耳旁传来汪大东认真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啊？”雷克斯吃惊地看向他。
“不是吗？”汪大东拎起T恤对着雷克斯比了比，然后歪着头道，“M的似乎小了点，L号应该合适吧。”
明白是自己误解了，雷克斯不着痕迹地掩饰了过去，但又滋生出一种无力感：“汪大东，我跟你差不多高！”
愣了几秒，汪大东才察觉到雷克斯的言外之意，嘿嘿一笑，有些难为情地摸了下脑袋：“对哦，我老是觉得你还是十八岁的雷克斯。”不论是曾经展现了作为KO.2的那一面的雷克斯，还是如今这个二十八岁的雷克斯，在他的心里，似乎永远都是那个非常瘦削而文弱的需要被保护的少年。
“十八岁的我也是这么高好吗？”雷克斯有些哭笑不得。
最后，两人手里各拎着一件XL码的同款而不同色系的T恤，汪大东又挑了一条深色牛仔垮裤，进了试衣间。
三分钟后，店内又掀起一阵窃窃私语。美女店员们纷纷将目光投向站在镜子前，焕然一新的汪大东。
“不错，很适合你。”换好衣服的雷克斯也来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汪大东，满意地点了下头。见汪大东也一脸非常中意的表情，于是又说：“就穿着好了，待会儿让店员把标签剪掉。”
“好啊好啊！”汪大东开心地笑起来，此行他不得已穿了断肠人的衣裤，现在，他可不愿意再穿着那身老气扒拉的衣服回去。
随后，汪大东将注意力转到雷克斯身上。
“我就说嘛，你穿这件绝对好看！”盯着镜子里的雷克斯，汪大东眼睛发亮，印着张扬图案的T恤穿在温雅成稳的雷克斯身上，却丝毫不显突兀，反而烘托出他独有的俊帅和气质，宛如安静绽放的曼陀罗。
雷克斯注视着镜中的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衣柜被各种商务正装占满，为数不多的休闲服饰也都是中规中矩的风格，这种彰显青春和个性的T恤，几乎已经成为久远记忆里的存在了。
偶尔换一下风格也不错。雷克斯心想，他知道自己会把它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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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在雷克斯的参谋下，汪大东又挑选了两件外套，一条牛仔裤，长短袖T各一件，加上身上穿着的，足以应对换洗的问题。
站在收银台前，汪大东才恍然想起自己只顾着挑选配色和款式，根本没在意衣服的标价。原本为雷克斯的细心和关怀而开心不已，然而当店员小姐报出令人瞠目的总价格时，他却皱着眉头迟疑起来。
“雷克斯，真的都买下来吗？”
似是觉察出汪大东的顾虑，雷克斯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我现在给你的，是我所拥有的东西里，最多的也是最无关紧要的，所以，你不需要有丝毫负担。”
汪大东想了想，随后裂开嘴笑了起来：“但是我还是会回报给你，我最珍贵最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
“嗯……”被这么一问，汪大东像是才开始思考般，歪着脑袋，“是……生命吧，对，就是生命。”即使丢掉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让雷克斯受到丝毫伤害！这是从同他结为拳头和大脑的组合时，就决定好了的。
或许换作别人，听到汪大东这么说一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吧，然而雷克斯并未有多少动容。他很清楚，热血而重义气的汪大东，为了任何一个莫逆之交，都能够甘之如饴地付出生命，为了王亚瑟可以，为了丁小雨也可以。而他则更加贪婪，他想要的是最特别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比如，爱。
汪大东盯着雷克斯的脸，在上面找不到什么情绪，虽然见他点了点头，但总感觉，他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以至于汪大东自己也不由得对这个回答审视和挑剔起来。
“大东，走啦。”
被雷克斯的声音拉回思绪，汪大东赶忙抢过他手中的购物袋，随着他踏出店门。
之后，雷克斯又陪同汪大东选购了睡衣、袜子等生活必备品，每每进入一家店，都会引来女店员的注目。若在平时，汪大东定会沾沾自喜，可这次，他却总是有种异样的感觉，像是心里盘亘着一个莫名其妙的结。
“雷克斯，为什么，她们看你多一些？”汪大东觉得，再不解开这个结，自己根本无法全身心地享受和雷克斯相处的时光，于是他开始发问。
“可能她们觉得我比较帅吧。”雷克斯以开玩笑的口吻回答。
可汪大东却异常认真：“那为什么她们看你的眼神和看我的很不一样呢？”他发觉，那些停驻在雷克斯身上的视线和自己身上的大不相同。他感到一丝介意，却分不清介意的是这其中的差别，还是单单不喜欢那些仿佛带黏性的投射在雷克斯身上的目光。
“因为在她们看来，我是男人，而你是弟弟啊。”
“弟弟？嗯……”汪大东思索着雷克斯的话，片刻后，像是惊觉出什么似的，突然睁大了眼睛，他拉住雷克斯的胳膊使他停下脚步面对自己，“那你呢？”
“我？”
“你现在对我这么关心和照顾，该不会也把我当成弟弟吧？”
雷克斯被问得一愣一愣的。
见他没有马上否认，汪大东以为自己说中了，满脸的不愿意：“你不能把我当弟弟！绝对不可以！”
不知怎么，因为汪大东的反应，雷克斯突然觉得心情好了起来，不自觉地起了玩心。“可是，现在看来——”他刻意拉了个长音，看看汪大东又看了看自己，勾起嘴角，“你就是弟弟！”
-------------------------------------待续
楼上那位你还素夹子，偶次饭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