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起的时刻,马修和莎妮飞驰在何密堡的大道上。
这清晰雄亮的马蹄声无疑要惊醒无数还在睡梦中沉醉的人。但没有人来得及向这两个无礼的过路者怒号一声追究他们俩的责任。
莎妮看起来像一只熊,她穿了好几套衣服才勉强撑起了布鲁达的中尉军装。而此时的布鲁达,在苛刻的监工叶里本一脚猛踢下乍醒,开始清洗带有强烈汗臭味的军服。他穿起长裙,头脑上顶着乱七八糟的长假发,事实上除了身材略过高大,他非常像莎妮,嘿嘿。
这全是叶里本的功劳。叶里本是他们之中唯一精通化装术而且为之乐而不疲的混蛋。
莎妮想起布鲁达狼狈的扮相感到好笑。同时她也在担心。
这并不是为了让莎妮顺利出来而特意做的安排,倒是布鲁达自己提议的。
他的用意有时简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大家都依了他,就信任布鲁达游戏的人生态度一次罢。
卢哈利亚可怕的计划马上就要实施。火烧巴底亚。而负责这个可怕的任务的正是他的心腹能人希福加特将军。他的权力远在马修跟布鲁达之上。何况希福加特有绿蛇作军火的守卫者,要阻止这场毁灭性的火灾更加艰难。
“即使我们杀掉了卢哈利亚也有其他的人能够统治军队。目前我们最大的障碍就是匿藏在巴底亚城内各处的军火。”
“我们派出过很多优秀的人才,却只是劳而不获。”
因此,唯一有望降服绿蛇守军的只有莎妮,蛇族之神玛瑙也为之付出生命的复活者。
马很快就跑到了郊野。
如果没有即将如洪水般吞噬涌来的战争,这里会是莎妮长久驻足的桃源。树林一片青绿,树与树之间刚好容下满满的晨光。鸟儿的吱喳声从树上抖落,掉进你的耳朵。
马修突然慢了下来:“我们不用着急,时间还是很充裕的。”他伸手过来拉住了莎妮的手。
两人无语。
可是这甜蜜的景象立刻就消逝过去,莎妮眼前出现了巴底亚城的大门。
晨光依然在弥漫扩散,进城之前马修和莎妮把马留在郊野,徒步进城。这也是阿穆开始一天的工作的时候。面粉总是因为他的挤压拉伸而节奏性地散发出干净的味道。它的质感通过他的手传到他的感觉里。
苏还在用心的化妆,为了维持美少妇的良好形象,他每天早晨都得花大量的时间来虐待自己的脸容。
福林已经在整理门面准备迎客。
莎妮悄悄从后院进来。所谓的后院其实是方寸之地,就像是屋子缺了一角只补上了围墙,围墙里就有小小的一片空地。
“阿穆!”莎妮叫道。
搓着面粉的阿穆一愣,他回头一看,脸上的表情马上转晴:“莎妮?!”
莎妮笑着走到阿穆后面:“我吃大烙饼来了!”
阿穆说:“好,暂时不收你的钱。”说着,阿穆发现莎妮身后还有一个人。他跟莎妮几乎是一样的装束,后门的阳光从他背后进来,在背光中他的线条显得非常硬朗,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马修便自我介绍:“我是马修·森柴彼弗特晋,幸会。”
“幸会。”阿穆已经想起了这位冷酷无比的中尉。他的眼神冷若冰霜,但阿穆感觉得到他是善意友好的,只是外表看起来天生冷漠。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妮。尽可能联络上布拉德,他在路上留下了记号,他应该就在安蒂那里。我敢肯定他实在闷得发慌。”
说完,马修走得干净利落。让人感到他对伙伴有着充分的信任。
阿穆一脸愕然。
莎妮拍拍他的胳膊:“我把苏和福林都叫进来我再跟你们说。放心,狄朗有手有脚非常健康。”
于是大家聚在一块,莎妮把自己所遇到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当然关于自己的不死之身她始终没有说。暂时能让莎妮不自觉就毫无保留的人只有马修。在这个属于战乱的世界,只有马修和她,还有卢哈利亚知道她复活的秘密。
但是莎妮所说的东西已经足够叫大家惊讶不已。
“狄朗那个傻瓜居然是皇族!”苏不胜感怀。
“?”莎妮自己听不懂了,“怎么说呀苏?狄朗不就是大地主的儿子吗?”
“嘿嘿,”苏威胁性地把脸凑前,“海拉尔德家族是谁都知道的皇族啊。”
你居然不知道?
莎妮应付性地耸耸肩。
“狄朗那家伙本来就跟我们不同,”阿穆笑道,“现在我一点都不怀疑了。莎妮,海拉尔德是劳达兰的建国君主赐予他第一功臣的姓氏。只有那位功臣的后代有资格姓海拉尔德。海拉尔德家族历来就是皇权的代表。国王也要尊敬他们三分。
在那样的家庭长大的确不合狄朗的性格。”
“皇族……”莎妮无奈地摇头,“我想不到狄朗有这样光荣的家族背景呢。”
“莎妮你现在打算怎样?”福林说。
莎妮又耸耸肩:“嘻。”接着莎妮从怀里掏出一张草砂纸,用力摊开,“这是军火匿藏的丑陋地图。”
大家从“地图”上大概看出了巴底亚和邻近的小城邦,巴底亚城里密密麻麻地圈着红色的小圆。
“画了红色小圆的就是军火所在地。”
每个红色小圆旁边都有很小的注记,说明地点的名字。
莎妮又说:“五天之内我们一定要把军火弄到手,可是怎样弄到手他们只
说由我。所以我现在也像盲头乌蝇,不过我相信我们可以做到。”
“那么到底怎样做到呢?”福林提的问题简直一剑插进莎妮肉里。
“我想……”莎妮硬着头皮回答,“找到布拉德再说吧……”
“布拉德?布拉德是谁?”福林问后,突然又转身出去,“我要卖饼,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