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记得曾听说过一个段子,如果我消失了,离开网络,手机关机,那会不会有人记得我。是否当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没有人在意过我的沉寂,世界也从未因此而停下过哪怕一秒的脚步,所有的事物,都用它的顺其自然来嘲笑我的渺小。
当然,这只是一个段子。
所以醒来查看手机,被铺天盖地的短信淹没时,我确实冒出了一股幸福,而看到发件人几乎都是朴灿烈,度庆洙这两个熟悉的名字,幸福化为了感动。但我着实不明白十几分钟前那条最新的短信的意思,发件人是朴灿烈,短信内容很简单,只三字
【我走了】
很困惑,有点不安,但当我想往前翻查看那些遗漏的时光之际,一通电话突然穿插进来,不给我留一点余地,是庆洙。
“喂,庆洙啊,怎么了?”
语气是欢快兴奋的,许久没见面,光想着对方的样子都让我激动。但那头的声音却急不可耐,我话音才落就应声而起,带着些责备。
“白贤你在搞什么!为什么一直联系不上,朴灿烈今天就要走了你知不知道!只有十几分钟就要过安检了你知不知道啊!”
一瞬间空白,怔怔的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却先出于惯性发出意识
“庆洙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叫要走了,你别吓我啊你,到底怎么了?”
莫名的,说到最后声音不禁带上了哭腔,最后一字落成句,身体都在颤抖,恐慌不断袭来,手机几乎握制不住。
无奈的,对方叹了口气,似乎也相当疲惫
“灿烈要作为交换生出国了,想告诉你却一直联系不上,今天的飞机,昨晚我本意去你家找你的,但是他不让,说你不知道也好,免得在机场哭的难看。唉,你们的事情我没立场说,还有十几分钟,能赶上,你就来吧,我在这里等你。”
手机最终还是因为手抖的实在没力气而掉落,发出钝响,来不及做出任何思考,大脑就发出了指令,身体随之附和。
夺门而出遇上站立走廊喝水的吴世勋,混乱的思维使我再也顾不上周边任何人事,窜着钱包一路冲向大街,扑上一辆计程车说出飞机场三个字,才发现,冷汗已经使我全身湿透。
脚下,是匆忙中未换下的拖鞋,车后,是喊着我名字,急忙追出来的吴世勋。
全都,狼狈不已。
不断的催促着司机加快速度,三伏天我手脚冰凉,整个人面色苍白,抿着嘴唇,想要尽量平静,却还是槽糕的不像话。
等终于到达了机场,把钱包扔给了司机下车就开始奔跑。
其他的我无从梳理,我只知道,此刻的我,不想他走。
朴灿烈啊朴灿烈,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
你,怎么可以走,怎么可以!
手机掉落在了房间的地毯,无法联系任何人,像发了疯似的在每个登机口寻找。我知道现在的我看起来要多不堪就有多不堪,但对于那些行色匆匆的人们投来的异样眼光,我已经没有力气回以任何的在乎了。
看到熟悉的面孔时,我再也挪不出哪怕一步。全身如灌入铅水般沉重不已,连呼吸都衔接不上来,张大嘴想说话,泪水却先一步坠落,砸碎在冰冷的瓷砖之上。
白色刺眼的灯光灼伤了我的眼,但我清楚的看见,那里只站立了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带着悲伤,怜悯,心疼的眼神看着我,是庆洙。
迟了,最后,还是迟了,哪怕只是一瞬,错过,就是错过。
人生最悲伤的是什么,生离?还是,死别?
好像都不是呢,是你在最后一秒,都没有能告诉那个你在乎至极的人,你在乎他。
浑浑噩噩的任由庆洙小心的上前扶住我,却在停顿两秒后突然使劲推开他转身就跑。奔理机场大厅时,眼睛被泪水模糊,恍惚间撞到了一人,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只知道向前跑,抛在脑后的,是被撞乘客的责骂声,庆洙的道歉声。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跑到机场侧边的铁栅栏,哆嗦着想要掰开早已生锈的大锁,拼命的想要推开灰尘布满的铁门。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朴灿烈!朴灿烈!”
“朴灿烈你不要走!你不可以走啊你!”
“朴灿烈你不可以走,你怎么可以走!”
“朴灿烈我喜欢你啊,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啊。”
大喊着不成句,嚎啕着不成章,最后一句嘶哑的近乎呢喃
“朴灿烈,你都不知道我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走。”
停机坪的飞机慢慢的驶进起飞道,最终缓缓滑翔至湛蓝的天际。从始至终,没有,也不会为脱力而颓然跌坐在草地的人留下一刻,停留一秒。
而在远离地面几万英里高空上的人,再也无从感受,这低到尘埃的悲伤。
人总是这样,有些话,初时无法言表,藏压心间,恍然想要找出,才发现落了灰,已然陈旧。
而那些晦暗难言的词语,等你斟酌措辞,反复揣摩间,抬头才大悟,你想要叙述的对象,早已不在。
少年不知愁,别时才知苦。
年少不知惜,到头方知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