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死亡
我怕死。
再冷的冬天,也有过去的时候。
再长的噩梦,也有醒来的时候。
再乱的世界,也有清静的时候。
可是,只有死亡,是没有尽头的呀……
『小时候照顾你的老仆人快不行了,我们去看看她。』
『……』
进了病房以后,老仆人僵直的躺在病床上。如果不靠近,甚至都感觉不到她在呼吸。
我坐在老仆人身边,轻轻呼唤着她:“奶奶...”
老仆人微微睁开眼睛,那双眼睛是无神的,怕是连我的样子都看不清了吧。
我握住她的手,竟是如此的冰冷。
记得以前,她的手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暖。拉着我的手,拥抱着我。那曾是我最珍贵的宝物。
就是这样亲切善良的人。如今,一切都一切都……
病房里的四个人,我,爸爸妈妈,还有床上的老仆人。都沉默着,安静的让人悲伤。
只听见,病房里响起的,无机质的声音……
那天,我亲眼目睹了,老仆人的死亡。
死了会怎样?不知道。所以很可怕。
虽然经常会想到死,想早早结束无聊的一生。
但是……但是……
害怕害怕害怕害怕害怕害怕。
连自己都感到厌恶呢。这样的自己。
雷伊到学校时,正好是下课时间。
……先到老师那里报告一下吧。
“报告。”
“请进……雷伊同学…?!”
慌什么。
“已经……可以来上课了?”
“恩,可以了。”
“这样啊……那快回班吧。”
居然没有唠叨,真是反常。
雷伊稍微感到有点奇怪。平常要废话好一会儿的。
不过,这样更好。
教室里还是一样的喧哗。
雷伊像往常一样走进教室,平常的话,估计他们都不会注意到他。
静。
班里一下子安静了。
“…?”
带着疑惑,雷伊回到自己的座位,可班里还是静悄悄的。只有几个人在窃窃私语。
不对劲,太安静了。
怎么回事?
雷伊莫名地感到恐慌。
一回头,正好和某个人的那双红眼睛对上视,吓得赶紧转移视线。
……
我干嘛要害怕他。
雷伊开始为刚才的举动感到后悔。明明刚下定决心要遗忘的。
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每个人都怪怪的。
上课时,雷伊总感觉所有人是视线都在他身上,连老师也在用余光看他。
仔细一看,班里的人好像少了一些,比如……巴洛克。
这节课对于雷伊简直是煎熬。
刚平静下来的心,似乎又开始颤动起来。
“好了,课就上到这里。”
“起立。敬礼。”
老师走后,班里还是一样的安静。
看起来是因为我呢。算了。
起身。走出教室。关上门。
其实只是走到门口而已。
果然,班里的一些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只字片语。
“巴洛克今天也没有来……”
“恩对……还有莫弗克、塔西亚……”
“好像都是上几个星期挖苦雷伊的那几个人……”
“呜哇好可怕……真是的,我还跟他说过话呢。我不会也被诅咒吧?”
扑通——
雷伊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被一下一下的撞击。
为什么你们会这样想呢?每个人都一样每个人都一样,渣子渣子渣子...
一不小心,碰开了门。
……!!
那几个窃窃私语的人发出轻微的惊呼。
又来了,那种眼神。厌恶、排斥,还有……恐惧。
……不要。
不要这样……看着我…………!!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啪!
一只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回头……
“跟我来,雷伊。”
不知何时,被拉着手跑出去了。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一直被拉到一楼男厕,雷伊猛地甩开了手。
“……雷伊。放学后在学校对面等我。”
雷伊嘲讽似的耸耸肩:“你认为我会去吗?”
“雷伊。拜托了。”盖亚上前一步抓住雷伊的肩膀。
“不可能。”雷伊的态度十分坚决。
“雷伊……”抓着雷伊的手紧了紧,“你只要去了……我就告诉你那几个人在哪儿。”
“什么……!?”雷伊感觉像触电了一般。
“想知道吗?”
“为什么你会知道?”
盖亚松开手,往出口走去:“放学,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
乌云渐渐占据了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