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未尽,便见一人走入殿内,那是新来之侍女,侍女手中高举一漆金木盘,木盘中央置一青瓷小盏,盏内盛着一透亮清液,闪着粼粼微光的液体随着侍女的步履不时摇曳晃荡,幽幽然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靡靡异香。
年幼的子婴正是好奇心旺盛之年纪,即刻便被那盘中之物吸引住了目光,然打量片刻依旧是不明所以,小子婴随即回首,却不料怀中之人正漠然注视着那青瓷小盏,长眉紧蹙,薄唇紧抿,一张温润如玉之面庞,顷刻间便寒霜尽染。
小侍女颤颤巍巍地跪在颜路面前,高举手中的漆金木盘恭敬献上,而全身却在止不住地颤抖。
“陛下有赏,请……请大人服用。”
新来的小侍女似是对颜路极为恐惧,一番话说得战战兢兢,生怕一个出错,便被眼前之人下令杖毙。
正当此时,一众侍女匆匆赶到偏殿,为首的妇人正是皇长孙之乳娘,乳娘但见向来呵护备至的皇家血脉磕伤了小膝盖,顿时急得直掉眼泪。
见状,年幼的小子婴急忙跌跌撞撞地扑上前去。
“乳娘莫慌,鹿鹿已帮子婴上了伤药,子婴无碍。”
这一方,心急如焚的乳娘一边忙着为怀中幼童检查伤口,一边抹着眼泪向一旁伫立的男子连连道谢,可怜小子婴还未弄清那青瓷小盏中究竟所盛何物,便被自家焦急不已的乳娘强行带走。
好不容易换了衣物,用了饭食,怀揣上娘亲为他亲手缝制的鹿宝宝,年幼的皇长孙又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然待他气喘吁吁地赶到那人所居之偏殿,却发现此处已然空无一人,唯见沉木案几上放置着适才的青瓷小盏,眼下,那盏中已空无一物。
小子婴愣愣地注视着那空空荡荡的小盏,不知为何,心下竟生出几分不安。
“鹿鹿?”
孩童急切的小嗓音一次又一次在空空荡荡的殿内响起。
然回应他的却只有一阵又一阵穿堂而过瑟瑟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