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牵挂
小花又做了噩梦。刚来香港的时候,我被人绑去将近放光了身上的血。他来救我的时候,差点被人捏断脖子,自此就倒了嗓子。
自此,他每次都从噩梦中醒来,都一身的冷汗。久而久之,他变得讨厌睡觉。秀秀留在北京,还保留着联系,日子听着也不好过。
有一天,小花照着镜子,突然对我说:“小邪,我把自己卖了,应该值点钱。”我当时在忙着理账,头也没抬的对他说,“别开玩笑。”
他笑笑,然后彻夜未归。第二天他带着一张巨额支票回来,上面写了好多个零,但没有小花眼眶里的泪滴多。他看着那张支票,边笑边哭,“死瞎子,我都不知道那时候他那么温柔。”
他凌乱的栗色头发纠结在漂亮的脸旁,沾着一些白色的粘液。肩上带着吻痕的样子特别的好看。白皙的皮上淡淡几点紫红,看着赏心悦目。突然他转过来,对我说:“小邪,抱我,蛇头说我需要夹磨。”
咬咬牙,他笑得不太自信,“如果你嫌脏,我另外想办法。我只是想,如果一定有个人来改变我,我宁肯是你。
客人说,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是很享受。你不会太难过。”那妖艳的脸上挂着凄凉的表情,让我们都忘记他是那个强大冷漠的解当家。
他逐渐变成了让人欲罢不能的精制玩具。价格越来越贵。但是偏生就有了越来越多的有钱人。那些钱,他源源不断寄回北京,分成三份,吴、解、霍。我知道他做一件事就会做到底,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一些。端阳会初建,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而现在,小花题字的对联已经在道上小有名气。
我们拥有的一切,都像是他一样,因为被强占而完美。事实上,我对他不能算强占:他从不反抗。他的手机不太寻常的响起,在这个时间点上,真的不太寻常。
低着头,小花问我,可不可以接电话,我点点头。很早以前,他做事从来不征求别人意见。但是,自从到了香港,他也随着我蜕变。现在,我是三爷,他是我的手下。三叔还在的时候,他和三叔才是当家,我只是个游手好闲的子弟。
如果不是四年前上船那夜被人出卖,看着那么多兄弟枉死在冰冷的长江里,我们,应该不会走到今天。我们如此相似,一旦站在风口浪尖,就会把自己活生生逼成另一个人。香港是一个混乱而且忙碌的城市,要安身立命,我必须改变。
不然走在最前面的,依然会是小花,他还有太多事要操心,所以他不能再负责照顾我。很早以前,他还是解当家的时候,曾对我说:“小邪,和我在一起,你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我学会了,用始料未及的方式,于是我们再回不到过去。不过,我不后悔。即使一切结束的时候,我只身一人,他一定会陪着我。小花不论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会在我身边。他挂下电话,眼神里有一丝除我之外没人看得见的悲怆,在我面前,他依然有情绪。
“小邪,是秀秀的电话。我母亲,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