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早啊,师兄。”路明非把餐盘放在楚子航的对面。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只是巧遇而已。要主动和楚子航面对面,他现在需要的是比任何人都要厚的脸皮。楚子航默默的抬起头眼中没有任何波澜的看着路明非,轻轻的恩了一声。
现在是早饭时间。路明非专门设了闹钟,为了赶上能和楚子航一起用早餐。天知道路明非设了四个闹钟,外加想见到楚子航的心情,才百般不舍那张床的坐了起来。芬格尔最近为了能够毕业的事忙的早出晚归。晚上睡觉前,没有了芬格尔那双臭脚的味道,早上起床时,也听不见芬格尔乌拉乌拉的鼾声。真的,倒还有点不习惯。
路明非边这样想着边偷偷的瞄着楚子航。看楚子航把麦片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进嘴里。向楚子航这样做事从来一丝不苟的人,却对早饭情有独钟。楚子航做事,用得上五分钟的事,他从来不会用五分零一秒。吃早饭,只用十分钟。但楚子航往往会用上二十分钟。可能是享受早晨的时光?也可能是早饭要细嚼慢咽,一天的养分才足?路明非不敢问。
路明非把牛奶加麦片喂进嘴里,想象着楚子航的味道。他觉得,这顿早饭就算吃一天,他也愿意。那个记忆,楚子航说过的早餐不要吃得太油腻,路明非不敢忘记。
“最近龙族的活动有点平淡呢,现在不是还没到冬眠的时候嘛。”路明非边说话边小心翼翼的瞄着楚子航的反应。
“恩。”楚子航把牛角面包放进嘴里,薄唇张张合合,淡淡的眸子还是一点波澜也没有。那声'恩'像是从天边而来。
路明非使劲咽下嘴里被嚼成渣的培根,强忍着想把楚子航按倒,看那张面瘫的脸被泪水布满,哭着求自己放开的样子。那该有多么美妙啊,要是真有这么一天,别说四分之一了,让路明非用四分之三的生命去换他也愿意啊。
“路明非,牛奶。”
“啊?啊!”乳白色的胶体顺着白色大理石溅到路明非的校裤上,已经染湿了一大片。路明非赶紧抽纸巾挽救自己的校裤。这就是上天对我在思想上亵渎面瘫师兄的惩罚吧,路明非哭着想。
路明非和楚子航并肩走在铺满白色大理石的路上,路明非感到很辛苦,因为楚子航的腿又长步子又大,路明非只有加大步子才能和楚子航并肩。
“今年的自由一日日期是多久啊?”路明非记得昨晚被赶出来之前,楚子航是在批改关于自由一日的文件吧。他真的欲哭无泪了,能够找到和楚子航的共同话题比100个大家来找茬的闯关游戏还难。
“七月十五号,初步计划。”
楚子航不会像一般人走路时会把手揣在兜里,也不会抱在胸前。在手中不拿东西的时候,只会在两侧轻轻挥动手臂,幅度很小,一丝不苟。就算手中拿着东西也只是摆动一只手而已。连走路都是那么的严肃。
路明非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竟然不知不觉就已经连这些细节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可不认为自己是个会观察细节的好孩子,他这种内裤都会穿反的半吊子,还有去关心别人的心情?开玩笑。
他不想承认那些言情小说里写的东西,就是不想。
埋下头,看着楚子航的鞋交换着一步一步往前走。
那双鞋在收拢了一个步子之后就停下了。路明非顺着脚尖指向的方向看去。一个长发女生正抬高双手举着一封白色样的信封。那双臂抬的高高的,试图能入楚子航的眼。虽然那个女生个子小小的比路明非矮的多,更不用说楚子航了。但路明非的心像是被诺诺的11厘米高跟鞋狠狠地踩了几下硬生生的挤出了点回忆出来。
路明非曾何几时站在仕兰的小径上,听到一声清脆的“我喜欢你”,然后抬头所见的楚子航。那冷冰冰的眸子,冷冰冰的薄唇,和冷冰冰的脸庞。一切都像是在诉说者我对你没兴趣,我拒绝,和不屑。有些人天生就是这样,一个字都不需要,你就能感受到他将要表达的意思。楚子航面前那个瘦小的女生静静的等待者楚子航的回答,路明非仿佛可以在阳光的照射下看见那女生眼眶中亮晶晶的什么。
“对不起。”楚子航绕过那女生,一声对不起那么干脆,淡淡的眸子,淡淡的语气。路明非看着楚子航消失在楼梯口,那阴影的背后是路明非看不见的楚子航的世界。
那女生站在原地,路明非不知道干嘛要站在那儿哭,就在走廊上不丢人么。但女生的心思他路明非可不敢乱猜测,也没那个闲功夫。只是好几个晚上玩儿游戏看见buff就想起那个女生和她仿佛撕心裂肺的哭声。整的路明非插耳机不够还要把音量调大。
“对不起。”路明非又再一次听见了这一声冷冰冰的拒绝,把他拉回了现实。楚子航绕过了那个女生,给路明非留下背影。路明非快步跟了上去,情不自禁的拍了拍那女生的肩膀。又和楚子航并肩,路明非偷偷的瞄了眼楚子航,想起刚刚的那句对不起,不禁打了个冷战。路明非不要脸的往后看了一眼,也没觉得那背影像言情剧描写的那样有多么的凄凉,反而感叹妹子身材不错,小蛮腰,小细腿。长发和陈雯雯一样漂亮,要他是楚子航,怎么可能会拒绝嘛。
哎,说不定楚子航就真吊死在一棵香蕉树上了,只为了一根腐烂的香蕉。
现在他路明非要闯进那片黑暗,窥探楚子航的世界。
纵使他无法代替那根香蕉,也要做楚子航脚下的那个凳子。这样楚子航才不至于被吊死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