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之不二卷
Chapter1.
如果有一天,我终于遇见了你,那么你会知道吗?我已经找寻你很久远很久远了。从那个沙滩边上的白日梦里一路找来,跌跌撞撞。
如果有一天,我终于遇见了你,那么你会懂得吗?我已经等待你很漫长很漫长了。在那些喧嚣热闹的午后,在那些华丽荣耀的舞台,在那些默默流泪的傍晚,在那些孤独到疯狂的午夜。
天才是个令人称羡的称呼,因为太美好了,所以只能是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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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ji!”
“hai!”
“国文老师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知道了,非常感谢!”
“没关系啦!”
面前的女孩脸色有些微红的转身跑开,我望着手中的钢笔怔怔的发了一会儿呆,心中忽然难得有些忐忑——我大概知道是为了什么。
长长舒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的站起身,慢慢挪出了班级。
脚步在国文组的门前生生停住——这样想虽然很糟糕,不过,真的不太想听老师唠叨啊。
犹犹豫豫着,门突然从里面被轻轻推开,是一位老熟人。
老熟人见到我微怔了一下,似乎被我百年不得一见的如临大敌的样子吓了一跳。看着某张冰山样的脸出现了同样难得一见的惊诧表情,心情略略有些好转。
“Tezuka.”我向他点点头,略略失望的看着部长大人又迅速恢复了一脸的僵硬。
“Fuji,”部长大人有些了然的轻瞥了一眼屋内,一片闪亮的镜片下的眸子里忽然迅速的闪过了类似于同情和好笑的情绪。他郑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道,“今天准许你部活晚到。”
然后,在我情不自禁的轻笑中离开了。
真是难得一见的幽默和体贴啊!被别人听到恐怕要把此事供奉为青学第八大怪谈。
“Fuji,你来了啊!”年近中旬的老先生大声抿了口茶,然后,拿出了这次的考试的作文。
我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把面目表情调整为低眉顺眼知错就改的状态,果然……
“你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老先生有些愤愤的说道,“完全没有切合文体!语言的确是很不错,但是文章冗长,晦涩难懂。结构安排完全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另外,事例呢?怎么一个事例也没有?全都是空话……”
我微微侧过脸,盯着桌角,努力压抑下了反驳的话语——我并不指望他能听进去我的解释。
尽力放空自己的头脑,努力集中精神在近期要完成的事务上。
周日要陪英二去买新牙膏……
“……文章脱离材料,不知所云……”
“嗯”
周六和裕太约好了一起去打网球,真是难得啊……
“……内容低沉,不积极向上……”
“抱歉”
周五要去“观摩”乾完成最新的蔬菜汁……
“……总是想标新立异,显示自己与众不同……”
“下次会注意”
周四要去上次的甜品店尝试和做点心的阿姨约好的新品种——芥末柠檬口味的小蛋糕……
“……不拿考试当会儿事,你以为你真是天才,不用考试也可以吗……”
“不会的”
啊…然后是今天,今天…今天部活可以迟到……
微微勾了勾唇角,我不做痕迹地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被“教导”了五十分钟了……真的迟到了啊!
“你……”老先生有些疲惫的又喝了口茶——难为他这么大年纪还要连续地说了这样久的话啊——挥挥手说,“算了算了,也说了很久了,这篇文章拿回去好好改,明天交给我。一会儿还有部活吧?”
“是的。”
“唉,真不知道你们这群孩子是怎么想的,马上就要升学了,还在忙活那些没用的,真是真是!你快走吧!”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我认真鞠了一躬,然后,尽量快速的、有点逃亡意味的退出了办公室。
真是无可奈何啊!虽然知道结果一定会是这样的,可是看到这个题目时,却是真真切切的没办法停手啊!“心灵的束缚”?以应试作文的规格写这样一个题目?真是大义凛然,不愧是综合性素质教育!呵,真是个笑话。
既然已经得到了部长大人亲自主动发放的“免死金牌”,便决定要彻彻底底的好好利用一下——并不想这样早的就去部里,想想那些热情的不得了的青少年们,真是还暂时没有心力应付啊!
从小门偷偷溜进了艺体楼,轻车熟路的走上了天台,从这里俯瞰下去,正对着网球场。如果谁有心向这边抬起头,恐怕会被吓一大跳。
这样想着,忽然有些期待谁看向这里了,某个今天刚龟裂一次的部长大人…或者某个拽的要死的小破孩…不过千万不要是大石妈妈…被他看见的话恐怕要被唠叨好久。
不过终于没有人看向这里。
我独自看着球场上热情如火的人们——真是单纯并灿烂的令人羡慕啊!有这样一个清晰单纯又并不飘渺的目标,有共同追逐的同伴,有高尚无私的导师,还有永无息止的青春……可以无所顾忌的,热情而执着的不断向前,再向前……
然而尽管每天都和这样一群人站在一起,为什么我依旧无法这般如火灿烂?依旧在那现实与理想的夹缝中挣扎着,迷惘着,不知道下一步该落在哪里,也不知道要如何执着于胜利。
我所热爱的,我所追求的,我所梦想的,要从哪里找到出路?青雾扰孤雀,戚戚无可依……这里——我抬起头——离天空这样接近。
而那个我所一直期待着的,可以以与我相同的姿态相同的向往出现的人,究竟,在哪里呢…你会知道我一直在等待你吗…我一直在寻找你。从那些最苍白最绮丽的梦境里出发,从那些批驳讽刺的一切不理解中起源,我一直在寻找你…很久很久了…
“Fuji.”身后忽然想起了一个低沉平静的声音,我诧异的回过头,见到一张沉暗无波的面孔——今天还真是充满了太多的意想不到。
“tezuka…我可没有在逃部活哦,我只是想好好享受一下难得可以肆意迟到的权利。”我把头转回了网球场的方向,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
头顶忽然感受到了一个温热的压力——这次是真的惊吓到我了——我看向已经走到我身边,刚轻轻拍过我头顶的人,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tezuka…”
“啊,我以为我只是允许你因为那件事迟到。”
我不自觉轻笑出声,果然严肃的人还是不适合安慰人这样的角色。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在想原来部长大人也会逃部活啊!”
旁边的人脸上飞速的闪过了一点挫败,推了推眼镜,专注的看着球场,“不,只是突然想整体的看看大家的练习状况,这是一个好地方。”
我觉得自己快要大笑出声了,“那部长大人还真是尽心尽责!”
“Fuji!”
“hai~~~”
“尽职尽责”的部长大人无可奈何的皱了皱眉,又恢复了一阵沉寂。
感谢现在出现的人是手冢,我可以不必费心说话应付。却又忍不住有些失望于为什么手冢要是这样一个人。一个这样执着,强大,勇于追寻的人,一个难得可以让我从道德上认可的人,为什么也与我道殊志离?
“Fuji…”
“?”
“啊,没什么大事,只是觉得你刚刚……下周就是全国大赛了,要全力以赴!”
“hai…hai…遵命!”
可是这样不是也很好?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人,但是依然是共荣辱的挚友,就好像一下子可以走过两种不同的生活,于是又为这样不可思议的默契而喜悦……
啊,或许这也算是美好的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