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哥哥，我有好消息带给你哦，你看我把谁带来了……”当我蹦蹦跳跳地走入殿堂的时候，我看见的却是教主哥哥和莫凝醉彼此深切地望着对方，在那一刻，我的心，深深地被刺痛了，为什么呢，她回来了？为什么呢，他们竟这样痴痴地对着？我的眸中闪过一丝落寞、哀伤的神情。刚才的兴奋劲已瞬间化为虚无，只余下满目的悲怆。
“汐儿，你怎么了？”柳如风望着我，关心道。
“没事，风哥哥。”
粉衣飘过，粉绫飘起，袭向教主哥哥，不留于地的。教主哥哥此刻方才清醒过来。
手中折扇亮起，摇曳生姿；粉绫飘飘欲坠，若灵蛇吐信；你来我往，一粉一蓝两道身影在那狭小的空间里，身形闪动，模糊不清，百招过后，茗轩以一个完美的姿势落地。
“今日，骆兄真是大失水准呢？”茗轩淡然一笑道，“看来是没人面前，就连我们这堂堂的天魔教教主都会有失准的时候。”
教主哥哥一时无语。
半响，才道：“今日，怎见如风兄和粉衣你呢？在下记得未曾向你们提及自己的身份。”
“教主，是我告诉他们的。”我褪去一脸哀伤，直直地望着他，道：“你的吩咐我已完成了。”
“汐儿，辛苦你了。”教主哥哥走近我，拍了拍我的肩。
不辛苦，为你，我甘愿，只是希望在你的心里至少有一个位置存在着我。我在心里哀戚着。
“如风兄，你一向淡薄权势、名利，如今竟愿助我么？为何？”
因为，那是汐儿的梦想，如果上天要让我失去她，我宁愿粉骨碎身为她轰轰烈烈地做一次她想要达成的心愿，仅此而已。”
“好，那我们携手并进，步上那权利的顶端。”骆绝尘搭上柳如风的肩头。
“还有我。”茗轩亦上前一步，“只是，我要的不是权利，而是……希望到时候，你能将玄羲交给我，我要真正放下他，为我爹娘报仇。”
“好。”教主哥哥深深望一眼她。
望着风哥哥，粉衣和教主哥哥的一袭对话，我已经不知道我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原来，我和风哥哥还有粉衣都是一样的，为了自己心里的人，都会做出自己本身并不愿意做的事，即便是违背自己的意愿也在所不惜。

红颜一笑思倾城番外（五）——只余一恨
风月楼，江南第一的青楼楚馆，每日生意兴隆，慕名而来的人，不论是文人才士，抑或富家子弟，比比皆是。只因这里并非一般的风月场所，且这里的女子，个个都才貌双全。此时的风月楼里人山人海，众人只为看一眼那风华绝代而又才华横溢的女子。
我缓缓地奏着古琴，琴音悠扬清澈，如山峦涧间嬉戏的山泉；清逸无拘，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微风；轻柔绮丽，如百花丛中翩然起舞的彩蝶；静寒高贵，如雪纷纷中的那一点红梅；清丽而绝尘，如那空谷中含苞待放的幽兰……时而高昂如云，时而飘渺若风中飞絮，时而似山高水长，时而激扬，时而空蒙……时而，金戈铁马，铁骑踏碎这万里山河；时而，血雨腥风，杀戮不止；时而，烟波江上，展一幅绝美画卷；时而，江南水乡地，欢快嬉戏……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震惊于那不断变化的琴音。这琴音正是我耗尽精力而奏，才有如此震撼人心的效果。
坐于轻纱帐后，丝巾拂面，我是谁？在这江南没有一个不认识我的，我是这风月楼里乃至江南的魁首。虽然我只身处青楼，但是，与别的青楼女子不同，我只是与恩客，或吟诗作对，或谈古论今，或下棋弹琴……别的不会再有。而我的身份却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简单，我蛰伏在这风月楼里也只是为了遇见一个人，不论要我等多久，我都会等，因为……
一曲尽，掌声雷动，，底下的人们无不欢呼跃雀。
“我们凝醉可是名满江南的才女，各位公子也知道我们这风月楼的的规矩的。若想与凝醉独处，那就请各位公子表示表示了。”月姬满脸堆笑道。
“我出一千两。”
“我出两千两。”
“我出三千两。”
……
楼下的人们都在那里争先恐后的出价，只为能与这我独处片刻。
我收到消息，今日，我便能遇见他，我不理会楼下的吵闹声，只是垂目望向楼下，迫切地想要寻找那个身影。
终于目光停留在了坐于一角的儒雅男子，只见他手握玉杯，轻抿醇酒，悠然自得地坐着，一眼望去，一袭青衫落落，容颜清明如月，雅逸绝伦，雍容清贵，惊为天人，他便是我要找的人——相府公子林子夕。
所有的人声仿佛都隔绝于外，我的眼中眼中只有那人，真的是他，他终于来了。教主果然没有说错，他真的来了，终于有机会报仇了。
思绪飘飞，依稀记得那个无尽的夜晚所发生的一切，那个夜晚是我痛苦的根源，也是那个夜晚造就了今日的我。
I

夜，无尽的夜，京城东面的那座大宅已被红彤彤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夜幕，火势凶猛。这里便是我曾经的家。我在地窖内依稀听见园中充满了哭喊的声音、救命的声音，叫嚣的声音，无处不在，一声声惨叫、呼嚎，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的心里很害怕，娘将我安置在地窖中，让我一直呆在这里。直到很久以后，突然地窖中露出一条缝隙，我的眼中带着惶恐和惊讶，眸中更是充满了泪水，火势已灭，但不经意的一望，我竟然望见了那个人，那一袭青衫，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整个事件的操纵者，这毁我生活的人竟是他？我不想相信这是真的，可是这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出来吧，他们都走了。”我听到了一声轻叹。是个陌生男子的声音，我在地窖中愣了愣，但随即还是打开窖门走了出来，阳光是如此刺眼，刺痛了她的双眼，泪模糊了双眼。为什么，子夕哥哥，是你爹？老天为什么要如此待我，曾经的美好，在这一夕之间已化为灰烬。子夕哥哥，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对待这个人？对待你？
当我面对着那个陌生男子的那一刻，抬眸的瞬间我望见了那一袭红衣如火，那火焰般的红，如鲜血般铺成开来，如此的触目惊心，仿似从炼狱中走出的嗜血恶魔，如冶艳、绚烂的曼珠沙华，很随意地穿著於身上。这红色是如此得惊心动魄，透出一丝冰冷，宛若末世的苍凉。披肩的发，散落胸前，笔直而修长，每一丝每一缕都不交杂在一起，每一丝每一缕都沉静地垂落胸前，如玉般的眸子，深邃而明亮，面上浮现的却是那邪邪的笑意。烧焦的味道还未散尽，红衣男子皱了皱眉，慢慢走近我。有一瞬间，我看得有些痴了。
“有什么好哭的？”男子冰冷的声音传来。
“是我失去了我的家人，不是你！你从未经历过失去过家人的痛苦，你又怎会明白我的心情？”我黯然道，语气中带着嘶吼。
“你又怎知道，我未失去过家人？”那红衣男子喃喃道。
“你……”我自觉失言,言语间有些颤抖，“你究竟是何人？”
“其实十几年前，我就是个该死的人，只不过，我不甘心，不甘心哪……”他微微叹息着，转而又看向我，“你又甘心吗？”
“什么意思？”我不解道。
“亲眼看着自己最重视的亲人在面前倒下，明明知道杀人凶手是谁，你会甘心庸碌一生吗？”
是啊，能甘心吗？明明知道害死家人的凶手是谁，可是，那是子夕哥哥的爹啊，却又能做什么呢？
“你愿意追随我么？”感觉到我有丝毫动摇，男子缓缓道，“我可以帮你报仇。”
“你究竟是谁？”我疑惑道，“你又如何帮我报仇？”
“你听说过天魔教吗？”男子悠悠道。
“天魔教？就是与朝廷抗衡的那个魔教组织？”
“是。”红衣男子道，“我就是天魔教的教主——骆绝尘。”
“传说那个以‘血影刀法’一招即令对方无力还击的天魔教教主？”
“不错。”
“可是你又知不知道杀我家人的是当朝宰相，他的儿子也算是我生命中比较重要的人，我又怎能下的了手？”
“操控整件事的可未必就是他了。”骆绝尘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
那样冷漠，那样决绝。
“你的意思是说……”我思量片刻，“好，我跟你走。”
“不过从现在开始，你的名字叫凝醉，莫凝醉。”
“多谢教主赐名。”
“你我同病相怜，无须如此，叫我大哥便可。”
“大哥。”
“走吧。”
爹、娘，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我在心里暗暗发誓。
之后，我便随了教主回了天魔教。
一年后的那一天，昏暗的殿堂上，一片漆黑惟独闪着莹莹绿光，显得无比诡异。
“你真的决定了？”教主淡淡道，“我从来都不勉强别人的。”
“是的，我要报仇，请教主成全，”站在阶下的我道。
“既然如此，我就答应你，不过，你不可以再叫以前的名字了。”
“多谢教主提醒，从此刻起，世上再没有莫华然这个人了，有的只是莫凝醉。”
“凝醉，你勿须叫我教主，叫我绝尘吧。”教主垂目望向我，轻叹道，“这么久了，你还是不能放下那个人么？”
“属下不敢逾越。”我只是垂首，什么都没说。
“凝醉，你来的时间比汐儿长，处事也比汐儿更谨慎，只是少了汐儿的天真。”他再次叹道。“教主，凝醉身负血海深仇，故……”
“我们都是同样的人。”骆绝尘叹道，“好了，不谈这个了，既然你已入了我天魔教这么久，现在，我要你潜入风月楼。”
“风月楼？江南最有名的青楼？”我不解道。
“是，以你的姿色，以你的才情，定会名满江南，这于你报仇是大有益处，于我复辟也有帮助。”
“属下遵命。”我道。
为了报仇，无论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无所谓。
这便是我为何会呆在风月楼的原因，为了等一个人，如今的他终于出现了，就在我的面前。
我蒙着面纱缓缓向他走来，一双美眸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温文而雅的男子，不知是何表情，是惊？是喜？是讶？是悲？还是愁？亦或是恨？看不清，道不明。
我痴痴地望着，仿佛一千年，一万年，都在等这一刻，仿佛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仿佛天长地久，都由这一刻开始。
镜中开花，水中满月。
“是莫姑娘么？”男子的声音似天外飞来，那么的温柔。
“公子，叫我凝醉就行了。”我道。
“凝醉，凝醉，好，人如其名，醉人也。”子夕哥哥淡淡一笑，那笑淡如流云，却灿若星辰。
“凝醉谢林公子夸奖。”
“姑娘怎知在下姓林？”他有些不解。
“子夕哥哥，你不认识我了么？”我缓缓摘下面纱。
“是你，华然？”子夕哥哥的面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只是，我已经不是当年的莫华然了。当年的那场大火，莫华然早已死了。”我哀凄地叹道，“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江南名伎莫凝醉了。”
思绪飞往五年前，人们的尖叫声，哀嚎声，熊熊的烈火燃烧着整个莫府，我眼睁睁地看着爹、娘及家中几十口人就这样葬生火海，只是为了一块玉璧，如今，那块玉璧还随身携带着，只有我一个人独自逃了出来，辗转来到江南，成为了这风月楼里的头牌花魁。我淡淡地叙述着这一切，仿佛那并不是自己的经历一般。
只是末了，我叹了句：“真是可笑至极吧。”
只是，此刻，我的心却万般挣扎，灭门仇人的儿子就在眼前，我却什么也做不了，不只因为教主的命令，而是重要的是，我的心始终无法放下眼前这个人。
“你可愿意随我回京城？”子夕哥哥柔声道。
“回京么？可是，我已沦落风尘，这样的身份，还可以跟你一起吗？”我带着一丝忧伤道。是为了弥补你爹的错么？子夕哥哥？
“是的，让我来照顾你，一切我都会为你安排好，给你最好的归宿。”
“好，我随你回京。”我爽快的答应，只有子夕哥哥，才能让我有机会报仇，而这么多年来，我始终希望能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只是不可能了，不过，现在就算是短暂的相聚，对我来说也是好的。就让我放纵一回，随一回自己的心，在报仇之前好好的和他在一起，过一段无关仇恨地日子。I

我痴痴地望着子夕哥哥，仿佛回到了幼年的时候。我抚琴，他吹箫，虽然那时很小，但是，我却觉得将来我想要嫁给子夕哥哥，做他的妻子，只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我们注定了离散，回不到曾经点点滴滴美好的时光。<?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一重山，两重山，山高天元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鞠花开，鞠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箫音缓缓响起，夹杂着些许悲凉，婉转动人。
有一个夜晚，我无意中听到了这样一首凄伤的曲子，我静静地站在屋外听着，眸中竟不自觉地落了泪染了衣襟。我从不知道子夕哥哥什么时候也吹这么哀伤的曲子，是这么多年没有相见，他的身上也发生了什么不如意的事么？

“凝醉啊，你真的要和林公子回京么？”那一日，月姬终于忍不住来问我。
“妈妈，你都已经收了林公子的银两，还打算反悔吗？”我不答反问。
“怎会，妈妈我只是舍不得你罢了。”
“舍不得我？我看是舍不得银两吧？我走了，你就少赚些银子了吧？”我面带微笑，嘲讽的笑，“再者，这也是教主的意思。”
“凝醉啊，你怎么这么说呢？太伤人心了吧。”月姬有一丝窘意，“我这也是为了天魔教，要知道，毕竟我们已共事了这么多年，就算有所嫌隙也该化解了吧。”
“好了，妈妈，你在背地里干的那些勾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风月楼开着不是为了你的一己私利，而是为日后复辟只用，望你好自为之。”我冷冷道。
这些年来，月姬在背地里的那些勾当，我一直都看在眼里，只是，不想教主为了这么点小事而烦忧，而月姬做的那些事对天魔教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影响。所以，我也没有深究。
“这也太冤枉了，我从来没有……”月姬解释道。
“我也累了，你请回吧。”我打断她，不想与她有太多纠缠。
“好，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月姬悄悄退出倚凤阁。
“莫姑娘。”门外仆人唤道。
“什么事？”我闻声问道。
“公子说了，明日我们起程回京，请姑娘准备一下。”
“知道了。”终于可以报仇了，可是，我的心却……

终于回到了京城。<?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一重山，两重山，山高天远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鞠花开，鞠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笛音缓缓响起，夹杂着些许悲凉和落寞。男子白衣飘飞，那身影好似仙人般，却好落寞。
“子夕哥哥。”身后，我的呼唤在他耳畔响起，那样轻，那样柔，“这曲子真好听，只是太悲伤了。”
“凝醉。”子夕哥哥转首，浅笑如风，我在他眼底看见了落寞的神情转瞬即逝，他或许只是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相府住得还习惯么？”
“恩，很好，谢谢你，子夕哥哥。”我抱以一笑。多少年了，自当年那场大火后，我还没有像如今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过。只是，这样的生活我知道无法维持多久。那灭门之仇，时时刻刻在我心里萦绕，不曾有半分停歇。原来，恨是如此之痛，如此之伤，痛到无力，伤到体无完肤，却依然要选择走这一条路。
“那就好，我还怕你不习惯呢。”子夕哥哥望着我道。
“自我沦落风尘我就不奢望和你一起。”我深深地看着他，“而如今能在子夕哥哥的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就让我放纵一回吧，虽然从重逢的那一刻起，我都是再利用你，但，我的心意从未变过，子夕哥哥。“凝醉，我说过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子夕哥哥上前紧紧握住我的手，将我拥入怀，轻轻的。
“恩。”我轻轻靠在他的怀里。现在的我很满足，因为此刻身边有他。
只是，这个拥抱似乎已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结实，我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我们失散多年感情淡了？直到某一天我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那一日，风卷云舒，我和子夕哥哥闲逛在久违的京城，京城，我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踏足，但，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比那时更热闹，更繁华。<?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子夕哥哥，京城的一切似乎比初时更繁华热闹了。”
“是吧。”子夕哥哥温雅一笑。
“子夕哥哥，我们去月老祠，好不好？”我望向他，温婉道。
“好，你说去哪就去哪。”他温柔道。
在别人眼中，他永远都是那么得温柔。今日，他依旧是那袭清衫落落，清贵雍容。

月老祠前，我们遇见了那个名满京城的女子——薛紫嫣，也正是这个女子，让我在爱与恨的边缘游走，为了子夕哥哥，这个我痴恋多年的人。
在月老祠里，我与薛紫嫣求得了同一支签，只是，签的寓意却大不相同。
“‘嘱咐诗人请待时，黄叶翻波随肯持。
侯别君王归故里，寻根摘叶有谁知。’，姑娘，你问的亦是姻缘？”
“是。”
“这支签似乎……”
“怎样？”
“姑娘的姻缘尚未至呀。”
“大师，你算错了吧？”紫嫣道。
“不会算错的，姑娘还是耐心等待吧。”
“小女子多谢大师指点。”姻缘未至？怎会，风哥哥不是么？紫嫣淡然一笑，这签亦未必灵验。
“大师，我的呢？”我亦问道。
“真是奇了，签文竟与方才那紫衣姑娘一样。”庙祝奇了一下。
“姑娘，你这支签解为求不得。”
“求不得？”我喃喃道，“果然呢。”
我唇边带一抹笑，苦涩的，当我起身，但见子夕哥哥正与那薛紫嫣道别，在我的眼里他们的一举一动竟是如此默契，虽然我知道他们从未见过一面。

之后的日子里，子夕哥哥一直陪着我，直到那一天，所有美好的一切都在那一瞬间化为乌有。也是那一日，我的计划也孕育而生。

进宫之前<?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凝醉，计划进行地如何了？”教主淡淡道。
“教主，一切都非常顺利。”
“让你进宫，怕是委屈了你了，我真是有些不忍心。”
“教主知遇之恩，属下无以为报，只有，尽力做好分内之事，为了报仇，属下亦在所不惜。”我垂首。
“凝醉，你我是同样的人，我早说过，你不必如此拘谨，教主之称实在是显得有些生分了。”他叹道，“叫我大哥便可。”
“教主，属下，不敢逾越。”
“罢了，罢了。”
“没事的话，就去吧，万事小心。”
“是，属下明白。”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此刻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教主，属下有一事不解。”
“你说吧。”
“我曾与薛府千金薛紫嫣有过一面之缘，我发现，她竟和汐儿的容貌竟是如此相似，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难道……”
“汐儿？”他语气平静，“这一层，你便不要追究了，她是与否，都已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我带她回来的那一刻起，她一直都只是魔教圣女洛汐儿。”
“是。” 他没说，我也不问。
“凝醉，这一别，你我相见怕是更少了，你自己要多保重啊，凡是顾着自己的安危，不可太过急功近利。”
“是，谢教主提点，属下告退了。”
“去吧。”
我应声，一跃，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天微微亮，我直直地躺着，泪早已流干，沾湿了枕巾，痴痴地望着枕边的男子，一股恨意袭上心头。我多想此刻有一把刀，将他千刀万剐，可是，我不能，在没有把握之前，我不能。男子微微醒转，望向我满脸惊鄂的神情：“竟是你？我做了什么？”<?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太子自然做了该做的事。”我冷冷道，不带丝毫温度。
“你是说……”玄羲喃喃道，“对不起，本宫……”
“那有什么？将来整个天下都是太子的，一个女人的贞操算得了什么？”
“你放心，事已至此，本宫会好好待你，只是感情不能。”玄羲道。
“好好待我？”我冷冷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宫中的女子永远都不能得到帝王完整的爱，能有帝王的几分宠爱就已经很难得了，况且,我入宫并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要感情做什么？
“太子，你当真如此毫无心机？昨夜你当真只把凝醉当作别人？”半饷，我冷冷道，“就算酒醉，也不可能将自己熟识的女子和一个才见一面的女子弄错的，太子，你说是么？想来太子答应娶凝醉是想日后拿凝醉威胁他人吧。”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羊入虎口？”玄羲不解道。
“太子过奖了，小女子愧不敢当。”凝醉依旧笑魇如花，淡淡道。
游戏才刚刚开始，怎能如此就解开自己的底牌呢？

“全都给我出去。”当我知道了我的腹中竟有了玄羲的骨血之时，我怒极，事情竟演变成这个样子。宫人全都被我赶了出去。诺大的景仪宫只剩下我一人。泪，毫无征兆地滑落脸颊，抚上自己那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么？为什么，离开所爱的人，却为了一个不爱的男人而怀孕。老天，你好狠的心啊。 <?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忽然，一道黑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惊：“你是什么人？”
“莫姑娘，小人夜魅，是公子派来保护姑娘的。”我细细望他，青丝如绸，黑色的夜行衣在风中翻飞飘舞，面纱遮住了她的容颜，没想到子夕哥哥身边竟有这样的女子为他卖命，想必她对子夕哥哥也……
“你是……”我喃喃道，“那么，他已经知道了？”
夜魅点头不语。
咬紧双唇，沁出丝丝血迹，我失神地望向窗外。 良久，转首，示意夜魅走近自己身边，在她耳边嘱咐了一句。
“姑娘，这……不行吧，属下不敢。”夜魅听闻，大惊失色。
“这你不用管，只要照我的吩咐做就是了。”
“是。”说完，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我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手再次抚上那平坦的小腹，心里默念道，孩子，对不起，你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琴音缓缓响起，悠远而绵长，带着满怀凄迷与悲伤，听之，鸟悲鸣，人落泪。那是我在悼念着那个还未处世就被扼杀的小生命还是自己的悲凉？<?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参见凝妃娘娘。”来人打断了我的思绪，弦断，琴音骤然停止。
抬首望向来人，此人正是玄凌身边的李公公。
“不知李公公找本宫有什么事？”我淡淡道。
“陛下有事要见娘娘。”
“好。”
“参见父皇。”大殿之上，我盈盈下拜，温婉有礼。
“凝醉，你来了。”玄凌用略带疲倦的声音道。
“是。”抬眸，望向那高高在上的君王，才多久没见啊，那略显苍老的容颜，那鬓边的白发，是报应么？我冷笑，只是，低着头，无人看见，“不知，陛下找我来有何要事？”
“朕问你，你何故要将你的孩子打掉？”
“何故？陛下问得好。”我冷冷道，“不知陛下，还曾记得十五年前的莫玉舟么？”
“莫玉舟？难道，你是……”玄凌哑然。
“原来你还记得啊，当年若不是你，我怎会家破人亡，孤苦无依，又怎会沦落风尘？这都是拜你所赐。”我恨恨道。稚艳的容颜上流露着丝丝恨意，还有怨。
“那你入宫就是为了……”玄凌叹道。
“不错。”“
打掉太子的孩子，就是你的报复手段之一吗？”玄凌道，“其实，当年朕也是为了江山社稷而迫不得已，才……”
“江山社稷？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啊，要知道整个天下可都是陛下的，陛下也会有迫不得已的时候？”我冷笑道。这次，不再掩饰着自己心里的恨与怨。
“你……”玄凌身体一颤，跌坐于龙椅上。
“其实，看着你痛不欲生的样子，我还真是开心呢？”我嫣然一笑，那笑容里满怀凄迷与怨恨，却夹杂着些许失落，“只是，即使如此，我也再回不去以前快乐的时光了。”
“陛下！”一个淡漠的声音响起。我和玄凌同时望向声音的来源。
我望见玄凌眼神迷离，望向来人，轻颤道：“柳公子，皇宫戒备森严，你……你怎么进来的？”“我想来便来，何须过问他人？你以为区区一个小小的皇宫能困的住我么？”男子冷冷道，“你想不到还能再见到我这个孽种吧？”
来人正是柳如风，玄凌在江南风流过后的成果，他似乎比玄羲大，我在心底盘算着，继续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你……你都已经知道了？”玄凌喃喃道，“是朕的错，一切都是朕的错，如果当年朕不是为了江山社稷而杀了莫玉舟和离开你娘，事情又怎会演变成今日这个地步？”
“一切都已经晚了，陛下，你如今才来忏悔，又有何用？娘还会回来么？”
“那你是来报仇的吗？”玄凌叹息道。“报仇？你认为还有必要吗？我只是来讨回公道的。”柳如风道。“讨回公道？”
“如果不是你那个看起来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皇后，要如此赶尽杀绝，我娘又岂会离开我？要不是她，我又岂会差点害了紫嫣？”“原来是她。”玄凌叹道，“是朕的不是，是朕负了她，是朕负了如烟，朕亦负了如雪，如雪，如雪……”
“还有，既然你早已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我的请求，你却不肯答应？”柳如风哀伤道，“我已经失去了娘，如今，我却再一次失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是因为你的一道旨意，让我失去了紫嫣。”
薛紫嫣，又是薛紫嫣，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总有一丝落寞，虽然子夕哥哥对她，但是，如今的她已是子夕哥哥的妻是不争的事实。
“风儿，君无戏言啊，朕……”“陛下，别叫得那么亲热，小民担当不起。”
“你是在怨恨朕么？”玄凌喃喃道，“要坐稳江山是要牺牲一些事的。为了江山，朕真的是舍弃太多了，如雪、如烟、玄清、雨烟，诺云……你们都该是恨朕的吧？”玄淩踉跄起身，不看一眼一旁的我，也不看一眼柳如风，自顾自地离开这恢弘的宫殿，
“怎麼？心软了？”望着柳如风此刻的神情，我冷冷一笑，“是啊，毕竟那可是你的生身父亲啊，即使再恨他，可毕竟也血浓於水啊。”
柳如风却不语，一袭白衣飘飘然，忖得他雅逸绝伦，宛若天人，
“你愿意跟我合作麼？”凝醉看著怔怔出神的柳如风道。
“合作？”柳如风不解道。
“不错，你难道不恨麼？”
“我没什麼兴趣。”柳如风道，声音中带着平静。
“你难道不想夺回原来属於你的一切么？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著薛姑娘她……”我试图说服他，这样，说不定薛紫嫣就可以离开子夕哥哥。
“我想没这个必要。”他淡淡道，“凝妃娘娘，在下劝你不要太过执著了，死者已矣。”
此刻，他竟劝起了我，太过执著？是么？我进宫难道真的错了麼？不……I

“出来吧。”正当我出神之际，男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你早就知道，我在这了？”我缓缓开口。
“凝醉，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我很惊讶，没想到公主对你也如此，只是，她竟就这样轻易地放弃自己喜欢的人，去成全别人，她究竟是太善良了还是想博得你的好感？”凝醉冷冷道。
“凝醉，有时放下、忘记也是一种福气，何必要为了一段已变了质的感情而执着下去呢，那样只会令自己痛苦罢了。”
“好，只因为我利用了你，你就认为我对你的感情不是真的，是么？”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从来我只是把你当妹妹一样看待，就跟公主的感情一样，并非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曾经一直都是我自己不懂得分辨罢了。”
“你就如此绝情么？”我冷冷道，“那么，你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
“你自己在苍茫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我提醒吧。”
“难道你看到了？”
“是，我看到了，而且看得很清楚。”
“那你究竟想怎样？”子夕叹道。
“我想怎样？你知道的，为什么还来问我？”我深深地望着他，目光中闪烁着期盼。
柔软的身躯已渐渐靠近那久违的胸膛，那个胸膛是多么温暖，那个胸膛曾经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可是如今呢，那个温暖的胸膛不再是我的了，而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我恨，为什么幸福离我那么远，难道，我不配拥有幸福么？
“够了，凝醉， 我知道你在这个皇宫里充满了痛苦，天天要对着那些你不想面对的人，你何不回到他的身边呢？让他来照顾你，我看得出他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为什么不试着接受呢？”
“教主对我很好，只可惜……”
温热的感觉袭上子夕的唇边。
“不要这样。”子夕轻轻推开我，转身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泪自脸颊滑落，我眼中充满着怨毒，恨恨道：“我会要你后悔一辈子的。”

夜色凄迷中，我痴痴望向遥远的天际，良久，收敛心神，轻纱摆动，随即消失在夜幕之中，从哪里来就回哪去吧！我要在绝情崖等着他，在战场之上等着他和她，我要让他们知道伤害我的后果会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

那一日我静静地站在殿前石座下。<?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教主，属下探得，薛紫嫣的行踪。”
“她在哪儿？”我开口道，带着深刻地恨意。
“莫姑娘？怎会是你？”
“你无须惊讶，跟我说亦是一样的。”
“是，她正在上苍茫山的路上。”
“真的呢。”我痴笑道。
薛紫嫣啊薛紫嫣没想到你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这样岂不更有趣？
“莫姑娘，若没什么事的话，属下先行告退了。”言罢，立即退下。
薛紫嫣，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那就别怪我，只是，他呢？为什么还不来呢？这种事要一起才有趣，更痛快呢？我眼里流露出怨毒的神色。
“凝醉，薛紫嫣的消息你得到了？你打算怎么做？”教主淡淡开口。
“教主哥哥，你是知道的。”说罢，转身就走。
“现在还不行，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
“我一刻也等不了。”
“林子夕已来过了，你……错过了。”
“是么？既然教主哥哥这么说，我就再等等，我定要他们不得安生。”
原来，这恨竟是这么深，这么深……



苍茫山下着大雪，当我到来的那一刻，山顶已是狼藉一片。

雪。
细雪。
通透。
晶莹。
雪中有人那风流的身影，那温雅的气度，那袭青衫在风雪中翻飞，猎猎作响。他的对面是那袭白衣飘飞，玉容如雪，两人一个一袭青衫落落，一个一袭白衣飘飞，他们痴痴相对，良久良久，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隔绝于外，只有彼此，各怀心思，痴痴地对着。白衣人虽是一袭男装，但那样的气度风仪，我又怎会不认得，就算她化作灰我也认得，那个叫薛紫嫣的女人，是她夺走了子夕哥哥对我的爱，我恨他们。



我冷冷地望着他们的相对，终于按奈不住他们无视所有人的存在，心中深深的恨意，席卷心头。
“薛紫嫣，林子夕！”我望着薛紫嫣和林子夕冷冷道，那眼眸中所满含的是刻骨的恨意，语气中也满含怨恨。
“莫姑娘！”
“凝醉？”
薛紫嫣和林子夕闻声，终于回过神来，转眸，望向我。
“莫姑娘，其实，我和林公子之间……”薛紫嫣对着我，似乎想要解释自己和林子夕之间的关系。解释什么？林子夕早已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他爱的究竟是谁。
“薛紫嫣，你闭嘴。”我满腔怒火，薛紫嫣越是要解释，我就越觉得她是在向自己炫耀着她的胜利。
“莫姑娘，其实，我已决定……”
“薛紫嫣，今日，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你知道我等了多久，才等到这个机会么？”我没等她说完，便冷冷地望着她开口，此刻，我的眸中变化了神情，笑，在面上慢慢荡开，只是，这笑却是几近疯狂的痴笑，“我想要告诉你一件事，保证你听了以后肯定会感谢我的呢？你说，我是不是对你还不错呢？”
……

一阵静默，我想要磨磨她的耐性。
“凝醉，何苦呢？”此刻林子夕却开了口。<?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我想此刻他终于知道，那日我对他所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既然当初你那么决绝，我曾说过，会要你后悔一辈子的。”我望着林子夕，笑道，疯狂的，“我要你也尝试痛苦的滋味是什么？”
“凝醉，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答应的，我都会做，只是，请你不要……”
“你知道我要什么的。”我冷冷道。
“凝醉，对不起，我不能违背自己的感情。”
“我知道，你不会愿意的，所以，一切都晚了，你也怪不得我了。”
“凝醉，请你别逼人太甚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冷冷道，笑意更深，更疯狂“当初，你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这个后果的，只可惜，你还是下手了呢。”
“莫姑娘，你想说的是什么？”薛紫嫣在这时终于按奈不住她的好奇心了，很好。

“你真想知道么？”我笑道，“不用着急，我会慢慢告诉你的。你不是想知道你的杀父仇人是谁么？我告诉你，就是你的好夫君呢？”

“莫姑娘，这些事可开不得玩笑，你确定么？”薛紫嫣望向我。似乎我说的真相她竟不愿相信，她的神情里带着怀疑。
“我像是在跟你说笑么？薛紫嫣！”我冷冷道，眸中清冷之意更深，恨意更深。“那么说这一切都是真的么？”薛紫嫣喃喃道，“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呢？”
“因为那是我亲眼所见。”我冷笑道，疯狂的。
此刻，只见林子夕手中长剑亮起，架在我的肩头。
“怎么，想杀我么？”我冷笑道。
“凝醉，我欠你的，我知道，就算你要我死，我也甘愿，只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林子夕手中的剑却刺不下来，我知道他下不了手，他欠我的我要他永远都还不清。
“你可以杀了我呀，杀了我，她就可以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是，你没有，林子夕，我说过，我会要你后悔一辈子的，我做到了呢。是不是很好呢？”我痴笑道。
“你……”
“莫姑娘说的是真的么？ ”薛紫嫣眸中的泪光闪现。
林子夕手中长剑跌落，听到薛紫嫣的声音，转眸，痴痴地望着她。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真的了？”紫嫣的泪决堤而下，“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雪地上的剑，握在薛紫嫣的手中，那柄举世无双的“凤啸剑”亮起，这一次，她也同样的架在了林子夕的颈间，同样的下不了手，只有眸中的泪在颊边滴落，源源不绝。
雪停了一阵，此刻又在下起，晶莹的细雪，飘落，晶莹剔透。

“成亲之时，我曾答应过你，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除了爱情。然而，或许，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么，原来，我们早已在那一曲《长相思》中，彼此惺惺相惜，可是，却错过了那么多的时间，一直都在那兜兜转转中，错过了这么多时间。但，终于还是让我知道那个弹琴之人是你，在那一刻，我是多么的欢喜，原来，我所信心念念的人，竟一直在我身边，真好。本以为我们可以很幸福的在一起，然，原来注定我们的情路要坎坷，甚至可能会夭折。当苍茫山顶的那一刻，我知道是你爹的时候，我曾有犹豫过，但，爹的嘱咐，我不得不从，而你爹亦要……当我的剑，刺入你爹胸膛的那一刹那，那一刻，我的心……紫嫣，对不起。”林子夕就这样任由薛紫嫣手中的长剑架在自己的颈间，深深地凝视着她，面容中呈现着愧疚的神情，眸中亦满含悲伤之色。
她听着他的道歉，眸中的泪，依然流落在颊边，风雪的席卷，亦风不干她眸中那晶莹的泪。
“紫嫣，我无法要求你能原谅我。我知道，即使说一千句、一万句也无法挽回那逝去的生命，无法更改那既定的事实，或许也无法挽留你对我的爱了。我明明是爱你的，明明知道，我杀了你爹，我们之间或许除了仇恨，便什么都不会再有了，可是，我却还是要这样做，只因爹的遗愿，武林中那荒谬的规定，你能原谅我么？”子夕依然深深地凝视着她，叹息道。
“那是我爹，是我爹啊，原谅你？林子夕，这样的结局，要我怎么原谅你，那就仍旧延续这百年来的规定吧。”
“真的一定要像以前那些人一样么？一定要斗得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吗？”<?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我看见林子夕的眸中闪现出一丝疲惫，脸上浮现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我的心竟有些疼痛，不，我不会心软的，你们欠我的我要你们双倍奉还。
“是，我爹也曾说过，当遇见会‘龙吟万里’之人，就杀了他，可是，这个人却为什么是你，是你？这一刻，我生命中所有欢乐和美好的事，都已在这一瞬间结束，当你出手的时候，有没有曾想过今天的这个局面？”她的眼里流露出忧伤却又冷漠的表情。
曾经的她从来不会如此冷漠待他，即使他们新婚的那一刻，也没有现在那么冷漠。 “是，我想到过，可是，我却怀着一丝侥幸，你爹说，只要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
“可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薛紫嫣痴痴道，“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今日，就在莫姑娘的口中，我听到了事情的真相，呵呵。”
“是的。”他痛苦地望着她。
“那么还等什么，还不出手？”

“紫嫣，就以你手中的‘凤啸’剑，来结束这一切吧，就以我的血，来祭奠你父亲的亡魂吧。”
“你……”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呵呵，看着你们如此，我真的很畅快，很开心，哈哈哈……”我望着他们嗤笑道，疯狂的。
“莫姑娘，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紫嫣望着我疯狂的表情，道。
“薛紫嫣，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既然我得不到的，我也不会让你得到，我要看着你们在我面前对立，自相残杀，岂不快哉？谁让他爱的是你。”
“你……”薛紫嫣难以置信，身体开始支撑不住，手中的‘凤啸剑’竟擦过子夕的颈间，跌落于这跌落茫茫白雪之上，缓缓地向下倒去，那下面便是万丈深渊，紫嫣的身体往下坠落，越见渺小，直至消失不见。
“不，紫嫣……”林子夕疯了般的呼喊，伸手，可是当他的双手抵达涯边，却只抓住了那只撕碎的袖口，他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那袭白衣，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绝望席卷了子夕的全身，他只呆呆地立在涯边，颈间的血，滴落在茫茫白雪上，那是刚才紫嫣的剑所造成的伤，这血散落成凄迷的花，似那彼岸的曼珠沙华般灿烂的盛开，盛开在这白雪之上，子夕，任由这血滴落，不管不顾，那一刻，他竟想着也跟着纵身而下。
“主上，不要啊。”夜魅在此刻及时赶到，制止，劝说着子夕，“主上，你娘的仇还没有报呢，这天下还未到手，你不能就这样跟着夫人而去。”
“天下，呵呵……”林子夕笑了，这笑不再温润如玉，只是苦涩，悲哀，“此刻，这天下又有何用呢？ 江山对我而言，却不及你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紫嫣，我多想多想，再见你那嫣然一笑，但，这一切，却怕是已经不能，就算只能见你在我面前泪如雨下，我也甘愿，就算你要杀我，我亦无悔，我只想你能好好的在我面前，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结果。娘，等娘的仇了结，我，我就去找你，来陪你。走。”
夜魅听闻，松了口气，随着子夕走了。
所有的人都痴痴地望着那袭青衫的男子离去的背影，包括我。
“到头来，他竟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子夕哥哥，这就是我所做一切的结局么？”我跌坐于雪地之上，不顾寒冷席卷全身。


我以为一切都会随着薛紫嫣的消失而归于平淡，终有一天子夕哥哥会回心转意会到我的身边，只是，一切我都想错了，这个故事仍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