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涉归
烛光摇曳,明明灭灭的星点透过了海棠红的床幔。床幔外是两剪颀长的人影,在烛火围出来的暖光里投下鸦青色的影子。
金发男子的颈边有一双苍白到接近透明的纤手,动作流畅的给他整理衣领。手的主人是眉眼妖娆的银发人,一袭白衣,俊秀的脸上挂着一丝平静,美艳到看不出是男子还是女子。他张口,却是低沉的男声,轻轻吟道:“缁衣之宜兮,敝予又改为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缁衣之好兮,敝予又改造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缁衣之席兮,敝予又改作兮。适子之馆兮,还予授子之粲兮。”
金发男子笑道:“漆拉,这么多年来你还是这样多才。”
那个叫漆拉的银发男子说:“承蒙大人夸奖,这青青的官服穿到您身上最好看不过了。”
金发男子皱皱眉:“说了多少遍了,叫我吉尔就好啊。”
漆拉系好吉尔伽美什发髻的黑色丝绳,弯弯嘴角:“吉尔伽美什大人,到了上朝的的时候了。我送您去罢。”说完向房门走去。
“不必了,美人先歇着吧。让院子里的车夫去吧。”吉尔扶住漆拉的腰,将他带到床幔里,吻吻他的额头“我先走了,回见。”
吉尔伽美什离开后,房间归于宁静。漆拉一个人躺在床幔重重的大榻上,眼底划过的是不甘心的暗影。他闭上眼,感觉昨晚在他身下承欢煞是劳累,在烛影中沉沉睡去了,仿佛还做了梦:一条河水静静流过,一叶小舟在水上漂着。撑船的少年眉眼弯弯,笑容恬淡,心里眼里是那个宁静的院落。
涉归-他渡水过河,河那边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