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岁那年我大学毕业,百无聊赖,怅然若失,并意识到这种状况会长期持续下去。身边的朋友们有些去读研,有些开始准备结婚,有些忙着参加面试应付各种刁钻的问题,这令我想起了“芸芸众生”这个词语,它张开血盆大口,一点一点地把我们吞噬。
拿到毕业证两个星期以后,我意外地接到了好友K的电话。她在那边说了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话,我的理解能力和她的表达能力大概都被冰封在西伯利亚的荒原了,无论她怎么说我总是不得要领。最后她气急败坏地说:“总之无论如何你都要过来一趟,那样就什么都能明白了。”
“那样就什么都能明白了?”我鹦鹉学舌道。
她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说起来,我是一个标准的“芸芸众生”,在一所无论哪里都有的普通大学上了四年学,我也曾经有闪亮的瞳孔和斑斓的梦想,可是它们都去哪了呢?
K一直喜欢画画,她自己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总是穿着散发着肥皂清香的简单T桖和洗得发白的旧牛仔裤,一到周末就去地铁口摆个摊子给人画肖像,也不是没有被城管追得从1号线坐到14号线过,可她总是乐此不疲,有时候还拉上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