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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制服
  徐时萋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酸痛,微一翻身,就出于本能地伸手撑了一下。然后她才缓缓睁开了酸涩的眼睛,看到了离自己特别近的地面。
  这是在哪?有一瞬间的迷糊过后,她立即清醒了,然后一挺身坐了起来。
  她睡在沙发里,那个任性霸道不讲理的恶魔竟然真的把她赶到沙发里来睡了!
  下了沙发后,徐时萋只觉得自己头痛、腰痛、就连脚指头都是痛的,简直没有哪一块地方是舒坦的。她不禁咬牙切齿地转头看向一扇门,然后竭力让自己不要去回忆昨天后来发生的事情。
  她昨天买了一堆胃药回来,可是要吃药的人却说已经痛过头了。文珈罗坐在床上的目光特别的清醒,只是满头汗湿了的头发和那依然不正常的脸色证明了刚才经历了怎样的疼痛。
  徐时萋使劲地揉着脚踝,仰头瞪着已经由坐而站起来的人:“你干嘛?”
  “洗澡。”文珈罗的声音还有一些哑,她晃晃悠悠地去拿衣服进了浴室。
  徐时萋再不管她,又倒在了床上。不行了,她不愿意动了。刚才的紧张一下子消弭得干干净净,疲惫就涌了上来。还好,她这个堂姐的同学不算太差劲,至少尽了一份力,至于对方领不领情那实在不是她的事了。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着的时候,脚被人踢着,徐时萋不耐烦地侧过身去躲开,脸在柔软的被子里蹭了蹭,低声咕噜着:“让我睡觉……”
  “起来洗澡去。”
  领子被人提着,上半身都被托了起来。徐时萋睁开眼,转头看文珈罗已经换了睡衣包得严严实实的。
  “睡衣我已经放在浴室里了,你将就穿一下。”文珈罗说完后就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
  “你头发还湿的。”徐时萋皱着眉,看着那雪白的枕头上印出的水渍。
  “再吵我杀了你……”文珈罗的声音已经几乎是含糊着的了。
  徐时萋瞪着被子下依然成了团的女孩:“真是个小鬼。”
  浴室不算大,墙上铺满了彩色的小格子,水雾里有点像彩虹的感觉。洗着澡的时候,徐时萋想了想自己的处境。在浴室里光/裸着身子洗澡,而外面的床上躺着另一个女孩……
  她用力晃了晃头,把那些莫名冒出来的念头都甩在了水雾中。
  洗完了澡吹了下头发,她检查了大门的锁,关好了客厅的灯,然后回到床上。
  只是等她刚一躺下去,一转头就看到一双眼眸盯着自己,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暗幽幽的。
  “……怎么了?还不舒服?”
  “客厅里有沙发!”
  “沙发?”徐时萋差点儿被噎着,“你真让我去睡沙发?”
  “柜子里有被子枕头,你自便。”
  徐时萋气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好歹我还去帮你买了药,而且还是客人,你讲不讲理?”
  “来之前就说好了的。”文珈罗的声音依然十分固执,“你出去。”
  “你……”徐时萋眼前有点发黑,不禁笑起来,“你真是世界上最痴心的人了,不但要为你的师兄守一辈子的精神贞/操,连身体也不给别人靠近。”她低下头去,离文珈罗极近,近到可以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有点恶质的嘲弄,“将来活该一辈子孤寡。”
  文珈罗闭了闭眼,薄唇一张一合,还是无情地赶人:“出去的时候麻烦把灯关上。”
  所以,最后,徐时萋只有在沙发里窝上一晚。好在沙发够大,不至于整晚的睡不着。不过也不排除她是被气着气着气饱了就睡着了的。
  醒来在原地动了动手脚,那扇门后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昨晚莫明其妙地一场乱,徐时萋也没空打量一下所在的地方。这会儿外面已经天亮了,她便在屋子里四处走了走。
  这是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格局相当的老旧,毫无美感。三间卧房是排成一线的,对面是长长的客厅以及厨房浴室。除了文珈罗的那间卧房,另外两间都是紧紧关闭的,徐时萋有些郁闷,也不知道还有床没有,自己竟然真的乖乖地窝在沙发里了。本来就有感觉这个地段很偏僻,所以房子外面现在也是十分安静的。昨夜睡着沙发原以为会不踏实,但是在这没有任何噪音的环境里就连梦都会做得很平稳。想想这里的这种安静又何尝不是居住的首选条件。
  虽然文珈罗形容可憎、态度恶劣,但徐时萋本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还是走到了冰箱前。
  有些吃惊,冰箱里竟然有不少东西。至少鸡蛋不少,还有面条。
  不能想象文珈罗会自己主动做饭吃,她不是还在向神仙靠拢吗?既然想不通,徐时萋就不去想了,即使她不饿,自己已经是前心贴后腹了。


29楼2013-06-27 0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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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一但做了某个决定,就会花所有的精力去实现它。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佐证这个决定所需要的决心。说好听一些,叫拥有坚韧顽强的信念,不过也可以叫做不撞南墙不回头。于文珈罗,大概是撞破了南墙也不回头吧。
      “知道你强了,行吧。”徐时萋也笑了,这回是真心的。她也有不能不做的决定,但却没有文珈罗这样的勇气,说现在我就可以肯定我将如何如何。她的顾虑太多,又做不到像文珈罗一样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只好五年五年的来。将来会拖到什么地步她不知道,太过遥远的东西她不敢去想。
      所以说,其实她很羡慕文珈罗,这是个太有胆量的女孩。
      出门前换鞋的时候,文珈罗突然说:“昨晚谢谢你了。”
      徐时萋愣了愣。
      “不过你可真不会买药,基本上都没用的。”文珈罗又补充了一句。
      “是,下次你别再让我看到胃痛就得了。”徐时萋哭笑不得,然后也说:“我接到我妈的电话了,店里的事估计没问题,谢谢了。”
      文珈罗回过头来,一脸的不耐烦。徐时萋似乎想起来她答应过不提的,只好摇摇手,闭上了嘴。
      “对了,我让你问你爸的话问了后给我回话。”文珈罗摸出手机,“手机给我。”
      徐时萋一脸问号地递给了她,然后见她乱按了一通。
      “这是我号码,存起来。”
      “知道了。”徐时萋笑得很温柔,声音也很温柔,“你其实挺不错。”
      文珈罗哼哼了两声,先开门出去了。
      走到楼下的时候,徐时萋留心地仔细看了下楼道口的特点。昨晚跑错了楼的事她没叫文珈罗知道,不然肯定是一顿嘲笑。虽然没觉得记住有什么作用,但她还是耿耿于怀地记下了。
      现在是白天,才好看看这个小区。楼前宽敞的空地一边充当了停车场,另一边却有着像模像样的蓝球场和几张乒乓球桌,树下还有些老年人用的健身器具,看起来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不知道为什么文珈罗会住在这里,但她仔细看着小区门口站岗的小年轻,怎么看那站姿都像是当兵的。
      文珈罗把徐时萋送到了汽车站,然后挥了挥手就上班去了。
      徐时萋直到坐在了汽车里,还是觉得从昨天到现在发生的事有些好笑。原本是平行的两个人发生了交集,因为原本是平行的大概是气场不合,所以交集也变得特别。在汽车飞驰在高速路上的时候,徐时萋有认真地看着窗外。可惜一直没看到那个人工湖。只记得昨天人工湖旁好像没有工地和机器,也许那是个准备要开发但是又被放弃了的人工湖。
      人就是这么不定性的生物,长情是什么,或者问,爱情是什么,徐时萋其实也不知道。对于她来说,爱情要比别人难,又何论长情。有约束的婚姻至少有约束的力量,而没有约束的感情,就像看不到未来一样随时容易崩塌。因为不想面临那种绝境,所以干脆连爱的巢都不要建,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31楼2013-06-27 0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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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读报
        徐时萋回去后直接到了店里。恰好碰到卫生局的人又来了。领头的是个斯文的带黑眼镜的中年男人,是一个处长。处长说送检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没有任何问题。
        因为是一早才取的证,徐家人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出结果。眼看着中午就到了,王媛非得留下处长一行人吃个便饭,这处长百般推辞,最后还是笑咪咪的同意了。
        酒足饭饱之后,处长摘下了眼镜,眯着眼笑着说你们既然有那样的路子,早就应该打招呼了,也省了许多担心。徐中达和王媛听不明白,惟有徐时萋懂其中的意思。她笑着帮他点了一支烟,直说以后我们这店还烦请您多多关照。
        处长在最后临走前颇具暗示性地说了一句祸从天降是有的,可是砸屋顶的那块石头是哪里来的呢。
        听了这句话,徐时萋心中立即想起了文珈罗提的那个问题,她忙扯着还朝着离去的车子挥手的老爸问:“最近有什么人想要盘咱们家的店吗?”
        徐中达挠了挠头:“没有哇。”
        “那你们没得罪什么人吧?”
        徐爸爸开始使劲回想。
        还是她妈反应的快,立即就问女儿:“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店里出的这事是叫人给陷害的?”
        徐时萋点了点头。因为老爸老妈都是极诚实本份的人,平日里不会动什么歪脑筋所以也想不到别人的歪脑筋会动到她们头上来。这块石头砸得又快又重又狠,一下子就砸了大家个措手不及,所以竟是从没想到这上面去。她自己也是经了文珈罗的提醒再由眼镜处长的暗示才明白过来的。
        这个时候一家人才是恍然大悟,站在店门口感慨良多。
        背后总有一双阴冷的眼睛注视着,随时准备再扔一块石头砸下来的感觉相当不好。徐家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战,然后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想了半天后,又问遍了店里所有的人,大家都没有这样的相关回忆,实在不知道丢石头的人是谁,这让大家十分苦恼。


      32楼2013-06-27 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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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他们脸上的笑容可以一直保持下去,徐时萋在心底默默地告诉自己,是的,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哪怕知道自己是属于哪一类人,也坚决抵御那禁忌的诱惑。即使得不到那颗危险的苹果,也不会失去可以维生的基本养分。所以,那有何难,只要闭住眼睛,关住耳朵,屏住呼吸就可以了。
          只是明明只要这么简单就好,徐时萋却依然忽视不了心里那根被抽丝般剥离的疼痛。她坐在那儿一时有些茫然。身边没有一个人,一瞬间仿佛坐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那么久。
          “对了,时萋,差点忘了……”
          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徐时萋微震,转回头去时,已经是一脸的平常。
          “妈,什么事?”
          “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事,”王媛好奇地问,“你找谁帮的忙?上次好像没来处长什么的,看起来挺受重视的。”
          徐时萋微微一笑:“你记得宝华吗,文宝华?”
          “记得呀,”王媛立即就说,“就是你那个刚刚结婚了的高中同学嘛,瞧瞧人家……”
          为了防止话题不可控制地转移到那个不愿意面对的问题,徐时萋忙说:“我就请她帮得忙。”
          “哟,还挺厉害的嘛。”王媛笑,“我刚和你爸商量了一下。你请的人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不感谢一下是说不过去的。不如你让你那个同学请帮忙的人来店里坐坐,吃个饭什么的,我们也好当面感谢感谢。”
          徐时萋想了想文珈罗的那个态度。对于她们来说,这确实是不值得多提的事,而且恐怕她妈妈也不会因此就肯屈尊纡贵地到这小店来:“不用了妈,人家是不在乎这么点小忙的。”
          “这不太好吧。”王媛面露难色,“会不会被说太不懂事了。我看那处长态度那么好,恐怕不是一般的人出得面吧?”
          徐时萋有些无奈,这如果不善好后,爸妈心里恐怕总会有个疙瘩,好像欠了人家的一样。
          “不然我打个电话问问。”徐时萋只好打电话给文宝华。
          文宝华在那边听了后直笑,说真的不用,何况她小婶婶已经去省里看她三叔去了,恐怕要住一段时日才会回来。


        34楼2013-06-27 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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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徐时萋心中暗笑,当是别的话题的时候,她们两个人比较客气,可是奇怪的是一但说到了吃饭的话题,就有点不像陌生人了。
            “好吧,我去吃饭。”女孩终于平缓了呼吸似的,居然很乖乖地听了话,然后就招呼也不打一声地把电话挂了。
            徐时萋有些惊讶地看着手机,这招真的有效?
            不过,很快徐时萋就被解惑了。大约是半个小时后,她接到了文珈罗的电话。
            “我已经在吃饭了,不过菜很难吃,汤也很难喝。”
            徐时萋无奈:“那怎么办?”
            “你找本书念东西给我听,我一边听一边吃。”
            “啊?”徐时萋正喝着的一口茶差点喷了,她连忙咳了两声,“你说什么?”
            女孩的声音似乎有些得意,又充满了恶意:“你不是要监督我吃饭吗,那就负责到底。”
            “可是为什么要念东西给你听?”徐时萋站了起来,又坐下去,还是觉得莫明其妙。
            “嗯……”女孩似乎认真地想了想,“你也就声音还勉强能听得吧。”
            徐时萋瞪了瞪眼睛,可惜女孩不在对面:“你真是……你真要听?”
            “快一点。”
            气馁地走到柜台里,徐时萋随手摸出了张报纸,左右翻了翻,突然挑眉笑了:“你现在在吃什么?”
            “……喝汤呢?”
            “哦,听着啊,我开始念了。”徐时萋清了清嗓子,以温和轻柔的声音缓缓开始抑扬顿挫地念:“痔疮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噗……”
            徐时萋听到手机里传出的声音,终于没忍住,笑得把脸扑在了报纸里,手机都掉在了地上。


          36楼2013-06-27 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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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双画面
              有一个词叫做乐极生悲,所谓的乐极生悲就是告诉你不要笑得太早。
              如果时间可以分割为平行的两部分,那么也许她们会看到对方那边正在发生什么,可惜电话一断,就如同茫茫大海里的两条鱼,方向不同,又阻隔的遥远。
              所以,徐时萋的乐极生悲在于她笑得有点太忘形了,把脸蒙在了报纸里,手机掉在了地上也不自知。而她所在的柜台离店门很近,那手机滑了一小段距离,就那么恰恰好地落在了一群人脚下。
              这群人是刚进来要吃饭的,其中一个女人穿着高跟鞋,那细细的鞋跟就吻上了手机,许是她的手机太旧了,不堪蹂躏,挣扎着发出了清脆的“咔”声。
              徐时萋听到有人惊叫,茫然地抬起了头,嘴角的笑意还来不及收起,就看到相伴了自己几年的手机已经把那鞋跟卡住了。
              徐时萋掐了掐自己的脸,保持着微笑走过去把手机捡了起来,随意地丢到柜台上,然后引着几个人往里走。没错,就算这只手机报废了,她也没有理由找顾客来赔。虽然有些暗恼那个玩笑开得有点不值,但其结果总是自己造成的。
              等再回到柜台里,徐时萋发现那只手机关机后就已经无法开机了,好在这东西她用得也不算多,不然也不会用了几年还在坚持。反正店里有座机,找谁都方便。想到这里她又有些微愁,之前在外面工作并没有什么理财的概念,卡上的钱自然只会越用越少。如今要换手机,也是笔费用,她开始考虑是不是该找个工作了,不然就找爸妈要工资去?
              之后的几天徐时萋一直在店里帮忙,“食物中毒”事件算是过去了,还算处理的及时,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客源还是很稳定的。而那家还在装修的餐馆依然还在装修中,只是眼见着要收尾了,爸妈也跟着紧张起来。他们在这里做了许久的独家生意,初逢对手,又有那样的怀疑,自然如临大敌,整天和厨师琢磨着要推出什么新菜。于是徐时萋闲暇之时就成了试菜的那个人,酸甜苦辣,她倒也乐在其中。
              于是当徐时萋撕掉了旧一日的台历时,发现周末就已经到了。
              时间,还是过得很快的。
              想起还约了人吃饭,她看了看抽屉里那只似是胸口残裂开了个洞的手机,抬手拨了文宝华的电话。


            37楼2013-06-27 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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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宝华一落座就接到了丈夫的电话,便忙出去了。她们两个人结了婚也还是喜欢痴缠在一起,打电话的内容经常是没有营养又腻得要命,常被旁人起哄,所以久而久之她就养成了起身走开接电话的习惯。
                一时包厢里就只有两个人了。小小的空间里也没有电视,只剩下抽筷子磕碰碗碟的声音。
                徐时萋见女孩的脸色依然沉着,便开始想着怎么打开僵局。不过她还没想个明白,就听到文珈罗磨牙的声音。
                “你怎么总是关机?”
                徐时萋抬头,一脸的问号。
                文珈罗的脸色越发的阴郁起来,只怕是气得狠了,慢慢呈了苍白的颜色。她小小的脸在堆领之上,又窝在椅子里,再怎么有气势的问话都怎么看怎么成了轻微的埋怨。
                “哦,手机坏了。”徐时萋随口应了,提了茶壶给她倒水,又仔细看了看空调。
                “坏了?”文珈罗一挑眉,声音有些怪,“哪能这么巧?”
                “就是这么巧啊,”徐时萋摊了摊手,无奈地实话实说,“那天跟你通过电话后……手机掉在地上正巧被人踩着了,不信我拿尸体你看看?”
                文珈罗这回连嘴唇都白透了:“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39楼2013-06-27 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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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时萋低头吹着茶水,努力忍着笑意。大概自己是太无聊了,想到那天的情景,就忍不住想逗弄她。
                  “手机会掉地上……是因为笑痛了肚子吧?”
                  啊?徐时萋挑眉,唇角终于微翘起来:“那天,很抱歉。”
                  文珈罗冷冷地瞪了她一眼,突然脸色好转了一些,只是说了一声“报应”。
                  似乎这样就不生气了吧?徐时萋心里顿时放下心来。两人枯坐了会儿,文宝华也终于心满意足地煲完了电话粥,进来后见两人都瞪着她,便连声道歉。
                  三个都不善酒的女人坐在一起吃饭,自然不会胡天海地。开了一瓶红酒,都只是倒了半杯就再没有加过了。徐时萋不会酒桌上的那一套,虽然说今天请客是因为感谢,也没有左敬右敬。毕竟和文宝华的交情摆在那儿,大家都只当是聚一聚罢了。
                  其间徐中达亲自端了几个菜进来,刚想要起杯,就被女儿的眼神闪走。
                  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和两个单身女人,似乎可以聊的很多,却也并不多。文宝华像所有幸福的女人一样,所有的话题都可以扯到自已的小家庭,而徐时萋就一脸的倾听,间或问上两句,使场面不至于冷场。文珈罗却没有这个好脾气,只是冷冷地坐在一边,堂姐的幸福快乐是堂姐她自己的,却不一定要成为别人的模仿对象。她不单是冷冷地听着文宝华说话,更是冷冷地从眼角看着那个笑得温和的女人。
                  假象。文珈罗这么认为。
                  文宝华的话题不知什么时候起从自己的小家开始转移了,从化妆品到服饰,女人所热衷讨论的一切都在她的范围之内,而后就一不小心说到了“女为悦已者容”这样的话题,接下来便很自然地问起了徐时萋的个人问题。
                  徐时萋当时便微僵了僵,她直觉的感应到来自文珈罗突然地直视,好像正在昏昏欲睡的人突然被雷打醒了一样,猛地睁大了眼睛。事实上这个问题于她也好像是个雷,她笑着喝了口酒,慢慢地说:
                  “我,我就是那样。”
                  “哪样啊,上次同学聚会我可是饶了你的。”文宝华提醒她,“对了,最近还有去相亲吗?”
                  “没有。”徐时萋答的异常爽快,恨不得直接结束这个话题。
                  文宝华若有所思:“这样啊。说真的,你快些恋爱吧,我还没看过你谈恋爱是什么模样呢。”
                  “难道还会变个人不成?”徐时萋耸耸肩,“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山崩地裂是不可能的。”
                  “总之我就是好奇了。”文宝华笑答。


                40楼2013-06-27 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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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没说话的文珈罗突然开口了:“难道你也有苦衷?”
                    这话就比惊雷还要来得猛烈了。好在徐时萋已经修练的基本百毒不侵,所以只是轻轻笑说:“我可没有需要用一辈子去成全的暗恋。”
                    文珈罗微眯了眼:“你笑话我?”
                    “哪里。”徐时萋无辜地眨眼睛,“你的这种情怀虽然不值得歌颂,但也算是世间绝少了。”
                    “可是你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不是比我更悲惨吗?”文珈罗毫不犹豫地反击回去。
                    “啊,这世上有一种家庭叫丁克,还有一种理念叫独身主义,难道你没听说过吗?”徐时萋越发温和了,“按你所说,你最终不过和我走的同一条路,所以不要五十步笑一百步了。”
                    文宝华趁着她们说话,好好的吃了几口菜,然后在越来越诡异的对话中抬起头来,左看看,右看看,不禁失笑了:“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谁跟她关系好?”文珈罗瞪回去。
                    文宝华惊讶:“啊,你前几天不是还打电话问我十七的手机怎么总打不通吗?
                    徐时萋再次满脸问号。
                    文珈罗本来已经平衡了一些的心再次被文宝华挑得血气翻涌,她伸手怒指徐时萋,忿然开口:“你问她干了什么好事?”
                    “我哪有?”徐时萋顿感冤枉,但看同学一脸的好奇八卦,只得无奈地把那天的事大概的说了,最后还补充了一下,“你不就是喷了一下,我手机都废了,难道还不够你解气的?”
                    “不够!不够!”文珈罗拍着桌子,一脸是又羞又怒。
                    这下徐时萋似乎明白过来。看样子“噗……”的那一声后面,大概还发生了什么。


                  41楼2013-06-27 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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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另一场暗恋
                      结果手机还是徐时萋一个人去买的。
                      在她提出那个邀请后,女孩停下了喝粥的动作,似是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地说:“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
                      徐时萋的提议只是很漫不经心的。她以为女孩和自己一样是无所事事,所以才提供了一个去处消磨时间,可是没想到被拒绝了。不过既然只是随口一提,她也就不会在意,所以只是笑了笑,然后继续看着她喝粥,再把她送出门去。
                      高中时期的男生女生是早就青春萌动了的,坐在一起时聊天的话题除了学习外还有就是讨论异性。
                      文宝华就在这个时期里说一定要找个白马王子,然后一定要过童话般的生活。没有人笑她,她生了典型的贤妻良母的性子,她结婚那么早也没有人会奇怪。只是她寻找到的白马似乎不够白,而当年憧憬的美好也融进了现实的因素,好在离她的目标相去不远。
                      而况小安则是一反常态的害羞起来,隔壁班的一个男生总是让她下课后就坐在窗户边伸着脖子望着,总期待那个身影可以从那里经过,然后把每一个瞬间都藏在心里,点点滴滴。况小安说,现在读书最重要,初恋的意义也存在于这种暧昧不明的情愫。
                      至于徐时萋,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她,要听她的那些小心思。哪知那个时候她对这个真是兴趣缺缺,是因为不得已,才跟着坐在一起听她们的小女儿私话。可是没有人相信她也没个喜欢的对象,于是纷纷拿起班上的男生相比较着问起来。结果徐时萋不是说这个是矮冬瓜、那个是细竹竿;就是一脸恶心地捂着鼻子批评某某体育课后的汗味,或者温柔纯洁地嫌弃某某发育得太好,一身长毛已经返祖了……
                      于是大家都目瞪口呆地失望了,再问下去也是没想到徐时萋的眼光竟然那么高,简直挑剔地令人发指。就连况小安都不死心地问她对自己喜欢的男生是什么印象,徐时萋只是回以抱歉的目光,并且询问你真的要我说吗?况小安这下死心了,为免眼前的这张毒舌破坏自己甜蜜的幻想,她忙转移开话题。
                      所以,高中三年,女生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小恋情,唯独徐时萋没有一点儿绯闻,不然就是将自己保护的太好了。
                      其实那个时候的徐时萋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特立独行,看不上所有的男生,只以为自己的感情线还没有伸舒展。而这种事顺其自然就好,她并没有那种遗憾。
                      可是当她百般挣扎过,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再怎么努力也喜欢不了任何一个异性时,她却不能将真实的原因告诉老同学们了。所以,当初并不是借口的理由成为了今天最完美的借口,眼高光也罢,挑剔的完美主义也罢,这样就可以了。
                      徐时萋最后买了一支很便宜的手机,据店长说摔个七八上十次绝对没问题,哪怕解体了重新装回去一样开机使用。虽然没问高跟鞋踩上去会不会陷下个坑,但她基本还是满意的。看到旁边摆着的充满了“你有我就坐拥天下”的王霸之气的智能手机,她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那么自虐地伤害眼睛,手机能打电话发短信就可以了。


                    47楼2013-06-27 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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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况小安把男朋友搬回酒店休息去了,因为要照顾他所以也没有再出来和两个好朋友见面。文宝华和徐时萋则熟练地把醉倒了的同学们送回家去。只是当要送最后一个男生时,那男生突然抓住了徐时萋,满脸通红酒气熏天目光都涣散但却固执地拽着她的袖子不放。
                        文宝华在一旁沉默了一下。她知道这个男生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一个人,每一次聚会从来不失约,每一次都坐在徐时萋的对面。可是这是个太内向的男生,这么多年来在大家明着暗着的鼓励怂恿之下都迟迟不敢向徐时萋表白。今天或者是受了什么刺激,终于要做点儿什么了。文宝华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徐时萋,这个时候的她是很陌生的,令人突然觉得从来没有了解过的陌生。可是男生已经努力隐藏着自己把自己留在了最后,这是个机会,她不能不成全。
                        “我出去看看车替我停好没有。”文宝华丢下一句话,匆匆走了。她其实不是不知道徐时萋对这个男生的态度,像看所有的男同学一样,一样的温柔和一样的疏离,但是没办法。
                        徐时萋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个男生就是当初被她笑为矮冬瓜的那一个。只是当年的小个子已经抽拔得很高了,但个性却一如当年。
                        她不是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但是在不能给予回应的时候只有选择漠视,不然就会变得十分尴尬。
                        这其实也应该算是个暗恋的故事,可惜他不像文珈罗,没有把秘密隐藏到最后。眼看着男生动了动嘴唇就要说什么,徐时萋很快地开了口:“你如果说了,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男生猛地睁大了眼,这是个怎样温柔动听的声音却说着如此狠心绝情的话。他颓然松了手,窝在椅子里一动不动。浸透了酒的脸色变得苍白,苦笑爬了上去。
                        徐时萋冷漠地看着他,任他痛苦而没有一丝毫的动摇。如果她可以,她能够,这是个很好的男人,沉默内敛,可是很优秀。如果可以这么容易就选择和解决问题,她是愿意的。可是没有如果,心平静地像装了机械时钟一样,每一个走动都是同样的频率。
                        “我送你回家。”徐时萋轻声说。
                        男生又沉默着坐了一会儿,才低声说了句谢谢。
                        徐时萋挽着他的手臂,支撑着一个已经快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她的触碰令他浑身颤抖,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更深的绝望。


                      49楼2013-06-27 0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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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包厢后,徐时萋靠在门外长长地吐了口气,外面很安静,头脑也比较容易清醒。
                          “怕被人灌醉?”文珈罗在一旁凉凉开口。
                          徐时萋笑了笑:“怕扫大家的兴。”
                          “你不进去才是扫兴吧。”
                          “最终结果还是一样的,还是先避开吧。”徐时萋扣好了大衣,抬抬下巴,“走吧。”
                          在吧台旁终于看到了文宝华,徐时萋说要走,文宝华看了看她的脸色,只是拍了拍她的肩,也没再多说什么,然后让珈罗把她同学送回去。
                          上了车后徐时萋彻底沉默了,车窗紧闭,她看着外面流动的夜景,一动不动地坐着。
                          “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徐时萋偏过头,扫了眼突然开口的文珈罗,淡然否认:“哪有。”
                          “感觉不像我认识的徐时萋。”
                          徐时萋勾唇:“你认识我多少?”
                          面对这女人的嘲讽,文珈罗沉默了一下,拿出了到目前为止最好的耐性:“得,你心里不舒服,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我没有不舒服。”徐时萋朝她笑。
                          文珈罗这回忍不住了:“没有?那刚才那个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是谁露出来的?”
                          徐时萋终于知道女孩之前异样的目光是来自哪里了。
                          “还是说——”文珈罗用食指敲着方向盘,有几分试探地问,“你其实也喜欢那个男人但是迫于什么不得已的理由不能和他在一起?”
                          “他还没有结婚,我也没在暗恋他。”徐时萋觉得自己已经管不住这张嘴了,女孩明明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她却一次次拿刀捅人家的伤疤。所以话一说完,她就有些后悔,朝文珈罗看过去,却发现对方只是投了个莫明其妙的眼神过来。
                          “对不起。”徐时萋道歉,“我喝多了。”
                          文珈罗安静了一会儿,才想起什么似的沉着脸哼了一声。
                          徐时萋在心里叹了口气,深知今天有些失态。一直在外面,除了同事外鲜少朋友,即使有也交不了心。没有人会管你为什么不谈恋爱,什么时候结婚这样的问题,因利而趋的关系虽然现实但却可以很好的保护自己。而回到家后有些东西就没再消停过,一日放大过一日似的正慢慢动摇着她的决心。不是想要结婚这样,而是越发的感到孤单了。
                          也许回家真不是个好的决定,徐时萋任心微微抽痛着,挣扎着。
                          所以,等她发现窗外的景色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54楼2013-06-27 0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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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徐时萋叫着,差点弹起来。不是吧?
                            这车怎么开着开着又上高速了。
                            “今天星期天,你忘了?”文珈罗笑,露出虎牙,显得有些狡猾。
                            徐时萋顿时就感觉酒全醒了:“星期天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又要陪你回去上班?”
                            “反正一会儿你的同学还会找你,万一我姐挡不住,你就直接说离太远赶不回去好了。”文珈罗悠悠哉哉地说,“我看你一时也不太愿意再回去,换个地方换个心情不好吗?”
                            徐时萋看了她一会儿:“你在安慰我?”
                            “你需要安慰?”文珈罗反问。
                            徐时萋想了想,说:“需要。”她看文珈罗睁大了眼睛,像某种猫科动物,然后接着补充了一句,“所以今天晚上我绝对不要睡沙发。”
                            文珈罗眯起了眼,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把自己重新靠回坐椅里,突然之间徐时萋还真是放松了些。好吧,既然已经上路,就不要回头了。她拿手机准备给家里打电话,手机一露出来旁边的人就乐了:
                            “你从哪个地摊上淘来的手机?”
                            看了看手里版型端正、线条笔直的手机,徐时萋笑问:“怎么,你不知道现在流行用这种防身型的?”
                            “防身?”文珈罗这回是真愣了。
                            徐时萋拿着手机在空中抛了抛:“万一路上遇着个劫匪什么的,砸出去不脑袋开满花,也得头破血长流吧……”


                          55楼2013-06-27 0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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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夜半的惊疑
                              回到文珈罗的住处时已经是凌晨了,徐时萋也对自己居然又一次三更半夜莫明其妙地出现在这里感到无奈。上次离开后就没想过会再次光临,但是意外地她竟然很准确地找到了楼道口。文珈罗在后面笑着说记性很好嘛,徐时萋自然不会说上次因为跑错了所以才记住的。
                              屋里和上次一样,没什么新鲜可看。闹腾了一天已经很累了,徐时萋只想扑到那张大床上去滚三滚,然后呼呼大睡。
                              “起来,洗澡去。”
                              刚挨着床的边,她就被熟悉的一句话给赶了起来,这回主人倒是很有精神,拽着她就进了浴室。
                              刚脱了外套进浴室时徐时萋就打了个寒颤,初冬的夜早就冰凉冰凉的。她尽量让自己可怜兮兮地看着文珈罗,指望她高抬贵手。这个澡洗下来,肯定睡意全无,她不要变成国宝大熊猫。
                              “不洗澡就别想上我的床。”文珈罗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话,然后替她拿睡衣去了。
                              徐时萋呆住了,原本还是浑身冰冷的,这话却像点着的火线似的,一路燃到了心里轰然炸开。徐时萋看到浴室镜子里自己双颊飞红,忍不住用力搓了几下。真是的,干嘛把话说得这么暧昧。
                              文珈罗拿睡衣过来看到她还呆立着,就掀了眉:“干嘛呢你?”
                              徐时萋扭头看她,女孩脸上坦荡荡的不耐烦,哪里有什么半点暧昧。
                              “知道了。”接过睡衣赶了人出去,徐时萋关上门,自嘲地笑了笑。想什么呢,脑筋怎么就不清楚了。拧了开关,热水倾洒而出,水汽慢慢才装满了浴室,模糊了那些彩色的小格子。洗着洗着时间就感觉用得有点久了,大概真是有些醉了。不过从浴室里出来被冷空气一激,脑筋就真的清楚了些。
                              回到房里,那女孩已经搬了两床被子分放在床上,她坐在床沿有种领地将要受到侵犯的委屈似的,只是低着头,露出一段后颈,有着清晰可见的脊椎骨节。
                              “你睡觉还老实吧?”女孩见到响声,抬头懒懒地问。
                              徐时萋歪歪头:“这很难说呢。”
                              女孩愣了下:“什么意思?”
                              “其实没有和人同床共枕过,所以也不知道。”徐时萋一看她这模样就想逗她,所以装作苦恼地说。
                              “是吗?”女孩盯着她,然后低了低头,“……我洗澡去。”
                              “哦,对了,你那个叫况小安的同学打过电话来了,我帮你接了,替你摆平了。”
                              徐时萋说了一声谢谢,看来从酒吧逃出来还是对的,不然还不知道小安要怎么整她呢。她见文珈罗说完这句话后还看了自己一眼,便连忙爬到床上。她裹在被子里,试着让自己立即睡着。可是数了绵羊又数山羊,羊儿们却在听到浴室里隐约传出来的水声时给惊得一只不剩地跑掉了。脑子一片乱糟糟的,徐时萋想其实若是睡在沙发里大概会好些。


                            56楼2013-06-27 0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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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总是危险的,饥不择食说不定是种原始的本能。又喝了些酒,那些小说电影正史野传的各类版本里这个时候都是很容易出事的。她别到时候真脑子冲动地去做什么,尤其同床的女孩她还不怎么排斥的情况下。
                                徐时萋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去冒险,她从床上坐起来,赤脚跳下了地。
                                “你干什么?”
                                文珈罗一出来就看到她正抱起被子,瑟瑟发抖的样子。
                                “我还是睡沙发吧。”
                                文珈罗几步上前,抢过了被子扔到床上:“我没说不自在,好好睡觉!”
                                动作有点凶猛,将徐时萋都连带着半丢到床上。她的睡衣没有扣子,只是在腰间系了条长带。徐时萋坐正后才发现自己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瞬间就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胸前也灌进了寒意,敞得形近半裸。不是你不自在,是我不自在啊。徐时萋心里叫苦,脸色赤红的把衣领拉好。她头皮发麻,不敢抬眼,像有什么压在头顶一样。因为突然的没有防备的狼狈,又迫于女孩的莫名恼怒,她只好放弃更安全的沙发,迅速地躺了回去。只是在脑袋接触到枕头的时候她才不自在地想,你到底不自在什么呀你……


                              57楼2013-06-27 0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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