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
白马非马
两千零一年的深秋，蝶背一只黑色的双肩背，来到这个海边的小城。
街上没有几个人。十月下旬是北方海滨最淡的季节。
几缕叶子在蝶前面一米远的地方旋卷，细碎，悠扬。蝶紫魅的唇和黑发上别着的一枚蝶饰都使海边自在的居民惊艳。
天高云淡。海有着一种秋日的开阔。平静地呼吸，淡漠地翻卷。
女孩身后，芒身背一只中小号的帆布旅行袋，兴高采烈地跟在后面。很酷的黑色太阳镜挂在他天真帅气的娃娃脸上，非常招人喜爱。
他们结婚两年了。
几百公里以外。北京西山。
天空是一种淡淡的蓝。几缕云丝。昨夜下了秋雨，今天能见度格外好。许多出租司机都发现能远远地看见西山的影子。
香山小径。林牵着蝶的手，两人气喘吁吁，毛衣都绑在腰上，鞋子是对鞋，大小两双，白色的旅游鞋。双星。
林望了望天，天空高远清透，放散着秋日的芬芳。
蝶不小心脚下一滑，林没拉住她。跑过去看，蝶仔裤膝盖的部分都快磨破了。
拉她起来，两人拍了拍，继续向前。
在他们身旁，山上山下，叶子红透，层林尽染。两人的身影越来越小，叶子越来越红。
芒紧走了几步，赶到蝶的前面，举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想什么哪？
蝶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她，发现他在北方秋季的海滨大道显得天真烂漫，飘逸绝伦。
旅店的房间景观非常好，正对着空阔的海滩。是一处套房，有一个观景阳台，厅里有一组亚麻色缀了黄叶的布艺沙发。卧房落地窗上映着海，那海边的两棵杨树，叶子落了一半。
蝶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杨树。芒去打了开水，泡了两杯清茶。
蝶冲完澡，换上一套素色的毛衣，布裙，脖子上挂了一个松木小挂件，呷了一口茶，漱出一根茶棒，她这样的打扮显得清新，放松，有一种洗去铅华的朴素和淡净。
芒已经睡着了。睡着的他打着轻轻的鼾。他的嘴微微张开，是不设防的，脸上依稀有淡淡的茸毛，显得幼稚而率真。芒在睡梦中肩膀抖动了一下。
蝶的心中仿佛已过了千年。
蝶把芒轻轻盖上，一个人坐在窗前。有一点冷，海依然是静，远处有可数的几点渔帆在动。阳台上有昨夜的雨迹，在湿雨里还有几片浸泡过的叶子，枯的程度差不多，有点软了。
北京。萧瑟的冬。灰蒙蒙的王府井大街。空气中有潮冷的雾。
蝶瑟缩地走着，林拥着她。蝶的眼睛却欣喜地四处看。
在站牌下面等车，蝶渴了，嘟囔：那不是。。雪龙先生吗？
雪龙是一种形状别致的瓶装饮料，一元钱。
林歉然地拥紧她，刚才买书把钱都用完了。
呵，将来再给我买吧。嘟着嘴乖顺地说。
蝶手捧雪龙，雪龙剩了一半。捧给林喝几口。两人步行从王府井走回遥远的学院路。天都黑了。
手拉着手，嘴唇发紫。某种程度上，吃苦就象是一种默契，一个等待，一句誓言。
第二天早晨，蝶醒来的时候，发现西面的墙上有一扇高高的小边窗，窗上映出院子里一棵秋树枝杈缤纷的影子，宁静而启示的样子。
蝶穿了衣服，拉开落地窗，海展现出来。太阳刚刚升起，海面上霞光万里，气韵生动。
叫醒芒，芒的脸上满是朝霞。
芒和蝶登上了略显寂寥的古长城，看到了城楼上风流刚劲的题字：天下第一关。
风流荒芜了，秋叶片片飞。
两个人无言地站在城墙上向下看，在这寂寂的秋日的午后，互相偎依着，却感到温暖而单纯，内心安静极了。
这段长城终于在老龙头入海。世间的因和缘，不可能总是错过。
2001/11/1
白马非马
两千零一年的深秋，蝶背一只黑色的双肩背，来到这个海边的小城。
街上没有几个人。十月下旬是北方海滨最淡的季节。
几缕叶子在蝶前面一米远的地方旋卷，细碎，悠扬。蝶紫魅的唇和黑发上别着的一枚蝶饰都使海边自在的居民惊艳。
天高云淡。海有着一种秋日的开阔。平静地呼吸，淡漠地翻卷。
女孩身后，芒身背一只中小号的帆布旅行袋，兴高采烈地跟在后面。很酷的黑色太阳镜挂在他天真帅气的娃娃脸上，非常招人喜爱。
他们结婚两年了。
几百公里以外。北京西山。
天空是一种淡淡的蓝。几缕云丝。昨夜下了秋雨，今天能见度格外好。许多出租司机都发现能远远地看见西山的影子。
香山小径。林牵着蝶的手，两人气喘吁吁，毛衣都绑在腰上，鞋子是对鞋，大小两双，白色的旅游鞋。双星。
林望了望天，天空高远清透，放散着秋日的芬芳。
蝶不小心脚下一滑，林没拉住她。跑过去看，蝶仔裤膝盖的部分都快磨破了。
拉她起来，两人拍了拍，继续向前。
在他们身旁，山上山下，叶子红透，层林尽染。两人的身影越来越小，叶子越来越红。
芒紧走了几步，赶到蝶的前面，举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想什么哪？
蝶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她，发现他在北方秋季的海滨大道显得天真烂漫，飘逸绝伦。
旅店的房间景观非常好，正对着空阔的海滩。是一处套房，有一个观景阳台，厅里有一组亚麻色缀了黄叶的布艺沙发。卧房落地窗上映着海，那海边的两棵杨树，叶子落了一半。
蝶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杨树。芒去打了开水，泡了两杯清茶。
蝶冲完澡，换上一套素色的毛衣，布裙，脖子上挂了一个松木小挂件，呷了一口茶，漱出一根茶棒，她这样的打扮显得清新，放松，有一种洗去铅华的朴素和淡净。
芒已经睡着了。睡着的他打着轻轻的鼾。他的嘴微微张开，是不设防的，脸上依稀有淡淡的茸毛，显得幼稚而率真。芒在睡梦中肩膀抖动了一下。
蝶的心中仿佛已过了千年。
蝶把芒轻轻盖上，一个人坐在窗前。有一点冷，海依然是静，远处有可数的几点渔帆在动。阳台上有昨夜的雨迹，在湿雨里还有几片浸泡过的叶子，枯的程度差不多，有点软了。
北京。萧瑟的冬。灰蒙蒙的王府井大街。空气中有潮冷的雾。
蝶瑟缩地走着，林拥着她。蝶的眼睛却欣喜地四处看。
在站牌下面等车，蝶渴了，嘟囔：那不是。。雪龙先生吗？
雪龙是一种形状别致的瓶装饮料，一元钱。
林歉然地拥紧她，刚才买书把钱都用完了。
呵，将来再给我买吧。嘟着嘴乖顺地说。
蝶手捧雪龙，雪龙剩了一半。捧给林喝几口。两人步行从王府井走回遥远的学院路。天都黑了。
手拉着手，嘴唇发紫。某种程度上，吃苦就象是一种默契，一个等待，一句誓言。
第二天早晨，蝶醒来的时候，发现西面的墙上有一扇高高的小边窗，窗上映出院子里一棵秋树枝杈缤纷的影子，宁静而启示的样子。
蝶穿了衣服，拉开落地窗，海展现出来。太阳刚刚升起，海面上霞光万里，气韵生动。
叫醒芒，芒的脸上满是朝霞。
芒和蝶登上了略显寂寥的古长城，看到了城楼上风流刚劲的题字：天下第一关。
风流荒芜了，秋叶片片飞。
两个人无言地站在城墙上向下看，在这寂寂的秋日的午后，互相偎依着，却感到温暖而单纯，内心安静极了。
这段长城终于在老龙头入海。世间的因和缘，不可能总是错过。
2001/1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