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粘稠温热的血顺着刺入他胸口的匕首缓缓滴落,和着妖冶的花瓣一起洇入泥土,沾染出一地瑰美的血腥。
在他倒下的前一刻,我望进他的眼眸。
那样幽邃的墨色里,却幻化出一片赤色绚丽的绝望的红。
苏寒已经尽力了。
作为昭国云栈部的将领,为了大部队的成功脱离,不得不留下断后。
喊杀声忽远忽近,金与铁那钝重而闪耀的金属颜色,让人更直观的面对战争的冷酷与罪恶,
结实,而遍布苍凉。涂抹着生与死,血与泪。放眼望去,他处在血流成河的世界中心,风声呼啸而无言。
最直观的面对死亡,最剖白的肝脑涂地。
“昭国不灭!”那高地上的将领举剑高呼,声音清脆嘹亮,正是昭国鼎鼎大名的女将,狐染。而她反手箭如连珠,昭国军队顿时士气高涨。
昭国不灭——昭国不灭——昭国不灭——
山呼海啸的呐喊从地平线涌起,昭国军队重新积聚出力量,战局一点点的扳回,胜利的天平缓缓倾斜。
而他仿佛已经看不到这一幕了。
他淡漠地望着苏寒这个不速之客,脸庞宁静秀雅的像百年前名家镌刻,又因为时光的雕琢洗去了一切浮华与妖娆,变得无瑕无尘,美丽得像月光与红花楹结合而诞生的妖精,却因为太过美丽,而显得非人起来。
的确,他的面庞太过精致,偏转时仿佛真正反射着天光,细瓷一般温润,却带着看上去坚硬的质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更像名匠的一副作品,而不是肉身。
然后缓缓开口,声音却有些涩。一个词语缓缓滑落。
“子雅?”苏寒自言自语的重复,人类的名字,对面那人没有表情,苏寒当做是默认。
“那…你有要等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