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初醒
白凤终是回来了,在黎明破晓之前。
任白凤这疏冷高傲的性子,本是无人能寻的。只是,高渐离的易水寒伤了身,伤得重了。又怀揣着心事,混沌之中,倒也没想着走多远。
夜寒刺骨。白凤体内的寒毒未肃清,再撑着也撑不了几时。朦胧间,被众人抬回流沙。人病着,是最弱的时候。不但连自保之力没有,就是拖累也费人心力。白凤自是不愿如此。他知道,卫庄厌弃弱者。适者生存,他必须好好活着,傲然活着。
可,他又何尝不厌弃自己。尤其是这般的自己。心伤难愈啊,白凤。
[他怎么样了]。卫庄看着卧榻的白凤,深锁的眉头终还是松开了。
[瞧着白凤那倔性子。这寒毒倒也不致命了。]赤炼会意地答了。回头看了白凤一眼,百味陈杂。
[嗯。]又是寥寥一字,又是冷冷语调。卫庄扫了眼白凤后推门而出,冷风灌进房内。引得白凤一阵咳嗽。赤练看着卫庄决绝的身影,吟吟笑着。
次日,白凤转醒。侧头,看见桌上苦浓的药,微一蹙眉。
晨光熹微,从窗棱处撒开,连浮尘飘然的模样都明了着。才觉着有些酸涩的冷清。如今,苍狼王被击杀,隠蝠受创。流沙,流沙啊。
门,吱声开了。赤炼扭身进来。
[哟,白凤 这,可就醒了。]
[那你以为我醒不得。]
赤练正欲开口,卫庄接了话茬[有力气就起来,有功夫斗气莫不如去接任务。]
[呀。这怎么行呢。人家白凤,才刚醒呢。]赤练虽如此说着,掩面吃吃笑着。
于卫庄,这不过是寻常一语。白凤却觉得,这分明是袒护。傲气一起,应声说[如此,很好]扭头起来。可起急了,身上一阵抽痛。眉头紧蹙,伸手拿了药碗,仰头饮尽。
[哼。]卫庄轻出一声鼻音。转身,离开。
白凤含怒,冲赤练低吼[出去]
[哟。白凤 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怎么说,我可都是救了你啊。]
哗!
瓷碗应声而碎。一地残破,不知刺疼谁心口的难言。初醒的早晨,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