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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发】【联文】《买卖者》by:点亮灯 你眼中的花海 徐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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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看这个文才发现已经一年多了。还记得那个时候和花海,小亦一起写文讨论的时光,现在回想起来发现真的好像很久远了。
今年把这文重新捡起来,也希望可以得到大家的支持与回复。让我们有动力把这篇联文给完结。
@你眼中的花海 @徐亦方


IP属地:黑龙江1楼2013-06-20 20:12回复

    亦方:虚无的喜与真实的伤,得不到,离不开。
    花海:浮生半醒不胜哀,是离愁,上心头
    小灯:一曲离歌祭,两行泪,空悲叹。
    文案: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以为没什么不能失去。当他失去之后才发现自己其实离不得。但再想倾尽一切,换得再度相聚,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于是就有了买卖的故事。
    人生的买卖有很多种,有赚有赔,得与失之间的衡量怎样才算公平?也许买卖间你以为得到了自己内心所想,却在不知不觉间发现自己失去了人生至宝。
    患得患失之间,本心渐渐昭然……却再也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哪一个才最真实。
    这是一个买卖的故事,且看它会让你慢慢沉沦或者幡然醒悟。


    IP属地:黑龙江2楼2013-06-20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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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个故事】 作者:花海
      梦回 三天奇案——《他》
      【第一章】
      那是一片海么……离歌笑茫然的看着周围,真奇怪,没有颜色也没有水的触感,像一片纯白的空气……这里是哪里?
      “离歌笑!”
      是无求!怎么会是无求呢,他死了啊……自己亲手杀死了他……
      “离歌笑!”
      真的是无求!
      “无求!”离歌笑猛地一下子坐起来。
      “离歌笑!大早晨的不起来乱嚷个鬼啊!你看看已经是哪个时辰了?”离歌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应无求一手揪着他的被子一脸鄙视的看着他。
      “无求!”不是梦,是无求。离歌笑愣了短暂的几秒后。便一把把眼前满脸不屑的人捞到怀里抱紧了,是无求,真的是无求。秀气的眉,纤长的眼尾,挺直的鼻梁和抿起来的薄唇,还有那不耐烦的语气。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在他心中刻得那样深,在每每醒来时让他泪流满面,然后心里的思念就犹如四月的草般疯长起来,他的他,他又如何认的错。
      “离歌笑,”无求推开他“发什么疯,我们还要去查案呢!”
      “查案……”离歌笑迷惑的扫视着四周,很容易看出他们俩所处的环境,一家客栈,再普通不过的客栈。普通的榆木门和黄花木书桌,摆设很简单。自己正坐在一张垂着厚厚布帘的床上。离歌笑轻轻的伸出手放到木制的床边上,木头的手感很滑,微凉,怎么会,如此真实……还有自己手中揪着的无求的衣衫下摆,软软绒绒的,像极了他最爱穿的那种。
      “离歌笑!”应无求已经不耐烦了,他霍的站起来,剑眉一挑,抬起尖尖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不去,我自己走了!”说着便拔腿头也不坏的走了出去。
      “无求!”离歌笑慌了,怎么可以让他这样离开,就算是梦境,他也愿意再做下去……
      跟着无求来到了一家大宅门外,纵然不清楚自己在什么样的空间,离歌笑已经将眼前自己要和无求做的事情了解了个大概。说是查案,其实不如换个讲法,是在替风雨飘摇的大明江山挽回些已经经不起再失去得民心。
      这个仙桃县,身处西南边陲,山高皇帝远,没有重税劳役威胁,本来是个安静秀美的好地方,山好水好民富不安周遭事的自由之乡。一些年迈大官巨贾一般都会在这里买上一块地,修筑花园和宅邸,过几天神仙般的养老生活。可最近却频发人口失踪案件。巨贾们从江南等烟花之地买回的一些年轻的男孩女孩总是在刚带回来不久别离奇的死亡。他们死去时身体都无任何的内外伤害,表情安详仿佛睡着了一般,更令人费解惊奇的是他们的尸体都会在第二天不见了踪影。不仅方圆数百里内的仵作和郎中都无法查明死因,而且看守尸体的人在尸体失踪的当晚都会被人打晕过去,醒来就进入一种对前一晚记忆全无的迷惘状态。城中百姓无法探查事情的真相,便谣传是天上喜欢标致男孩女孩的仙女儿拿了他们去和那些本该下地狱的高官臣子交换,让他们在死后得以登上人间极乐。这样的传言让本来就对官府朝庭众多不满的百姓更加躁动,认为天都无眼,帮着这些曾经当过官的人抵消他们在职间所为的恶行。
      无求受了皇帝的委托,同民间的一枝梅一起代表官民联手,破获奇案,挽回民心。救江山社稷于水火,保人民之安康幸福。小梅等人都已经被离歌笑委派去了各处搜集线索,分头作业,离歌笑则和无求一起去见那个卖出了男孩女孩的江南天香楼老板。
      坐在去天香楼的马车上,离歌笑目不转睛的盯着坐在对面位子上的无求,伸手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痛感告诉他这不是梦境,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情。可是那个买卖者……记忆里那个夜一样黑衣黑发,长着一张和无求相像的脸庞的家伙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是一个交易呀!但现在自己又处于一个真实的世界,无求他,明明坐在自己对面。困惑的呼了一口气,离歌笑闭上眼睛又睁开,无求还在,再幸运不过了。离歌笑看着对面别扭的望着窗外不肯看他一眼的家伙,悄悄松开自己一直紧紧握着的手。只要有你,已经够了。


      IP属地:黑龙江4楼2013-06-20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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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吱吱呀呀,走走停停,离歌笑数次想和无求搭话未果,都被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凌厉的瞪了回来,离歌笑瘪瘪嘴,伸出手挑开帘子的一角,看向外面的街市。街市上买卖的人们熙熙攘攘,并没有出现如想象般那样家家闭户不出的场景。这几日发生的离奇案子耸人听闻,但失踪的都是些外地来的孩子。当地人唏嘘过后,都转身投入了正常的生活。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只求安逸的小农们毕生的生活信条,这仙桃县“仙女儿索命”的奇事,并没有过多影响到百姓的日常生活。
        “无求,”离歌笑细细思索了他们得知的事情始末,张开半天未发声音的嘴。“你一定调查过吧,关于天香楼的老板。”
        无求愣了一下,转过头来。“锦衣卫做事情自然是滴水不漏,那个老板,我们已经查到了他全部的底细……”
        “但是没有可疑,对吧。”离歌笑对上他认真起来透着动人神采的眼睛,平静的抢在无求前面,叙述着这个他们两个发现了的事实。
        “可是,还是要去问一下的。”应无求避开他的眼睛“锦衣卫的破规矩,不知道是谁定下的。”他说着嘟起嘴,又抿了抿唇,居然有一丝娇嗔的意味。
        离歌笑呼出一口气轻笑,眼角的细纹带的周围的空气都起了波澜。看着无求又扭过头去,露出侧脸好看的线条,离歌笑放松了身体。这件案子,怎样他都要搞清楚,他隐隐约约感到这似梦境又非梦境的空间之中案子好像和那个相貌和无求酷似的买卖者,有着剪不断的联系。为了自己和无求,他都要展开这团乱麻,铺一条康庄大道,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他一个机会……
        注定这一趟去天香楼是没有收获的,坐在规模不大的花船装饰的如轻纱共赏会的正厅里时,离歌笑一边暗暗吐着槽用眼睛扫着恶俗的桌椅陈列,一边仔细留心着被自己透出些贵气的情人用官方的言语表面礼貌实质毫不留情逼问的天香楼老板带着些谄媚的回答。只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而已,没有策划惊天奇案的能力的,离歌笑扫一眼那个搓着手笑的一脸褶皱的老板献媚的叫着大人大人,随手翻看着那些失踪了的男孩女孩的画像。一个个或清秀或艳丽的,都是些年轻的,惹人怜爱的生命,竟无端端被带离了父母身边,最后落得个离奇死去尸体失踪的结局。心中正唏嘘感叹着世事的无常,突然一丝瓦砾破碎的声音传到了耳里,一簌灰尘从棚顶落下,离歌笑闪身躲过。
        “有人!”递给无求一个眼神,离歌笑瞥见那人漂亮的眸子变得犀利,便闪身追了出去。他知道无求一定会处理好身后的一切的。他也许恨他,也许真的想杀了他给如忆报仇,也许千错万错真的都是自己的错,但是抹杀不掉的是自己和无求相识相知共事到相看两厌欲杀之而后快的种种经历培养出来的默契。
        虽然应无求到死也不承认这点的,但他还是交代了下属后踮起脚尖运用些许轻功朝着离歌笑远去的背影追了上去。


        IP属地:黑龙江5楼2013-06-20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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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 BY:小灯
          ——————————————
          “歌哥,醒了,歌哥,醒了。”转头,是贺小梅惊喜的面孔。红红的眼圈好像哭过。
          “怎么了?眼睛跟兔子似的”离歌笑打趣道,他记得小梅可是很少哭的。
          “歌哥!?”很久没听过歌哥这样的打趣,好想回到了以前。贺小梅的眼圈又红了起来。
          “歌先生,醒了?”
          “老离,好了?”
          门口跑进的两个身影痴然就是在外出任务的燕三娘和柴胡。
          原来几天前贺小梅跟丢离歌笑后,四处寻找不果,就立刻飞鸽传书给三娘和柴胡。两人的信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三人立刻出去寻找,终在一块墙角里找到昏迷不醒的离歌笑。
          “呦,这是怎么了,原来不是一个是三个”看清进来的人后,离歌笑发现不直小梅,三娘和老胡的眼圈也是红的,这都怎么了?
          “老,老离,你?”柴胡的惊讶的看着醒来的人。
          三娘和小梅的脸色也是变换个不停。
          “你们?”看着奇怪的三人,离歌笑很疑惑,有随口问了一句;“对了,无求呢?”
          听到无求这个名字,那三人的脸色猛的苍白起来。
          “歌,歌哥……”
          “老离,你傻了?应无求,他……他不是……”柴胡还没说完,就被三娘和小梅踹了一脚,憋了回去。
          “歌先生,你真的不记得了?”三娘的神色严重起来:“三天前你在屋里喝酒,突然出去上街,小梅本来跟这你,谁知一转眼你就不见了,我们是在一处墙角旁找到你的,你发生了什么事吗?”特意避开了无求的事。
          “歌先生,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酒,上街,小摊,无求?混乱的片段涌上脑中,离歌依稀记起了那件诡异的事。难道那个只是梦?就像梦里的无求?
          “歌先生?”
          一抬头就看见三个伙伴担心的脸。
          “不,我没事,没事。”摇摇头,让他们放心。但是“我想我的在睡一下。”
          “那歌哥,你先休息。”小梅嘱咐完,和三娘柴胡交换了个神色,退出房门。
          独自躺在床上,这才发现他们已经给自己换了衣裳,离歌笑了起来,这衣服倒是挺和他心意。
          离歌笑开始想着那件不平常的事,看着手上还没有洗去的墨迹,他确定他发生过。
          院子里,一枝梅的三个人神色凝重。
          “梅梅,你确定你看清楚了?”
          “恩”
          “娘娘腔,你不会开玩笑吧,是不是你弄错了。”
          “我怎么可能拿这事开玩笑,我更不可能弄错!”
          “可是老离……”
          “我当时仔细检查过了!而且已经三天了,你们不是也确认过了吗?”小梅的脸色带着气愤,像是想到什么又苍白起来,“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歌哥会……已经三天了不是吗?三天了……”
          “这件事的确太匪夷所思了。”三娘还算比较冷静。他绝对相信梅梅在医学上的判断,而且他们也确实确认过了。可是,今天歌先生醒来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这件事太诡异了。一个死了的人怎么会突然活过来。
          没错,三天前他们找到歌先生的时候,离歌笑就已经——死了。


          IP属地:黑龙江10楼2013-06-20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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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从百花楼出来,离歌笑与应无求并肩而行。离歌笑几次三番想要开口询问无求有关徐风的事情,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莫名的犹豫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顾虑什么,可是到底他还是没有开口。
            是夜,离歌笑独自一人呆在醉生梦死,他刚洗漱完毕躺上床,便听到屋外隐隐约约的传来模糊不清的哭声。那哭声时断时续,似是充满了委屈和惊惶。
            离歌笑下了床朝屋外走去,只见院子的井旁边跪坐着一个绿衣女子,背对着他在低低的抽泣。离歌笑心里觉得奇怪,便朝她走去。房门与水井之间只有几步的距离,可是离歌笑却觉得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周围的风景都渐渐褪去变了模样,月朗星稀也化作了晴空高照,红墙绿瓦围着的庭院中,有个绿衣的女子跪在井边低低的哭泣。
            那女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立刻惊慌的转过身来向离歌笑望去。那是个长相娇憨可爱的少女,大约不过14,5岁的模样,此刻梨花带雨楚楚可人的样子分外惹人爱怜。离歌笑不知为何,此刻胸中涌满了爱怜之心,看着女孩满脸泪痕的模样便止不住的想要将她搂进怀里呵护疼爱。
            “你,你是谁?”那女子见到离歌笑,显得很惊奇,长时间的哭泣让她的声音变得哽咽沙哑。
            离歌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温柔的蹲下身子与女孩平视,伸出怀中的帕子递给女孩,又问她:“你为什么躲在这里哭呢?”
            那女孩听到离歌笑的问话,稍稍止住的泪水又再次决堤:“我,我把小姐的猫落到井里……呜呜……小姐一定会狠狠责罚我的……”
            离歌笑闻言探头朝井里望去,那是个不太深的枯井,里面蹲着只白色的小猫。他便笑着宽慰那女孩:“不要紧,我下井帮你把猫救出来吧!”
            女孩闻言,惊喜的抬头看着离歌笑,她怯生生的拉住离歌笑的衣袖,感激的说:“谢谢你。”
            离歌笑朝她笑笑,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便纵身一跃跳下井。离歌笑在井底下抓住小猫抱在怀里,就轻松的施展轻功从井里出来。
            “猫救上来了!”离歌笑兴奋的对女孩说,可是离歌笑环顾四周,哪还有半分女孩的身影。他奇怪的朝四周环顾,这个时候他听见他怀里的猫咪发出一声一声的叫唤,那声音甚是奇怪,如此的不自然,到似是人模仿出的猫叫。
            离歌笑低头一看,怀里哪还有猫的影子,他怀抱着的竟是一个还在滴着鲜血的头颅。头颅上墨黑的长发披散下来看不清面目。这个时候,怀里的头颅开始慢慢的自己转动起来,它的脸终于清晰的展现在离歌笑的眼前,竟是刚才那个绿衣女孩!此刻她满脸血污,脸上尽是开裂破口,五官残缺不全,似是被什么动物给咬去了似的。这个时候,女孩原本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哪里还有眼珠,那两个黑窟窿里不停的流出一股一股黑红色的血浆,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虽然眼眶里并没有眼珠,但却还是让人清晰的感受到有两道怨恨的目光自那空洞的黑窟窿里射出,让人不寒而栗。
            离歌笑大惊之下,本能的挥手想将头颅甩掉,哪知头颅上的长发早已缠绕上他的胳膊死死缠住他,让他无法摆脱。离歌笑更加大力的去挥动胳膊,想将头颅狠狠的扔到地上,可到底还是徒劳无功,那头颅纹丝不动的紧紧缚在离歌笑的胳膊上,正面对着他,用两个黑窟窿注视着离歌笑,看到离歌笑惊慌失措的面目,那头颅似是极开心一般,自喉底发出咯咯咯的笑声。那笑声却是异常的清脆悦耳,与她此刻恐怖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反差,似是一个少女在单纯愉悦的欢笑着。
            “啊!”
            离歌笑猛地大叫一声睁开双眼,他从床上惊坐起茫然的环顾四周,还不能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身至何处,过了片刻他缓过神来,才明白刚才所遇不过是自己一个离奇恐怖的怪梦。
            他朝屋外望去,此时天已大亮,已是晌午了。离歌笑这才惊觉,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他急匆匆的起身洗漱,也许是因为睡了太久的原因,离歌笑此刻头昏脑胀,连脚步都有些虚浮。
            离歌笑梳洗完毕,便出了门朝百花楼赶去。他的直觉告诉他,昨夜的怪梦必和莫子鸳江采篱口中的绿衣女鬼有很大关系。虽然他此刻还不能明白两者的联系是什么,但是先去莫子鸳那边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总是好的。
            离歌笑急匆匆的赶路,脑子里还在琢磨着刚才的梦境,一个没留神,在街口的拐角处与人撞了个满怀,他赶忙道歉,抬起头才发现,与他相撞的竟是应无求。
            “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赶着上哪儿?”应无求今天难得的好心情,看离歌笑刚才步履匆匆的样子,难得的起了好奇心,破天荒的开口主动与离歌笑搭讪。
            离歌笑因着应无求这罕见的搭讪,心情便忽的好了起来,之前因为噩梦带来的阴郁一扫而空,他笑的眉眼弯弯的回答应无求:“我想去找子鸳姑娘。”
            哪知方才神情还算轻松的应无求,一瞬间便变了脸色,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离歌笑,神色都冷了下来,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便甩过头去不再理会离歌笑,径自走了。
            “怎么了?”离歌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现在头昏脑胀,思维都迟滞了,哪里能猜到应无求此刻微妙的心思,便只能郁闷的跟在应无求后头,想问个究竟。
            就在二人在街角玩没头脑与不高兴的无聊游戏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自他们面前经过。
            “哟!这不是你急着去找的子鸳姑娘嘛!”应无求立刻阴阳怪气的扭头跟自己身后的离歌笑说道。
            但见那莫子鸳步履匆忙神色紧张的模样,怀里揣着一个小包袱,似乎满怀心事,连离歌笑在身后叫她的名字都没有听到。
            离歌笑和应无求起了疑心,便偷偷跟在莫子鸳身后想一探究竟。
            他们二人跟着莫子鸳,渐渐来到一个偏僻的山林里。只见莫子鸳将布包放到地上展开来,原来里面放着的,是一个小布偶和一把短柄的铲子。
            就见莫子鸳蹲到地上,拿起铲子用力的挖着地面,须臾便挖出一个小土坑,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放进坑里,再将一旁的布偶也一同放入压在符纸的上方,嘴里含糊不清的念了一句什么咒语经文之类的话,站起来围着土坑走了一圈,便又重新蹲下来掏出火石,将那符纸与布偶一并烧了,火光映衬着她的脸,显得妖艳而诡异。
            离歌笑和应无求在不远处屏息瞧着,他们知道,莫子鸳做的,是民间一种广为流传的驱鬼之法,虽然不知那方法究竟有没有效,不过这个方法的用心却是非常恶毒的。传说在正午时分阳气最充足的时候施这个咒法,可以让缠绕在自己身边的冤魂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莫子鸳看着火焰一点点吞噬着它口中的东西,她快意的笑起来:“呸!你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你,死了还想跟老娘斗!老娘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离歌笑与应无求对视一眼,他们朝对方微微颔首,知道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心中所想。
            莫子鸳是个不谙世事的官家小姐,虽说是沦落风尘,但是一个人从小受到的教养已经让她定型,她如今如此粗鄙的言辞实在不像是出自一个受到良好教育出身尊贵的良家女子的口中,更何况她挖坑填土的手法如此娴熟干练,这哪是一个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会做的事,瞧她那样,到像是个干惯农活的乡野村妇一般。
            看来这里面,必定大有乾坤。


            12楼2013-06-21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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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应无求通过他手下人,找到了个化妆技术超高嘴巴严实的戏子,交待了他要做的事情后,便等着邀来江采篱看“好戏”上场了。
              晚上离歌笑躺在床上,心里头盘算着莫子鸳的事情。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前两日所做的怪梦,心里头有些惶恐起来。前两日他做了怪梦醒来之后必定是头痛欲裂神智迷糊,此刻他突然感到一阵担忧,只怕明日精神状态再差下去甚至恐怕会误了正事,查不出莫子鸳的事情。岂止这夜却是反常的一夜无梦,离歌笑起了床后感到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他忍不住在心里打趣:“想不到梦魇大人也会看时机,知道我今天有正经事居然昨夜便不上门打扰了……”
              到了晚上应无求花了大价钱买了莫子鸳出场。莫子鸳不疑有他便出了门,她被应无求吩咐好的手下抬到之前莫子鸳驱鬼的树林里,轿子甫一落地,轿夫们便迅速离去。在黑夜的遮掩下,离歌笑和应无求带着江采篱躲在暗处偷偷的观察着,江采篱不知道他们二人的计划,也不知道莫子鸳的可疑,离歌笑和应无求知道如果贸贸然的告诉江采篱他们的怀疑,江采篱自是不信,甚至可能会出手阻饶。为了防止江采篱会在中途搞破坏搞砸他们的部署,离歌笑还特地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只留一对眼睛等着看清真相。
              莫子鸳在轿内察觉到异样,她疑惑的探出头来却发现自己已然置身郊外,而轿夫也不知所踪。夜风穿梭在遮天蔽日的树林中发出呜呜的叫喊,任她如何呼喊都只有自己孤单的声音陪伴着她,莫子鸳到底是个柔弱的女子,此情此景实在是让她觉得胆颤心寒,止不住的浑身发抖。江采篱在远处瞧着,直觉得疼到了心尖上,忍不住怨恨的瞪了眼他身边的离歌笑和应无求。
              这个时候,伴着呜呜的夜风,有一道绿色的魅影自莫子鸳面前一闪而过。莫子鸳直觉便认为是那个一直缠着她的绿衣女鬼要来害她了,更是吓得肝胆俱裂,哪知此女鬼非彼女鬼。这个鬼影正是离歌笑和应无求为莫子鸳精心备下的“节目”。
              正如离歌笑之前所言,莫子鸳本就心里有鬼,再加上那戏子有心的推波助澜,莫子鸳很快便精神奔溃的瘫坐在地上蜷缩起身子瑟瑟发抖。那戏子飘飘忽忽的停立在树尖上,用鬼魅一般凄厉幽怨的腔调质问着莫子鸳,那声音如在生锈的金属面上硬生生划过一般,尖利嘶哑让人听了心里说不出的怪异与难受。离歌笑和应无求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心下还是感叹着那戏子演技的高超。
              几乎是一瞬间,只见那戏子以肉眼几乎无法看清的速度倏地贴到了莫子鸳的面前。因为那戏子是背对着离歌笑他们的,所以从他们三人的角度看来,只能看见那戏子背对着离歌笑他们而脸贴脸正对着莫子鸳,他们二人因为靠的太近,因此莫子鸳的身影也被挡了个严实,夜幕之中离歌笑三人根本无法看请莫子鸳的情况。只见那戏子下半身从脚背到小腹平贴着地面,上半身立起,脸近距离的正对着莫子鸳,同时用背部挡住了离歌笑三人的视线。离歌笑和应无求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他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戏子的背部,疑心他是如何做到如此的举动。
              且不论一个没有丝毫武学功底的寻常戏子为何会有如此高超的轻功与快速的身手,单说他此刻的动作也非常人能够做出。他双腿平平的贴在地面上,而立起的上半身不靠双手的支撑却可以笔直的直立着,他的上半身与下半身以腰部为分界线形成一个完美的直角不带任何的弧度或者弯曲。仿似他是一个没有筋骨的纸人,原本应该以背部朝上平伏在地上,却被无形的手捏着头颅向后拉起,随意地折叠出了这样一个怪异的姿势。
              离歌笑三人在远处倏然恐慌起来,饶是他们白日里已经与那戏子正面接触过,明白他不过是个普通的青年,此刻却因着他诡异的姿势而让他平添了一份莫测的恐怖。
              戏子只在莫子鸳面前停留了片刻的功夫,复又以缓慢的速度从地上立直了身子,再缓缓后退重新立到了树梢上。这一回离歌笑三人可是看了个真切。
              常人倘若从地上站起,膝盖必定会弯曲,身体也会自然而然的产生一些弧度与肢体的变化。可是方才那个戏子却是直挺挺的立起,他的双腿仿佛两根柔软的绳子,本来是平摊在地上的,又被人小心的拎起,这其中始终保持着直线的姿态不曾有半分的弯曲。他的身体是如此的轻软如水又好像僵硬似铁,如此的不合常理。离歌笑和应无求对视一眼,心下已经起了疑。
              那戏子不知是对莫子鸳做了什么,等到他离开后离歌笑他们能看清莫子鸳情况的时候,但见莫子鸳双眼发直,面无表情直视前方眼睛也没有焦点。此时戏子站在树梢上发出一声刺耳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莫子鸳便像是听到指令一般,语调僵硬毫无起伏的将她所犯下的罪孽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15楼2013-06-21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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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莫子鹭说完这一切,突然浑身一颤白眼一翻便晕倒在了地上。离歌笑三人沉默半晌,万万料不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
                尤其是江采篱,他呆若木鸡的盯着前方晕倒在地上的莫子鹭,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能反应过来他方才听到的真相。对于离歌笑和应无求来说,莫子鸳毕竟是与他们俩不相干的陌生人,所以莫子鸳的遭遇便也只是得了他们一个唏嘘的感叹。可是莫子鸳是江采篱早已认定的妻子,即便是她沦为了官妓,但是江采篱也从未嫌弃过她半分只会埋怨自己的无能,在他眼中莫子鸳仍旧是那个纯洁无邪的少女并未因这红尘侵扰而失色半分。
                可是现在老天却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不是他的莫子鸳,甚至是杀了莫子鸳的凶手!江采篱只要一想到在他与这个杀人凶手卿卿我我的时候,真正的莫子鸳却被一个混蛋玷污了身子百般的折磨,发了疯又被狠心的毒死烧掉,他便懊悔的不能自已。恨不能时间能够倒退回一年之前,让他可以救下自己心爱的姑娘。
                这个时候离歌笑早已解开了江采篱的穴道,但是江采篱仍旧是维持着僵硬的姿势呆愣愣的看着虚无的前方,漆黑的眼眸里没有半分光泽。他的反应不由让离歌笑有些担心,离歌笑伸手推了推他试图把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唤醒。
                离歌笑的这一推终于让江采篱恍然醒了过来,他跌跌撞撞的跑到昏迷的莫子鹭身边,伸出手掐住莫子鹭的脖子想要杀死这个害了莫子鸳的毒妇。可是对着这个与莫子鸳长相一模一样的莫子鹭,江采篱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她长的多像自己的子鸳啊,他又如何忍心下手去伤害这个长着子鸳的面孔的女子呢?可是一想到正是这个女子残忍的害死了自己的子鸳,江采篱又愤恨的几欲发狂。但是最终那双掐在莫子鹭脖子上的手还是松了开来,江采篱瘫坐在莫子鹭的身边,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手指揪扯住自己的头发拼命的拉扯,他双目圆睁眼里尽是血丝,胳膊上和额头上青筋暴起,嘴巴里发出如野兽一般可怖凄厉的嘶吼,这个时候一丝鲜血自他的嘴角溢出,江采篱手放开自己的脑袋双手撑地,拼命的用自己的脑袋去撞击地面。离歌笑和应无求心下一惊怕他做出傻事,赶紧赶过去压制住他。江采篱的手脚身子被离歌笑和应无求束缚住不能动弹,他抬头看着漆黑不见星光的夜空,嘴里发出一声绝望的长啸,紧接着“哇”的一声呕出一大口的鲜血,白眼一翻就此晕了过去。
                离歌笑和应无求头疼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江采篱和莫子鹭,万万没有料到事情竟会演变成如此的局面,再看树梢之上,那道绿影也不知何时没了踪影。他们只好一人一个将江采篱和莫子鹭先暂时抬回了醉生梦死,请了大夫来诊治。
                就这么一闹一夜便过去了。离歌笑和应无求一夜都没顾得上合眼,到了第二日清晨,应无求正要回去休息会儿的时候,一个青年找到了醉生梦死门口。青年看到离歌笑和应无求,便立刻歉意的说道:“昨天不知道怎么的,正要出门的时候突然间头疼的厉害竟痛昏了过去,刚刚才醒过来。也没来得及去树林做你们吩咐的事情,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是你们之前给我的银子,还是退回给你们吧。耽误了你们的事情实在是不好意思……”
                听到青年的话,离歌笑和应无求心下一沉,他们互看一眼明白对方心中所想。他们没有再对那青年追究什么,心知青年所说属实。其实昨夜他们看到那个绿衣魅影所作出种种匪夷所思的举动后,心里便已经有七八分确定此人绝非他们先前所找的人。
                只是那魅影果真是鬼么?他们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敢妄言。
                离歌笑和应无求也没了休息的心思,两个人将就着在房中的桌子上趴着眯会儿眼睛,莫子鹭和江采篱就被他们并排摆在床上,寻思着只待莫子鹭一醒他们便可知道真相,毕竟昨夜只有莫子鹭与那个神秘的绿影正面接触过。


                17楼2013-06-21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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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玄凌子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不解,便都不在出声等着玄凌子的解释。
                  “难道应大人从来不曾怀疑过,为何即使是在我帮你开了天眼的情况下都无法看见鬼魂么?”
                  “对呀!为什么?”这个问题其实憋在应无求心里好久了,这次玄凌子主动提出,他当然要一问究竟。
                  “是因为应大人你体质异于常人。通常来说有的人阳气重些有的人阴气重些,这些都很正常。可是应大人你体内的阴阳精气却罕见的达到了一个极度完美的平衡,可能应大人你本身并没有感觉,但是你的阴阳精气却实实在在的以不可思议的平衡调和于你体内。可以说你是一个至阴之人又是一个至阳之人。就在昨日,我帮你开天眼,这属于玄门正道,因此在开天眼的一瞬间由于我无心的推动,使得你体内的阳气一瞬间被激发至最高值,你的阳气如此之重使得邪物不敢侵身,因此你才无论如何都无法在镜中看见那恶鬼。与此相对的,在请鬼之时必然会使得周围的阴气极重,你体内的精元感知到外界的变化便自然的做出相应的改变,届时应大人你的阴气会一触而发达到常人难以到达的极限,这对于请鬼之事自然是事半功倍。”
                  “怎么会这样?”应无求和离歌笑皱着眉头异口同声的问道。
                  “这个……之前我推算出,应大人的前世并非是凡人或牲畜。而是由本身已经具有仙格的草木一类修炼而成的精怪,只是按照常理来说,这种精怪通常会修炼成地仙,功德无量者可以位列仙班,当然误入歧途堕入妖道的也有之。只是不知应大人为何会反常的堕入轮回圈转世为人,这个……贫道就不得而知了。”
                  “我是……精怪?”应无求对于玄凌子的话,一时有些目瞪口呆,感到难以置信。
                  “当然,前世的事已如过眼云烟,不必再无理会,现在我们还是来说说请鬼的事情吧。”玄凌子话头一转,不给应无求考虑的时间,直接将话头引向了要点。
                  “如何请鬼?”离歌笑偏头看了一眼应无求,见他还在手托腮皱眉思索着玄凌子的话,觉得他此时的模样着实可爱,不由心情大好,跟着玄凌子的话接口道。
                  “请镜仙。”
                  “镜仙?”莫子鹭疑惑的问着,“不是招那女鬼吗?怎么去请镜仙了?请他来对付女鬼么?“镜仙是什么?”江采篱更是一头雾水。
                  青禾看见莫子鹭疑惑的模样,赶紧略带激动的开口给莫子鹭解释到:“不是的,莫姑娘你误会了,我来给你解释吧!说到请镜仙,通常人们会以为是请的是镜中仙或是鬼,但事实上请的鬼与镜子本身并没有任何关系。所谓请镜仙,其实镜子不过是个载体,即阴阳两界的桥梁,让阳间的人通过镜子与阴间的鬼魂见面。因为鬼是没有实体的精魂,所以只有鬼魂愿意自己现身,否则凭人的肉眼凡胎是无法看见它们的,除非是像我师父这样有一定道行修为的人。甚至有些初初化为鬼的魂魄,因为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鬼力,所以有时无法随心所欲的聚成形状,即使想现身在人前也无能为力,能力更差的甚至自己本身也看不见阳间的凡人。
                  其实没有任何道行的凡人想要单靠自己本身的力量见到鬼魂,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但那必须要满足一个条件。即在某个指定范围内让阴气扩散到极限,那么此时这个地方便与阴间无异,那么鬼魂本身也就无所遁形了。这个条件理论上是正确的,但是放到现实中却是完全不可能满足的。因为阳间的凡人或活物,本身身上就会带有阳气,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一丝阳气,也会打破这个条件的成立,即无法令阴气扩散到极限。因此必须要借助镜子这个本身没有任何意义的物件才能现形于人前。因为镜子是没有思想的死物,只能如实的映照出出现在它面前的所有东西。因此当阴气扩散到它能扩散到的最大值之时,因为凡人本身的阳浊之气遮住了他们的眼睛,所以他们没有办法直接用肉眼看到鬼魂,那么此时便可以借助镜子通过镜面看出立于他们身旁的魂魄这便是所谓的请镜仙。”
                  “哦……原来如此。”听完青禾的解释,在场几人皆是恍然大悟。看到莫子鹭目不转睛的听着自己讲话,青禾又忍不住再次面脸通红,垂下眼帘站到玄凌子身后去了。
                  “那……请了鬼我又该如何收它呢?”应无求追问着。
                  “应大人只管请鬼便可,收鬼的事必须要由离少侠、莫姑娘、江公子和我徒弟青禾四人合力才可收服。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需去准备一些东西才行”


                  22楼2013-06-21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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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应无求也不知道这样被绿水在地上拖着走了多久,慢慢的他觉得自己似乎恢复了些知觉,手脚开始能够有轻微的动作。他心下一喜,闭上眼睛集中意念希望能够迅速的摆脱女鬼施加于其身的桎梏。
                    不多时应无求觉得原本阴冷刺骨的身子变得暖和起来,似乎是和煦的阳光照遍全身,说不出的舒坦。他心里觉得奇怪,睁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片草地上,太阳当空照在头顶,有小鸟和蝴蝶自面前飞过,地上的青草紧贴着他的面颊刺的他有点儿发痒。
                    应无求心下一惊,慌忙站起身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已然可以活动自如了。他环顾四周,哪里还能看到离歌笑等人的身影,自己也早已不在道观之中了。
                    应无求心里有些慌张起来,暗自嘀咕着:“莫非这就是玄凌子口中的障眼法吗?可是不是说只有离歌笑他们才会中那法术,与我无关的吗?”
                    他原地思索片刻却还是毫无头绪,只能且走且望,试图能找回归路。此处的风景陌生得很,不似京城应有的风光,因而他更加断定自己是中了女鬼的道。
                    这个时候,有几个小孩儿自应无求身旁经过,都是七八岁的模样。几个男孩子围着一个穿着破旧的小女孩,在那儿一边大声辱骂嘲笑着一边拿地上的石头砸她。那个小女孩儿穿着明显不合身的旧衣服,头发蓬乱歪歪扭扭的扎着两条小辫子,脸上和手上都脏兮兮的,她死死低着头快步的走着,任由那几个男孩子在一边朝自己身上扔小石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和步履的停滞。也许是那女孩懦弱的表现助长了男孩们嚣张的气焰,他们愈发得劲起来,一边扔一边嘴里叫嚷着:“陈春凤,你是个野种!你娘生了你就和别的男人跑了!野种野种!我们爹娘都说了,你娘偷汉子你爹是赌鬼,陈春凤是没人要的野种!”
                    那几个男孩子一边叫嚷着一边相互嬉笑着,女孩儿也许是听惯了这样的说辞,面上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还是一个劲的朝前走着。应无求看着这几个孩子心里觉得很不舒服,他有心想制止但是又怕是女鬼给他的陷阱。应无求听着那几个孩子说的话,有一丝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总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偏偏又不得要领。他郁闷的晃晃脑袋,朝着那几个孩子相反的方向慢悠悠走着。这样走了许久,久到那些孩子早已消失了身影,应无求终于想了起来。
                    陈春凤!这个名字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啊!就在几日前,莫子鹭还和他说过这个名字。莫子鹭说她在梦中见到一个少女,把她领回了家,给她改了名字叫绿水。而那个少女的原名,正是陈春凤!
                    应无求骤然醒悟,赶紧转过身去张望,哪里还有那几个孩子的影子。他不甘心的大步朝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上去,时光自他身后匆匆掠过。应无求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周围的风景都模糊了颜色应无求也停不下自己的脚步,直到力殆才终于气喘吁吁的站住了步伐。
                    他四周张望,不知何时竟已来到了大街上。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他本来想找个过路人问问情况,这个时候却看到前头不知何事围了一圈人。应无求好奇的走过去围观,看见一个少女披麻戴孝的跪在街边,身前一袭草席上面盖着个死人,少女身上还挂着一个木牌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四个字:卖身葬父。
                    应无求心下一惊,立时想到了莫子鹭的梦境,总觉得面前的一切似乎过于巧合。果然,不消片刻,一个和莫子鹭长相别无二致的女子走了过来,她差身边的丫鬟上去问清情况,应无求离她近听力又好,听得“莫子鹭”嘴里嘀咕着:“长得倒是挺水灵的。”这么说着丫鬟上来禀明了情况,“莫子鹭”便让丫鬟去给那个少女几个铜板算是买下了她。
                    应无求看见“莫子鹭”领着那个少女似乎是打算回府的样子,赶紧挤过去想同她们攀谈。应无求走过去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朝着“莫子鹭”迎面撞了过去,哪知应无求竟没有撞到她,而是这样直直的自她身上穿过跌到了另外一边的地上。应无求惊恐的瞪大双眼,简直无法相信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他猛然抬起头看向“莫子鹭”几人,见他们丝毫没有反应视他如无物,神情自然的继续朝前走着没有丝毫的停顿。应无求尚还呆坐在地上兀自震惊着,又有几个路人自他身上走过去,皆是这样毫无障碍的从他身体中穿过去,如同空气一般。
                    应无求呆坐在地上许久才终于接受了这个可怖到近乎荒唐的事实,同时心里更加笃定,这里必定是女鬼给自己的设下的法阵。
                    等应无求回过神来的时候,“莫子鹭”和那个少女自然也早就走远看不到人了。他又没办法现身同旁人打听,只好漫无目的的在街上瞎转悠着。走了一会儿,应无求来到一个府邸面前。那府宅建造的大气又奢华,想来住在里面的人定是非富即贵的。应无求抬头张望,见一个漆金的匾额悬于上,上书两个大字:华府。
                    应无求突然胸中涌起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支配着他,怂恿他走进了这个华府。
                    应无求此刻相当于一个隐形人,自然是来去自如的。他走进华府,一路朝里,很快就走到了内厅,那里面他瞧见“莫子鹭”正在同跪在地上的少女说话。谈话内容一如应无求所料,与之前真正的莫子鹭所述梦境相差无几,无非是盘问少女的姓名来历云云。
                    那个少女果真是方才应无求见到的那个小女孩儿陈春凤,只是为何她片刻的功夫便长大了,应无求也不清楚只道是女鬼在作怪。
                    之后“莫子鹭”便给陈春凤改了名字作绿水。应无求也知道了这个与莫子鹭一模一样的女子叫华昭,是兵部尚书家的千家。应无求感叹着这奇妙的场景,也不知自己如今究竟身至何处,是梦是醒。


                    29楼2013-06-21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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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应无求跟在绿水身后,看着她被管家带去下人房。应无求心里早已认定这一切都是绿水布的局,只是不知她目的何在。他试图走到绿水身旁去触碰她的身体,却仍是徒劳无功。绿水面无异样,也不知是真的感觉不到应无求的存在,还是在装模作样。
                      应无求心里清楚绿水的厉害,知道她是个狠角色,会夺人性命的恶鬼。可是说来奇怪,虽然应无求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但是在面对着这个长相乖巧可爱的小丫头时,心里却并不觉得恐惧或者厌恶,不自觉的被她的表象迷惑,觉得她似乎真就如她表现的那样,楚楚可怜又天真纯善。
                      应无求跟着她走着走着,周围的风景突然迷失了原本的面目,似乎有什么在很快的流逝,而走在他身前的女孩儿也似乎长大了些。周围有不少家丁来来去去,再看看周围的景物也不似之前的华府,应无求略微思量,明白他们这是搬了新家了。
                      绿水还走在他的前头,手上抱着一只小猫。小猫顽皮的很,轻易就挣脱除了绿水的怀抱,朝一边的庭院里跑去了,小猫跌跌撞撞的跑着竟然莽撞的一头栽进了院子中央的枯井里头。这一下把绿水吓得不轻,井很深绿水自然是不敢下去的,她焦灼的围着井兜转着,最后一下蹲着地上呜呜的轻声抽泣起来。
                      这个时候,有个男子自应无求身边经过走向了绿水的方向。这个男子与离歌笑长相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只是年纪似乎略轻些,大约二十来岁的模样,面容白净玉冠束发,穿着一身白底翠竹纹的锦袍,看起来似乎是个有钱人家的贵公子。
                      绿水感觉到有人过来,赶紧擦干眼泪抬起头来,见到男子显出一副吃惊的神态,问道:“你,你是谁?”
                      男子也没有回答他,而是温柔的蹲下身子与女孩平视,伸出怀中的帕子递给绿水,又问她:“你为什么躲在这里哭呢?
                      绿水听到他的问话,稍稍止住的泪水又再次决堤:“我,我把小姐的猫落到井里……呜呜……小姐一定会狠狠责罚我的……”
                      男子闻言探头朝井里望去,那是个不太深的枯井,里面蹲着只白色的小猫。他便笑着宽慰绿水:“不要紧,我下井帮你把猫救出来吧!”
                      绿水闻言,惊喜的抬头看着离歌笑,她怯生生的拉住男子的衣袖,感激的说:“谢谢你。”
                      男子朝她笑笑,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顶,便纵身一跃跳下井。男子在井底下抓住小猫抱在怀里,就轻松的施展轻功从井里出来。
                      绿水看到小猫安然无恙,脸上便荡起了一个娇俏的笑容,略带羞涩的从男子手中接过小猫连声道谢。
                      应无求在一旁冷眼旁观,发生的这一切,他早已在几日前听离歌笑详细的描述过,虽然清楚眼前的人并非是离歌笑,也对这发生的一切早已有了准备,但此刻他看在眼里,心中始终不能释怀,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心里只觉得烦躁不已。
                      应无求跟着男子身后,看着他将绿水带回了自己家。原来男子的家就在华昭家的对门,近的很。男子自我介绍名叫苏映棠,是华昭的表哥,只是以前因为两家相隔太远所以从未谋面,这次听说表妹一家搬了过来,特地来登门拜访的。
                      绿水跟着苏映棠进了苏府,直到苏映棠拿出了药水胶布,应无求这才注意到绿水不知何时胳膊上擦伤了,大约是方才试图将小猫从枯井里捞出来时擦伤的吧。应无求见状忍不住腹诽着:“眼睛倒是尖。恐怕不过是个登徒浪子吧。”
                      苏映棠帮绿水伤口上上了药之后,带着她来到自己后院。应无求也赶紧跟着一起出去了,苏映棠家里想必也是极富贵的,后院里种了不少品种稀有的花草,可是稀奇的是,满院的花草中竟然只有一株不开花的桃树。
                      苏映棠指着那株桃树向绿水说道:“这颗树是我幼时和爹出去游玩时,在蓬莱山下遇到的,乍一看便喜欢的紧,特地请人把他移栽了过来。”
                      “可是它怎么不开花呢?这个时节不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吗?”绿水困惑的看着满枝翠绿的桃树。
                      “我也不知道。”苏映棠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奈,“这树自打移栽了过来之后便没有开过一次花。可是这棵桃树已经陪了我将近二十个年头了,我早就对它产生了感情,在我心里它早已不再是一棵普通的树,而是陪伴着我一起长大的伙伴,所以虽然它不开花,我也舍不得将它砍了去,甚至为了它我不再种别的树。”
                      应无求听着苏映棠的话,仰头看着满枝翠绿的桃树,不知为何,这棵桃树令他莫名的产生一种亲近感,他不自觉的走上前伸出手去抚上了桃树,这一瞬间似乎天地都安静了下来,只有清爽的微风温柔的拂上他与桃树的身子,桃树与应无求一齐安静的享受着微风温柔的馈赠,畅快的呼吸着。
                      是夜。应无求并没有随着绿水离开,而是呆在了年轻版离歌笑——苏映棠的身边。
                      昏黄的烛火下,苏映棠还端坐在书桌前,应无求站在房门口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的盯着苏映棠,谁也看不出他的心思。应无求看了他一会儿,正想走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屋外似乎有些细微的动静,应无求下意识扭头,晚风徐徐吹送着静谧的夜,一切如常。
                      应无求凝神看着庭院一会儿,并未发现任何不妥。应无求正在暗嘲着自己的过度紧张,岂知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满庭的花草中,桃树挺拔的身姿格外显眼。此刻月朗星稀,分明是极好的天气,天空中却无端劈下一道雷来,正打在桃树上。应无求本以为桃树定会被这奇怪的雷劈的焦黑并折断,哪知桃树却反常的保持着原本的模样,并没有被劈的焦黑更没有因此断裂。应无求正在感叹这桃树的好运,桃树却倏然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开始萎缩下去,越变越小,直到钻进地里完全消失了。
                      应无求看的瞠目结舌,坐在屋中的苏映棠却无知无觉,完全不知道屋外正发生着完全违背常理的一幕。
                      应无求踌躇片刻,还是小心翼翼的走向桃树原本站着的位子。他蹲下身子仔细看着地面,那里长着茵茵的绿草,完全看不出丝毫的痕迹。应无求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地面,地面却骤然在他触碰到的一瞬间迸射出一道光芒,应无求始料不及,感觉后退两步,紧盯着地面。地面上一个巴掌大小的地方,闪着金光,却并不刺眼,光芒渐渐变得越来越强烈范围也开始不断扩大,逼得应无求步步后退一直退回了门边。
                      在那光芒之中,开始渐渐出现一个人形的模样,但是因为光芒愈发刺眼,应无求也不能肯定那是否是自己的错觉。直到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光芒渐渐暗下去,应无求这才肯定,真的有个人被光芒笼罩着。那人先是抱膝蹲在地上,随着光芒的黯淡,那人渐渐开始伸直身子,直至光芒完全的消失了,那人也站直了,面目也变得清晰。
                      待应无求看清那人的长相之后,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脑子里也是混沌一片,停止了思考。那人竟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虽然在这之前,应无求已经见识到了与离歌笑、莫子鹭长相别无二致的苏映棠和华昭。但是那毕竟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因此应无求可以冷静的去看待,可是事情放到了自己的身上,何况那人的出现又是如此的诡异,这实在不能不让应无求发懵。
                      那人和之前的每一个人一样,并不能感觉到应无求的存在。他从应无求身边经过,直接走进了屋中,站到了苏映棠的跟前。苏映棠这才注意到来人,他看起来并不认识这个奇怪的男子,对于男子的出现显出讶异的模样,略带戒备的询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男子愣了一下,用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稚气表情,笑嘻嘻的说道“我叫陶沐。”
                      “陶沐?你是怎么进来的?”
                      陶沐突然咧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身子前倾向苏映棠的方向靠过去,苏映棠似乎并不能接受这种亲近到将近暧昧的距离,不自觉的身子向后退,冷不防陶沐突然双唇轻启,从口中吐出一口白色的不明气体,苏映棠猝不及防被喷了个正着,立时晕了过去身子向后跌去,好在陶沐眼明手快赶紧伸手将苏映棠揽进了怀里,看着他的睡颜勾起一个愉悦的笑颜。
                      应无求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心里担心苏映棠的安全,想阻止却束手无策。只能徒劳的朝陶沐吼了一句:“放开他!你想干什么?”
                      应无求心知自己的呵斥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也不抱希望这个名叫陶沐的奇怪男子能注意到自己,只是出于习惯才脱口而出。哪只男子却在应无求出声的同时,扭头看向了他。应无求心下一惊,暗忖:“莫非他竟然看得到我?那他之前又怎么装作看不见我的样子?”
                      应无求全神戒备的回望陶沐,可是陶沐却再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是面露困惑的望向应无求的方向,不解的摇晃了下脑袋,复又扭回头望向靠在自己身上的苏映棠。
                      应无求紧盯着陶沐的举动,心下惊疑不知对方的深浅,也不知道陶沐是真的看不见他还是只是在装模作样。只好守在自己原本的位子,提高警惕注视着陶沐的一举一动。
                      陶沐不再理会其他,专心致志的望着苏映棠。他将苏映棠放到椅子上,自己俯下身子将唇靠近苏映棠的耳朵,双唇微动似乎在说些什么,只是应无求隔得太远而陶沐的声音又实在太低,所以应无求并不能明了陶沐到底对苏映棠说了些什么。
                      好在除此之外,陶沐并没有对苏映棠做出任何不利的举动。在讲完话之后,陶沐站直身子,一脸倾慕的看着苏映棠,苏映棠仍是毫无知觉的躺靠在椅子上,陶沐伸出一只手动作轻柔的抚上苏映棠的面颊,用手指描绘着他俊秀的五官轮廓,嘴里喃喃自语着。
                      “主人,修炼了500年我终于可以化成人形了!以后我再也不要呆站在院子里,陶沐要和主人天天在一块儿,主人去哪陶沐也去哪!主人,我的名字是不是很好听,这可是陶沐思考了整整500年起的名字呀!而且陶沐也不要回蓬莱山了,陶沐要和主人生生世世都呆在一块儿,呵呵。”
                      陶沐说着,竟然独自一人傻笑起来,眼里柔情四溢。应无求在一旁听得,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禁不住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们二人。一想到和自己长着一样面孔的人对着年轻版离歌笑露出那样的表情说出如此肉麻的话,应无求就不由有些眼前发黑,这样的画面实在是对应无求心脏的一场无情的鞭笞。
                      等应无求缓过气来,他才后知后觉的从陶沐方才的话语里琢磨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这个陶沐莫不是树精?而且正是这棵被苏映棠从蓬莱山下移植回来养了二十几年的桃树!难怪他要唤苏映棠做主人……
                      这个事实,虽然震撼,可是应无求也并不觉得过分吃惊。方才他眼看着陶沐神奇的出现,心里早已猜到七八分他的身份。而真正令应无求感到震惊的是,自己与陶沐的联系。
                      应无求还清晰的记得,玄凌子说过,他前世是精怪,机缘巧合投胎为人。而此刻种种实在不能不令应无求揣测,眼前的这个桃树精陶沐正是他应无求的前世!
                      应无求静下心来细细分析眼前的局面。从一开始,这里便是一个诡异的存在。他不合常理的变成了一个隐形人,时间的界限在这里也变得模糊,加之绿水,华昭和苏映棠一个接一个的登场,此刻更是冒出了一个与自己长相一样的树精。应无求忍不住勾起一个自嘲的苦笑,不着调的自我调侃起来:“这里莫不是我们的前世吧?”
                      应无求这么说着,笑容在也挂不住了。这真的只是自己的调侃吗?眼前种种实在不能不让人联想到前世今生之类玄而又玄的话题上去。
                      应无求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整夜,而屋内,苏映棠一直没有醒来,陶沐就这样看着苏映棠的睡颜傻乐了一整夜。
                      直到晨曦的阳光洒进屋内,找到了苏映棠温润的俊脸上,他才渐渐转醒。苏映棠睁开眼睛,见到陶沐,却不再似昨晚那样显得又吃惊又怀疑,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朝他微笑着,带着他走出房门,似乎他们是相识多年的好友。
                      应无求眼观着苏映棠的反应,揣测着昨晚陶沐定然是施了什么法术让苏映棠的记忆改变。这本来是件非常荒唐的事情,可是应无求已经经历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现在苏映棠的反应反而已经激不起应无求的好奇了。


                      30楼2013-06-21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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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案 完结-------------------------


                        32楼2013-06-21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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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最新更新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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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离歌笑看着身边的贺小梅,一脸无奈。三娘说要再去上峨眉找找以前有没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柴胡也说要去查查离歌梦里面的人有没有联系便都走了。倒是梅梅留了下来。但却没有让离歌笑多高兴。因为从燕三娘和柴胡离开以后贺小梅对对他寸步不离,就差上茅厕都要跟着的地步。弄得离歌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说梅梅,我就在这带着哪也不去,你不用这样一直看着我吧,看得我都慎得慌。”
                          “现在三娘和胡哥都去查东西,我不看着你,万一上次的事情在发生该怎么办?歌哥,我不能在让他发生了。”贺小梅说的慎重。前两次的事物让他后悔不已,如今他绝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离歌笑知道梅梅的意思,他确实让他们担心了。这件事的诡异程度已经让他们变得紧张不已,他也为自己让另外的三位队员担而愧疚不已。
                          只是有些事他实在没有办法告诉他们。且不说让他们担心,使馆无求的事他注定总要冲动。不想把他们也卷进这场谁也不知道危不危险的事件里。他也必须瞒着他失去味觉和听觉的事,只是在梅梅面前他真的没有把握可以隐藏的很好。
                          “梅梅,我们出去吧。与其在这里等三娘和柴胡的消息,我道宁愿自己去查个明白。”他不可能一直不行动。
                          “可是……三娘他们”贺小梅很犹豫,他知道歌哥一定想自己把事情弄清楚,但到了外面自己能看住离歌笑吗?他不确定。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反正你不是可以跟着我吗?”
                          “好吧。”贺小梅总是不能拒绝离歌笑的要求,从以前就是如此。他一直相信离歌笑,这次也一样。而且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可以早日查出真相“这回我一定会把歌哥你看好了,可不能再让你一个人呆着了。”
                          离歌笑到了市集就开始寻找买卖者。他现在听不见声音只能用眼睛看。喧闹的市集对他来讲不过像是一场默剧。他谨慎的迈着步子,观察着周围的情况,搜寻着他要找的人,眼角时刻留心着贺小梅以防他突然说话。
                          贺小梅跟着离歌笑来到市集就发现离歌笑更加的不对劲。神情紧绷的看着周围的人群,还总用眼角来瞄着自己,好想时刻怕自己会走散了一样,就连步子都谨慎不已。自己只是稍微落下他一点就立刻回头等自己跟上来。
                          “歌哥,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紧张?”贺小梅担心地问。
                          “没什么,可能是刚醒来不太习惯而已。”离歌笑摇着头表示没事。
                          两个人正走着贺小梅就听见后面啪的一声有东西摔碎了。回头看见原来是二楼的花盆栽了下来,楼上的小二紧着下面的人道歉。
                          “看样子没有砸到人,但真被它吓了一跳。”贺小梅叹了口气,看离歌笑也是惊讶的看着出事地点。
                          “……歌哥?”贺小梅看着离歌笑半天,脸色开始变得怪异。
                          “怎么了梅梅?”离歌笑问的无辜,转回身继续说我们还是继续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吧。
                          “歌哥……”贺小梅看着离歌笑的背影念着他的名字,离歌笑回过头来:“走吧。”
                          贺小梅默默地跟上去。
                          等离歌笑与贺小梅顺利地回到醉生梦死,离歌才暗暗地揉揉手心的汗。刚才他差点就以为让贺小梅发现了。所以他转过身打算继续走然后又转过去,当做自己听见了梅梅的呼唤。而且不管梅梅有没有叫他都不会有破绽。只希望这次以后梅梅不会试他才好
                          但是他明显想错了。贺小梅没有试他,而是直接问了。
                          “歌哥,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
                          “怎么这么说?”
                          “歌哥,你是不是……听不见了?”贺小梅问的认真。
                          “小梅怎么会这么想?”离歌笑做出听到天方夜谭似的表情。
                          “歌哥,你还想骗我吗?”贺小梅一脸上的自责与慌张 “其实在你刚醒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对,可是我从没有往那方面想。以为你只是太累了。”
                          “小梅……”
                          “歌哥,你骗不了我的,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吗?”他是医生,还是戏子,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在话下:“只是我被你或者说是我自己骗了,我一直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也难不住你,还记得上次你的眼睛看不见,我把听力放大了好几呗的是吗?那个时候你挺了过来,什么事都没有。我就以为你总是什么事都没有。而且我记得歌哥以前会唇语吧。”
                          离歌笑刚醒来的时候他叫着无求几乎脚破了喉咙,刚开始他以为歌哥是因为梦见无求而慌乱才会那样,后来三娘气的拍了桌子,歌哥吓了一跳,自己只觉得奇怪没有注意,那是的离歌笑是在燕三娘拍了桌子以后才表现的神情,那不是本能的反应,更像是故意做出来的。所以才会有中间的空白,那是他在反应自己的反应,因为他听不到。
                          难怪在街上他那么谨慎,要时时刻刻的用眼角盯着自己还尽量不让自己发现,因为他要确定自己没有说话。
                          他真是太笨了,现在才发现。要不是刚才街上的事故他看到离歌笑同样装出来的吓一跳的表情,他还被蒙在鼓里。
                          “歌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应该和我们讲清楚,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瞒着我们?”说着他就要给燕三娘和柴胡写信,这件事必须尽快通知他们。
                          “等一下”离歌笑阻止了贺小梅的举动。“你现在告诉他们那他们一定什么都查不了了,一定会立刻赶回来。而我也没有办法去查下去”
                          “难道你还要瞒着他们?”贺小梅不可置信的看着离歌笑。
                          “听我说完”离歌笑恳求的看着贺小梅:“现在这已经是事实,我不会阻止你去告诉他们但至少应该在他们回来以后。”
                          “但你必须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不许再有隐瞒!”贺小梅想了想,现在确实不适合让三娘和柴胡往回跑。虽然歌哥失去听觉但现在已经是事实,还是赶快找出真相才能帮助离歌笑。否则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那么先告诉我,你现在除了失去听觉还有没有别的也失去了?”
                          看着贺小梅难得严肃的模样,离歌笑苦笑了一下,果然是瞒不住贺小梅,只得将自己隐瞒的事全部告知,包括买卖者和那些所谓的交易。
                          贺小梅借着烛光翻看奇文杂谈的书籍想要从中找出一些关于买卖者的线索。今天歌哥告诉他的事他闻所未闻,这世上当真有这样的奇闻异事?还偏偏让离歌笑遇上。而且据歌哥所说那个买卖者还和应无求长得一模一样。光听见这个他就觉得害怕,离歌笑对应无求的执着他们看在眼里。在应无求刚死的时候,他们甚至害怕离歌笑也会随之而去。
                          三个人轮流守着离歌笑就怕他有什么万一,他们心里明白,离歌笑虽然没有寻死,可是这样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他们只希望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谁知……
                          “应无求啊应无求,如果你真的在天有灵,请你一定要保佑歌哥。”贺小梅不禁感到荒唐,他居然向应无求祈祷而不是向老天爷。那是因为他知道,应无求是离歌笑的劫,而离歌笑是他们的领袖,他们不能没有他,一枝梅也不能没有他。
                          桌上的两封信纸,贺小梅左看右看,最终还是拿起一封揣进怀里。
                          ‘歌哥,对不起。’
                          接下来的几日,离歌笑与贺小梅每天都去市集寻找那个买卖者的下落,四处打听也没有人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对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歌哥,你真的记得有这么一个人?”贺小梅疑惑的问,为什么没有人记得,甚至没有一点痕迹。要不是离歌笑真的失去了味觉,听觉,还有那诡异的‘死亡’状态,他真以为离歌笑是在糊弄他。
                          “我绝不会记错。”离歌笑很肯定,他也很疑惑,怎么会没有半点痕迹,就像那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两人陷入僵持的状态不久,燕三娘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要离歌笑与贺小梅尽快来平乐镇与她会和。
                          两人马不停蹄的赶路,凭燕三娘寄来的地图才找到这个毫不起眼的小镇。
                          “我说三娘,你这个地方也太难找了吧,要不是有给的地图,我和歌哥非得迷路不可。”终于见到燕三娘,贺小梅的心才安定一些开始嗔怪起来。
                          “你以为我找这个地方容易吗?”
                          燕三娘看着不发一语的离歌笑,觉得一股火要将她烧的理智全无,咬牙切齿的问:“歌先生,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三娘不是早就知道了。”离歌笑撇了一眼贺小梅,只见他内疚的低下头,又抬起来,用嘴型向他道歉。
                          “梅梅,你不用和他道歉,你根本就没做错!”看离歌笑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终于爆发了:“歌先生!我们敬重你,什么事都找你商量,可你为什么每次都不告诉我们,什么都不说!你每次都什么都不说,去冒险你不说,有危险你不说,你什么都不说让我们怎么帮你?我们是团队,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说到后来燕三娘觉得自己的自己的声音都变调了,可是……离歌笑也听不到了。想到这里,她的眼里一片湿润。
                          贺小梅无声的走过来,抱住她,轻轻地安慰。燕三娘不想在他们面前显得软弱,在她接到贺小梅的信时,她都无发相信,差点就要冲回醉生梦死,还是他的娘亲拉住她,劝解她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找到办法救人才最重要。现在见到离歌笑就站在她面前,她想骂他,想揍他,想问他为什么瞒着他们这么重要的事,想问他真的那么想见应无求,甚至不顾自己的死活,不顾他们的友情,不顾他们的感受。而最可悲的她知道那个答案却宁愿不知道。


                          IP属地:黑龙江34楼2013-06-21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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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来自iPhone客户端35楼2013-06-21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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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楼主 加油啊


                              36楼2013-06-21 23:11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