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霸王站在一个房顶上歇息,一边理着被高空凛冽的风吹乱的发稍,一边回忆着刚刚走过的各个地方,应是把整个城镇都转全了,这并不是多大的镇子。霸王这么肯定到。但是还没找到宝玉这件事让他有些不安,难道跑出城外去了?他跑出去做什么?霸王若有所思的走向了回程,一时也没有理出头绪。
虽说这两年霸王依旧对宝玉带有戒备,但就算通风报信也轮不到他自己上路才是。霸王一边在房顶上穿梭,一边思考着。他的侍卫虽在封地里留了紫晶和青玉,去掉那小女孩也还有四个,何况他不是刚将黄玉和蓝玉带到身边来——
等等,这几日似乎也未见到黄玉和蓝玉。霸王心中猛地一紧,便在一个屋顶上停了下来。因为他要训练的原因,黄玉和蓝玉就会担当巡逻的任务,在行宫周围警卫。可最近几日并没有见到二人,这么说来,宝玉也是有几日没见到的了…….
莫非…….霸王的心仿佛拂过一层冰泉,将他全身都激得震颤,他暗骂着自己的不谨慎,便转了个方向,向军营奔去。因为心里着急,连步伐都有些凌乱。
寒夜的风打着霸王的面颊,将他的脸切的有些吃痛。那愈发昏暗下来的天将霸王前行的道路涂的模糊。霸王的金眸在阴暗的黑夜中闪的清亮。
霸王到了军营门口,守门的士兵一见是霸王,慌忙将门打的大开。
“大将军辛苦,需要小人通报一声否?”守门侍卫很谨慎的问道,霸王一听称谓愣了半晌,虽然在那次战后他一直带着主要兵团,但他的职位从来都是皇族内侍,也没和士兵有过太多接触。有些尴尬于这个对他来说太高的称呼,霸王摇了摇头。侍卫便得体的行礼应了。
“大将军实是抬举我了,霸王不过是一介武夫,何须多礼。”霸王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这种称谓要是被那些老狐狸听到,又不知要被怎样揣测了,本来他就被那些谋臣将军们暗中挤兑着。不想被卷入更多的政治陷阱,霸王很有礼貌的回礼到,“此行并未带殿下的令牌实在失礼,但事况紧急,可否让我见一下某侍郎?”
“大将军你太谦虚啦!你打仗打那么好,可比那群整天只会叨叨的将军好多了!俺们营的那些可佩服你的紧呢!哪天教哥几个几手呗?回来好在战场上多砍几个立功!哎呦!”另一个侍卫笑的很无顾忌的说道,那个侍卫吓的脸都白了,直接打了那人的头。
“你你你跟谁说话呢,这么放肆!”那侍卫连忙对另一位教训道,霸王很不自然的看着两人,对这种夸奖虽感觉适心,但也同时如坐针毡。那侍卫挠着头对霸王尴尬的笑着,一紧张刚才的礼仪就全没了,“大将军见笑了,我们都是些粗人,也不知道恭维什么的是啥子,但是我们是真心佩服您的,回来您也多来看看我们,我们都可想见您了!”
“得众人赏识是霸王荣幸,若是得到空闲,定会前来一聚。不过请先允许霸王和某侍郎见面……”看着侍卫们胡打胡闹着的笑脸和十分真诚的话语,霸王不知为何心里感到一丝暖流,但他自然是不会忘记使命的。他又问了一遍,那两个侍卫这才想起霸王的目的,手忙脚乱的指了那侍郎的方位,两个人又不知东南西北,心中知晓却不知如何告知霸王,等到霸王弄清楚已过了小半个时辰了。
有这样的士兵,可真不知是福是祸。霸王有些好气有些好笑的作别了二人,便赶快到了侍郎的房间。侍郎对霸王也是相当客气,将霸王说的真的如同阵中的大将军一般,霸王和这人客气一番,便问了今日到来的主题。
——彩王近几日可动过军营中的军队。
“啊有的有的。”侍郎都不用思考,直接就回答道——毕竟现下不是作战时期,来要兵的本就少到极致,他这管人员进出的自然也比较清闲——霸王一听这话,心已凉了大半,“大前天彩王殿下来要过兵的,带着太子殿下给他的兵就出去了。其实小人好生奇怪,这时日带兵出去也就算了,还没要盔甲矛等作战用具,这是要做甚么去?但既然彩王殿下带着虎符,小人也只好将兵给了他,怎么,莫非出了问题?”
该死,果真如此。
霸王蓦地觉得头痛,那种痛感一直从头顶蔓延到脚跟,秋天的寒风越发吹的他浑身冰冷。匆匆别了那侍郎,霸王忙不迭的奔向行宫,他必须尽快告诉杰西这个消息。
他同时也怕着杰西听到这话时的双眼,他不知道他缘何如此恐惧。
霸王微微眯起双眸,在逆风中破风前行着。漫天的星辰调皮的眨着双眼,似乎笑的看着霸王的风尘仆仆。那些无名珠不知世间悲欢,也不懂起承转合,只会默然的退居一旁,鄙夷的观看你我人生。
它们如何会懂那种亲情撕裂时,伤口血淋淋的痛。
他虽然也不懂,但他知道,那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