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弗朗西斯的伞被这大风吹得东倒西歪,衣服也湿了一半
等他赶到福尔摩斯博物馆的时候,发现工作人员正在费力地拉卷帘门,似乎是卡在一半了,那个叫亚瑟的青年也在其中,被大雨淋得睁不开眼睛
赶忙跑过去“今天不开业了吗?”弗朗西斯顶着大风问
“sorry,sir,听说暴风雨就要来了,我们必须停业了”对方也大喊着回应
“我知道了,我也来帮忙”弗朗西斯把淋透了的发丝从视线范围内拨开,卷起袖子开始一起拉僵在一半的卷帘门
“不行,我们得一起使劲!”弗朗西斯招呼其他工作人员
“什么?”话被风雨阻拦
“一起使劲!我数1,2,3,大家一起往下拉!”
“好!我们知道了!”
随着一次一次地用劲,卷帘门终于被成功地拉了下来
“先生,真是太感谢你了,你是我第一个开始喜欢的法国人”
这个人是昨天站岗的那个……弗朗西斯灌下一口酒
“要说我们这里的工作人员老龄化实在太严重了,嗝!还有那么多妇女……亚瑟的小身板又那个样……”
听到这样的话,对方却不疼不痒,只是默默喝着酒
“呐,看见了吧,就这个样儿的,软硬不吃”那个叫卡尔的男青年还一副很无奈的表情“渍渍,亚瑟啊亚瑟,好歹都共事两年了,你为什么还是油盐不进呢”卡尔捏住亚瑟的脸揉了起来
“滚”
“渍渍,看见了吧”卡尔转过头对弗朗西斯呲牙一笑“我可是超级无聊啊”
“贝丝她们都回去了……但是弗朗你不行,我们俩得再喝!”
“行行行……”弗朗苦笑着把已经喝到烂醉的卡尔推了回去,可谁知他根本就没坐稳,直直地往亚瑟的方向倒过去
亚瑟猛地站起来,卡尔就这么摔到地上
看着摔在地上的卡尔,亚瑟的脸上有了一丝困扰“这,这怎么办……”
“嘛,我来吧”弗朗西斯把卡尔扶起来,扶到旁边的小沙发上“就让他那么睡吧,反正这暴雨一时半会是不会停下了”弗朗西斯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示意亚瑟可以过来
犹豫了一下,亚瑟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了,他们之间隔了两个人的距离
“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亚瑟先生”
“两年前就在这里”
“我的朋友曾经来过一次这里,他说这里过去的员工除了门口站岗的还有少数的几个女孩子基本都是40岁以上的,讲解员都是个老者,这份工作长期肯定会乏味,亚瑟先生这样的年轻人怎么会想到这里呢?”弗朗西斯随意地解开扣子,湿透的衣服让他很难受
“well,我只是喜欢这里的气氛……”亚瑟的脸上还是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
“气氛?”
“恩……大概就是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可能是充实带来的”
“这样……突然安静下来的滋味的确很不好受”弗朗西斯叫来两杯酒“我母亲去世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突然充满欢笑的房子就安静下来了……”
“孤单的时候可以看看书”亚瑟微微笑着,苍白的脸上都有了几丝血色
“所以我认识了福尔摩斯,他简直太棒了,你能跟柯南·道尔先生拥有同一个名字,真是美妙的巧合不是吗?”
“只是从来就没有人给我寄信……”亚瑟喝了一口酒“不过我给不少人回过信,当福尔摩斯的秘书感觉其实挺好”
“我喜欢这个称呼,对了,为什么刚刚介绍的时候别人都不提你的姓氏呢?”
青年的脸又一次阴沉了下来,气氛僵硬地尴尬
完了完了,弗朗西斯你又做错了什么事情了
许久,亚瑟开口了“我之前见过你”
“恩,我昨天来过”
“不,是更之前……”
不错哦,打了人好歹还记得
“那个……当时没控制好情绪,所以失礼了……”对方谨慎地道着歉
“这都是小事,不过她是谁?你的亲人?”
“妹妹……”
“这你就要听我说了,亚瑟先生,你对妹妹过分保护了,用我恶友举个例子吧,那个白痴太过宠爱他的弟弟,结果那个小子现在一口一个混账”弗朗西斯往亚瑟的方向靠了靠,一副我理解的表情
“不,她对我非常非常重要……”亚瑟闭上眼,靠在了沙发上“正因为她还愿意爱我,我才会对她那么紧张啊……”
弗朗西斯若有所思
“真是的”亚瑟整了整衣服,明明西服已经湿透了,却还是没有打开一个扣子“波诺伏瓦先生,失礼了,但是人们总是跟陌生人谈心,对亲近的人紧张发火不是吗?”
弗朗西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在跟自己保持距离
本来觉得已经有些靠近了,却又拉得更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