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夏至(2)
糕点,淡酒和茶上了桌,铃给夏目和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又为杀生丸斟上酒,殷勤的端到了嘴边。
“大人~”
杀生丸看了看铃,没有伸手去接,却低头就着酒碗就喝了起来。
夏目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只能默默的低头吃点心。自己的老师吃得正开心,还不忘把酒坛拖过来喝两口。“好酒啊~好久没喝到这么香的酒了~~~”
“老师……”有这么一个老师在,真的除了头疼还是头疼。“老师,现在要怎么办啊,回不去了唉……”
斑喝的正在兴头上,听见夏目这么说,却也认真的回答了起来。“不用担心,只要呆在这里,应该就还会再打开的,只是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听到斑肯定的回答,夏目心中的不安稍稍减去了一点。抬头看看,对面坐着的两个人好像完全忽略了自己和老师的存在。深吸一口气,夏目深知打断夫妻间卿卿我我是一件会遭天谴的缺德事,但是眼下的情况特殊,不得不开口了。“那个…………”
啊呀……好像感觉到了很锐利的视线……
吞一吞口水,接着说。“可不可以麻烦收留我们一下,我们就等在院子里,不会碍事的,等到结界打开的时候我们就会离开,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杀生丸沉默的去看铃。
铃看了看夏目,又抬头看了看杀生丸,虽然没有交流,两个人之间想说的话,好像只在一个对视之间就完成了。
“没关系的哟夏目大人,这里太大,多些人还热闹些呢!”
“啊,谢谢……”真是温柔的人啊。夏目扬起一个微笑。——啊,视线好像更锐利了……
斑抱着酒喝,却瞟到桌上还有剩余的点心,于是便扭着圆滚滚的身体上了桌子,开心的就要去拿那最后的一块小圆饼。只是爪子刚一碰到,另一只手也落在了上面。抬头一看,是杀生丸。一瞬间,两股火花在空中相遇,冲击——呲啦呲啦呲啦呲啦
“喔!胆子不小嘛小鬼,敢抢本尊的点心!”酒精让斑本来就以吃为先的神经变得更加大条,此刻早忘了对方是谁,抢点心者,人神共灭!“本尊让你知道什么叫食物的怨恨——!”
“喔,胆子不小……”杀生丸眯着眼睛,危险聚集在他身上,微微上扬的嘴角以及阴沉的脸色足以显示他目前内心中极度的不爽。“找死的话随时奉陪……”说着,手就搁到了刀柄上。
这算什么?一块点心引发的妖兽间的血战?!
“别以为有刀~我就怕你~看我变~~”
“给我适可而止!!!!”一拳砸在斑的头顶上,立刻就砸出来一个大肿包。
“咕……痛痛痛痛痛……夏木你做什么!!”
“老师你给我清醒一点啊!”
紧接着又是一拳砸过去。斑被揍得两眼冒星星,却也不忘反击,一爪子呼上夏目的脸,于是,一人一猫重新扭打在一起。
“噗哈哈……”铃忍不住笑起来,却也有点责怪杀生丸冲动。“大人今天怎么了,有点反常唉。这么容易就动气……”而且还是因为一块点心……“想吃的话,铃再做不就好了……”
“……”杀生丸沉默的听着,同时把铃熊抱样仔细的收在怀里。
“真是的,大人到底怎么了嘛……是在担心吗?他们看起来不像坏人啦。”抚摸着杀生丸的脸,铃轻声的安慰着。大概是看到刚刚斑的原型,所以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吧。真是的……“大人在这么宠着我,我真的要被宠坏了哦……”
“无妨。”他才不在乎这些,宠坏了就宠坏了,反正……他也早已经向他交出了最重要的东西,现在,也无所谓了……
“哈哈……大人还是老样子呢……”
=——————————————————
=——————————————————
虽已入夏,晚风却还是有的。伴随着阵阵的阐明,和风拂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仰视的时候看见的只有漫无边际的长夜,和璀璨的星辰。
“呐,老师。”
“什么……”化成巨兽的姿态好让夏目有个睡觉的地方。斑心不在焉的应着,昏昏欲睡。
“老师,有几岁了?几百岁?几千岁?”
“那么久的事,谁还记得。”
是啊,那么久了,谁还记得呢。
“老师,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总有一天,我也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
“是啊,你们人类太弱小了。”
“那么,再过几百年,几千年,老师……还能记得我吗?”
“…………”斑沉默了。
对于妖怪来讲,人类的时间不过是他们消遣娱乐的功夫罢了,转瞬即逝。可是,那么久那么久的日子过去了,却没有一点印象,不管是人,还是事,时间久了,烟消云散。会这样一点痕迹也没能留下来吧。
就像那些此时仍鸣叫着的蝉,不久后就要死去了。
是在为此而悲伤吗,夏目。
“人类,就是这样的存在,渺小的几乎看不见。”斑缓缓的说道,感觉到夏目微微的颤抖。“但是,却被任何事物都要印象深刻……”那么多事,都忘了。唯独有些特殊的人,留下来的痕迹,深深的,不但没有被时间冲刷殆尽,反而被雕刻,沉淀的更加清晰,深邃。即使消失了,也要在某个地方,留下最深刻的印记。这就是,人啊。
总会被记住的吧。
“老师……还好有你记得。”
蝉鸣声,风声,草声,还有……有内心发出来的,细小的声音。
那么,这样就可以了吧。还好,有你记得。
微笑着把脸埋进斑软软的毛皮中,努力的呼吸。
“切……本尊才没有想要记得你,少做梦了……”
沉入梦乡之前,夏目依稀听见身下的巨兽似乎这样叨念过。嘴角,却是微笑着的。
Chap (随笔)
随着铃年龄的增长,以前那个每天光着脚丫子到处乱跑的小丫头也慢慢知道了什么叫做淑女,什么叫做温婉。然而铃毕竟是铃,活泼的性格是改不了的。在慢慢适应了穿上木屐之后,铃却远不像村子里那些同龄的小姑娘一样走着细细的步子款款而行。她仍然喜欢奔跑,尤其是远远的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大人的时候,脚下的步子轻快而灵动。
而杀生丸,总是看着远处向自己奔跑而来的女子如跳舞一般的姿态,思维有一瞬间的停顿。他总是不承认自己喜欢这样的铃,亦不愿承认自己享受着女孩脸上因自己而起的红晕和欢欣的神情。可是当邪见有一次不识趣的问道:杀生丸大人为什么这么高兴?并被自己一脚踩扁之后,杀生丸终于意识到原来自己对自己的认识完全不够。尤其是对铃的那一部分。
之后,杀生丸送的和服开始加上了蝴蝶样绑带的设计,因为那样的缎带在腰后打成蝴蝶的形状之后会拖出两条长长的,轻柔的飘带,尾端如果系上一个铃铛,那么铃跑过来的时候,缎带就会随着奔跑飘起来,坠在后面的铃铛会如伴奏一样踏着铃轻巧的步子叮呤作响。
那应该会是,非常动人的景色。
杀生丸这一次承认自己是在妄想了。甚至在送衣服的时候破天荒的看着铃发呆,并且久久没有醒悟。
“杀生丸大人看什么呢?铃脸上有东西么?”铃说着就去摸自己的脸,摸来摸去也没摸出什么东西来。
杀生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随口就说道,“是啊,有东西。”说完就在铃软软的脸上偷了个香。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定是坏掉了,但是看到铃泛红的脸,又觉得坏掉了其实也不错。杀生丸不喜欢去想那些纠结的事情,喜欢啊不喜欢啊的,那些只有邪见才会去纠结的并为之揪秃好几多花的事情。喜欢就喜欢好了,有啥可纠结的呢。
于是,从送出了第一间蝴蝶样绑带设计的和服之后,杀生丸每一次都会从铃那里偷个香,然后在铃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心满意足的迈脚离开。
只不过后来觉得不过瘾,于是慢慢的不仅仅局限于脸蛋这种事就是后话了。而杀生丸也对自己的自制力有了新的见解。
至少它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坚韧不拔,尤其是对象变成铃的时候,自制力什么的杀生丸觉得似乎没有也是可以的。而且那样自己也可以稍微轻松一点。
耳边传来熟悉的木屐的声音,伴着点点的铃音,舞蹈一样令人心情愉快的优美的节奏。
“杀~生~丸~大~~~人~”
还有,歌一样的呼唤。
以及,很快就进入鼻息的甜甜的淡香。
手臂已经微微抬起,等待着扑过来的娇小柔软的身体。
“有没有乖乖的。”
“讨厌~!铃又不是小孩子。”
垂眼,低头,然后,偷个香。
“哇——!大人太狡猾了!犯规犯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