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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低香尽,倦倚玉兰看月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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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新觉罗严正


1楼2013-06-17 18:57回复
    (春日的长风唤醒了漫长的冬日里长久以来的沉闷和寂寥。初春的余寒消弭在某个春日落雨的午后,任由着雨水冲刷去角楼下残雪堆积后颓靡潦倒。随着筒子河的汩汩流水,追着那些个永世不再相见的人事痴念,似一片尚未泣痕的红叶,在晚春的潮水潋滟中,消弭了踪迹。午后里忽然想起从前也是暮春之时,纱窗之下读着的那蓬山不远的旧话,宁歌掐下来的晚春的玉兰花渐渐绽放在初夏的清凉里,由那酴醾的花丛转而点缀在齐整油滑的发髻上,带着那花开的一点风情,似乎迎着那长风,便可肆意绚烂开盛夏的无尽风光)
    只许人短鬓冷沾三径露,不许我葛巾香染玉兰香么?
    (立在角楼同样雕梁画栋秀丽的檐角之下,听着筒子河细细的流水声拍打着漫卷无尽的宫墙,倒映着角楼纷繁叠复的金顶,偶尔只有一两只相伴相依而去的野鸭或者鸳鸯,拖开一片粼粼的涟漪,惊破暮春傍晚的一点恬和安然。一手攀着朱色的廊柱,顺着那涟漪荡漾的方向远远的眺望开去,绚丽的红云之下京城模糊得只剩下一片光影,些许的瓦片房檐都融化在融融的残阳里,连南北东西的分辨开来亦算不上一件易事。眼见得暮色沉沉,才想起再过一刻半刻宫门便要落了钥,转回身看碧落规矩的立在身侧,任由着晚风拂动着她灵秀的辫梢儿,此刻亦步亦趋的跟在我的身后,听着足下的跫音,空旷得连呼吸都不由得凝滞)
    碧落,你就要放出去了吧
    回主子话,奴才是今年就要放出去了
    (望着象眼格窗外,晚霞旖旎并无一丝风动,望得久了,叫人只想胁下生翼,能飞入那晴霄深处去。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今年就要放出去了,可以家去了。


    2楼2013-06-17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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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乳母曹氏老了,她在宫外的夫家府上颐养天年,偶尔也会进宫来看看我,为我带来宫外的小吃。看着我在她面前像个孩子一般狼吞虎咽,这个年逾花甲的老太太,便会笑得见牙不见眼,而后絮絮叨叨,说起我小时候的事。偶尔,她也会在我安静的注视下不好意思地笑笑,自我辩解说,人老了,就是爱回想起以前的事儿,主子爷,奴才担搁您的正事了罢?
      她分明知道,我是并不讨厌她说话的。她也知道,从前那个在襁褓里咿呀学语的婴孩,在小院里蹒跚学步的幼童,在战场上戎马倥偬的少年,难免会有垂垂老矣的一天。我想,这一天或许已在不知不觉间悄悄逼近,我开始忧心儿女子孙们未来的岁月,也更爱回忆起从前苍白的、晦暗的、血腥的人生里,那一点点并不算多的美丽与温情。】
      “方寅,御花园的玉兰树怎么没了?朕好像很久没看过玉兰花了。”
      “您忘了吗?在大婚的那一年,太后亲自下的懿旨,将御花园的玉兰都迁走了。”
      【这奴才偷偷打量着我的神色,见我一直眺望着某个方向,犹豫再三,才又补充了一句。我好像想起了那一年的仲夏,铺天盖地的喜庆色彩,让这座死气沉沉的宫殿焕发出新的活力。而后,从乾清正门抬进来一个没有心的木头娃娃,那是赫舍里的九格格,景元帝的元后。】
      “尤其,是那一株,阿礼哈亲手姑姑种下的。”
      “朕想起来了。阿礼哈锦湘,若有轮回,她应该已投胎去了。”
      “您说的是。”
      “方寅,你说她会变成什么模样?朕曾以在容嫔身上寻找她的影子,试图让满树的玉兰花枝延伸到绣枕之畔。”
      “主子爷,您说的话,奴才不明白。”
      【方寅小声提醒着,似乎我今天说的太多了。我在回想那个曾经在雨夜被人拖去处置的宫女,她是乾西四所的掌事宫女,玉兰花儿一般清香沁人的女人。锦湘的模样,迎合我在年少时对于一个完美女人的所有憧憬。后来,她因为撞破了皇母的戕害皇嗣的阴谋,被诬与护军有奸情,早早地从我的生命中凋零。滚动的喉结挤一声干笑,眺望着自己从前住过的地方,再看看如今的乾清宫,竟觉得有些恍惚。】
      “朕也不明白,朕只是有些想容嫔了,她死得太早。天妒红颜而已,这怨不得任何人。”


      3楼2013-06-29 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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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霰雪夹杂着初春的一场冻雨,终究是把这紫禁城从暮冬送到了初夏,似乎夜里落了一场雨廊檐下滴滴答答一夜。也是因着这场雨,此刻从高处望去,目光所及的花叶上泛着莹润的水光如同蒙昧初开的双眼,用最澄澈的视线第一次端详着这四九城的一片天。
        早起窗边看着院子里刚刚结了骨朵的芍药已然盛放到酴醾。从前府中院子里种着大片的玉兰花每每刚过了年下就迫不及待的开出花来,那样洁净清透的颜色正应了那一句绰约新妆玉有辉,如今宫里早过了玉兰花的花期,御花园里却一株也不见,拨下鬓上似是而非的花朵,瞧着那似兰似梨花的薄玉似的花瓣儿,似乎更合了瑞妃的那一句黄昏只对梨花。
        沿着甬道走了半路,一路听着绛雪轩、符望阁纷纷落了锁。脚步越发轻快起来。刚刚看见景阳宫的房檐儿,因着这一路走得急身上微微发起汗来。伸手探着肋下空荡荡的,不由得在宫墙边儿站下)
        碧落,我的帕子你瞧见没有。
        奴婢没瞧见,奴婢这就回去央人开门找了来
        (摇一摇头,看着她一脸茫然,这会儿贞顺门恐怕已然下了锁,便是回去找也来不及了。只瞧着那红墙绵延开去,和着雨后夕阳血一样的颜色迷茫成一片不可明辨的光影。被那红霞晃得迷了眼,没来由的叹了一声)
        罢了,极素净的一块帕子,没了就没了吧
        (清水碧的颜色四角里绣着四合如意的云纹,仿若朝阳之前朦胧的一点儿云彩,那是一块用旧了的帕子,仿若有些人事在适时的时候一个不经意便丢在过往的时日里,只在心里留下一个模糊的光影儿却再也寻不回当时日里的影子。搭着碧落的手脚步反而慢了下来,碧落也只当是我累了,觑了半晌的神色又开口)
        想是洒扫上的人能见着,明儿一早奴婢替您去问问
        (恍若没听见那一句话,因为符望阁的投影之外,方寅伴着一个人从霞光里渐渐走来,心里忽然的觉着疲累的很,不再往前多走一步,只瞧着他的脚步渐近,慢慢的屈膝福下身去)
        臣妾恭请圣安


        5楼2013-06-30 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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