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
光影光阴】
<<<“刚才我看着他走,才发现他很瘦,我想是不是想很多事情的人都会变瘦。但是我又想啊,也可能是当管家累的吧。这样说的话,就好像他所有的不顺心都被照顾东方爱的责任冲散了,挺好的感觉。”>>>
走到宿舍楼下,弗雷没有走向那扇土黄色的小木门,而是径直走向了墙壁。波纹乍现,银蓝的光圈荡开,他踏入了一片黑色的虚空,脚下是浩瀚的星海。
“你好。”他对着一张椅子说道。
“你好。”对方的声音沙哑。
“能离开这里吗?在我们的房子下面造异空间不好,这房子年代挺远的,塌了怎么办?”弗雷淡淡的说着,一边戴上了雪白的手套。
对方一龇牙,笑声像是咳喘,无比诡异的在这片空间里放大。
“管家大人做饭前都戴手套?”答的毫不沾边。
“你没做过饭吧?哪个人做饭前戴手套。”弗雷倒是规规矩矩的回答了。
“唔,这样吗,抱歉我不了解呢。神族的那一套我都不太了解。”对方感到惭愧,握了握手中的权杖,“我是鬼嘛,吃饭都不加工的。”
“……”
“……”
气氛僵了。
弗雷叹了口气,他真的不擅长发表战前宣言,每次都搞僵气氛,他也尴尬敌人也尴尬——除非遇上特没脑的敌人。
“赵公明呢?”他开口。
“他太烦了我把他扔出去了。”那小子一直吵吵要雇人克隆一千个小弗雷轰死他,叽叽喳喳真心烦。
“谢谢。”他不在我倍感轻松。
“不必。”应该做的。
……这是多无厘头的对话!
“你叫什么?”
“没名字,叫我鬼吧。”
“那么,鬼先生,有何贵干?”似乎要切入正题。
“回收碎片。”鬼如实回答。
弗雷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神族王冠碎片的价值不言而喻,求碎片的人多了去了但没一个会到道道尔的眼皮子底下求碎片,疯了还是傻了?
“哎哎,管家大人现在11点13分了,你家小姐12点要回来的吧?把碎片给我我好立刻滚蛋,不打扰你们吃饭……唉别用那么凶的眼神看我嘛,我是听了该隐和菊老头的话才来的……喂我说!!”鬼眼神一紧,单手支着椅子侧起身躯,躲过了两道凛冽的刀光。
弗雷冷冷的看着他,黑色闪电猛地炸裂,气浪翻卷,如长蛇一般扫荡着整个空间,不详的红色光点从他的周围散开,像一只只红色的瞳。
“……别这样嘛……”鬼叹了口气。
“既然你跟该隐有关系,那你也应该知道现在的我是什么状态。向一个乞丐讨要王的东西,有用吗?”弗雷突然笑了,笑的轻柔,笑的难看。
舍弃,就是完全放手,就是不管不顾不理不睬忘记不离不弃终日不言不语。我不言不语,世界却在嘲笑我的胆小我的懦弱。我想要的是什么呢?我不知道;有谁会知道?在理解我的人出现之前这世界早已降下倾盆大雨!我把王冠甩在泥泞中,我的披风上沾着污秽,我的耳边是那些人的怒吼!
“……但是你还是神族的吧?”鬼理了理衣服,眼中不屑,“你又还没死,又当过王……唉别那么复杂,给不给吧?”
如果你有一个洋娃娃,你把它抱在怀里,但是有一天,它被夺走了,夺走它的人长的特难看特不潇洒。你哭了,你离家出走。若干年后,你无意间回到这里,那个强盗却再一次站在你的面前,叫嚣着要你交出曾经的那个洋娃娃。你能说什么?甩他一巴掌!
如神擂鼓,万钟齐鸣。
涨满的气势化作虚幻的长剑,黑光流动的剑身映出了弗雷冰雕一般的面孔,堆砌着尖锥般的孤独的瞳孔,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肆无忌惮的宣泄着生命最后的力量。转身,空踏,从未瞄准,从未顾虑,他手握胜利之剑,他咆哮,四处冲撞,笔直的撞向无形的恐慌。
连续的挥剑,错杂的剑光一道又一道,织成一张黑色的巨网。
像是要把对方直接撕裂成生鱼片。
我要你死。
我要全部歌颂王者的人死。
我是王。
我不是王。
我只是想当一个管家安安心心的陪着小姐过一段日子,有什么错?为什么总有人拿过去和未来砸我的头?!
我不怕王。
我曾加冕于众神之上。
时光似乎顺着剑锋停滞了,鬼的脸错愕着,双手鲜血淋漓,几乎变形。
“你不该来的。碎片在校长那里。”
狂风消逝,弗雷像是累了,坐了下来。他把破碎的外套脱下,凭空抓出一件黑色的长风衣套在身上。他闭上眼,汗顺着发尖落下。
他刚想继续说话,刺耳的声音突然从口袋里传出:“弗小厮11:50了朕要吃饭吃饭吃饭吃饭吃饭吃饭…………”如同大悲咒一般瞬间击穿了在场两人的下限。
弗雷黑着脸,把怀表掏出来,一把把表捏碎。
“我要走了,来不及准备午饭了。”他站起来,向原来来的地方走去,“王冠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想过好现在的日子。转告该隐和那群二货,想打架的话等几年吧,我累了,还有小姐也要好好读书才行。”
“……”鬼愣着,哦了一声。
赶脚这次来只是被当成出气筒打了一顿然后又被当成传话的小厮使唤了一回吗?
……
“真没意思。”鬼嘟哝着,右手在脸部摸索着什么,一把将整个脸皮拉开,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装上了一个黑漆漆的头盔。与此同时下身衣裤开始变化,逐渐显出了坚硬盔甲的样子。
脚步声从空间的远方响起。
他抬起眼,说:“黄桃罐头别忘了。”
“嗯嗯,已经送到你那里去了,辛苦了阿瑞斯。”道道尔摸着眼镜呵呵笑了,一挥手,空间像是一块布一样被撕碎了。
场景换成了道道尔森林深处,只有他们两个人。
阿瑞斯看了他一眼,“行了吧?弗雷的顺位可以跳过了,他貌似不想当王了。”
“所以托尔能当?”道道尔哼了一声,“他那小样。”
“……他其实以为会是‘肃清者’来杀他了,所以跟东方爱有一种诀别的赶脚。呵呵他也笨了呢。”阿瑞斯笑笑说,“刚才我看着他走,才发现他很瘦,我想是不是想很多事情的人都会变瘦。但是我又想啊,也可能是当管家累的吧。这样说的话,就好像他所有的不顺心都被照顾东方爱的责任冲散了,挺好的感觉。”
“别说的你很聪明似的,”道道尔白了他一眼,扔给他一张条子,“给你爹吧,我刚刚在结界外面收拾了他派来杀弗雷的人,你帮我打个招呼糊弄过去。”
“肃清者真的来了?”
“嗯,我吃饭去了,你吃了没?没吃的话先去送条子再来我这里吃饭吧。吃了的话就给我送条子去。”
“天下海豹一般黑。”
“……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