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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文《天才在左 疯子在右》【一部关于“精神病人”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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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看度受的介绍算了
本书以访谈录的形式记载了生活在另一个角落的人群(精神病患者、心理障碍者等边缘人)深刻、视角独特的所思所想,让人们可以了解到疯子抑或天才真正的内心世界。此书是国内第一本具有人文情怀的访谈录形式的文学作品。内容涉及生理学、心理学、佛学、宗教、量子物理、符号学以及玛雅文明和预言等众多领域。
【以前虽然没发过几次贴但都秒沉】
【好友桑】
【里面的一些思维很奇特】
【愿神保佑……= =】


IP属地:四川1楼2013-06-14 17:38回复
    第二篇《梦的真实性》
      跟这个女患者接触花了好多次才能正经坐下来交谈。因为她整日生活在恐惧中,她不相信任何人——家人,男朋友,好友,医生,心理专家,一律不信。
      她的恐惧来自她的梦境。
      因为她很安全,没有任何威胁(反复亲自观察的结果,我不信别人的观察报告,危及到我人身安全的事情,还是自己观察比较靠谱),所以那次我录音笔、纸张、铅笔那些带的一应俱全。
    我:“昨天你做梦了吗?”
    她:“我没睡。”
      她脸上的神态不是疲惫,而是警觉和长时间睡眠不足造成的苍白以及频临崩溃——有点儿歇斯底里的前兆。
      我:“怕做梦?”我有点儿后悔今天来了,所以决定小心翼翼的问话。
    她:“嗯。”
      我:“前天呢?睡了吗?”
    她:“睡了。”
    我:“睡的好吗?”
      她:“不好。”
    我:“做梦了?”
    她:“嗯。”
      我:“能告诉我梦见什么了吗?”
    她:“还是继续那些。”
      在我第一次看她的梦境描述的时候,我承认我有点儿惊奇,因为她记得自己从小到大的大多数梦境。而且据她自己说都是延续性的梦——也就是说:她梦里的生活基本上和现实一样,随着是时间流逝、因果关系而连贯的。最初她的问题在于经常把梦里的事情当做现实的,后来她逐渐接受了“两个世界”——现实生活和梦境生活。而现在的问题严重了,她的梦越来越恐怖。最要命的是:也是连续性的。想想看,一个永远不会完结的恐怖连续剧。
    我:“你知道我是来帮你的,你能告诉我最近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吗?”我指的是在她的梦里。
      她咬着嘴唇,犹疑了好一会才缓缓的点了下头。
    我:“好了,开始吧。”
      她:“还记得影子先生吗?我发现他不是来帮我的。”
      这句话让我很震惊。影子先生是存在于她噩梦里除患者外唯一的人。衣着和样子看不清,总是以模糊的形象出现,而且,影子先生经常救她。最初我以为影子先生是患者对现实中某个仰慕男性的情感寄托,后来经过几次专业人士对她的催眠后,我发现不是,影子先生对她来说,是实实在在的梦中人物。
    我:“影子先生……不是救你的人吗?”
    她:“不是。”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他已经开始拉着我跳楼了。”
    我稍稍松了口气:“是为了救你逃脱吧?原来不是有过吗?”
      她:“不是,我发现了他的目的。”
    我:“什么目的?”
    她:“他想让我和他死在一起。”
    我克制着自己的反应,用了个小花招,重复她最后一个词:“死在一起?”
    她:“对。”
      我不去追问,等着。
    她:“我告诉过你的,一年前的时候,他拉着我跳楼,每次都是刚刚跳我就醒了。最近一年醒的越来越晚了。”
    我:“你是说……”
      她好像鼓足勇气似得深吸了一口气:“每次都是他拉着我跳同一栋楼,最开始我没发现,后来我发现了。因为那栋楼其中一层的一个房间有个巨大的吊灯。因为最开始的时候我刚跳就醒了,后来每一次跳下来,都比上一次低几层才能醒过来。”
    我:“你的意思是:直到你注意到那个吊灯的时候你才留意每次都醒的晚了几层,在同一栋楼?”
    她:“嗯。”
    我:“还经常是那个40多层的楼吗?”
    她:“每一次。”
      我:“那个有吊灯的房间在几层?”
    她:“35。”
    我:“每次都能看到那扇窗?”
      她:“不是一扇窗,每次跳的位置不一样,但是那个楼的房间有很多窗户,所以后来每一次从一个新位置跳下去,我都会留意35层,我能从不同的角度看到那个巨大的吊灯。”
    我:“现在到几层才会醒?”
    她:“已经快一半了。”
    我:“…………”
      她:“我能看到地面离我越来越近,他拉着我的手,在我耳边笑。”
    我有点儿坐立不安:“不是每次都能梦见跳楼吧?”
      她:“不是。”
    我:“那么他还救你吗?”
      她恐惧的看着我:“他是怪物,他认得所有的路,所有的门,所有的出口入口,只要他拉住我的手,就没办法再松开,只能跟着他跑,喊不出来,也不能说话,只能跟着他跑,跑到那栋楼顶,跟着他跳下去。”
      如果不是彻底调查过她身边的每一个男性,如果不是有过那几次催眠,我几乎就认为她是生活中被男人虐待了。那样的话,事情到简单了。说实话,我真的希望事情是那么简单的,真的。
    我:“你现在还是看不清影子先生吗?”
    她:“跳楼的瞬间,能看清一点儿。”
      我盘算着身边有没有认识公安那种专门画犯人容貌的高手。
    我:“他长什么样子?”
      她再次充满了恐惧的回答:“那不是人的脸……不是人的脸……不是……”
    我知道事情不好,她要发病了:“你喝水吗?”
    她看着我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不要。”
      那次谈话后不久、她再次入院了。医院特地安排了她的睡眠观察,报告很奇特:她大多数睡眠都是无梦的睡眠,真正做梦的时候,不超过2分钟,她产生梦的同时,身体开始痉挛,体表出汗,体温升高,然后就会醒,惊醒。每一次。
    最后一次和她谈话的时候,我还是问了那个人的长相。
      她压制着恐惧告诉我:影子先生的五官,在不停的变换着形状,彷佛很多人的面孔,快速的交替浮现在同一张脸上。


    IP属地:四川4楼2013-06-14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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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7 18: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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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咧 好腻害的样子 加油!!╮( ̄▽ ̄)╭


      IP属地:河北来自iPad5楼2013-06-14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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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观来讲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3-06-14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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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篇《四维虫子》
          他:“你好。”
          我:“你好。”
            他有着同龄人少有的镇定和口才,而且多少有点儿漫不经心的神态。但是眼睛里透露出的信息是一种渴望,对交流的渴望。
            如果把我接触的患者统计一个带给我痛苦程度排名的话,那么这位绝对可以跻身前五名。他是一个17岁的少年。
            在经过多达7次的失败接触后,我不得不花了大约两周的时间四处奔波——忙于奔图书馆,拜会物理学家和生物学家,听那些我会睡着的物理讲座,还抽空看了量子物理的基础书籍。我必须这么做,否则我没办法和他交流——因为听不懂。
            在经过痛苦恶补和硬着头皮的阅读后,我再次坐到了他面前。由于他未成年,所以每次和他见面都有他的父亲或母亲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坐着,同时承诺:不做任何影响我们交谈的事情——包括发出声音。
          我身后则坐着一位我搬来的外援:一位年轻的量子物理学教授。
          在少年漫不经心的目光注视下,我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
          他:“你怎么没带陈教授来?”
          我:“陈教授去医院检查身体了,所以不能来。”
            陈教授是一位物理学家——我曾经搬来的救兵,但是效果并不如我想的好。
          他:“哦,我说的那些书你看了没?”
            我:“我时间上没有你充裕,看的不多,但是还是认真看了一些。”
          他:“哦……那么,你是不是能理解我说的四维生物了?”
          我努力在大脑里搜索着我看过的那些物理名词:“嗯……不完全理解,第四维是指时间对吧?”
            他:“对。”看得出他兴致高了点儿。
          我:“我们是生活在长、宽、高,里面的三维生物,同时也经历着时间轴在…………”
          他不耐烦的打断我:“三维是长宽高?三维是长度、温度、数量!不是长宽高!长度里面包括长宽高!!!!”
          他说的没错,我努力让自己的记忆和情绪恢复常态,我居然会有点儿紧张。
          他:“要不你再回去看看书吧?”他丝毫不客气的打算轰我走。
          我:“其实你知道的,我并没有那么好的记忆力,而且我才接触这些,但是我的确看了。我承认我听某些课的时候睡着了,但是我还是尽量的听了很多,还有笔记。”我掏出我做的有关物理学笔记本子放在他面前。
            这时候坦诚是最有效的办法,他情绪缓和了很多。
            他:“好吧,我知道你很想了解我说的,所以我不再难为你了,尽可能的用你能听懂的方式告诉你。”
          我:“谢谢。”
          他:“其实我们都是四维生物,除了空间外,在时间线上我们也存在,只是必须遵从时间流的规律…………这个你听得懂吧?”
          我:“听得懂……”我身后的量子物理教授小声提醒我:“就是因果关系。”
          他:“对,就是因果关系。先要去按下开关,录音才会开始,如果没人按,录音不会开始。所以说,我们并不是绝对的四维生物,我们只能顺着时间流推进,不能逆反。而它不是。”
            我:“它,是指你说过的‘绝对四维生物’吗?”
          他:“嗯,它是真正存在于四维中的生物,四维对它来说,就像我们生活在三维空间一样。也就是说,它身体的一部分不是三维结构性的,是非物质的。”
            我:“这个我不明白。”
          他笑了:“你想象一下,如果把时间划分成段落的话,那么在每个时间段人类只能看到的它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能理解吗?”
          我目瞪口呆。
          量子物理教授:“你说的是生物学界假设的绝对生物吧?”
          他:“嗯……应该不完全是,绝对生物是可以无视任何环境条件生存,超越了环境界限生存,但是四维生物的界限比那个大,可以不考虑因果。”
          量子物理教授:“具有量子力学特性的?”
          他:“是这样。”
            我:“什么是量子力学?”这部分的几堂入门课我都是一开始就睡了。
          量子物理教授:“说清这个问题太难了,很不负责的这么简单说吧:就是两个组互不相关联的粒子单元,也许远隔万里却能相互作用……我估计你还是没听懂……”
          我隐约记得跟某位量子物理学家谈的时候对方提到过,但是现在脑子却无比的混乱。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次谈话可能会失败。
            他接过话头:“最简单的说法就是:你在这里,不需要任何设备和辅助,操纵家里的一支画笔在画画,完全按照你的意愿画。或者象在电脑上传文件一样,把一个三维物体发给远方的别人。”
            我:“那是怎么做到的呢?”
          量子物理教授:“不知道,这就是量子力学的特性,也是全球顶尖量子物理工作室都在研究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的?”后面的话是对少年说的。
          他:“四维生物告诉我的,还有看书看到的。”
          我:“你说的那个四维生物,在哪儿?”
          他:“我前面说过了,它的部分组成由非物质性的,只能感觉到。”
          我:“你是说,它找到你跟你说了这些并且告诉你看什么书?”
            他:“书是我自己找来看的,因为我不能理解它给我的感觉,所以我就找那些书看。”
          他说的那些书目我见到了,有些甚至是英文学术杂志。一个高中生,整天抱着专业词典一点儿一点儿去读,为了读懂那些专业杂志刊登的专业论文。
          我:“可是你怎么能证实你的感觉是正确的,或者说你怎么能证明有谁给你感觉了呢?”
          他冷冷的看着我:“不用很远,只倒退一百多年,你对一个当时顶尖的物理学家说你拿着一个没一本书大、没一本书厚的东西就可以跟远方的人通话,而这要靠围着地球转的卫星和你手机里那个跟指甲盖一样大小的卡片;你可以坐在一个小屏幕前跟千里之外的陌生人交谈,而且还不需要有任何连接线;你看地球另一边的球赛只需要你按下电视遥控器。他会怎么想?他会认为你一定是疯了,而且很白痴,因为那超出当时任何学科的范畴了,列在不可理喻的行列,对吗?”
            我:“但你说的是感觉。”
            他:“那只是个词,发现量子之前没人知道量子该叫什么,大多叫做能量什么的。你的思维,还是惯有的物质世界,那是三维!我要告诉你的是四维,非得用三维框架来描述,我觉得我们没办法沟通。”他再次表示我该滚蛋了。
            量子物理教授:“你能告诉我那个四维生物还告诉你什么了吗?”
          “是绝对四维生物。”他不耐烦的纠正。
            量子物理教授:“对,它还给你什么感觉了?”
          他:“它对我的看法。”
          我:“是怎么样的呢?”
          他严肃的转向我:“应该是我们,对我们的看法。我们对它来说不是现在的样子,因为它的眼界是跨域了时间,所以我们在它看来,都是蠕动的虫子一样的东西。”
            我忍不住回头和量子物理教授对看了一眼。
          他:“你可以想象的出来,跨越时间的看,我们是一个长长的虫子怪物,从床上延伸到大街上,延伸到学校,延伸到公司,延伸到商场,延伸到好多地方。因为我们的动作在每个时间段都是不同的,所以跨越时间来看,我们都是一条条虫
          作者:塔塔的死亡周刊 回复日期:2009-8-18 23:53:00 57#
            他:“你可以想象的出来,跨越时间的看,我们是一个长长的虫子怪物,从床上延伸到大街上,延伸到学校,延伸到公司,延伸到商场,延伸到好多地方。因为我们的动作在每个时间段都是不同的,所以跨越时间来看,我们都是一条条虫子。从某一个时间段开始,到某一个时间段结束。”
          我和量子物理教授都愣愣的听着他说。
            他:“绝对四维生物可以先看到我们死亡,再看到我们出生,没有前后因果。其实这个我很早就理解了:时间不是流逝的,流逝的是我们。”
          他一字一句的说完后,任凭我们怎么问也不再回答了。
          那次谈话还是以失败告终。
            不久后少年接受了一次特地为他安排的量子物理考试,结果是很糟。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了有些失望。
          如果,他真的是个天才,那么他也只能是一百年后、甚至更遥远未来的天才。而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我是说时间段落?
            我至今依旧很想知道,那个所谓的“绝对四维生物”会是什么样子的。它可怕吗?它恐怖吗?我可能永远没办法知道了,即便那是真的。
            写到这里的时候,想起歌德说过的一句话:真理属于人类,谬误属于时代。


          IP属地:四川7楼2013-06-14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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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3-06-14 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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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篇《生命的尽头》
                有那么一个精神病人,整天啥也不干,就穿一身黑雨衣举着一把花雨伞蹲在院子里潮湿黑暗的角落,就那么蹲着,一天一天的不动。架走他他也不挣扎,有机会还穿着那身行头打着花雨伞原位蹲回去,那是相当的执着。很多精神病医师和专家都来看过,折腾几天连句回答都没有。于是大家都放弃了,说那个精神病人没救了。有天一个心理学专家去了,他不问什么,只是穿的和病人一样,也打了一把花雨伞跟他蹲在一起。每天都是。就这样过了一个礼拜,终于有一天,那个病人主动开口了。他悄悄的往心理专家这里凑了凑,低声问:“你也是蘑菇?”
                这是我很早以前听过的一个笑话,好笑吗?
              我不觉得。
              类似的事情我也做过,当然,我不是什么心理专家,也没把握能治好那个患者,但是我需要她的认同才能了解她的视角、她的世界观。
                她曾经是个教师,后来突然就变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就是蹲在石头或者花草前仔细的研究,有时候甚至趴在那里低声的嘀咕——对着当时她面对的任何东西,也许是石头,也许是棵树,也许什么都没有,但是她如此的执着,好几年没跟人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就自己认真做那些事儿,老公孩子都急疯了她也无视。
                在多次企图交谈失败后,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跟她做着同样的事情,那是我。
                与她不同的是:我是装的,手里攥着录音笔随时准备打开。
              那十几天很难熬,没事儿我就跑去假装研究那些花花草草、石头树木。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猜我也快入院了。
              半个月之后,她注意到了我,而且是刚刚发现似得惊奇。
              她:“你在干吗?”
              我假装也刚发现她:“啊?为什么告诉你?你又在干吗?”
              她没想到我会反问,愣了一下:“你到底在干吗?”
              我:“我不告诉你。”说完我继续假装兴致盎然的看着眼前那根蔫了的草。
              她往我跟前凑了凑,也看那根草。
                我装作很神秘的用手捂上不让看。
              她抬头看着我:“这个我看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那边好多呢。”
              我:“你没看明白,这个不一样。”
              她充满好奇的问我:“怎么不一样?”
              我:“我不告诉你!”
                她:“你要是告诉我怎么不一样了,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
              我假装天真的看着她,那会儿我觉得自己表情跟个白痴没区别。
              我:“真的?不过你知道的应该没我的好。”
              她脸上的表情像是看着小孩似得忍着笑:“你不会吃亏的,我知道的可是大秘密,绝对比你的好!怎么样?”
              我知道她已经坚定下来了,她对我说话的态度明显是哄着我,我需要的就是她产生优越感。
              我:“说话算数?”
                她:“算数,你先说吧。”
              我松开捂着的手:“你看,草尖这里吊着个虫子,所以这根草有点儿蔫儿了,其实是虫子吃的。”
              她不以为然的看着我:“这有什么啊,你知道的这个不算什么。”
              我不服气的反问:“那你知道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她笑了下:“我知道的可是了不起的事儿,还没人发现呢!”
                我假装不感兴趣低下头继续看那根蔫了的草,以及那个不存在的虫子(汗)。
              她炫耀的说:“你那个太低级了,不算高级生命。”
                我:“什么是高级生命?”
              她神秘的笑了下:“听听我这个吧,你会吓到的!”
              我将信将疑的看着她。
              她拉着我坐在原地:“你知道咱们是人吧?”
              我:“……”
              她:“我开始觉得没什么,后来我发现,人不够高级。你也知道好多科学家都在找跟地球相似的星球吧?为了什么?为了找跟人类的相似的生物。”
                我:“这我早知道了!”
              她笑了:“你先别着急,听我说。我开始不明白,为什么要找跟人类相似的生物呢?也许那个星球上的生物都是机器人似得,也许他们都是在硅元素基础上建立的生命……你知道人是什么元素基础上建立的生命吗?”
              我:“碳元素呗,这谁都知道!”
              她:“哎?你知道的还挺多……我开始就想,那些科学家太笨了,非得跟地球上生物类似才能算是生物啊?太傻了。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如果那个星球上的外星人跟人类不一样,外星人不呼吸氧气,不吃碳水化合物,它们吸入硫酸,吃塑料就能生活,那我们就很难跟他们沟通了。所以,科学家不笨,他们先找到跟地球类似的环境,大家都吸氧气,都喝水吃大白菜,这样才有共同点,生命基本形态相同,才有沟通的可能,对吧?”
                我不屑的看着她:“这算你的发现?”
              她耐心的解释:“当然不算我的发现,但是我想的更深,既然生命有那么多方式,也许身边的一些东西就是生命,只是我们不知道它们是生命罢了,所以我开始研究它们,我觉得我在地球上就能找到新的生命形式。”
              我:“那你都发现什么是生命了?”
              她神秘的笑了:“蚂蚁,知道吧?那就是跟我们不一样的形式!”
              我:“呸!小孩都知道蚂蚁是昆虫!”
              她:“但是,大家都不知道,其实蚂蚁是细胞。”
              我:“啊?什么细胞?”
                她:“怎么样,你不知道吧?我告诉你:其实蚂蚁都是一种生命的细胞。我命名为‘松散生命’。其实蚁后就是大脑,兵蚁就是身体的防卫组织,工蚁都是细胞,也是嘴,也是手,用来找食物,用来传递,用来让大脑维持。蚁后作为大脑,还得兼顾生殖系统。工蚁聚在一起运输的时候,其实就是血液在输送养分,工蚁是兼顾好多种功能,还得培养新生的细胞——就是幼蚁。蚂蚁之间传达信号是靠化学物质,对吧?人也是啊,你不用指挥你的细胞,细胞之间自己就解决了!明白吧?其实蚂蚁是生命形式的另一种,不是简单的昆虫。你养过蚂蚁没?没养过吧。你养几只蚂蚁,它们没几天就死了,就算每天给吃的也得死,因为失去大脑的指挥了。你必须养好多只它们才会活。就跟取下一片人体组织培养似得,只是比人体组织好活。咱们看蚂蚁,就看到蚂蚁在爬,其实呢?咱们根本没看全!蚂蚁,只是细胞。整个蚁群才是完整的生命!松散生命!”
                我觉得很神奇,但是我打算知道更多:“就这点儿啊?”
              她:“那可不止这点,石头很可能也是生命,只是形式不一样,我们总是想:生命有眼睛,有鼻子胳膊腿,其实石头是另一种生命。它们看着不动,其实也会动的,只是太慢了,但是我们感觉不到,它们的动是被动的,风吹啊,水冲啊,动物踢起来啊,都能动。但是石头不愿意动,因为它们乱动会死的。”
                我:“石头怎么死?”
              她:“磨损啊,磨没了就死了。”
              我:“你先得证明石头是生命,才能证明石头会死吧?”
                她:“石头磨损了掉下来的渣滓可能是土,可能是沙,地球就是这些组成的吧?土里面的养分能种出粮食来,能种出菜来,动物和人就吃了……吃肉也一样,只是多了道手续!然后人死了变成灰了,或者埋了腐烂了,又还原为那些沙啊土啊里面的养分了,然后那些包含着养分的沙子和土再聚集在一起成了石头,石头就是生命。”
              我:“聚在一起怎么就是生命了?”
              她严肃的看着我:“大脑就是肉,怎么有的思维?”
              我愣住了。
              她得意的笑了:“不知道了?聚在一起,就是生命!人是,蚂蚁组成的松散生命是,石头也一样,沙子和土聚在一起,就会有思维,就是生命!石头听不懂我们说话,也不认为我们是生命。在它们看来,我们动作太快,生的太快,死的太快的。你拿着石头盖了房子,石头还没感觉到变化呢,几百年房子可能早塌了,石头们早就又是普通石头了,因为几百年对石头来说不算什么。在石头看来,我们就算原地站一辈子,它们也看不到我们,太短了!”
                我目瞪口呆。
              她轻松的看着我:“怎么样?你不行吧?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和石头沟通。研究完这个,我再找找看有没有看人类象石头一样的生物。也许就在我们眼前,我们看不到。”说完她得意的笑着又蹲在一块石头边仔细的看着。
                我不再假装研究那根草,站起身来悄悄走了,怕打扰了她。
              后来差不多有那么一个多月吧?我都会留意路边的石头。
                石头那漫长的生命,在人类看来,几乎没有尽头。


              IP属地:四川13楼2013-06-14 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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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篇《苹果的味道》
                他失踪了大约快一个月,家人找不到他,亲戚朋友找不到他,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等到警察撞开他家门的时候,发现他正赤身裸体的坐在地上迷惑的看着冲进来的人们。
                  于是,几天后,我坐在了他的面前。
                ……
                  他:“知道他们觉得我有病的时候,我快笑死了。”
                我:“……”
                他:“这个的确是我不好,我只说出差一周,但是没回过神,一个月……”
                我:“你自己在家都干嘛了?”
                他狡黠的笑着:“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干,你信吗?”
                我:“你是真的什么都没干吗?”
                他想了想:“看上去是。”
                我:“为什么这么说?”
                他:“嗯……我的大脑很忙……这么说你理解吗?”
                  我:“一部分吧。”
                他:“我是在释放精神。”
                我反应了一下:“你是指打坐什么的?”
                  他:“不不不,不是那个。或者说不太一样,我说不清,不过,我从几年前就开始这样了。”
                我:“开始哪样了?”
                  他:“你别急,我还是从头跟你说吧。我原来无意中看了达摩面壁9年参禅的事儿了,我就好奇,他都干嘛了?一口气山洞口坐了那么多年?到底领悟什么了?这个我极度好奇,我就是一好奇的人。特想知道。”
                  我:“你信禅宗?有出家的念头?”
                他:“没有没有,我觉得吧,我是说我觉得啊,出家什么的只是形式,真的没必要拘泥于什么形式。想信佛就信好了,想参禅就参呗,谁说上班就不能信了?谁说非得在庙里才能清心寡欲了?信仰、信仰,自己都不信,去庙里有意义吗?回正题……看书上说,那些古人动不动就去山里修行,大多一个人……带女的进去不算,那算生活作风问题……大多一个人,在山里几年后出来都特厉害;还有武侠小说也借鉴这个,动不动就闭关了,啥都不干把自己关起来……不过古人相对比较牛一点儿,山里修炼出来还能御风而行……”
                  我笑了下:“有艺术夸张成分吧?诗词里还写‘白发三千丈’呢。”
                他:“嗯,是,不过我没想飞,我就想知道那种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
                我:“然后你就……”
                他:“对,然后我4年前就开始了。”
                我:“4年前?”
                他:“对啊,不过一开始没那么久,而且每年就一次。第一次是不到4天,后来越来越长。”
                  我:“你终于说正题了。”
                  他笑了:“我得跟你说清说动机啊,要不我就被当成神经病了。”
                我:“精神病。”
                他笑的极为开心:“哦,是这样,我第一次的时候是挑休年假的时段。事先准备好了水,好多大白馒头,然后跟爸妈说我出差,自己在家关了手机、拔了电话线,锁好门、最后拉了电闸。”
                  我:“拉电闸?”
                他:“我怕我忍不住看电视什么的,就拉了电闸。然后我什么都不干,就在家里待着。不看书看报看杂志,不做任何事情,没有交流,渴了喝水,饿了吃没有任何调味的馒头,困了睡,醒了起。如果可能的话,不穿衣服。反正尽可能的跟现代文明断绝了一切联系,什么都不做,躺着站着溜达坐着倒立怎么都成,随便。”
                我好奇的看着他。
                他:“最开始的时候,大约头24小时吧,有点儿兴奋,脑子里乱糟糟的,啥都想。不过才半天,就无聊了,不知道该干什么,我就睡觉。睡醒夜里了,没电,也没必要开灯,反正什么都不干。那会儿特想看看谁发过短信给我什么的,忍住了。就那么发呆到凌晨的时候,觉得好点儿了,脑子开始想起一些原来想不起来的事儿了。”
                  我:“都有什么?”
                他:“都是些无聊的事儿,例如小时候被我爸打的多狠啊什么的。第二天晚上是最难熬的,那会儿脑子到清净了,可是就是因为那样才倍觉无聊。而且吧,开始回忆出各种美食的味道——因为嘴里已经空白到崩溃了,不是饿,是馋。其实前48小时是最难熬的,因为无所事事却又平静不下来。”
                  我:“吃东西吗?”
                  他:“不想吃,因为馒头和白水没味道。说个可能你不理解的事儿:我迷糊了一会儿感觉在吃煮玉米喝可乐,醒了后觉得满嘴都是可乐和煮玉米的味道,真的,你别笑,真的,都馋出幻觉来了。”
                  我:“那你为什么还坚持着呢?”
                他:“这才不到两天啊,而且,我觉得有点儿东西浮现出来了。”
                我:“浮现出什么来了?”
                他:“别着急听我说。就快到48小时的时候,朦朦胧胧觉得有些事情似乎很有意思,但是后来困了,就睡了。醒了之后我发现是有什么不一样了。我体会到感觉的存在了,太真实了,不是似是而非那种。”
                  我:“什么感觉?”
                他:“不是什么感觉,而是感觉的确存在。感觉这个东西很奇妙,当你被其他感官所带来的信息淹没的时候,你体会不到感觉的存在,至少是不明显。感觉其实就像浮在体表一层薄薄的雾气。每当接触一个新的人物或者新的事物的时候,感觉会像触角一样去探索——然后最直接的反馈给自己信息。想起来有时候面对陌生人,很容易一开始就给对方一个标签,如果那个标签是很糟糕的评价,会直接影响到态度,而且持续很久,这就是感觉造成的印象。每当留意一个人的时候,感觉的触角会先出动——哪怕只是一个陌生的路人。你有没有过这种情况?面对陌生人微笑或者不再留意?那就是由感觉造成的。直接造成的。当然了,对方也在用感觉触角试探你,相互的。事实上自我封闭到48小时后,我就会一直玩味感觉的存在,还有惊奇加好奇。因为,感觉已经平时被色、香、味等等等等压制的太久了,我觉得毕竟这是一个庞杂到迷乱的世界,能清晰的意识到感觉的存在很不容易——或者说,很容易?只是很少有人愿意去做。”
                  我犹疑了一下问:“那会儿你醒了吗?”
                  他:“真的醒了,而且是醒了没睁眼的时候,所以感觉异常的敏感,或者说,感觉带给我的信息异常明显?应该是吧。你小时候有没有过那种情况:该起床你还没起,但你似乎已经开始刷牙洗脸吃东西了,还出门了,然后冷不丁的清醒了——原来还没起!其实就是感觉已经先行了。”
                我:“好像有过,不过我觉得是假想或者做梦……”
                  他:“不对不对,不一样的,肯定不一样的。那种真实程度超过假想和做梦了。第一年我只悟出感觉,不过那已经很好玩儿了。后面几年都自我封闭能到一星期左右,基本没问题。”
                我:“闭关一星期?”
                他:“啊?哈哈,是,是闭关一星期。不过,感觉之后的东西,更有趣。”说着他神秘的笑了。
                我也笑着看着他。
                他:“一般在‘闭关’4、5天之后,感觉也被淡化了,因为接触不到陌生的东西,之后的阶段,有可能会超越感觉。之所以说有可能,是我不能够确定在那之后是什么。所以我就先暂时的定义是精神的存在。感觉之后浮现出来的就是精神。当然我没意念移动了什么东西或者自己乱飘,但是隐约感受到精神的存在其实还是有意义的,具体是什么我很难表达清楚,说流行点儿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朴素点儿就是有了很多原来没有的认识。而且,我说的这个认识可以包括所有。例如我把记忆中的一切都翻腾出来挨个滤一遍就明白点儿了,看不透的事情看透了,想不清的事情想通了,钻牛角尖的状态和谐了……大概就是这样……那种状态会很有意思,那是一种信马由缰让精神驰骋的……嗯……怎么形容呢?就用状态?也许吧……那样到底多久我不清楚,也许十几个小时二十几个小时或者更多,时间概念淡薄了,这点特别的明显!”
                我:“不能形容的更明白点儿吗?”
                他:“嗯,根本说不明白,反正我大体上形容给你了。其实这次本来我计划两周的,没想到这么久……但是他们进来那会儿,我已经隐约觉得在精神后面还有什么了,那个更说不清了,真的是稍纵即逝。一下就觉得特神奇,然后就再也找不到了……而且还有一点,可能也跟运动量小有关,处于自我精神状态的时候,一天就吃一点儿,不容易饿,哈哈,真的。”
                我:“精神后面那个,你隐约觉得是什么。”
                  他:“不知道,我在想呢……那个,不好说……给我多点儿时间我可能能知道。不过,我的确明白好多了,其实达摩什么的高人面壁好多年也真有可能,而且不会觉得无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聊?”
                我:“没觉得,你说的很有意思。”
                他:“真的?”
                我坦然的看着他:“当然是真的。”
                他又狡黠的笑了下:“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每次闭关我都刻意准备一个苹果作为‘重新回来’的开始。”
                  我:“苹果?是吃吗?”
                他:“嗯,不过,最后吃。那才是苹果的味道呢!”
                我:“苹果?什么味道?”
                  他陶醉的半眯着眼睛回味:“当我决定结束的时候,就拿出预先准备好的苹果,把苹果洗干净,看着果皮上的细小颗粒觉得很陌生,愣了一会儿,试探性的咬下去……我猜大多数人不知道苹果的真正味道!我告诉你吧:用牙齿割开果皮的时候,那股原本淡淡的清新味道冲破一个临界点开始逐步在嘴里扩散开,味道逐渐变得浓郁。随着慢慢的嚼碎,果汁放肆的在舌尖上溅开,绝对野蛮又狂暴的掠过干枯的味蕾……果肉中的每一个细小颗粒都在争先恐后的开裂,释放出更多更多的苹果的味道。果皮果肉被切成很小的碎片在牙齿间游移,把味道就跟冲击一样传向嘴里中每一个角落……苹果的清香伴随着果汁滑向喉咙深处……天呐……刚刚被冲刷过的味蕾几乎是虔诚的向大脑传递这种信息……所有的感官,经过那些天的被遗忘后,由精神、感觉统驭着,伴随着一个苹果,卷土重来!啧啧,现在想起来我都会忍不住流口水。”
                看着他溢于言表的激动真的勾起我对苹果的欲望了。
                我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你试过别的水果吗?”
                  他又咽了下口水:“还没,我每次都想:下次试试别的!可事到临头又特馋苹果给我的那种刺激感……真的,说句特没出息的话:为了苹果你也得试试,两天就成。”
                我已经被他的描述感染了:“然后呢?”
                  他愣了一下才从对苹果的思念里回过神来:“然后?哦,然后是一种找回自己的感觉,没有因为那些天的神游而打算放弃肉体,而是坚定的统驭肉体。那是真实到让我做什么都很踏实的感觉。是统一的,是清晰的。我觉得,被放逐的精神找回来了。”
                那天回家的时候,我特地买了几个苹果,我把其中一个在桌子上摆了很久。那是用来质疑我自己的:我真的知道苹果的味道吗?


                IP属地:四川15楼2013-06-14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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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7 18: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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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嘤,都没人……
                  @_旅人梦
                  @_小鸭不会飞
                  @RooTime纸
                  @Scarlet___Lee @蓝雨蝶i @MOMEN丶T @恋丶【狱靥】 @世态真娘丶
                  @丶暖生活
                  @馒馒馒馒_头o
                  【咦,字体怎么不一样= =?】
                  【还有谁?】
                  【@人好麻烦】
                  【不知道会 @上几个】


                  IP属地:四川16楼2013-06-14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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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篇《生化奴隶》
                    这是一个比较典型的病例。
                    他每天洗N次手,如果没人拦着他会洗N次澡,而且必须用各种杀菌的东西洗。不计代价的洗。就是说:对人有没有害不重要,先拿来用再说。跟他接触的时候绝对不可以咳嗽打喷嚏,否则他会跳开——不是夸张,是真的跳开,然后逃走。这点儿让我很头疼。最初以为严重的洁癖、强迫症,后来才知道,比那个复杂。
                    我:“你手已经严重脱皮了,不疼吗?”
                    他低头看了看:“有点儿。”
                      我:“那还拼命洗?你觉得很脏吗?”
                    他:“不是脏的问题。”
                    他看人的表情永远是严肃凝重,就没变过。
                    我:“那你想洗掉什么?”
                    他:“细菌。”
                    我:“你也看不到,而且不可能彻底洗掉的。”
                    他:“看不到才拼命洗的。”
                      我:“你知道自己是在拼命洗?”
                    他:“嗯。”
                    话题似乎僵住了,他只是很被动的回答,不想主动说明。我决定换个方式。
                    我:“你觉得我需要洗吗?”
                      他:“……你想洗的话,就洗。”
                    我:“嗯……不过,怎么洗呢?”
                      他皱眉更严重了:“你还好吧?洗手洗澡你不会?如果你不能自理的话,楼下有护理病区。”
                    我:“呃……我的意思是:我希望象你那样洗掉细菌。”
                    他依旧严肃的看着我:“洗不干净的,从出生到死,不可能洗干净的。”
                      我:“但是你……”
                    他:“我跟你的目的不一样。”
                    这是他到目前为止唯一一次主动发言,为了是打断我……我觉得他很清醒,于是决定问得更直接些。
                    我:“你洗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洗掉细菌。”
                    完,又回来了,这让我很郁闷。就在我觉得这次算是失败的时候,他居然主动开口了。
                      他:“你看电影吗?”
                    我:“看。你喜欢看电影?”
                    他:“你看过《黑客帝国》吗?”
                      我:“《Matrix》?看过,挺有意思的。”
                    他:“其实我们就是奴隶。”
                      我:“你是想说,那个电影是真的?”
                    他:“那个电影是科幻,假的。但是我们真的是奴隶。”
                      我:“我们是什么的奴隶?”
                    他:“细菌。”
                    我:“你能说的明白些吗?我没理解。人怎么是细菌的奴隶了?”
                      他神经质的四下张望了下(说一句,我们这屋没人,门关着),压低声音说:“我告诉你的,是真相。你听了会很震惊,但是,你没办法摆脱,就想我一样。虽然电影里都是皆大欢喜,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人类的命运就是这样的。”
                      我:“有这么悲哀吗?”
                    他:“你知道地球有多少年了吗?”
                      我:“你指形成?嗯……好像是46亿年。”
                    他:“嗯,那你知道地球有多细胞生物多少年了吗?”
                      我努力在大脑中搜寻着可怜的古季带名词:“嗯……我记得那个年代,是寒武纪吧?但是多少年前忘了……”
                      他:“5亿年前,最多不到10亿年。之前一切都是空白,没人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我:“哦……真可惜……”
                      他:“你知道人类出现多少年了吗?”
                    我:“这个知道,类人时代,就是人猿时代大约十几万年前。”
                    他对着我微微前倾了下身体:“明白了?”
                    我:“……不明白。”
                    他:“人类进化才花了这么点儿时间,寒武纪到地球形成,30多亿年就什么都没有?空白的?”
                    我:“你是说……”
                    他:“不是我说,而是事实!就算地球形成的前期那几亿年是气体和不稳定的环境,我们往多了说,10亿年,可以了吧?那么剩下的20多亿年,就什么都没有?一定有的,就是细菌。”
                      我:“你是说细菌……进化成人……细菌人了?”
                      他:“你太狭义了,人只是一个词、一个自我标志。你想想看,细菌怎么就不能进化了?非得多细胞才算进化了?细菌的存活能力比人强多了吧?细菌的繁衍方式是自我复制,比人简单多了吧?进化进化,多细胞生物其实是退化!变脆弱了,变复杂了,变挑剔环境了,这也能算进化?”
                      我:“但是有自我意识了啊?”
                    他:“你怎么知道细菌没自我意识?脑细胞有自我意识怎么来的?目前解释就是聚一起释放电讯号化学讯号。如果这就是产生意识的根本,那细菌也能做到。细菌的数量远远高于脑细胞吧?很多细菌在一起,到达一定的量值,就会产生质变。生物进化最需要的不是环境,而是时间。恶劣的环境是相对来说的,对细菌来说不算什么,30亿年的时间,足够细菌进化了!”
                      我:“……细菌的文明……”
                      他:“细菌的文明和我们肯定是不一样的,我们所认为的物质对它们来说是有没意义的。我们看不到、摸不到细菌,但是他们却同时在我们身边有着自己的文明。超出我们理解的文明。如果你看过生物进化的书,你一定知道寒武纪是个生物爆炸的时期,那时候生物的进化可以说是超光速,很多科学家都搞不明白到底怎么就突然就出现多细胞生物了。然后飞速的进化出了各种更复杂的动物,三叶虫,原始海洋植物,无脊椎动物,藻类。真的有生物进化爆炸吗?我说了,进化最重要的是时间,那种生物爆炸是巧合?比方说你走在街上,风吹过来一张纸,是彩票,恰好飘在你手里了,你抓住了,而且第二天你看电视发现,那张是中了大奖的彩票。幸运吗?如果跟寒武纪进化爆炸比起来,那只算吃饭睡觉,不算巧合,太平常了。”
                      我努力去理解他所说的:“那生物是怎么来的?”
                    他:“细菌制造的。多细胞生物必须和细菌共生才能活,你体内如果没细菌帮你分解食物,你连一个鸡蛋也消化不了。人没有细菌,就活不下去。别说人了,现在世上哪种生物不是这样?为什么?”
                      我:“好像那叫生物共生吧?”
                    他:“共生?不对,细菌为什么制造多细胞动物出来呢?因为,我们是细菌文明的生物工厂,我们可以产生必要的养分——例如糖分,供养细菌。”
                      我:“但是人类可以杀死细菌啊?”
                    他:“对,没错,但是你杀死的是细菌的个体,你没办法杀死所有细菌。而且,细菌的繁殖是自我复制对吧?你杀了细菌的复制体有什么用?细菌还是无处不在。如果真的有一天细菌们觉得我们威胁到它们的生存了,大不了杀了我们。细菌的战争,人类甚至看不见。武器有什么用?你都不知道自己被入侵了。恐龙统治了地球2亿年,也许早就有了自己的‘恐龙文明’,但是突然之间就灭亡了,很可能就是细菌们认为恐龙文明威胁到了自己而去毁灭的。对细菌来说,毁灭一个文明,再建立一个新的文明太简单了。反正都是被细菌奴役。”
                      我:“你是说细菌奴役我们吗?”
                      他:“细菌任由我们发展着,我们的文明程度与否它们根本不关心,如果发现我们威胁到了细菌的文明,那就干掉我们好了,易如反掌。而且,只是针对人类大举入侵,别的生物还是存在。也许以后还会有猫文明或者蟑螂文明,对细菌来说无所谓,一切周而复始。”
                      看着他一口气说完后严肃忧郁的看着我,我想反驳,但是似乎说不明白。
                    他小心的问我:“我想去洗个手。”
                      我呆呆的坐着。我知道他所说的那些都是建立在一个假定的基础上,但是又依托着部分现实。所以这种理论会让人抓耳挠腮很头疼。
                    几天以后,我在听那段录音的时候,我还是想明白了。问题不在于他想的太多了,或是其他人想的太少了。而是对我们来说,未知太多了。如果非得用奴役这个词的话,那我们都是被未知所奴役着。直到终于我们看透、看清了所有事物的那一天。
                    只是,不知道那一天到底还有多远。


                    IP属地:四川17楼2013-06-14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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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继续啊


                      IP属地:陕西来自手机贴吧18楼2013-06-14 19:06
                      收起回复
                        恩我看过!!!


                        20楼2013-06-14 19:16
                        收起回复
                          第十四篇《永远,永远》
                          在一次前期调查的时候,我习惯性的找到患者家属想了解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家属没说完我就知道了,这是最头疼的类型。因为就目前的科技医疗水平来说,那种情况基本算是没办法解决,只能看运气,很悲哀。
                          跟她闲聊了一阵,我觉得老太太脑子比较清醒,精神也还好,不过有时候说话会语无伦次。
                            我:“听说阿姨最近气色好多了。”
                          她笑了:“人都这岁数了,也不好看了,气色再不好那不成老巫婆了?哈哈。”
                          我:“叔叔去年的病……好些没?”
                          她:“好是好太多了,在医院那阵把我给急的。我岁数大了身体不行了,也经不起折腾,放不下。不过好在没事儿了,他恢复多了,但是经常气短,现在在屋里歇着呢。”
                            我往空荡荡的那屋瞟了一眼:“没事儿,文涛(患者长子)忙,就是让我来替他看看您,顺便把东西送过来。”
                          她:“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事情多,现在压力那么大……他们几个最近回来特别勤,估计是不放心我们老两口,其实都好着呢,你们忙你们的,抽空来玩儿我们就挺高兴的了。”
                            我:“阿姨,我问您件事儿:您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您在做什么吗?”
                          老太太自己嘀咕着,皱着眉仔细的想。
                            她狐疑的看着我:“去年?这个时候?应该是接你叔叔出院了……但是后面的事儿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我:“去年什么时候出院的?”
                          她:“5月初啊……”
                          5月初是就是家属说他们父亲去世的时候。
                            家属前几天的描述:“我爸去年去世的,我们都很难过,最难过的是我妈。好几次差点儿也哭过去了……这一年来我们兄弟姐妹几个都经常带着老婆孩子回去陪她,可老太太一直就没怎么缓过来,老是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前几天我又回去了,开门的时候我觉得我妈气色特好,我还挺高兴,但是进门后我跟我们都吓坏了。我爸遗像给撤了,他用的茶杯还摆着,我妈还叫我陪我爸聊天,她做饭,我们看遍了,家里就我妈一人,我们怎么说她都跟听不见似得……吃饭的时候,桌上始终摆着一副多余的碗筷,我妈还不停的往里面夹菜,对着那个空着的座位说话。……后来我问了好多人,都说我爸的魂回来缠着我妈,我们不信,老两口感情一直很好,当年一起留的学,一起回的国,后来又一起挨批斗……虽说日常吵架拌嘴也有,但是绝对没大矛盾,都那么多年了……我怀疑我妈是接受不了现实,精神上有点儿……”。于是,后来在家属安排下,我去了患者家。
                            我:“对啊,去年的现在,6月份,您想不起来在做了?”
                          她想了一会儿后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对了!我想起来了,去年是我们结婚40周年。那阵我们忙着说找老同事办个小聚会,结果他身体还是太虚了,没办。”
                            我:“那您打电话给老同事们取消了吗?”
                          她:“我哪儿顾得上啊,就照顾他了,所以我让大儿子打的。我说我想不起来了呢!这一年我就照顾他了,每天是这件事儿,当然想不起来了,我就说我记性怎么突然差了……”
                            我沉重的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家里的摆设等等都是两个人用的生活器具:杯子,脱鞋,老花镜……
                          她宽慰的看着我:“我没事儿,这些年我身体很好,现在照顾他也算还了人情了。当年在国外留学,我水土不服,都是他伺候我,我还特感动呢,没想到他到这时候要债来了。哈哈哈。”
                            聊了好一阵,她很自然的认为丈夫还活着,我尝试说明,但既没有好的时机,也没忍心开口。后来老太太说今年的41周年结婚纪念日,不打算请人了,自己家人过。
                            我:“阿姨,最近夜里您睡的好吗?”
                          她:“还行啊,最近都挺好的,一觉到天亮。平时我神经衰弱,有点儿动静就醒了。”
                          我:“叔叔呢?”
                          她:“他还那样,打雷都不醒的主儿,睡到天亮……最近也不半夜起来看书,倒是不会吵我了……他的一些书……这些天我找不到了,忘在医院了?医院……”
                          我:“叔叔跟您说话吗?”
                          她:“说啊,慢条斯理的,一句话的功夫都够我烧开一壶水了,哈哈哈……对了,我去给他续上水啊,你等一下。”
                            我:“嗯……我能看看吗?”
                          她站起身:“好啊,来,他习惯在卧室的大椅子那儿。”
                          我跟着她进去了,她所说的那把大椅子空荡荡的,椅子上放了一件外套,一本书。她对着空椅子介绍我,然后看着椅子开始说一些生活琐事,场面很诡异,于是我慢慢的退了出去。
                            这种老式的两居室就两间房子加一个很小的门厅,我只能回另个房间。我留意到老太太刚才坐过的椅子旁放了厚厚的一叠卡片,随手拿起来翻了翻,看样子都是老两口这些年互赠的,生日,新年,春节,结婚纪念日等等。就在我准备放回去的时候,我看到最上面那张,落款日期是去年写的。卡片上的文字迹娟秀、清丽,看来是患者的。看过后,我把那张卡片私自收了起来。
                            当老太太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我改主意了,闲聊了几句后起身告辞。
                          几天后我约了患者家属,尽可能把他们都找到一起,客观的说了所有情况和我的判断后,告诉他们我的想法:是否入院治疗的问题,我希望他们再考虑,我个人推荐休养为主。然后把那张卡片还给了他们。几个人传看后,都沉默了,只是点了点头。
                            当晚在家,我找出笔记本,又看了一遍我从卡片上抄下的那段文字。
                          自从我习惯于沉迷在逻辑分析与理性辨析后,从未觉得情感竟然是如此的重要。
                          我知道情感很渺小,既不辉煌,也不壮烈,只是一个小小的片段,但是却让我动容。我也知道这篇看起来很无聊,很枯燥,很平淡,没有玄妙的世界和异彩纷呈的思想。但是我依旧偏执的尝试着用我拙劣的文字以及匮乏的词藻,任性的写下这一篇,谨此来纪念那对老人真挚的情感,并以卡片上的那段文字,作为这一篇的结尾。
                          原文:
                          指间的戒指不再闪亮
                            婚纱在衣柜早就尘封
                            我们的容颜都已慢慢的苍老
                            但那份心情,却依旧没有改变
                            感谢你带给我的每一天
                            正是因为你
                            我才有勇气说
                            “永远,永远”
                          【细细看这章其实很感人。有些事,其实不需要说清楚,就那么让它错下去,挺好。不过这件事不能说是错的】


                          IP属地:四川21楼2013-06-14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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