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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本童年蝴蝶梦
菜粉蝶
那甜美的时光,是暑假吧。。
早晨不睡懒觉,跟着奶奶去房子后面爬山。她说,早晨的露水把蝴蝶儿的翅膀打湿,她们竖着翅膀立在白菜叶子上。。早上不出太阳,她们飞不动,翅膀儿沉,用手一捏一个。。
那是一个梦幻的早晨,山坡上的卷心菜地,只只菜粉蝶竖立,足有好几十只。。。真的飞不动,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拈,她们那白色的翅膀上雕着一两颗俏皮的黑色圆点,翅膀的形状近于三角形,那样优美,鬼斧神工,,在手里了。。细细的黑色触角颤动,身体也在颤动挣扎,手上是她翅膀脱落的荧光粉末。今夜我穿越到夏日薄薄雾霭的河面上,太阳还没有升起,雾气中七仙女曼妙的身体,她的衣服被牛郎抱走了~~
孩童时期的兴奋完全不是这样的。记忆中的写出来被年轮的思维定势修改了~~
那是我爱的菜粉蝶。白菜地。地里的包心菜上满是黑色的密密的小洞。现有共识,有虫眼的菜是绿色菜,不施暴肥。现在吃不到长得自然的菜了。棵棵高大肥美白,味道膨化。
后来也没再碰到那么多菜粉蝶的白菜地。记忆定格。小的时候姐弟三人还在包菜地里照合影。黑白照片。翦水童年。背景的白菜地里还有菜粉蝶在飞舞。包菜与菜粉蝶本来就是黑白,只是前者是黑白加淡彩,淡青。
金条叶
菜粉蝶爱待的另一个地方叫金条叶。是高大蓬勃的草本植物。野生,可入药。我妈妈医院让大家都去采金条叶,交上去可以换钱,贴补家用。全家很兴奋,兴兴头头全家出动,拿了镰刀还是砍刀去,砍下来的放大筐里。大家抱个满怀回来,还唱着歌儿。
金条叶的叶子形状很秀气,我会采下来夹在书里做书签。花紫色,碎花,米粒大小,但是一簇簇,一串儿串儿,纠结在一起。似乎有更细小的白色花蕊。金条叶有一种混着药味的香气,味道比较强烈。我很喜欢。也许是有感情。不然一个小孩子怎会喜欢药味儿?
她很招蝴蝶。今夜我又明白了,正是她那隽永的草药香,把蝴蝶招来的。我在金条叶下驻足,都会嗅一嗅她的体香;我对植物远比对动物有感情,这个可能和经历有关。把她当成情感的寄托,更安静的观望者,比动物更。。。没有威胁?动物还有可能冲你汪汪,冲你睨视呢,植物不会,永远中立,永远悲悯,永远不会用语言和表情伤害,更接近神性,更低级,更无碍。
地皮菜
现在我也不明白地皮菜是什么。而且长大以后,再未见过、吃过、听过。那是下了雨的午后,全家出动,跑到山上去挖地皮菜。只出现在雨后。在潮湿阴暗的树隙、草窝里,就生长着这贴地而生的其貌不扬的地皮菜。很小,很滑,略粘,其实就是类似于木耳,野生的,雨后潮湿,它们就出来了。那时候没吃过木耳,地皮菜是美味。拿回家洗干净,拌着吃。忘不了的是挖地皮菜的喜悦。睁大眼睛,找,看谁眼尖,很有成就感。现在想起来,空山新雨后的空气,满山的葱茏,是莫大的喜悦吧。
苔藓,地衣
初一开始学习《植物》。之前没注意过这黑乌乌的劳什子。总在背阴的山石上,树坑里看见,一直以为是泥土。《植物》说是苔藓,便跑到山上挖了手掌大的一块儿回来。浇两滴水,天哪,这滴颤巍巍的水珠儿,像传说中的魔镜一般。。。在它的水珠沉陷的地方,眼看着这黑秋秋的细干东西,长出了细密的小枝,丛丛嫩芽,粗起来,润起来,还。。黄绿起来。那种心灵的震撼,好像没有人可以分享。。。又好像和人说起过,被人奇怪的看一眼,或该干什么干什么。。。我揣着内心狂喜的秘密,觉得这样也挺好。从小就是孤独而内心丰盛的孩子。眼神似乎在说,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呢?天天从山上鼓捣块破石头,烂草什么的。。。女儿现在也爱柳树叶子,狗尾巴草。。。欣慰。
那苔藓,窝特意拿了家里很漂亮的孔雀蓝小碟子装上,常常浇水。看它像一碟植物般的生长。有人注意过我和我的盆栽吗?完全没有印象,沉浸在自己的体验中,可能我真有轻微的自闭呢。。。执拗,狂喜,自知。少女期的我,极瘦,脑子里总有很多的想法,走在街上会自言自语。。。


1楼2013-06-13 23:18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