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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枚和向天笑都是半个火星也容不下的火爆脾气,听了这话就立马风风火火赶了过来,向天笑进门先找了本杂志给自己扇着风,满头汗也来不及抹一下,哑着嗓子道:“相简小哥说你们准备引蛇出洞?主意倒是好意,不过不是说姑获鸟那玩意儿邪得很么,这……这能安全么?”
襄铃一听就不乐意了,从方兰生的怀里钻出来窜到地上冲着向天笑炸毛:“有什么不安全的!我……襄铃很厉害的!”向天笑认识不少奇人异士,看到狐狸会说人话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因为对方的话觉得有些好笑:“你说自己厉害就厉害啊,小妹儿,要真的那么容易就能抓到姑获鸟,特别事件组里释门道家甚至精灵鬼怪都多得很,至于眼巴巴的特意来找你们么。”
方兰生见襄铃不开心,又加上一开始就跟这个大流氓样子的警察没什么好印象,弯下身把襄铃重新抱起来反驳道:“是,他们都有本事的很,有本事到连我个普通人都不放过非让我费时费力跟着你们四处瞎跑。怕襄铃危险,者还毕竟是个妖狐呢,你们让我们两个半吊子纯人类去找线索的时候怎么不担心我们有危险啊?”
向天笑和延枚也知道自己这事儿做的不地道,互相看了一眼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真要正经道歉这兄弟俩又实在是说不出口,硬生生憋出了两张大红脸不再说话。方兰生也就逞个口头上的爽快,看到对面那两人这幅表情,也就没有了接着说下去的兴致,讪讪的坐回原处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襄铃的毛。
屋里的所有人都像是出了神不说话也没什么动静,闷得人心里发慌。百里屠苏干咳了两声,开言道:“向队长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除了这个法子我们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姑获鸟虽然霸道,说到底也只是怨气滋生出的怪物,神志不清,只要我们的人潜藏的好些,大概是不会有问题的。”
听到这儿延枚也有点跃跃欲试,只不过他毕竟已经当了这么多年副组长这还是第一次自己拿主意,还是有些发憷:“不过……前面几次连它的面都没见着,上头已经很火大了;这次要是把场面布置下去了却还是抓不到、甚至还害自己人受了伤,又该怎么办啊?”
虽然一直作为一个普通的小青年长大,但是方兰生家里毕竟都不是一般人,听延枚这么说心里顿时也有些打鼓,觉得自己一时冲动不要紧大不了事情失败就立刻撤人,可要是害得特别事件组有什么万一,那可就真是罪过了。他数着手腕上的佛珠好几回,才总算是整理清楚了思路:“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先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先孤注一掷试一次。就算退一万步,真没抓到害得上面真的怪罪下来,起码这也算是有过行动了,即使还是挨训也没办法的事情。尽人事,听天命,现在不过如此。”向天笑瞥了他一眼,看样子还是很反感这个二了吧唧说了半天还是跟一句话没说似的小少爷:“那方少爷倒是明说吧,到底是想怎么安排,兄弟们还都等着呢。”
方兰生也感觉到对方的敌意了,耸了耸肩心中暗道一句本少爷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游轮不跟你个没文化的大老粗一般见识,从旁边拿了一叠纸一根笔写写画画的:“我看这样,咱们就用这个房子,把襄铃放在主卧那边。那边的窗户是大落地,开不了,倒是那东西只能从客卧过来。到时候安排几个擅长禁锢法术的,就守在客卧的窗户根底下,它一进来就施法,断了它的退路。襄铃你尽量用昏魅术,用不出来也没多大关系,反正它是跑不掉的。然后我和百里屠苏就呆在主卧的衣柜里,它只要一碰你我们就跳出来。按木头脸的战斗力,再加上在屋子里它根本扑腾不起来躲都躲不开,估计这只鸟怎么也得跟马克思作伴去。”
他说的肯定,而且看上去也有几分道理,几人都又讨论了一番再次细化了计划,只等过几日正式动手。这其中襄铃最是兴奋,每天一醒过来就跃跃欲试要变成小婴儿模样到哪儿都得让人抱着,若不是五一假期眼看着就放完了方兰生还得回学校去接着上课,只怕马上就会因此提前升级为专业奶爸。
襄铃绝望的看着每天都只能出现十个小时的方兰生和差不多二十四小时都在它眼前晃的百里屠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半天才终于放弃抵抗,一路小跑窜到阳台窝进小石头的垫子堆里装死不动弹了。百里屠苏蹲在旁边戳了它几下,见对方始终没什么动静,也就没有了研究的兴趣,转身到厨房里拿了听啤酒上阳台上发呆去了。
方兰生放学回家进门的时候,襄铃就像被什么魔法咒语忽然唤醒了,一路窜到他怀里。这种无条件的亲近,自从方兰生独自生活以后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了,心旷神怡的揉着襄铃的毛,晃荡着往里面走,迎面撞上从阳台上匆忙下来的百里屠苏。
看对方的神色慌张,方兰生忙问:“怎么了,家里着火了?”
百里屠苏的手里除了个空的啤酒罐子以外还捏着块布,往对方的方向递了递:“你自己看,看了就明白了。”方兰生半懂不懂的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一眼,结果霎时吓出了一身冷汗。那是他们专门给小婴儿版襄铃买的小衣服,每天挂在阳台外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后片上有了一块小小的血迹。虽然只有指头大,而且血迹淡淡的,但是方兰生刚把手指一放上去就察觉到了特殊而浓重的怨气。
有了这股怨气,方兰生再也没有什么怀疑。这的确是姑获鸟留下的记号没错。
目标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