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五]
"行了别闹了,赶紧开工,不然一会儿就来不及了。"格里西亚一手举着罐子一手按住教皇。
教皇哼了一声,退开几步,又拿出一个罐子,对格里西亚说到:"魔法阵你应该记熟了吧?现在我负责左边,你画右边,记得把感知范围扩大一点,别到时候你画出来的跟我的组合不起来。"
"知道了,罗嗦。"格里西亚有些受不了教皇的唠叨,倾倒手中的罐子把里面的东西倒进教皇手里那个空罐子里。
"再罗嗦也没有太阳骑士你罗嗦吧?!"教皇用少年纤细的嗓音大叫起来。
此时格里西亚恨不得长出第三只手来,哪怕只能捂住一个耳朵也好。"别动!要倒出来了!"
"我拿得可比你稳。"教皇叽叽咕咕埋怨,悄悄把有点倾斜的罐子摆正回来,专心看着快倒满一半的亮光粉末。
"好了,动作快点。"一分完画魔法阵的材料,格里西亚迫不及待的把教皇踹到了一边,然后在脑中描绘出阵图的样子,通过感知将粉末撒出来,重合在那些虚构出来的线条上。
"喂,太阳,你不会把所有十二圣骑都清出去了吧?"教皇一边忙一边问。
"没有。"格里西亚回答,"我把罗兰留下来了。"
"死亡君主?"教皇颇为诧异,"我还以为你会留审判,毕竟审判好歹是本身就属于光明神殿,而且能力也差不了太多。"
"这件事……罗兰是最好的人选。"格里西亚说。粉末倒在地上,发出荧蓝的光,勾勒出一条条神秘的线条。
教皇咂舌:"那你这次又瞒了审判,就不怕事情结束后他回来找你麻烦?"
"那样反而应该高兴吧?"格里西亚笑,轻声说,"可是,如果我们……失败了呢?"所以,他选了罗兰,而不是审判。审判还活着,而罗兰是必须消灭的已死之人。在他离开太阳骑士这个位置之前,一定要带走罗兰。
教皇沉默下来,良久,他才开口:"你是太阳骑士,一定能成功的。"
"可我也是格里西亚。"格里西亚低声说,"或者在它心中,我只是格里西亚……老头儿,以后----不准趁我不在就欺负我的圣骑士!"
教皇翻了个白眼,赌气说到:"谁要听你的啊,圣骑士没了他们太阳骑士的保护只能算他们倒霉!"
对于教皇的挑衅,格里西亚意外的没有作声。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去反驳教皇的话了。
教皇看了一眼太阳骑士,对方弯着腰,用圣光染出金色的长发从肩膀滑落,遮掩住整个脸庞。他不禁在心底叹息了一声,格里西亚,大概是有史以来最倒霉的太阳骑士了吧?
"好了没有?"格里西亚问,教皇把最后一点粉末倒出,点点头,和格里西亚一起退到了方才站立的地方。
荧蓝的光变得强烈,如火焰一般的速度点亮整个完整的魔法阵,看上去蔚为壮观。
"好像还差点儿什么……对了,老头儿,另外那个魔法阵呢?"格里西亚摸摸下巴,忽然想起了遗漏之处,紧张的低头看着教皇。如果这个家伙还说没有开始动手的话,他就跟他拼了。
"放心,那几个魔法阵我早就准备好了。"教皇摆摆手,"你就放心的等神降吧,不会出问题的。"
"希望吧……仁慈的光明神,呵……"格里西亚笑了一声,"不管怎么样,幸亏是在之前就都把那些家伙骗出去了……罗兰?!"
教皇愣了一下,跟着格里西亚的目光方向一起看过去。走廊的转角处,罗兰慢慢走出来。
"你怎么这么慢。"格里西亚抱怨到,"算了,来了就赶紧过来吧。"
但是罗兰却停在四步开外的距离,扫了一眼旁边的教皇,视线落到格里西亚身上,静静开口:"格里西亚。"
"嗯?"格里西亚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罗兰张了张口,似乎接下来的话很难出口:"既然把大家都赶出了神殿……为什么又会留下我?"
教皇诧异地看着他,格里西亚的身体忽然僵硬,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你站在那里多久了?"教皇忍不住问。
"……刚刚……"罗兰低声说,目光转也不转的注视着格里西亚,似乎真的在等一个答案。他希望是自己错了,为了利益而抛弃同伴,格里西亚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刚才他们的对话又让他不再确定,毕竟谁也无法保证,一个人会永远不变。
神降,迎接神的到来,这是多大的诱惑与荣耀。
"赶……你居然用这个字……"格里西亚沙哑的开口,没有焦距的眼中汹涌起失望与愤怒。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怎样的表情,心脏强烈的鼓动几乎要夺去他所有的注意力,在看不见色彩的感知世界里,忽然一切都仿佛失去了秩序,那些沙一样的颗粒铺天盖地的散落下来。
"混蛋!难道你以为我是因为想独占迎接神降的荣耀才把大家的骗出去的吗?!"格里西亚悲愤的大吼,"在罗兰你心中我、格里西亚·太阳就是那样卑鄙自私的人吗?!!"
教皇和罗兰都被格里西亚突然的爆发吓了一大跳。严格遵循"一日为太阳骑士终身微笑笑到死"的优雅原则的格里西亚,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失态过。罗兰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格里西亚,但格里西亚反而不再出声,默默的转过了头。
"神降可不是什么好事。"教皇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连我也是都把祭司们安排出神殿的,现在这里已经成了一座空殿,只有我们三个而已。"
罗兰皱起眉:"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教皇叹气,神情凝重起来,"那天早上,我在梦中听到了神喻。光明神要将自己的意志降临到大陆,亲自惩戒世间的罪恶与阴暗,引导众生回归光明的怀抱,而被选中要承载神识的人----就是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