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看你摇头晃脑的还以为你是头晕呢」
听见铃木的回答,矢岛觉得自己放心多了。
不过究竟为了什麼要这麼紧张,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大概是演唱会在即所以才比平时更忧虑了些吧,她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解释著。
「咦?不是我吧,明明就是舞美ちゃん心情不好」
「什麼啦,我才没有…」
偏过头,明显黯哑的声线却让逞强露了馅。
连自己都不明白不开心的理由。
是因为寂寞吗?
可是明明就有这麼多人在身边...
还是因为想念呢?
但是明明她都已经离开了那麼久...
望向远方,看见的却是比夜还要深沉的夕阳,
不想去想那个人,不想去思考她离开的理由,
甚至不想去弄清这股紧紧揪著自己的心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她只渴望著一个从痛苦中解脱的出口。
突然地沉默著,冰冷的空气凝结在两人之间,温度似乎又比刚刚更低了一点,这迥异的气氛是来自於矢岛还是自己?铃木无法厘清。明明认识她虽然已经好几年了,但是自己却依旧对这个人存在著好多的未知,就连小小的一步都不敢轻易踏进,什麼时候自己变成了这麼战战兢兢、步步为营的人了?铃木搞不明白。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这个比自己高半个头、一直天然地傻笑著、即使被团员欺负了也总是温柔包容、凡事比任何人都还要认真、一起工作时会轻轻勾著自己的手、自己生病时会送上暖暖的姜茶的这个女人。想一直一直看著她,注视著她眼底映出的自己。 当矢岛扭开脸的时候,她只感觉这世界似乎就要毁灭,如果没有了这个人的注视...自己的生命似乎就毫无意义...那样的绝望让她几乎就要尖叫出声,
『不要在我旁边却想著别人』这样的话语就快从喉间流泄出来,
『只准看著我而已』可是这样的话…却是怎麼也不能说出口…
「不许逃到别的世界去…」不经意的、小声地嘟囔出了口,希望她听到,却又不希望她真的听到,这样矛盾的心情,究竟是什麼呢…
「嗯?爱理说了什麼吗?」
这家伙皱起的眉头还是没有打算要消散的意思吗?
够了、够了,不要再露出这样的表情。
厌恶於现在弥漫的氛围,铃木伸出手,往矢岛的腰间抓去。
让自己把那占据著她内心的人赶走吧...
「啊,很痒耶」
「嘿嘿嘿,这是舞美ちゃん无视我的惩罚」
「爱理应该知道我的运动很拿手吧」
「什麼?」
看著正在摩拳擦掌的矢岛。铃木脑子里的警铃大响,坐起身正想逃跑之际,却被矢岛紧紧的拉住。
「啊,不要弄我…噗哈哈哈…哈哈..等…等等…哈哈哈」
寂静的河畔传来阵阵喧闹,躺在草地上打滚著的两人终於暂时抛下那无解的习题。
一攻一守,不停拉拉扯扯的女孩们,
最后结尾於一个在上一个在下这样无限暧昧的ending pose
「哈…好了…好了啦…」
「哈哈哈,爱理真的好可爱呢」
矢岛伸手扶铃木坐起,寂静的草坪上,轻轻相触的,是两人的肩。
「在爱理身边就觉得好安心」
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麼,难以名状的这份心情,
无法言喻但却能让人忘却所有的忧愁。
铃木低下了头,想掩饰自己听见这些话的喜悦,
她打开地上的塑胶袋,拿起两瓶还算冰的汽水,一瓶递给了身旁的矢岛。
罐身跟罐身轻击了一下,做了个乾杯的动作,
女孩们正亟需点什麼来补充适才流失的水分。
「所以我们今天的计画就是坐在河边喝汽水吗?」
大口把瓶中的饮料灌完了一半,
矢岛还是不太明白铃木怎麼会约自己到河畔来。
印象中以往还没有一起私下来过这麼『大自然』的地方。
「对了,我们来放烟火吧」
突然从地上跳起,铃木想起了来这里的目的。
「烟火?」
矢岛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见过烟火了。
只见铃木站起了身,从褐色的背包里拿出一大盒烟火,
原来都已经准备好了呀。难怪要约这种户外的地方。矢岛恍然大悟。
铃木从包包里掏出打火机,
『喀嚓——』火光映亮了那矢岛精细如洋娃娃一般的轮廓。
地上的烟火咻的一声飞上天际,
在黯淡的天际划下惊艳的七彩亮光,瞬间照亮了这深邃的黄昏。
「好美呢」
仰著头,铃木不禁惊呼出声。拉起矢岛的手开心的跳著。
盯著身边的女孩因火光而亮起的侧脸,
矢岛突然觉得铃木其实比自己知道的再更美一点,
是因为花火的催化吗?为什麼以前都没发觉呢?
「嗯…真的很美呢」
喃喃的说了出口,
到底指的是烟火还是女孩,就连矢岛自己都分不清了。
看著铃木投以自己的那样灿烂的笑,
一种未知的情绪胀得她心里满满的,满满的但却难以用言语去说明。
明明没有喝酒,矢岛却感觉到阵阵让人晕眩的微醺,
什麼时候醉的,连自己都不知道?
火光璀璨,铃木还在笑著,
天旋地转的视线里,矢岛却只看得清她的唇。
突然压抑不住的冲动,
矢岛紧紧的将铃木拥入怀里,贪婪的渴求著她柔软的唇和湿润的舌,
——她终於没再想到那个人。
有一两秒,两人的脑海里都浮现了所谓『天长地久』之类的辞汇。
闪亮的花火还在灿烂著,
七彩的烟花下,相拥的女孩们还没吻完,
那是第一次,她们的心里都只想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