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说，哥们你很不幸地艾特错了- -
地点苏府你屋，我一人串我侄子和我老婆。

（那晚，坊间传出话来，朝廷已经知道了青州动乱了。想到了诏狱中的云郎，更是一夜无眠。或许这是个机遇。刑部、兵部、都察院、锦衣卫，四个部门各司其职，多么希望云郎能补上最后一环。六年，六年与他望断秋水而不见，如今我也只有再搏一次了。遂带上这几年经营乐坊的所得，全都兑了现。整合下来，约有一千两，又带上五六卷古画，装在囊中。）
（云郎侄子正是如今的通政史裴元麟，他若出面，想必事情也简单许多。与他也见过面之后，此事就这么敲定了。）
（这天正是入夜，我披上黛莲色的披风，同准时到访的侄子一同上了马车。轻轻放下手边上湘妃竹的帘子，压下朱唇抛个眼神）
——“苏府。”

（苏府，正厅雕梁绘彩。）
（负手立于窗前，神情散淡目光辽远，好像天下熙熙、宦海沉浮皆与我无关。任职兵部多年，回想随军福建的炮火连天、嘉靖开朝的波谲云诡，才博一个五品郎中，不得不感叹，这二品尚书之位来得太容易。）
（管家递来名帖，看罢，不禁面露微笑。）
新任的通政史裴大人，我正想见他一面……等等，还有云氏？
（管家在一旁躬身称：“是裴云蔚大人的妾室，德王嫡妃生母。”那个裴大人也是顺昌旧臣，虽说交情不多，如今此二人一同拜访意图如何，我心里清朗如镜。微微拂袖，吩咐他把人带到大厅，要好生招待着。）

（一身单色裙裳，旖旎春色连天。面色温婉柔和，带着一股恭谨，浅浅施礼）
妾身见过苏大人。

二位不必多礼。苏某这里新作了一幅对子，正好裴大人光临，有人捧场高兴还来不及。
（轻衣缓带，闲适地坐于太师椅，知他定有所求之事，依旧顾左右而言他，示意阿来把我前些天写的对子拿来。“侵晓广厦云遮日，向晚池塘风舞絮。”字迹飘逸，微露风骨。低头饮啜香茗，复又温和地笑道）
大人来看看，如需改进，直言便是。

（看那对联似乎有些意思，可自个儿也确实是不方便在这时出声，浅浅勾起一笑不复言说，端着茶盏且看侄子表现。）

【长江后浪推前浪，而苏大人能独留至今，想必也是收敛了锋芒的缘故。自己性子直，虽然知道在官场位高权重需要万分小心，但是还是不熟悉环顾左右言他的情况。斟酌了许久，笑道】
大人书法果然是魏晋风骨，下官写不出。
【虽然他让自己如实说来，但是依然不敢全部言尽。这平仄韵律，还真是奇怪了些。】

（他年浮云遮蔽日，一语双关，哪天自己人真能遮天蔽日，卧榻才得安稳。浮生所求，不就是富贵而后安稳，善终而后名扬吗？或许他已经看出寓意，然而不愿多讲，我便也不愿多叙。搁下白玉茶盏，舒眉淡笑）
苏某一时兴起的劣作尔尔，让行内人笑话。
（推杯换盏，自有风度谦谦，看向他眼底）
裴大人心里藏着话，这儿没有旁人，但说无妨。

下官不懂，只觉得很好便是。
【一心想着尽快带过这个话题，却不料他已经先自己一步入了正题。也罢，我从来不是什么拐弯抹角的人。余光看了看叔母，拱手缓了片刻道】
大人身为兵部尚书，想来不会对山东青州乱党不熟。

高见没有，消息倒是有一条。
【堪堪一笑置之，莫非苏大人还不知天下楼有新鲜消息贩售？声音愈发轻缓，扬眉道】
听闻屠鹰寨的大寨主，曾经是锦衣卫的狱卒。

（茶已尽，香盈口，却不急着续杯。颇有兴味地朝前倾身，把玩着手中精巧的玉盏，缓言）
锦衣卫何许地方，竟然能出反贼？
（顿了顿，顾其微笑）
苏某记得，你有位叔父，曾任锦衣卫百户。论资历在苏某之上，如今却赋闲在家。
（言罢，摇头叹息，似在追忆，不忘留意对方神色的些微变化。）

【与之相应，却只有一句话】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叔母递来锦囊，也不打开，笑呈】
听闻苏大人爱好书画，这里头有王希孟和米芾的真迹，望大人笑纳鉴赏。

（话到如今，不必兜圈子，说实在的自己其实喜欢直来直去，但朝野多年沉浮，教我必须遵守揖让儒仪的“行规”。略有不耐地问道）
不知裴大人，此言何意。
（微怔，目光复又平静如海。看来苏某人爱好字画的名声，同僚尽知。朗声而笑，也没说收）
好，好，互为鉴赏甚妙。不过依苏某的水准，自然是要虚心向古人讨教。

【他是不懂，还是装着不懂？微微皱眉一愣神，压低声道】
叔父在狱中时，曾与那狱卒有过交情。苏大人位列兵部尚书，想来让他带队去山东剿匪不是难事。下官便留守京城，等着看一出蒋干盗书的好戏了。
【见天色不早，与叔母一同起身告辞】
天色已晚，下官先行告辞回府。
【那锦囊里还有二千银票，我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