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哥哥不再去那条小河边,也不像以前一样每天一个人练习,而是拼了命地出任务,一有机会就上战场。尤其当对手是千手一族的时候,哥哥一定会第一个冲上前线,找到千手柱间以后二话不说就和他打得难解难分,眼中再无旁人旁物。
哥哥和千手柱间的战斗旁人很难插足。两人过招速度之快、规模之大,仿佛要烧尽一切进入二人战斗范围的人和物。每次望着他们心无旁骛的战斗,我总会产生一种二人世界一般的错觉。似乎千手扉间也和我有类似的想法。有一次,他意外安静地在我身边遥望着我们兄长的战斗,低低地说了句,“他们也太目中无人了。”那以后,每次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对上,千手扉间都会找到我,和我展开一对一的战斗。
哥哥和千手柱间的战斗规模越来越大,一开始还能在人群中见到他们,后来就没有人看到他们什么时候把战斗地点转移到什么地方去了。大家也并不着急,因为每次哥哥都会毫发无伤地回来。我唯一不解的是,哥哥和千手柱间的战斗激烈程度是有目共睹的,可是好几年下来,哥哥每次战斗回来,衣服越来越脏越来越破,身上却很少有伤口。看着哥哥气鼓鼓并不像是大获全胜的样子,我不禁疑惑,难道千手柱间放水了?我深知哥哥的好胜,他绝不会轻易放水,而哥哥的实力,在宇智波一族中已经数一数二,那么,能对全力以赴的哥哥放水的千手柱间,到底有多强?思及此,我不禁心生寒意。
在我十一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哥哥成为了宇智波一族的族长。临终前,父亲把我叫到跟前,紧紧攥着我的手说,“泉奈,你要多多看顾你哥哥。千手一族很能蛊惑人心,你哥哥太重情,又太孤傲,听不进别人的意见,我怕他栽在那个千手柱间手里。你一定不要忘记,千手杀死了你的三个兄长,杀死了数不清的宇智波族人……”
我含着泪点头,对父亲发誓绝不会让千手夺去我唯一的亲人。
果然,父亲刚过世,早已成为千手一族族长的千手柱间就不断派使者来游说哥哥,希望两族之间能化干戈为玉帛。哥哥对所有的示好都一言不发,也不开战,宇智波和千手两族难得地进入了短暂休战时期。
我始终记着父亲临终的嘱咐,生怕哥哥被说服,于是,我决定和哥哥好好谈谈。
夜晚,哥哥的房间亮着灯,我也没多想,直接推门进去,哥哥正在换衣服,听见人声似是一惊,“泉奈?”
“啊对不起!哥,我能和你谈……哥你受伤了?”我咽下说了一半的话,因为我发现哥哥的后颈上有两个鲜红的印记,映在他光滑洁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哥哥不动声色地转了个身,系好衣服,轻描淡写地说,“没事。你刚想和我说什么?”
“我都听说了,千手派人和谈的事,哥哥打算怎么做?”
哥哥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哥哥的声音那么轻柔,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似的。可是我不能动摇,也不能让哥哥动摇。“我不相信他们。”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无比突兀,“宇智波是战斗的一族,宇智波的字典里永远没有投降。”
又是长久的沉默。最终,哥哥似乎叹息了一声,拍拍我的头说,“放心吧,我不会接受和谈的。”哥哥温和的目光也渐渐变得凌厉,“只有力量才能说明一切。对他,我也是这么说的。”
“他?”我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代词,心里一阵不舒服,“哥你去见千手柱间了?”
哥哥不置可否,语气又回到了轻描淡写,“别担心,我没和他打架。偶尔我也想换个方式和他交流。”
那次夜谈之后,宇智波和千手又回到了敌对立场。但我总觉得比起父亲在世时,两族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转眼间又四年过去了,这期间千手柱间从未放弃和谈,但哥哥就如他当年所说,对此不予理会,只一味地找千手柱间拼命,然后变强。
渐渐地,宇智波族人里出现了亲千手派,再演变到后来,开始不断有宇智波的人投奔千手而去。哥哥对此并没有太大反应,既不劝说,也不理论,一如既往地只专注于变强,他的实力也远远超过宇智波族人以及千手族人,除了千手柱间。哥哥似乎一次也没战胜过他。
在又一次的征战中,我被千手扉间刺中了。这些年下来,千手扉间可算是我最熟悉的对手,但他竟在我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开发出了一种新的忍术,速度之快堪比瞬移。我猜测,那大概是一种时空间忍术。
哥哥和千手柱间同时发现了我的异样。哥哥惊恐地叫着我的名字飞奔而来,无助地想要捂住我不断流血的伤口。周围的打斗慢慢停了下来,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了我和哥哥的身上。
我搭着哥哥,努力地抬头,视线里是千手柱间对哥哥伸出的手,修长而有力,“斑,你是赢不了我的,我们结束战争吧,来吧……”
我可以感觉到哥哥极力克制的颤抖和他一瞬不瞬地锁在千手柱间身上的目光。我知道哥哥动摇了,于是我撑起最后一点力气,让自己不要失去意识,吐着血说,“不行哥哥,别被他们骗了……”
哥哥仿佛一下子醒了过来,扭头看着靠在他肩上的我,拿出了一个烟雾弹,一眨眼就带着我脱离了战场。我终于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感到浑身火烧一样地疼。哥哥正在旁边和一个人低声说话。我动了动干燥的唇,低低地唤了句,“哥哥。”
哥哥的话语一顿,略带疑惑地转过头来,对上我的眼睛,立刻转为惊喜。
“泉奈!”哥哥大步来到我床前,一只手覆上我的手,另一只手亲昵地抚着我的额头。哥哥的眼睛鲜红欲滴,却有什么不一样了,眼中不再是熟悉的三勾玉。
“哥哥,你的眼睛……”
“这个?我带你回来后它就变成这样了。这就是万华镜吧。”
万华镜。只在宇智波史料记载中出现过的传说中的最强双眼。不愧是哥哥,居然成为宇智波一族中第一个开万华镜写轮眼的人。
我突然感到一丝黯然。如果我能早点开万华镜,兴许就不致落败了。
哥哥招呼旁边的医疗忍者为我检查。我认出那个医疗忍者是目前所有仍未投诚到千手的医忍里最出色的一个。他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末了,对着哥哥摇了摇头,眼中水雾弥漫,“对不起,斑大人,泉奈大人的伤我无能为力。”
我感到哥哥覆在我手上的手一下子捏紧了。眼中原本褪去的猩红也再度显现出来。那个医忍不敢看哥哥,低着头闷着声音结结巴巴地说,“也、也许有人能有办法的……我想、那个……那个医、医疗忍术最强的……”他瞥了我和哥哥一眼,住了口。
哥哥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柱间?”
又是千手柱间。这个在哥哥口中出现过太多次的名字,这个在哥哥眼中看到过太多次的影子。我恨他,这个此刻掌握着我命运的人,更甚于为我带来死亡的千手扉间。除了他的姓氏,我一点也不恨扉间,我知道,某种意义上来说,扉间和我是一类人。
而千手柱间,他给不了哥哥想要的,却无时无刻不占据着哥哥的视线。我不需要他的怜悯。如果没有他,哥哥会成为王者,会实现他的梦想。
我的眼部传来一阵阵灼烧般的刺痛,似乎不断有血从眼中涌出。
“泉奈!你的眼睛——”哥哥惊呼起来,手足无措地想为我止血。
我感到原本就仅剩不多的查克拉一齐涌向眼部,哥哥焦急的面孔在我眼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哥哥,我的眼睛怎么了?”
“是万华镜……泉奈,你也开了万华镜……”
原来是万华镜。太好了,这样一来,我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我慢慢抚上依然灼热的眼瞳,一使力,强忍着剧痛把右眼挖了出来,感到温热的血液温暖了我颤抖的冰冷指尖。在哥哥的失声喊叫中,我把染血的眼球放在他手上,拼尽最后一点力气说道,“哥哥,别忘了你说过的,力量压倒一切。万华镜的尽头,是失明,但是,我会像过去一样,用我的眼睛,永远守护在你身边……答应我,等我死后……你要移植我的眼睛,然后……用它们……用它们守护宇智波一族……千手……柱间……不应该是你的终点……哥哥……”
眼泪不断地从哥哥嫣红的双瞳中滴落,沾在我脸上,竟比我的血液更温暖。我突然想起千手柱间曾经对我说,“泉奈,斑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能好好保护你。”
对不起,哥哥。我亲手毁了你的梦想。原谅我的私心,我不想永远被保护,我想成为你不可或缺的力量,我想要你成为王者,想要你的眼中不再只看得见千手柱间。
我视线里最后的画面,是哥哥红宝石一般熠熠闪光的瞳仁,和被泪水荡涤过的清俊容颜。那么那么美,一如我在这个世上,第一次睁眼见到的风景。
附:《眼中人》词曲
数えきれない... 虽然无法数清
でも少しの歳月は流れ 但岁月终究有所流逝
いったい君の事を どれくらい分かってるのかな? 对你的事情究竟了解多少呢
指先で地図辿る用には 不能如同手指指点地图
上手く行かないね 那样轻松到达吧
気づいているよ不安そうな颜 隠してるくらい 注意到你想要隐藏那不安的面容
急ぎ足の明日へと抵抗するように 为了抗拒急速到来的明天
駆け回っていても 不思议なくらい... 即使徘徊不前 也不可思议地
この胸は君を描くよ 在心中描绘着你
见上げれば辉きは色褪せず 溢れていた 仰望天空 不褪色的光芒漫溢开来
どんな时も照らしてる 如果能变成 不论何时都照耀着的
あの太阳のようになれたなら 太阳那样的话
もう少しだけ君の匂いに...抱かれていたいな 好想再稍稍被你的气息包围着啊
外の空気に首轮を引かれ 外面的空气让我呼吸困难
仆は背を向けた 我背过身
白く渗(にじ)んだ 溜(た)め息に 一边重复着在渗白的叹息中
知らされる季节(とき)を 缲り返しながらふと思うのさ... 知晓的时间 一边思考着
なぜ仆はここに居るんだろう? 为何我在这里呢
そばにいてずっと君の笑颜を 见つめていたい 想永远在你身旁凝视你的笑颜
移り行く瞬间を その瞳に住んでいたい 想在变化的瞬间停驻于你眼中
どこまでも穏やかな色彩(しきさい)に 彩(いろど)られた 被静谧色彩渲染的无垠
一つの风景画の中 风景画中
寄り添うように 企盼依偎在你身旁的
时を止めて欲しい永远に 时间永远停止
そばにいてずっと君の笑颜を 见つめていたい 想永远在你身旁凝视你的笑颜
移り行く瞬间をその瞳に住んでいたい 想在变化的瞬间停驻于你眼中
いつの日か 如果有一天
鲜やかな季节へと 连れ出せたら 能带你去向那明艳的季节
雪のように空に咲く花のもとへ...花のもとへ 就去那有像雪一样在空中盛开的花的源头
TBC...下一章《斑篇·荆棘泪》(不知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