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八岁那年全家去一个远房叔叔家的农场过圣诞。平安夜他们家房子的保险丝烧断导致停电。没有灯,暖气也停了。叔叔烧起壁炉,把大家都召集到客厅,为了保暖每人都穿上了自己最厚实的大衣还披上棉被——就像今晚一样。我们一家三口,叔叔和两个堂姐,隔壁的孤老太婆,还有狗都挤在长沙发上。大家喝着婶婶在老式炭炉上热的巧克力,讲着闲话,那大概是我过得最好的一个平安夜。后来爸爸生意做得很好,赚了很多钱,我们家反而生出很多事,我也再没这么开心过——我讲完了,该你了。”
飓风造成纽约市大面积停电,为了御寒两人披着福尔摩斯在阁楼翻出来的散发着樟脑味的厚棉被蜷缩在华生房间的沙发上。而整栋屋子唯一的光源是沙发前地板上放着的露营灯,小小的光圈外,屋里和窗外都是一片黑暗寂静。
为了打发时间,华生提议两人轮流讲自己小时候的趣事。
福尔摩斯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的开讲了:“虽然我现在从事着一个整天和死人打交道的工作,但小时候却是个胆小鬼——”他看了一眼华生,那狡猾的神情顿时让她想起童话中的列那狐,“我小时候就在这间房子里住过几年,刚搬时来时我才六岁,我哥哥十三岁,立志要当历史学家。这幢房子是我父母从别人手里买来的,年头不短了。他对它大感兴趣,一到周末就拖着我跑社区图书馆,走访邻居,调查它的历史。没想到最后调查的结果却把我们——特别是我——吓坏了:这幢房子底下原先是坟地,邻居都传说它闹鬼。后来我们兄弟两个一直住在一间屋子里——对了,当时我们就住在这个房间。说真的,小时候我半夜醒来都是用被子蒙着头大气不敢出,更不用说睁眼了,就怕看到····”
“去你的。”华生尽管说话的语气依然镇定,还带着几分轻蔑,却不由自主的往灯光照不到的角落迅速瞟了一眼,身体也笨拙地往他这边挪了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