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水饺饭店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小柜台,柜里面预备着未煮熟的生饺,可以随时煮熟。上湖的人,傍午傍晚散了湖,每每花十元天朝币,买一碗水饺,——这是5年前的事,现在每碗要涨到14元天朝币,——靠柜外蹲着,热热的吃了去kTv唱歌;倘肯多花一个天朝币,便可以和店掌柜老许交谈五分钟,如果出到十几个天朝币,那就能和老许做彻夜长谈,连去kTv和住宾馆的钱都省了。但这些顾客,多是赌博汉,大抵没有这样的闲时间听他罗嗦。只有穿班尼路的刹玛特,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些水饺,慢慢地和他边吃边谈 。
我从二十岁起,便在玻璃厂的老许水饺里当伙计,掌柜老许说,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穿刹马特的主顾,就在外面做点事罢。外面的上湖主顾,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水饺从案板上倒入热气蒸腾的大锅里,看过饺子的数量够了没有,又亲看将饺子盛到碗里,然后放心:在这严重兼督下,少放几个饺子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老许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收拾碗筷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跑来跑去,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掌柜老许是一副凶脸孔,主顾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老神木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老神木是站着吃水饺而穿班尼路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穿的虽然是班尼路,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日呀闹呀鞭袋子之类的,教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是神木贴吧的吧主,又久居神木,别人便给他叫作老神木。老神木一到店,所有吃水饺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老神木,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要两碗水饺,要一干一汤。”便排出二十八个天朝币。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串了人家婆姨了!”老神木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抱着刘张氏,往巷子里拉。”老神木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抱一下不能算闹……鞭袋子!……男人的事,能算闹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君子固透”,什么“袋子”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老神木原来也上过湖,但终于没有嬴钱,又不会围湖;于是愈过愈穷,弄到将要讨饭了。幸而他哄的一手好女人,便替人家泡泡妞,换一碗饭吃。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往往替人泡妞却又自己上手搞。泡不到几天,便连人和妞,一齐失踪。如是几次,叫他泡妞的人也没有了。老神木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强下的事。但他在我们店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强下服务员;虽然间或目不转晴的盯着女服务员的屁型,但不出一月,定然转移视线,掌柜老许也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老神木吃下一碗水饺,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老神木,你当真会泡妞吗?”老神木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连半个鸡头也捞不到呢?”老神木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ML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掌柜是决不责备的。而且掌柜老许见了老神木,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老神木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孩子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鞭过袋子么?”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鞭过袋子,……我便考你一考。69式,怎样玩的?”我想,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老神木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能说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些招式应该记着。将来做AV的时候,拍片要用。”我暗想我和掌柜老许拍Av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我们掌柜老许拍Av也从不用这动作;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就是互舔么?”老神木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柜台,点头说,“对呀对呀!……69式有四种状态,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老神木刚用指甲蘸了酒,想在柜台上把动作画出来,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我从二十岁起,便在玻璃厂的老许水饺里当伙计,掌柜老许说,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穿刹马特的主顾,就在外面做点事罢。外面的上湖主顾,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水饺从案板上倒入热气蒸腾的大锅里,看过饺子的数量够了没有,又亲看将饺子盛到碗里,然后放心:在这严重兼督下,少放几个饺子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老许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收拾碗筷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跑来跑去,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掌柜老许是一副凶脸孔,主顾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老神木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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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人家背地里谈论,老神木原来也上过湖,但终于没有嬴钱,又不会围湖;于是愈过愈穷,弄到将要讨饭了。幸而他哄的一手好女人,便替人家泡泡妞,换一碗饭吃。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往往替人泡妞却又自己上手搞。泡不到几天,便连人和妞,一齐失踪。如是几次,叫他泡妞的人也没有了。老神木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强下的事。但他在我们店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强下服务员;虽然间或目不转晴的盯着女服务员的屁型,但不出一月,定然转移视线,掌柜老许也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老神木吃下一碗水饺,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老神木,你当真会泡妞吗?”老神木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连半个鸡头也捞不到呢?”老神木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ML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掌柜是决不责备的。而且掌柜老许见了老神木,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老神木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孩子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鞭过袋子么?”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鞭过袋子,……我便考你一考。69式,怎样玩的?”我想,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老神木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能说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些招式应该记着。将来做AV的时候,拍片要用。”我暗想我和掌柜老许拍Av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我们掌柜老许拍Av也从不用这动作;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就是互舔么?”老神木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柜台,点头说,“对呀对呀!……69式有四种状态,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老神木刚用指甲蘸了酒,想在柜台上把动作画出来,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