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雷蒙·斯尼奇的不幸历险》翻译

本来还有图片的，可太麻烦了，我就不发了

这个房间是个书房。不是公共图书馆，而是私人图书馆；里面有施特劳斯法官的大量的图书。一个书架挨着一个书架，每堵墙上都有从天花板连到地板的书架，在屋子的中间还有单独的书架。唯一没有书的是一个角落，哪里摆着一把看起来相当舒服的椅子和一张上面放着台灯的木头桌子。尽管这没有他们父母的书房大，在里面还是感到很惬意的，波特莱尔姐弟惊呆了。
“要我说！”维奥莱特说，“这个书房太棒了！”
“非常感谢，”施特劳斯法官说。“我收藏图书已经有些年头了，我为自己的收藏而感到骄傲。你们只要好好保持书的整洁，我在任何时候会一直欢迎你们来看书的。现在，烹饪书在东面的墙那里。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多，”维奥莱特说，“之后，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看看你的关于机械制造的书，我对发明创造很感兴趣。”
“我想卡看关于狼的书，”克劳斯说。“我最近对北美野生动物很感兴趣。”
“书！”桑尼尖叫到，意思是“不要忘了个我找几本有图画书给我。”
施特劳斯法官微笑道“看到年轻人喜欢看书我真的很高兴，”她说，“但首先我想我们该先找到一个好的食谱，不是么？”
孩子们同意她的说法，大概半个小时后他们看了施特劳斯法官推荐的几本烹饪书。三个孤儿离开欧拉夫伯爵的房子感到非常高兴，在这个让人感到愉快的书房里，他们都很兴奋以至于不能集中精力在烹饪上。但最后克劳斯找到一道听起来很好吃，又容易做的菜。
“听听这个，”他说，“‘意大利面’，是意大利酱拌的面条。我们需要的是橄榄，山柑，鱼肉，大蒜，肋骨肉，欧芹和土豆一起放在罐子里，和准备好的意大利面条放在一起。”
“听起来很简单，”维奥莱特赞成道，波特莱尔家的孤儿们互相看看，有了和蔼的施特劳斯法官和她的书房，孩子们可能会像顺利地完成为欧拉夫伯爵做意大利面的任务一样，快乐地继续他们的生活。

大家最近都没有来贴吧？

波德莱尔家的孤儿们照着食谱在一张废纸上抄下了酱汁意大利面的做法，斯特劳斯法官则好心地陪着他们去市场上采购必要的原料。欧拉夫伯爵没有留下多少钱，不过孩子们还是买到了所需的一切。他们在一个街头小贩那里品尝了几种不同品种的橄榄，然后买下了自己最喜欢的。然后又到一家意大利面店选购了形状怪异的面条，并向老板娘请教了十三个人（欧拉夫伯爵提到的十个人外加他们三个）所需的适宜份量。接着，他们到超市购买了大蒜（味道辛辣、外形圆滚滚的植物）、鳀鱼（用盐腌制的小鱼）、续随子花芽（一种小灌木的花骨朵，味道棒极了）以及西红柿（大多数人以为它是一种蔬菜，其实它是一种水果）。他们还想到应当有甜点，于是买了几袋布丁粉。或许孤儿们以为，如果他们能做一顿美味的晚餐，欧拉夫伯爵对他们大概会好一点。
在与斯特劳斯法官一同回家的路上，维奥莱特说：“非常感谢您今天对我们的帮助，没有您我们真不知该怎么办。”
“你们看上去都很聪明伶俐啊，”斯特劳斯法官说。“我敢说你们总会想出办法的。不过一想到欧拉夫伯爵叫你们准备这么多人的晚饭，我还是觉得很吃惊。啊，我们到了，我得进去把菜放好。希望你们能很快过来，我借书给你们看。”
“明天可以吗？”克劳斯飞快地问道。“明天我们能过来吗？”
“当然可以。”斯特劳斯法官微笑着说。
“您不知道我们有多感谢您。”维奥莱特小心翼翼地说。善良的父母的去世加上欧拉夫伯爵恶毒的对待，让三个孩子对大人表现出的好意感到很不自在，也不太清楚对方是否要求他们有所回报。“明天在借书之前，克劳斯和我非常愿意为您做些家务事。桑妮太小了还不能做事，不过我们一定能想出办法让她也能助您一臂之力。”
斯特劳斯法官冲孩子们微笑着，可她的双眼却透出了哀伤。她伸手抚摸着维奥莱特的长发，这让维奥莱特在很长一段时间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没有那个必要。”她说，“随时欢迎你们到我家做客。”然后孤儿们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转身进了门，过好一会儿他们才回到自己的房子里。
下午的大多数时间里，维奥莱特、克劳斯和桑妮都在照着食谱制作意大利面的酱汁。维奥莱特烤熟了大蒜，洗净、剁碎了鳀鱼。克劳斯剥去了西红柿皮，捣碎了橄榄。桑妮则用一根木勺敲打着一只锅，唱着一首她自己写的、翻来覆去就那几句的歌谣。三个孩子都比刚到欧拉夫伯爵家时稍微开心了些。做饭时散发的香味往往能让人神经放松。酱汁慢慢地被文火烧好，用烹饪术语讲叫做“煨”好，厨房也渐渐变得温馨起来。三个孤儿谈论着对父母的美好回忆，还有斯特劳斯法官。他们一致认定后者是一位非常棒的邻居，并计划着在她家的图书室里消磨大量时间。他们一边谈话，一边搅拌、品尝着巧克力布丁。

“走着瞧。”欧拉夫伯爵说，但他两眼发光，仿佛已经有了主意。他和他可怕的朋友们走了出去，又一记响亮的轰隆声，大门关上了，将波德莱尔家的孩子们孤零零地扔在厨房里。维奥莱特跪在克劳斯身边，搂着他，想让他好过一些。桑妮向他的眼镜爬过去，捡起来，又爬回来交给他。克劳斯开始抽泣，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对他们身处的险恶境地感到愤怒。维奥莱特和桑妮和他一起哭着。在刷盘子时、吹熄餐厅里的蜡烛时、更衣躺下睡觉时，他们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克劳斯睡在床上，维奥莱特睡在地板上，桑妮则睡在她那窗帘堆成的垫子上。月光洒进了窗户。如果有人从外面观望过孤儿们的卧室，会见到三个整夜都在静静落泪的孩子。

第五章
除非您非常、非常走运，您一定在生活中遇到过让人落泪的事情。所以除非您非常、非常走运，您会知道久久地、痛快地哭上一场往往会让人好过一些，哪怕处境并没有丝毫改变。对于波德莱尔家的孩子们也是如此。经过一整夜的痛哭，次日早上起床时他们便感到如释重负。当然，孩子们知道自己仍然身陷囹圄，但他们觉得自己能做点什么来改善一下。
这天早上，欧拉夫伯爵留下的命令是到后院去劈柴。维奥莱特和克劳斯一边挥舞着斧头将圆木劈开，一边讨论着可行的行动计划。桑妮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啃着一小片木头。
“很明显，我们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克劳斯一边说一边摸着脸上的一块难看的淤青，那是被欧拉夫打过的地方。“我宁愿流落街头碰碰运气也不想住在这个鬼地方了。”
“可谁知道在街上又会有什么祸事降临到我们头上呢？”维奥莱特提醒他，“这里起码还有屋檐可以遮风挡雨。”
“真希望现在就能动用父母的遗产，而不用等到你成年。”克劳斯说。“我们可以买一座城堡住下来，外面配上全副武装的守卫巡逻，让欧拉夫伯爵和他的狐朋狗友们不敢靠近。”
“我可以有一间很大的发明工作室，”维奥莱特惆怅地说道。她挥下斧头将一块圆木整齐地劈成了两半。“里面全是齿轮、滑轮、电线，还有一套精密的计算机系统。”
“我可以有一间巨大的图书馆，”克劳斯说，“就跟斯特劳斯法官家的一样舒适，但更宽敞。”
“吉卜！”桑妮叫道，意思应该是：“我能有很多东西可咬”。
“话说回来，我们还是得想想办法摆脱眼前的困境。”维奥莱特说。
“也许斯特劳斯法官可以收养我们，”克劳斯说。“她说过随时欢迎我们到她家去。”

“可她指的是去玩，或者去图书室借书，”维奥莱特指出，“她又没说到她家去住。”
“我们跟她讲讲我们的处境，说不定她会同意收养我们。”克劳斯怀着希望说道。可当维奥莱特看着他时，她能看出他知道这无济于事。收养是一项事关重大的决定，不太可能因为一时的情感冲动而作出。我敢肯定，在你的一生中，也曾偶尔盼望过自己是由其他人抚养大的，但心底却很清楚这样的机会微乎其微。
“我认为我们应该去找波厄先生。”维奥莱特建议，“他送我们来时说过，如果有任何疑问可以到银行去找他。”
“可我们没有什么问题要问啊，”克劳斯说。“我们只是感到不满而已。”他回想起波厄先生带着噩耗在布林尼海滩上向他们走来的情景。尽管火灾并不是波厄先生的过错，可克劳斯还是不太愿意见他，怕他带来更多的坏消息。
“我想不出还能联系谁了，”维奥莱特说。“波厄先生负责处理我们的事情，我相信只要他知道欧拉夫伯爵的为人多么狠毒，他会立刻带着我们离开这儿。”
克劳斯想象着波厄先生开车过来，载着孤儿们到别处去的情景，感到一丝希望在涌动。到哪儿去都比呆在这里好。“好吧，”他说。“我们快把柴火劈完，然后到银行去。”
心里有了计划，波德莱尔姐弟顿时精神百倍。他们用惊人的速度挥舞着斧子，很快就劈完了木柴，准备出发去银行了。他们想起欧拉夫伯爵提到过他有一张城市的地图，可孩子们翻箱倒柜地找了个遍也没发现它的踪影，因此确信它一定藏在他们禁止入内的塔楼里。于是，在没有任何方向指引的情况下，孩子们向城里的金融区出发，找波厄先生去了。
他们穿过了肉品区、花卉区、雕塑区，终于来到了金融区。孩子们停下脚步，喝了一口维多利亚金融中心喷泉的凉水，顿时感到神清气爽。银行集中的区域由几条宽阔的街道组成，街道两边坐落着许多高大的大理石建筑，它们都是银行。孩子们先去了“置信”银行，然后又光顾了“忠信”储贷，接着是“竭诚”金融服务，每到一处都询问有没有一位波厄先生。终于，一个“竭诚”的前台说她知道波厄先生在顺着街道走下去的“马丘里”理财中心工作。那是一座方方正正、样子普通的建筑，不过一进去，孩子们就被里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给镇住了。他们在这间巨大、回声荡漾的大厅里急匆匆地转来转去，终于找到一个穿制服的保安询问波厄先生是否在这里上班。保安领着他们走进了一间很大的、没有窗户的办公室，里面放满了文件柜。
“啊，你们好啊。”波厄先生用一种困惑的语气问候道。他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桌子上堆满了看上去既重要又乏味的文档。桌上还摆着一个相框，照片上是他和妻子以及两个长相凶蛮的儿子。相框周围放了三部电话，上面的灯一闪一闪的。“请进吧。”

谢谢您。”克劳斯一边和波厄先生握手一边说。波德莱尔家的年轻人们坐在了三张又大又舒适的椅子上。
波厄先生正要开口说话，却不得不用手帕捂着嘴咳了几下才能出声。“我今天很忙，”他终于说道。“所以没有太多时间闲聊。下次你们过来之前应该先打个电话，我好腾些时间出来带你们去吃午饭。”
“那真是太好了。”维奥莱特说。“很抱歉我们来之前没有事先联系您，但我们确实有急事需要您的帮助。”
“欧拉夫伯爵是个疯子，”克劳斯开门见山地说。“我们没法和他呆在一起。”
“他扇了克劳斯一耳光，看到那淤青了吗？”维奥莱特刚说完，一部电话震耳欲聋地响了起来，那声音就像哭嚎一般刺耳。“不好意思，”波厄先生说道，然后抓起了听筒。“我是波厄，”他对话筒说道，“什么？对。是。对。对。不是。对。谢谢你。”他挂了电话，然后看着孩子们，仿佛刚刚意识到他们的存在。

“对不起，”波厄先生说。“刚才在说什么来着？哦对，欧拉夫伯爵。很遗憾你们对他的第一印象很不好。”
“他只给了我们一张床。”克劳斯说。
“他让我们做许许多多繁重的家务。”
“他酗酒。”

大家来个反应吗

波厄先生叹了口气，挨个儿看着三个孩子。他的表情很和善，但看上去并不真正相信孤儿们的话。“你们知不知道‘in loco parentis’这个拉丁词？”他问道。
维奥莱特和桑妮看着克劳斯。作为三人里面阅读最多的一个，克劳斯是最有可能知道字汇词和外文词组的。“是不是跟火车有关的东西？”他问道。或许波厄先生打算带他们坐火车去找其他亲戚。
波厄先生摇了摇头：“‘In loco parentis’是指‘代理父母’。这是个法律术语，正适用于欧拉夫伯爵。既然由他负责照管你们，那么伯爵可以采取任何他认为合适的方式来抚养你们。如果你们的父母没有让你们做过家务，没有在你们面前喝过酒，或者他们的朋友比欧拉夫伯爵的朋友更讨你们喜欢，那么我感到很抱歉。但是，既然欧拉夫伯爵是你们的代理父亲，你们就必须习惯这些。懂了吗？”
“可他打了我弟弟！”维奥莱特说道。“你看他的脸！”
正在维奥莱特说话的当儿，波厄先生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捂住了嘴，咳了很多很多下，声音如此之大以至于维奥莱特怀疑他听都没听到她刚才的话。

“不论欧拉夫伯爵做了什么，”波厄先生边说边往一份文档上瞄了一眼，划了个圈。“他都是你们的代理父亲，对此我无能为力。你们的财产将安全地得到我和银行的保护，但至于欧拉夫伯爵用什么方式来尽到做父亲的责任，那是他的事情。好了，我并不想这么急不可待地送你们出去，但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孩子们惊异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波厄先生抬起头，清了清喉咙：“‘急不可待’，就是指——”
“——指你一点都不想帮我们。”维奥莱特替他把话说完。她满腔怒火、灰心丧气地摇着头。一部电话又响了。她站起身走出了房间，克劳斯抱着桑妮跟着她。他们大步走出了银行，站在街上，不知如何是好。
“接下来怎么办？”克劳斯难过地问。维奥莱特望着天空，希望自己能够发明一样可以带着他们离开那儿的东西。“时间不早了，”她说。“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明天再想想其它办法。也许我们可以顺路拜访一下斯特劳斯法官。”
“可你说过她不会帮我们的。”克劳斯说。
“不是去找她帮忙，”维奥莱特说。“是去借书。”

对年轻人来说，理解“确实”与“象征”之间的区别是非常有用的。确实发生的事情，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而象征性地发生的事情，是人们认为它发生的。比如说，如果你确实因为欢愉而蹦蹦跳跳，表示你真正地由于高兴而跳了起来；如果你象征性地欢跃，则表示你高兴得完全可以一蹦三尺高，但省下了这点力气去做别的事情。孤儿们回到欧拉夫伯爵家附近，拜访了斯特劳斯法官，并得到了她的热情接待，让他们在图书室里随心所欲地挑选着书本。维奥莱特选了几本关于机械发明的书，克劳斯选的是有关狼的书，而桑妮则找到一本里面全是牙齿图片的书。他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挤在唯一的床上，专注而快乐地阅读着。他们象征性地逃脱了欧拉夫伯爵和自己悲惨的境遇，但并没有确实地逃脱，因为他们仍旧呆在欧拉夫的房子里，对他恶毒的代管手段毫无防范之力。然而，沉浸在自己最喜欢的书本内容中，让他们感到自己远离了艰难的处境，如同逃出生天一般。当然，就孤儿们的处境来讲，只是象征性地逃脱并不够。但在这么劳累而令人绝望的一天行将结束时，有这样的慰藉总好过没有。维奥莱特、克劳斯和桑妮读着书，而在他们的意识深处，仍存有一丝希望，希望他们象征性的逃脱能够很快转变为实实在在的绝处逢生。

第六章
第二天早上，当孩子们睡意朦胧、没精打采地走进厨房时，看到的不是欧拉夫伯爵的字条，而是他本人。
“早上好，小子们，”他说到。“你们的麦片粥已经盛好在碗里了。”
孩子们坐在餐桌前，紧张地盯着眼前的燕麦粥。如果你所熟知的欧拉夫伯爵突然为你盛上一碗粥，你一定会担心里面放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像是毒药或碎玻璃渣之类的。不过，维奥莱特、克劳斯和桑妮发现堆在自己的碗里的麦片上都撒着覆盆子。孤儿们极其喜欢覆盆子，但自从父母过世以来他们再也没有尝到过。
“谢谢，”克劳斯小心地说，拣起一颗覆盆子观察着它。也许这些果子看似可口实则毒性猛烈吧？欧拉夫伯爵见克劳斯看着覆盆子的那种怀疑的表情，便笑着从桑妮的碗里抠出一颗，当着三个孩子的面把它扔进嘴里吃了下去。
“这覆盆子味道真不错，”他问道。“我小时候最喜欢吃这种果子了。”
维奥莱特试着去想象欧拉夫伯爵小时候是什么样，可怎么也想不出来。他那闪亮的眼睛、骨瘦如柴的手掌和阴险的笑容，似乎都只属于成年人。虽然很怕他，但她还是用右手拿起勺子开始喝她的燕麦粥。欧拉夫伯爵自己都吃了，那可能并没有毒吧，再说她也饿极了。克劳斯也开始喝了起来。还有桑妮，燕麦粥和覆盆子糊了她一脸。
“昨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欧拉夫伯爵说，“是波厄先生打来的。他告诉我你们去找过他。”
孩子们交换着眼神，他们曾希望昨天那场会见是波厄先生和他们之间的秘密，不会让欧拉夫伯爵知道的机密。
“波厄先生告诉我，”欧拉夫伯爵说，“你们似乎难以适应我慷慨给予的生活。听到这些我非常难过。”
孩子们看到欧拉夫伯爵的脸变得非常严肃，好像他真的挺难过一样。但他的眼睛明晃晃地闪着光，跟他开玩笑时一模一样。
“是么？”维奥莱特说道。“很抱歉，波厄先生让您不安了。”
“我很高兴他这么做。”欧拉夫伯爵说。“我现在既然身为你们的父亲，我希望你们三个能在这儿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这话让孩子们不禁打了个冷颤。他们想起了自己和蔼可亲的父亲，再哀伤地盯着这个坐在桌子对面的拙劣替代者。
“最近，”欧拉夫伯爵说，“剧团演出的事情搞得我神经紧张，所以可能表现得有点孤僻。”
“孤僻”是个非常棒的词语，可它并不能用来描述欧拉夫伯爵对孩子们的所作所为。它所指的是“不愿与他人交往”，可以用来描述一个在派对里独处一隅、不与任何人交谈的人，但不能用于形容一个为三个孩子只提供一张床、强迫他们做繁重的家务、扇他们耳光的人。对于这种人，有很多词语可以形容，但“孤僻”并不在列。克劳斯懂得“孤僻”的含义，差点对欧拉夫伯爵的无知笑出声来。不过他脸上的淤青还没消，所以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