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遇到我那年，她十三岁。
　　那天我走在街上，听到一个女孩的哭声，于是走过去问她怎么了。她说她被父母丢了，找不到家。
　　我伸出手拉她起身，带她回了我的住处。从交谈中我得知，她十岁时双目莫名其妙失明，她的父母带她去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治好，渐渐失望，最终将她丢在这个陌生的小镇上。我知道的，有许多父母因为残疾或疾病丢掉亲骨肉。早已习惯人性的冷漠。何况还有一个健康的孩子在身前。
　　她留了下来，取名雪瞳。
　　转眼三年。雪瞳的眼睛依旧看不见，在我的教导下学会了盲文，可以独自外出，在一定范围内散步。每月被我带去看医生，喝放了蜜糖的中药。时间在平静的生活中淡化。
　　本以为生活可以一直平淡下去，可是一封信的到来打破了这平静。
　　“回来吧。”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我怔愣半晌。我捏着硬卡纸，定定地望着远方。有多久了，从我离开那个城市？好像很久很久了吧，也许，真的应该回去了。只是雪瞳的眼睛，不能不留在这儿治疗。如果就这么回去，将会前功尽弃。快要恢复了，我对自己说，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再带她去时，老医生给雪瞳检查完，对我说：“想搬就搬吧，去城里也未必不好。以后可以三个月带她来一次。搬去那里对她眼睛有一些帮助，只是……”
　　我笑笑，轻挥手打断他的话，“没关系，对她有帮助就好。您怎么知道我要走的呢？”
　　“傻丫头，你搬来的这几年，哪天见你愁过？前几天寄来的信是催你回去吧？听邻里说，收到信那天你一天没出门，我就猜出来了。”老人拍拍我的肩，叹口气，“丫头，去那里后小心点儿。我们都知道劝你也没用，将来放得下她了，就回来。”
　　我笑着点头。

二、
　　第二天，我带着雪瞳离开小镇，来到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我小心翼翼地牵着雪瞳，穿过大街小巷，停在一幢别墅前，按响门铃。门开的同时，我听到惊喜的尖叫声，随后被拥入馨姨的怀抱。
　　“怎么来都不打声招呼呢，我和你叔叔也好去接你啊。一个人太危险了，以后不要这样了，知道吗？”馨姨拉着我的手，高兴地不知怎么好的样子。忽然注意到我身后的雪瞳：“这位是？”
　　“馨姨，这是雪瞳。雪瞳，这是馨姨。”我拉过雪瞳，为她们介绍。
　　“她就是你上次提到的那个女孩？好漂亮的孩子。她的眼睛还没有治好吗？对了，你叔叔说有个不错的医生，带她去看吗？”馨姨关切地问，看来很喜欢雪瞳。
　　“嗯。”我笑了，“有空我会带她去的。馨姨，雪瞳有些累了，让她先去休息可以吗？”雪瞳没有出过远门，一路颠簸，够她受的了吧。我有些心疼地扶着她。
　　安顿好雪瞳，馨姨和我坐在客厅里。“以后……有什么打算吗？馨姨轻声问，仿佛怕吓到我一样。十几年了，馨姨一家总是小心翼翼地对我，尽管我多次说过不必这样，却仍改变不了他们的态度。
　　我握着茶杯沉默许久，淡淡道：“开个小店吧，我可以养活她。过些时候她的眼睛好了，我可以回小镇。”
　　馨姨没有再说话。我知道他们都明白劝我没有用，所以我要做的事没人拦过。所幸，我很少令他们为难。

三、
　　我决定开一间花坊，在离馨姨家较远的地方。小小的店面，干净的落地窗。店名“随缘”。
　　开张后生意很好，买花的人不少，但清静。我喜欢宁静，否则也不会独自住在小镇。雪瞳很乖，依然像在小镇一样，每天安静地服药，学着侍弄花，偶尔央我带她出去走走。
　　馨姨经常做许多雪瞳爱吃的菜，叫我们去她家。其实我知道馨姨想做我喜欢的，但是分开这么多年她并不知道我的喜恶，只能做到如此了。雪瞳好不委屈的对我说，馨姨疼我都快超过自己的儿子了。我只笑，不语。有些事情还是不告诉她的好。
　　“离，”雪瞳眨着眼睛望我，“你不喜欢馨姨吗？”
　　“怎么会？在我心里，馨姨和你一样，都是我的亲人。”我笑着摸摸她的头，“为什么这么问呢？”
　　雪瞳扁扁嘴，“因为馨姨说过好多次让你搬过去住，你就是不肯啊。”她拉着我的胳臂撒娇，“离，不要为难馨姨了嘛，她真的很想和你住在一起呀。她这么疼你，你干嘛让她失望啊？”
　　我轻轻拉开她的手，继续摆弄手中的花，“搬过去住就没有那么自由了，也不会有清静了。雪瞳，不要任性，我不想为难。”顿了一会儿，我又说：“你去收拾一下，待会我带你去看医生。”一直没有去拜访那个叔叔说医术很好的医生，今天没有什么事情，带她去看一看也好。
　　门上的铃铛叮铃响起，我转身道：“请问需要什么？”真巧，再晚一会儿就要关门了。
　　“红掌。”是个好听的男声。
　　我怔了一下，“抱歉，本店不出售红掌。”不是没有人来要过，只是自开张起门口就写了牌子：可订购任意种花，除红掌外。很多来买花的人问过原因，我只不答。
　　“为什么？你们花店很有名，怎么会缺？”
　　“你可能没有注意到门口的牌子，‘随缘’没有红掌。还需要别的什么吗？今天有事，要早些关门。”雪瞳已准备好出来，轻轻拉我的手。“这样，你可以买粉鹤芋或者满天星，紫罗兰也可以。要哪一种？”我转身取了扎好的花束。
　　男生迟疑片刻，“满天星吧。”
　　将花递给他，结了账，男生离开。我关了店门，牵着雪瞳小心地走到路口打车。

五、
　　那位医生让我带他到小镇，了解老医生对雪瞳的用药，然后针对治疗。
　　我并不奇怪他会知道，因为雪瞳每日服药，身上带了中药的味道，作为医生自然明白。令我惊讶的是他居然是认识老医生的，不过因为我在，他们没有叙旧。我不是好奇的人，既然他们不打算说，我也不会问。
　　回来的车上，医生忽然问我是否知道那天那个男生的名字。微微一怔，我摇头。他说那个男生是他的儿子，叫景迁。
　　我笑一下，“那么我该叫您景医生了。雪瞳的眼睛大约需要多长时间？”
　　“一年左右，不过也许短一些。你很担心她吗？”
　　“大概三年前吧，”我双手交握置于膝上，望着车窗外移动的景物，“雪瞳十三岁，我在小镇的街上拣到她。那时她很无助，只是哭，于是我收留了她。我知道她一直为她的眼睛难过，所以，我希望早点治好她的眼睛，这样我也可以放心。”
　　我回过头微笑，“我很好奇，为什么特意告诉景迁的名字？”
　　景医生略有些不自然的道：“没什么，他对你的评价很好，他……向来对女生很生疏。”
　　微微点一点头，我继续望着窗外。对女生生疏么？或许也是有一段故事的吧。可是，与我无关不是吗？
　　雪瞳的眼睛渐渐好起来。冬季深了时，她已经可以朦朦胧胧地见到光了。尽管很模糊，但至少可以隐约看到物体的轮廓了。她很是开心。
　　景迁经常会来，有时买一束花，有时安静坐在一旁什么也不说。每次他来雪瞳都非常高兴，我想雪瞳大概是喜欢他吧。只是景迁总是不自在，可能对女生的生疏还让他一时无法放开吧，我也只能叹息，毕竟心理上的伤虽然容易痊愈，但却很难治疗。
　　更多的时候我会皱眉命令景迁到落地窗旁坐着不动，这孩子对其他女生避而远之，却常常跟在我后面随我走动，有几次差一点撞到他。偶尔没有客人便抓着我的手找疤痕，让人哭笑不得。

六、
　　只是没料到，我与雪瞳的缘分那么浅。
　　那天天气很好，客人却不多，我坐在店中的柜台后扎着花束。门上的铃铛响起，我抬起头微笑：“请问需要什么？”
　　“我们来带雪瞳走。”陌生的中年男子声音，没有一丝愧疚，仿佛理所当然。
　　笑容凝固在脸上，我放下手中的花枝，“走与不走不是你们能够决定的，如果她不同意，即使警察来也没有用。”毕竟雪瞳现在法律上的监护人不是他们，如果情非得已，我会考虑用法律手段解决。
　　“不用了，是我联络他们的。”雪瞳的声音忽然清晰传来，带着微冷的疏离，“我不会继续住在这儿了，现在我的眼睛只是有些模糊，不久就可以痊愈。”
　　我淡淡地看着他们，“是吗？那么祝贺你了。云楚，”我接通电话对那边淡声道，“取消对她的监护，有空顺便来一下。你们可以走了。”挂断电话我说。既然她的父母来尽父母的义务，那么没有必要再为她安排了。
　　雪瞳让她的父母到外面等一下，她有话对我说。她的语气生疏而傲慢，她说：“他们丢弃我后非常后悔，现在他们事业有成来寻找我，所以我健康的回到他们身边便得到了加倍的宠爱。现在我不是那个被抛弃的小女孩，而是受宠爱的大小姐。”
　　“我喜欢景迁，从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开始。而他向来宠溺我。你不过是为自己生计工作的盲人，你比不过我的，就算现在他照顾你，也不过是可怜你罢了。”说完她骄傲地出门，坐进她父母的车中离开。
　　平静地起身，在门上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坐回桌边，我忽然扬起一丝笑。她真的太天真，真的以为我比不过她吗？呵，爱情果然是会让人盲目，更会改变的。那个温顺可怜，依赖姐姐般黏在我身边的女孩已不见。
　　其实早有预见的吧，在她要我搬去馨姨家时。繁华富贵迷人性，即使只是一个孩子，过早的学会了这些也是一种可怜。被寻回的愧对的孩子，加倍的疼宠，曾经独宠的弟弟自然会嫉妒，何况面对的是陌生的至亲。雪瞳的生活许不会那么美好。
　　对着推门而入的男子微笑，“云楚，我该回去了。”

七、
　　景迁再到“随缘”时，已经人去楼空。他怔愣许久，找遍全城都没有我的影子。
　　我回了小镇，回到那个有些偏僻，却有许多关照我的人的地方。空置的小院依然为我空着，没有再租给别人，院子里的梨树开了一树的白，偶尔几片花瓣飘落。距离拣到雪瞳，已经有四年。
　　是的，我看不见。只是我的双眼看来与常人无异，行动如常，若非景迁的父亲是眼科医生，他也看不出我的异常。因此我才可以似常人般，没有令雪瞳起疑。
　　母亲怀我时，因为馨姨的一时失误，错用了药才致使我出生时便已失明。父母不知道，以为我先天残疾，便抛弃了我。馨姨内疚自己的过错，将我带回家养大成人。
　　可是终究是良心谴责，馨姨一家对我小心翼翼。我觉出不同，追问下告诉了我，她担心我承受不住，毕竟我还只是个孩子。可是我出乎意料地平静，冷静得超乎年龄。我说我打算去一个安静的小镇生活，也许还会回来，也许永远不会。
　　馨姨一家没能阻拦我。我带了简单的行李，找到了这个安静祥和的小镇，住在一处闲置下来的小院中。小镇靠山，民风淳朴，善良热忱。小镇上的人都知道有一个外来的温和盲人小姑娘独自居住，因此对我格外关心，帮我在院子中开了菜地，送我幼小鸡鸭喂养。
　　馨姨定期汇款来，偶尔写信，我告诉她这儿的人对我很好，开支不多，还有一位老医生为我治疗。
　　那年我只有十岁，或许在别人看来还是个孩子，可是却不是孩子的心智。
　　留下雪瞳是因为想到自己的经历，才可怜这个女孩。她不知道，还有一个男子早她一步来过，也是我刻意隐瞒，所以她不知道云楚的存在。
　　叶云楚是我哥，在雪瞳来之前的六个多月前，由老医生联系到。老医生对我说时我惊愕得忘了言语。他对我很抱歉，想弥补父母的错。我对他说没关系，我过得很好。就那么一直保持淡淡的联系，直到拣到雪瞳。我说，就让她以为我的孤儿吧。
　　现在的云楚是成熟稳重的警察，偶尔会来小镇看我。我始终没有让他告诉父母，只对他说我想平静地生活，他亦心疼我，从未与外人提起。
　　回来之前我曾约馨姨出来，告诉她当年的事并不能完全怪她，而且我现在很好，这么多年的补偿已足够。我已有能力维持生活，何况我还有云楚和那些关心我的纯朴镇民。
　　我虽然看不到，但我用盲人用的电脑写字，然后发出去。那是我在小镇能想到的工作。得益于失明的敏感早慧，两年前我便已小有名气，只是无人知晓。
　　其实我很幸运。馨姨一家人很好，不然也不会养育我多年还心有愧疚，相比于不负责的父母，我很感激他们。当初决定远离他们住到小镇，是因为不想那么近的距离破坏了这份关系，也是不想他们看到我便想起那些事，再增加内疚。
　　还有因为越来越多人不相信中医，不愿让年老医生治疗，而避居小镇不出的老医生；比我大许多，一直疼宠我的云楚；待我热情，照顾我的淳朴镇民。遇到这些人我的生活并没有悲苦过。

八、
　　七月，夏已过半，我取一本书坐在院中。淡淡的清香在温暖的阳光中，微微一笑，镇上的人帮我整修了菜地，旁边栽了几丛花。
　　有小猫跳上膝，我摸摸它的小脑袋，它便舒服地趴在膝上睡着了。镇上没有养狗的习惯，因为根本不需要看家也不用宠物，只有年老的老婆婆会养一只同样年老的猫，抱坐在门口的摇椅上，一起在午后阳光中打着轻轻的呼噜。猫有时是很温顺的，或许会陪伴许久。
　　脚步声渐近，景迁的声音响起，“叶离。”
　　“你怎么会来？”我怔愣地抬头。我可以凭借脚步声分辨身份，却仍惊讶于他的出现。他为什么会来，我已离开了不是吗？
　　“我父亲来过，知道你住在这儿，我猜，你回来了。”他蹲在我面前，又抓住我的手翻来覆去地看，“我发现你的人缘很好。”
　　人缘很好吗？是镇上的人对我很好吧。“你到底在找什么？”
　　“你忘了吗？三年前我们见过的，你送我月季时手上有一道伤，怎么会没有了呢？”
　　我哭笑不得，那么久的伤怎么可能还在？何况还有老医生的药草。原来他是那个到老医生家医病的男孩，我记得带雪瞳去时总不见他，偶尔自己去便被他突然出现惊到。“还有事吗？”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随缘’没有红掌吗？”景迁低头抚摸着我膝上小猫的头。我知道其实他是怕我拒绝。
　　“知道红掌的花语吗？”我想他没有查过，虽然那是他母亲爱的花。
　　“不知道。”果然，他摇摇头。
　　“红掌的花语是地久天长，而我，不相信。”拍拍猫儿示意它下去，我站起身，从他背在身后的手中取出那一簇并不显眼的红色。红掌不张扬，却有一种静静的不显露的动人。我不相信地久天长，所以为店取名“随缘”。随缘，一切随缘。
　　他惊愕抬头，原本的失落变成不可置信，“你看得见？”
　　随手取了玻璃水杯将花插进去，“我的治疗没有停过，不过恢复仅仅几天而已。”
　　“幸而你的眼睛医好了，”云楚走进院来，“馨姨让我转告你，她已经解开心结了。还是不打算告诉他们吗？”
　　我知道他指的是父母，摇摇头，“我喜欢现在宁静的生活，不希望他们来扰乱平静，云楚，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
　　他叹口气，“我以为你会原谅他们。那么他呢？”他看向景迁，“人家可送你红掌了。”
　　“随缘，”我淡然地收起书，“我不是小孩子了。”即使只有十六岁，比已成年的景迁小了两年。
　　出乎云楚意料的，景迁扬起笑容，“好。”
　　云楚看着我们，叹息一声，“离儿，我突然觉得我们之间有代沟，明明不该信命的，为什么会相信缘分？你们年轻人的爱情总是让人难以明白。”
　　我淡淡地笑，景迁亦淡淡地笑，目光了然。曾写过关于爱情的文章，少年之间的：在这繁华浮躁的年代，太多“爱情”长不过玫瑰花开，很多喜欢都是假象，抵不过平淡生活中时间的流淌，所以
　　一切随缘。

八、
　　七月，夏已过半，我取一本书坐在院中。淡淡的清香在温暖的阳光中，微微一笑，镇上的人帮我整修了菜地，旁边栽了几丛花。
　　有小猫跳上膝，我摸摸它的小脑袋，它便舒服地趴在膝上睡着了。镇上没有养狗的习惯，因为根本不需要看家也不用宠物，只有年老的老婆婆会养一只同样年老的猫，抱坐在门口的摇椅上，一起在午后阳光中打着轻轻的呼噜。猫有时是很温顺的，或许会陪伴许久。
　　脚步声渐近，景迁的声音响起，“叶离。”
　　“你怎么会来？”我怔愣地抬头。我可以凭借脚步声分辨身份，却仍惊讶于他的出现。他为什么会来，我已离开了不是吗？
　　“我父亲来过，知道你住在这儿，我猜，你回来了。”他蹲在我面前，又抓住我的手翻来覆去地看，“我发现你的人缘很好。”
　　人缘很好吗？是镇上的人对我很好吧。“你到底在找什么？”
　　“你忘了吗？三年前我们见过的，你送我月季时手上有一道伤，怎么会没有了呢？”
　　我哭笑不得，那么久的伤怎么可能还在？何况还有老医生的药草。原来他是那个到老医生家医病的男孩，我记得带雪瞳去时总不见他，偶尔自己去便被他突然出现惊到。“还有事吗？”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随缘’没有红掌吗？”景迁低头抚摸着我膝上小猫的头。我知道其实他是怕我拒绝。
　　“知道红掌的花语吗？”我想他没有查过，虽然那是他母亲爱的花。
　　“不知道。”果然，他摇摇头。
　　“红掌的花语是地久天长，而我，不相信。”拍拍猫儿示意它下去，我站起身，从他背在身后的手中取出那一簇并不显眼的红色。红掌不张扬，却有一种静静的不显露的动人。我不相信地久天长，所以为店取名“随缘”。随缘，一切随缘。
　　他惊愕抬头，原本的失落变成不可置信，“你看得见？”
　　随手取了玻璃水杯将花插进去，“我的治疗没有停过，不过恢复仅仅几天而已。景医生没有告诉你？我想他们师徒应该有通电话。”他们师徒，指老医生和景医生。
　　“幸而你的眼睛医好了，”云楚走进院来，“馨姨让我转告你，她已经解开心结了。还是不打算告诉他们吗？”
　　我知道他指的是父母，摇摇头，“我喜欢现在宁静的生活，不希望他们来扰乱平静，云楚，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
　　他叹口气，“我以为你会原谅他们。那么他呢？”他看向景迁，“人家可送你红掌了。”
　　“随缘，”我淡然地收起书，“我不是小孩子了。”即使只有十六岁，比已成年的景迁小了两年。
　　出乎云楚意料的，景迁扬起笑容，“好。”
　　云楚看着我们，叹息一声，“离儿，我突然觉得我们之间有代沟，明明不该信命的，为什么会相信缘分？你们年轻人的爱情总是让人难以明白。”
　　我淡淡地笑，景迁亦淡淡地笑，目光了然。曾写过关于爱情的文章，少年之间的：在这繁华浮躁的年代，太多“爱情”长不过玫瑰花开，很多喜欢都是假象，抵不过平淡生活中时间的流淌，所以
　　一切随缘。

嗯，半夜发的好处，完全没有人抢楼呀~

最后一段发了两次，小茶你是要闹哪样？
不过写得真好，有深意……大孩子就是大孩子呀……

终于在贴吧里看到一篇现代文了

小茶，写得很好啊，很久以前的文都比我要好，桑心……

小茶，写得不错哦~

很简单干净的文风，很喜欢，不用太过华丽，却让人不得不被吸引。干净的感觉好像被雨冲刷的玉，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