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要我帮你咬一口吗?”现在还能开玩笑,他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黑瞎子也没在乎他的话,再看手掌,的确没有任何可疑黏腻物。
“腰……”他又憋出一个新的单字,有点把腰提起来的意向,但出了几成力,又重新瘫软在地上了。
“腰疼吗?我也是,刚才这么一折腾,没断掉真是谢天谢地。”
“不是,我腰上的果……”黑瞎子继续有气无力地说着。
解雨臣揭开他身旁的衣服,果然看到底下盖着两个圆形物体,拳头大小的果子,覆盖着熔岩般的红色表皮。
“你吃一个,顺便也喂我一个,吃完伤口马上好。”
原本归在有毒物质一类的果实,现在居然一跃成为灵丹妙药。再说,垫在下面的明明是自己,但躺在地上的黑瞎子却显得更加死翘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有,那一串数字唱的又是哪出……
解雨臣把两个红果捧在手上,向他提出了内心的疑问。
“果子愈伤,梦里的人告诉我的。什么数字?我不记得了。”黑瞎子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躺得舒服点,“我没什么伤,就是累的……实在不想动……”
解雨臣坐在旁边,用脚尖顶了一下他的腰,以示对答案不满。两人身体状况看上去都不乐观,能否坚持走到外面也是问题,与其死在半路上不知哪个点上,不如按瞎子的说法试试,就算不幸毒发身亡……
考虑到这里,解雨臣突然发现一个问题,瞎子让他先吃一个,再喂自己一个,理由是不想动,但怎么像是要自己试毒呢?
他感到不安,同时又很唾弃这种想法,但也不甘心在这种猜想的前提下按照对方的话行动。
“两全其美”的方法也不是没有,解雨臣拿衣袖擦擦果皮,用一种比夏娃初尝禁果更复杂的心情,在那诡异的红色表面上,不深不浅咬了一口。嚼碎了果肉,舌头感到一股鲜甜味道。但他不急于将它吞咽,而是含在口中,然后俯身贴上了黑瞎子的嘴唇。
对方稍显惊讶,随后也很配合张开嘴,接着他用舌头送过来的果肉,混合着他的唾液,慢慢滑进食道里。
“怎么了,怕有毒吗?”黑瞎子似笑非笑地说着,话里似乎有点失落意味。
“怕你嘴巴累,顺便帮你嚼好。”解雨臣轻轻地帮他把衣服盖回胸膛上,接着刚才的地方又咬下一口。这回很快就嚼碎,然后吞了下去。“我不想帮你收尸,太麻烦了,有毒就一起升天好了。”
“我升不了天。”
“怎么肯定?”
“刚才试过了。”
解雨臣忍不住笑了,笑得差点被果肉呛到。他抬头看着那棵深入云端的诡异树木,用非常淡然的声音说:“不升就不升,爬上去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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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地轨道上,光点组成的数字显示他们体内的△已彻底中和。操作员按下回收键,那棵树瞬间穿越云端,出现在他手上的水晶球里。屏幕上,那两个人还在分着一个果子,通过口舌相传喂着对方。
绿树环绕中,仅有的两个人类,就像创世之初的亚当和夏娃,虽然性别不太对。事实上,这也是一个新的开始。上回失败的计划残余彻底清零,才能开展下一轮计划。
“我看不明白,为什么有蛇,是bug吗?”操作员问。
坐在旁边的指挥者摇了摇头,说:“糖果和皮鞭,蛇的形象也符合后者。再说,为了跟‘02200059创世纪’这一名称相符,程序里也需要点小道具。”
“02200059到底是什么意思?”
“据说是神的出生时间。”
红色的果实没有毒,还能帮助治好身上的伤。虽然不能使人长生不老,但使他们获得了比一般人明亮的双眼,要走出迷宫,也是轻而易举。
不过,他们也没必要寻找传说中的药了。瞎子的眼睛已经治好,因此目的和终点也要随之改变。或许也无需刻意订立一个方向,当初站在一段漫长旅途的起始点,不就是为了让彼此有更多的相聚时间吗?如今看来,无论上天堂或下地狱,他们都乐意结伴而行。
所谓旅途,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
—— 02200059创世纪:白蛇与红果(△▲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