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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3-05-11 20:11回复
     Chapter 7 拜托、麻烦你以后不要再管我了
      有些人永远不懂得安排出场时间,成理每次出现,我都觉得他是导演安排来搅局的。他大踏步地走到我旁边,拽起我的胳膊就往露台走:“你现在是玩‘灰姑娘’2.0?”
      我甩开他的手,揉一揉被他捏痛的胳膊:“不劳大叔您费心,十二点会准时下班的。”
      “陈康缇,你还看不清楚?”
      “看清楚什么?”我望一眼在沙发里继续“优雅”的施婕和楼下花园里彩衣云鬓的人群,冷冷地看着他:“看清楚我与这里的格格不入?看清楚我与他们天上人间的差距?还是看清楚我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出现在这里?”
      “你……”他没料到我会如此激动,一时语塞。
      “我什么?成理,不要以为你帮了我几次,你就可以用你救世主的面孔来干涉指导我的生活。对,我年轻,需要你指点,但是不需要你指指点点。而且我最讨厌你们这种富二代不知民生疾苦,在把奢靡玩乐当做理所当然的同时,还一脸兼济天下假仁假义的虚伪面孔。”我冲着成理吼出这些话,他的脸瞬时阴晴不定。
      周围的空气被我急促的气流打断,我感觉到胸腔因为用力而被抽成真空的阵痛。成理盯着我,眉头紧皱,他似乎在思索要怎么继续说教这个眼前迷途不返叛逆无知的小女孩。我突然觉得气馁,我这是在做什么?将我在景家不能发泄的情绪,都一股脑地泼在他身上吗?亦或我真的被施婕那句“你不问问我卫子更好不好吗?”击中了。
    第10节:爱了,痛了,伤了,哭了(10)
      可是成理他又凭什么出来管我?从头至尾,他都是个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陈康缇,你何必呢?”果不其然又是说教。我真的很怀疑他22岁的脸孔后面是一颗32岁的脑。他盯着我,一字一句:“你这样做,你快乐吗?”
      快乐?
      快乐是什么?快乐就是掩饰自己的悲伤对着别人笑。
      而掩饰这种不耗成本的技能,没有人比我更熟练。
      悄悄失踪了,我没哭。豆蔻死了,我没跟着去死。卫子更甩了我跟施婕在一起了,我接受。我这过去的十几年里,从英国掩饰到中国,又从祖国的大西北落荒而逃到这里。发生那么多事,我仍然还能特圣洁地对着一群抛弃我的“家人”笑。
      您瞧,我不快乐,谁快乐啊?
      “是的,我很快乐。”我跳过他直视的眼神,转向花园角落里鲁迪的身上。他低着头摆弄着手机,似乎是在发短信。阳光落在他蓬松的头发上,闪出一片耀眼的金色,有女生上去搭话,他抬头对她笑笑,整张脸都洋溢在柔和的光线里,是让任何女生都会怦然心动的瞬间。
      他看到我,眼睛立刻夸张地圆睁着表示对我变身闺秀的惊叹,然后小痞子似地朝我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我突然因为他这样的动作而长长呼出一口气。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鲁迪比其他男人更让我放松。尽管我心里可能深深深深地恨着他。
      成理显然也注意到鲁迪,声音透着无力感:“他更不适合你。”
      “成理,谁适合我,不要你管。”我看着鲁迪指向司仪的手,知道他在示意我该下去扮演“公主”了。
      “景延既然拜托了我……”
      “够了,借你的十万块钱,我现在就还给你,”我从脖子上取下项链,拉过他的衣服,丢进西装口袋里:“这条项链,怎么也值个两百万,等我凑够十万块,我来跟你换。现在,拜托、麻烦你以后不要再管我了。”自以为是又讨厌,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该听他的吗?
      凭什么呢?以为自己大名叫上帝,小名叫耶稣,法号是如来,疆域无边,可以随意发号施令啊?
      “成理,就算你是个皇帝,也请你只在自己的领地上飞扬跋扈,不要妄图将你自己的意愿施加在我这里,或者你只是想在我身上获得解救一个迷途少女的成就感,估计你要失望的。我这个人从来不知道回头是岸。”
      当所有情绪找到一个突破口的时候,人会变得失控,很难停下来。阳光懒洋洋地倾泻在这幢花园府邸里,一切显得那么华丽脆弱不真实。
      而我,扮演一个匆匆过客的我,就像成理说的,与这里格格不入。没有停顿地说完这些,看着成理阴沉下去的脸,我转身就走,走出两步想起还有至关紧要的话要补充:“哦,对了。你说鲁迪不适合我,是没有用的。不要怀疑我想谈个恋爱的决心。”
      拉着鲁迪跑出景家的时候,我想成理的脸一定是酱紫色。可是他什么反应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个世界上跟我有关系的人,早都已经一个接着一个地消失在世界的尽头。再没有什么人什么事与我的将来有关。
      我回头看一眼身后白色的大门,空气里隐隐传来司仪低沉的声音:“婚姻是神所设立的,美满的婚姻是神所赐恩的;愿我们的神将天上所有的福,地里所藏的福,都赐给你们和你们的家庭!”
      神的福祉只赐给他们和他们的家庭。而我,从出生起就注定是局外人。但是我仍然感谢上帝,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留一个避难所给我。尽管它不那么温暖,可是有总比没有强。
      “快点开车,我饿了。你那个PARTY准备吃的了吧。别光是酒。”我系着安全带催促鲁迪。
      鲁迪轻笑两声:“现在是《公主出逃记》?”
      “对的。你感到荣幸吧,拐着公主逃跑~”
      “切,是你拉着我私奔,好不好。”
      我看着倒车镜里渐行渐远的大房子,鲁迪把音乐放得很大声,风灌进耳朵里,让听觉跟视觉一起盲了。我看看他,他耸耸肩膀。
      “鲁迪,我打算喜欢你。”


    10楼2013-05-11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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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节:爱了,痛了,伤了,哭了(11)
        “有原因么?”
        “No why。”
        “好的,批准了。”
        “你喜不喜欢我,没关系。”我看他一眼,刻意地强调。
        “当然跟你没关系,那是我的事情。”
        我闭起眼睛,让整个世界都陷入黑暗里,跟鲁迪在一起,除了我的刻意,一切都不需要遮掩。他亦从来不问我原因。一切之于他而言,No why,forever。
        这样没什么不好。就算我的终极目标是要毁了他,我也没打算让自己全身而退。所以在与他的游戏里,我们是对等的。
        各自为政,势均力敌。这个游戏才好玩。
        Chapter 8 爱了,痛了,伤了,哭了
        “所以你还是去了小巴黎的PARTY?!”束河一进门就放下书,斜靠在卫生间门口盯着镜子里的我。
        “恩。现在几点了?”我看着镜子里那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往脸上拍拍水,宿醉的脸沉闷的发不出声音。
        “都中午了,你说几点了!”她拍我一下,走回客厅里去。
        “今天早上还是‘点名死’的课?”我跟着她走出去,做一个很槑的表情。
        “是滴!”她把桌子上一些散乱的纸张收进资料袋里。
        我凑过去瞧了一眼,一堆的案例报告:“你最近很迷法律?怎么场场法律报告你都赶?”
        “没有了。就是闲来无事,看看罢了。”她收拾好桌面,倒一杯蜂蜜水给我:“你少喝点啊,要是没人送你,我看你怎么回的来。”
        “没事的,回不来就睡大街上嘛,又不是没干过这事儿。”我莫名其妙地想起被成理丢进汽车旅馆的那次,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还真不是什么好印象,也难怪他在景延的玛莎拉蒂里看到我时,会用嫌弃的眼神。
        “你是没事,送你回来的人就有事了。”
        “鲁迪啊?他昨天没多喝吧。再说了,送我回来是他应该做的,我都给他升级了。”
        “什么级?”
        “让他荣登我男朋友的宝座了。”我缩进沙发里,打开电视。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装疯卖傻地让鲁迪在众人面前亲了我。
        “男朋友?!鲁迪?!”她一下子蹿到我身边,摸摸我的头:“你确定?”
        我重重地点一下头。电视频道停在中央台,是香水的广告。瞧这广告词写得真流氓——一滴是为了美,两滴是为了情人,三滴便足以招致一次风流韵事。
        风流韵事?看来我得去买一瓶再招招其他桃花运。
        “陈康缇,你脚踩两只船!”
        我把注意力从电视上移到束河身上:“这话怎么说?”
        “送你回来的明明就是他。”束河指着不知什么时候切换到大学生辩论赛的电视画面。
        我循着她的方向看过去,一口水喷出去,差点没呛死自己。镜头里成理那个讨厌的家伙正坐在反方一辩的位置上侃侃而谈。
        “你说真的?”我带着哭腔问束河。
        “千真万确。他用你的手机打我电话,问了我地址。”束河一脸羡慕地肯定着。
        “过程,姐姐我要过程。”
        “你死拽着人家脖子不放,好好一件衣服被你吐得七荤八素。这会还扔在洗衣篮里,你等会记得送去干洗。”
        “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你吐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一个劲地说着,‘我不是豆蔻’还嚷着什么‘卫子更,你给老子去死’之类”
        “……”
        “哦,还有,早上的课还是他帮你点的名,他还邀请我去他们法学院辩论会现场。原来他叫成理啊……”
        束河继续絮叨着,我看一眼电视画面上冷静、镇定自若的成理,迅速跑进卧室,在看到手机上拨出记录里成理的名字时,整个人直挺挺地躺倒在床上,用枕头捂住头,暗叹:苍天啊,让我死了吧。昨天才让他再也不要管我,可是还没过夜,竟然就让这种丢人丢到太平洋的事情发生。
        鲁迪。该死的鲁迪。我打电话给成理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我再一次掏出电话,一个一个数字的输入鲁迪的号码。至今,我的通讯簿里仍然只有成理一个人的号码。电话在嘟嘟后被懒洋洋的声音接起,玛丽隔壁的,竟然还给老娘在睡觉,于是我抓狂了:“你昨天为什么没送我回家?”


      11楼2013-05-11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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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节:爱了,痛了,伤了,哭了(17)
          我看着这一桌子人,景延抱着电脑不知道在做什么,束河虽然对我横空出世的哥哥很好奇,却也没有露出声色,她在低头发短信。偶尔没有焦点地抬头看看前方,她最近表现异常,除了经常跑去听法学院的演讲之外,上周还买回来一整套碧欧泉,我自然也闻得到她身上清淡的花香。这些转变太明显,但是她不说,我也不去问。
          这个世界上,谁又是谁的谁呢?我只是恰好在开学那天看到她为学费发愁,然后让她跟我住在一起。仅此而已。
          成理在另外一张桌子接电话,阳光穿透落地窗打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晕出一滩光圈,而整个轮廓却凹陷得厉害,没有了以往的硬朗。一个礼拜没见,我竟觉得他沧桑了,莫非去伊拉克跟美国大兵交涉了?我捏捏自己的胳膊,神经哇,他憔不憔悴与我何干啊!
          成理的新宠此刻正在翻《中国国家地理》,我实在无聊便伸头过去用英语问她,你看得懂吗?她一听我讲英文,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然后指指图片。我拍拍额头,原来她一直在看图,真是太可爱了。不过也难为她了,这里就景延和成理会讲英文,景延显然是不会很HIGH地陪她聊天。
          我们两个迅速的互换了基本信息,她叫Alice,从英国来,是职业模特,难怪身材那么好。施婕抬头看看相谈甚欢的我们,眼神饱含着鄙视。好像我们两个人玷污了这清静之地。然后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本《VIVI》翻起来,我顿时就无语了。在星巴克随身带这种日韩杂志,无疑流入了装B的行列,施婕混入上流社会的功夫显然也不怎么到家。如果是悄悄,就算她不懂英文,那她也一定会拿份《CHINA DAILY》装的像个饱受西方文化的ABC。
          “新店,你去做店长吧。”景延突然抬头插了一句。
          “啊?”我神情微愣的看着他。
          “我跟成理商量过了。你把上课的时间安排好,别耽误了学习。”他的口气不容置疑地肯定,说完又埋进电脑里。
          这算什么?被管制了不算,又要被拉去当劳力!
          第四章
          有些话只能偷偷拿出来纪念遗憾。有些人只能深深埋藏在记忆彼岸。
          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明白,有些爱情注定开头失,结尾残。
          Chapter 12 现在是什么情况?小巴黎倒闭了?鲁迪失业了?
          虽然我认为“店长”这个职务,完全是我亲爱的哥哥不想我做个“闲杂人等”而故意黑我,但是施婕脸上明显的嫉妒,让我瞬时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我就很HAPPY地上了成理的卡宴,打算去新店看看。
          束河说她自己逛逛,但是我听到她打电话应邀吃晚饭了,也许是交男朋友了。每个人都有私生活,好像就我没有。但是比起被成理丢在路旁的Alice,我简直好太多了。我坐在副驾上一脸鄙视地看着成理:“你这样对待女孩子,迟早要遭报应的。”
          他发动车子,从后视镜里白了我一眼,然后说了句让我当场哑口无言的话,“Alice是你哥的前女友。”
          我看着车窗里极速隐去的高楼绿树,内心顿时百感交集、心潮澎湃,我想我就差没高呼“景延万岁”了,强,太强了。让前女友和现任女友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喝咖啡,他怎么就这么有才呢?我想想我可怜的妈咪到死都不说我父王一句不是的样子,看来风流这种习性完全是可以基因遗传的。我扭转头,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成理,一脸感慨:“景延的生活何止是灯红酒绿啊,简直就是五光十色嘛。”
          这一路我心情格外舒畅,光想着施婕完全不明就里的脸,憋笑几乎要憋得我内伤了。所以说,学习好没用嘛,没事多学两门外语,练练听力,免得资源被共享了,内存没了都不知道。
          因为心情太好了,很快我便很忘我地高歌起来,中英文混杂,成理皱着眉头看着我:“这么开心?说出来听听。”
          “切~~~”我的欢天喜地,他哪里能感同身受。
          “这几天家里有点事,所以……”他低咳一声。
          原来是想和我搭话,不过看在我今天的确心情很HIGH的份上,原谅他:“算啦,算啦,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16楼2013-05-11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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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节:爱了,痛了,伤了,哭了(19)
            但是,他自己再也不会背我了。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牵着施婕的手对我说:“我们分手。”
            我以为记忆会是倒在掌心的水,不论你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滴一滴流淌干净,可是卫子更他却一直固定在我的记忆里,即使听不到他的声音,看不到他的笑容,摸不到他的脸。我还是会在酒精里看到鲜活的他。
            Chapter 13 我的温柔只用在值得温柔的人身上,你是么?
            右肱骨髁上骨折。成理拿着X线片在我眼前晃了晃,“陈康缇,你是故意的吧。不搞死你自己,你是不会罢休的。可是你自残的时候能不能提前通知我?别让我的生活每天都在胆颤心惊和惊心动魄里渡过,OK?我们未来合作的日子还很长,我先谢谢你。”
            “我没有自虐和自残的爱好。”胆战心惊?他有么?一脸的淡定,丝毫受惊吓的影子都没有。
            成理不再搭理我,他把X线片用夹子挂在窗帘上,明显带有警示意味。然后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给景延告状:“你家公主受伤了。来医院看看吧。”
            “太小人了你。说话不算数。”早知道他烦我,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是要将我这个烫手山芋推给景延。可是那天在墓地里他明明跟我说好了,我配合他,然后他帮我隐瞒我的“不良记录”,在景家人面前做个乖女儿。
            我鄙视地看他一眼,用毯子将自己埋起来,眼不见心不烦。整个鼻翼顷刻间充满了浓重的药水味儿。耳朵里响起嗡嗡的沉闷声音,而打了石膏的右手臂传来阵阵疼痛,更要命的是空气的稀薄让呼吸都急促起来。很快,我便受不了这逼仄,用左手掀开毯子,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成理一脸戏谑地看着我,“我说话算数的前提是,你不闯祸。包括你不自残。但是现在你违约在先,保险期间,我还是通知景延的好。”然后他把毯子重重地盖回我身上。
            “你轻点哇,没人教过你对女生要温柔点嘛。”掀被子这种动作太过剧烈,以至于我腿上被铸铁刺出来的几个小洞开始耀武扬威,我拧着眉,龇着牙,瞪着成理,这个人有没有眼睛啊?没看到我处在水深火热里?
            “我的温柔只用在值得温柔的人身上,你是么?”他抬头瞟我一眼,眼神清澈透明,没有一丝虚假成分的认真。
            “成理,我对你没有把我这个麻烦扔在大街上的大恩大德,感激涕零。如果你现在消失在我眼前,等将来你死了,我一定多烧两个美女给你。”再跟他多相处一秒,我铁定内伤。
            “不用你说,我也没打算与你共度良辰美景。”他拿起外套,一脸不屑于我争吵的漠视,显然早就做好了离去的准备,出门前不忘冷嘲热讽地刻意提醒我:“你旧地重游,大概有许多感情要抒发。”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除了冷血之外,他还是个这么爱记仇的人。不就是骗了他几次么?男子汉大丈夫,这么小鸡肚肠。所以说嘛,这个世界上跟陈康缇有关的人压根就不存在。包容、关心、嘘寒问暖通通没有,就连争吵都不屑。
            不屑就不屑。
            有些人就是这么奇怪,只看得到你脸上的快乐,而内心里的伤痛完全忽视。拍拍胸口,那里似乎有点落寞,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想让它离开,可是这空落的午后让那颗胸腔里的小东西异常柔软。
            我看着眼前一片白花花的世界,见鬼哇,真的是讨厌什么来什么。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左手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看到上次那个给我送药的护士,不禁哀鸣:真的是在旧地重游啊。
            一瘸一拐地走在医院空荡荡的走廊上,每个病房都标着生冷的数字,我甚至能感觉到有凉飕飕的风从身体里穿骨而过,带出一片冰凉和暗寂。全世界的医院都长一个样子,不管是英国还是中国。它们都带着同一种味道,消逝的气息。妈妈死在这里,悄悄在这里失踪,豆蔻在这里被宣布停止心脏跳动。
            我摸着自己身上泛起的鸡皮疙瘩,窒息感如潮水般侵袭而来。
            没有什么是有温度的。
            没有。


          18楼2013-05-11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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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节:爱了,痛了,伤了,哭了(21)
              我哽咽着,带着哭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他跟施婕在一起了。”
              “靠,我就说这个小贱人对卫子更贼心不死。”悄悄一脸愤慨,“原因呢?分手总得有原因吧。”
              我愣愣地看着悄悄,连哭都忘记了。原因?没有。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原因。他只是牵着施婕的手出现在我面前,然后说:“陈康缇,我们分手吧。”
              “你不也挺强悍一妞儿,怎么遇到卫子更你一点战斗力没有?我当初把他让给你的时候,可不是让你转让给施婕的。”悄悄一脸教育家的面孔,“奇了怪了,卫子更恨不得带你去他妈面前拜堂成亲,怎么说分手就分手?豆蔻也是,她怎么能看着这件事情发生呢?”
              “豆蔻不在了。”我想人生的悲剧绝对不止独幕剧,他就像一个个被等待的戈多,不知道何时何地出现,而我们永远都在等待它。我转头看着一直都没有插话耐心听我们叙旧的鲁迪,他的脸因为突然听到豆蔻的名字而变得惊讶,愕然。
              “什么叫不在了?去哪儿了?真跟她爸妈出国了?”悄悄一连串地问号击得我溃不成军。
              我指着鲁迪明显已经变了色的脸,对着悄悄说:“你又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我来杭州遇到他,他帮了我很多。”悄悄充满了感激地看着鲁迪。
              “叶悄悄,他是谁你不知道啊?”我有点激动地说。“豆蔻那么喜欢他,可是他却抛弃她。”
              “我后来才知道他是鲁迪,我去学校找了豆蔻,可是她退学了。而那之前,她跟我说她要去美国留学了,她爸妈已经帮她申请了学校。”
              “留学?”为什么我不知道。
              “陈康缇,我跟豆蔻从来没有再一起过。”许久不说话的鲁迪终于插进来发言,然后他的眼睛越过我,看向悄悄:“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是豆蔻的朋友。”
              “你闭嘴,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死。”我站起身上前狠狠地推了一把鲁迪,他一个趔趄撞在桌子上,水杯和花束全部跌落在地面上,摔出一片狼籍,而我因为用力过猛,颓败地倒在地上,右胳膊传来锥心刺骨的痛,我听到骨头再一次断裂的摩擦声。
              “死?你说谁死了?”悄悄脸上瞬间一丝血色也无,她蹲在地上抓着我。而我对面的鲁迪面如死灰地看着我。
              “豆蔻死了。”我红着眼睛恨不得将鲁迪抽筋扒皮。
              悄悄像一只被剪断线的木偶瘫倒在我旁边,鲁迪的眼睛忽明忽暗,倒映不出我的情绪,我胸腔里一团气堵在那里,怎么努力都发不出任何声音。安静。巨大的安静。当悲伤到达顶点的时候,眼泪这种辅助工具全部都失去了功效。我们三个人像一堆被剪碎的雪茄,凌乱而破败不堪。
              成理跟着护士进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到了,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我就能搞出如此骇人的场面。他面带怒容地说:“陈康缇,你以为这里是游乐园啊,你可以随便乱跑,你不知道别人会担心是不是?”
              担心。我抬头看着他,这个说我无可救药的人是说他会担心我吗?我咬着嘴唇把眼眶里的眼泪全都憋回去,我说:“成理,我疼。”
              他长长地叹一口气,然后把我从地面上抱起来放在床上,护士抓过我的胳膊看了看,然后皱着眉头说:“得重新拍片子。”
              鲁迪和悄悄也从刚刚极度震惊里醒过来,鲁迪扶着悄悄坐在沙发里,悄悄一脸担心地问:“没事吧。”
              完全不明真相的成理,或者是将刚才的场景理解为二女争抢一夫的他,并没有好脸色给鲁迪和悄悄。他只是盯着我说:“我早说过,他不适合你。”
              他这一句话五雷轰顶般砸在我和鲁迪的耳朵里。鲁迪从沙发里抬起头,一脸恍然大悟,随即整个人都陷入深沉里去。我冷笑着看着他,“鲁迪,我们分手吧。”
              既然事情的真相被剖开晒在太阳底下,我那些内心里阴暗的念想便全部无所遁形,也无需继续遮掩。鲁迪悲伤的神色在我眼里延展开,可是那些难过是与我无关的,我的目的从来简单——用他如海的悲伤去祭奠豆蔻的亡灵。


            20楼2013-05-11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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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节:爱了,痛了,伤了,哭了(21)
                我哽咽着,带着哭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他跟施婕在一起了。”
                “靠,我就说这个小贱人对卫子更贼心不死。”悄悄一脸愤慨,“原因呢?分手总得有原因吧。”
                我愣愣地看着悄悄,连哭都忘记了。原因?没有。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原因。他只是牵着施婕的手出现在我面前,然后说:“陈康缇,我们分手吧。”
                “你不也挺强悍一妞儿,怎么遇到卫子更你一点战斗力没有?我当初把他让给你的时候,可不是让你转让给施婕的。”悄悄一脸教育家的面孔,“奇了怪了,卫子更恨不得带你去他妈面前拜堂成亲,怎么说分手就分手?豆蔻也是,她怎么能看着这件事情发生呢?”
                “豆蔻不在了。”我想人生的悲剧绝对不止独幕剧,他就像一个个被等待的戈多,不知道何时何地出现,而我们永远都在等待它。我转头看着一直都没有插话耐心听我们叙旧的鲁迪,他的脸因为突然听到豆蔻的名字而变得惊讶,愕然。
                “什么叫不在了?去哪儿了?真跟她爸妈出国了?”悄悄一连串地问号击得我溃不成军。
                我指着鲁迪明显已经变了色的脸,对着悄悄说:“你又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我来杭州遇到他,他帮了我很多。”悄悄充满了感激地看着鲁迪。
                “叶悄悄,他是谁你不知道啊?”我有点激动地说。“豆蔻那么喜欢他,可是他却抛弃她。”
                “我后来才知道他是鲁迪,我去学校找了豆蔻,可是她退学了。而那之前,她跟我说她要去美国留学了,她爸妈已经帮她申请了学校。”
                “留学?”为什么我不知道。
                “陈康缇,我跟豆蔻从来没有再一起过。”许久不说话的鲁迪终于插进来发言,然后他的眼睛越过我,看向悄悄:“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是豆蔻的朋友。”
                “你闭嘴,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死。”我站起身上前狠狠地推了一把鲁迪,他一个趔趄撞在桌子上,水杯和花束全部跌落在地面上,摔出一片狼籍,而我因为用力过猛,颓败地倒在地上,右胳膊传来锥心刺骨的痛,我听到骨头再一次断裂的摩擦声。
                “死?你说谁死了?”悄悄脸上瞬间一丝血色也无,她蹲在地上抓着我。而我对面的鲁迪面如死灰地看着我。
                “豆蔻死了。”我红着眼睛恨不得将鲁迪抽筋扒皮。
                悄悄像一只被剪断线的木偶瘫倒在我旁边,鲁迪的眼睛忽明忽暗,倒映不出我的情绪,我胸腔里一团气堵在那里,怎么努力都发不出任何声音。安静。巨大的安静。当悲伤到达顶点的时候,眼泪这种辅助工具全部都失去了功效。我们三个人像一堆被剪碎的雪茄,凌乱而破败不堪。
                成理跟着护士进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到了,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我就能搞出如此骇人的场面。他面带怒容地说:“陈康缇,你以为这里是游乐园啊,你可以随便乱跑,你不知道别人会担心是不是?”
                担心。我抬头看着他,这个说我无可救药的人是说他会担心我吗?我咬着嘴唇把眼眶里的眼泪全都憋回去,我说:“成理,我疼。”
                他长长地叹一口气,然后把我从地面上抱起来放在床上,护士抓过我的胳膊看了看,然后皱着眉头说:“得重新拍片子。”
                鲁迪和悄悄也从刚刚极度震惊里醒过来,鲁迪扶着悄悄坐在沙发里,悄悄一脸担心地问:“没事吧。”
                完全不明真相的成理,或者是将刚才的场景理解为二女争抢一夫的他,并没有好脸色给鲁迪和悄悄。他只是盯着我说:“我早说过,他不适合你。”
                他这一句话五雷轰顶般砸在我和鲁迪的耳朵里。鲁迪从沙发里抬起头,一脸恍然大悟,随即整个人都陷入深沉里去。我冷笑着看着他,“鲁迪,我们分手吧。”
                既然事情的真相被剖开晒在太阳底下,我那些内心里阴暗的念想便全部无所遁形,也无需继续遮掩。鲁迪悲伤的神色在我眼里延展开,可是那些难过是与我无关的,我的目的从来简单——用他如海的悲伤去祭奠豆蔻的亡灵。


              21楼2013-05-11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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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节:爱了,痛了,伤了,哭了(22)
                  悄悄走过来,“陈康缇,你傻啊。”
                  成理戒备地挡在我面前,他宽阔的背影给人遮天蔽日的安全感,我内心里被抽空的地方渐渐的涌出一丝丝情绪,分不清楚那是感激还是依赖,或者其它什么。
                  我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成理的后背,他转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
                  Chapter 15 人生果然是狗血澎湃的
                  傍晚的陵园平添了几分阴冷,枯黄的树叶蜷缩在细窄的小道上,踩上去,发出吱吱呀呀断裂的呜咽声。半个小时前,成理没有任何反对地将我们从医院带到墓地来。我和悄悄坐在豆蔻的墓前谁也没有说话。许久,她从自己脖子上取下那条同我一样的祖母绿项链握在手心里。她转头问我:“还记得她为什么送我们这个吗?”
                  我盯着照片上那个变成黑白的人影,重重地点头。永远都不会忘记,豆蔻从她的保险柜里拿出那两条链子时说的那句话——从今往后,你俩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而那天,她考古的父亲母亲用E_MAIL通知她,他们已经在美国离婚了。在那之前,他们各自每个月从世界各地打抚养费给她,偶尔跟她视频,亦或者买机票让她去看他们。
                  他们从她三岁起,就将她留在兰州的外婆家。给她最优渥的生活环境,给她几个保险柜的所谓“稀世珍品”的玩意儿。他们可以给她全世界,却惟独没有给她“家”和“爱”。
                  豆蔻说:“我恨他们,可是他们竟然一点都没有知觉。”
                  就连恨都无力的时候,爱是什么便变得琢磨不透。他们终于放弃她了,那么她自然也没有必要再伤神费力地恨着他们。彼此解脱。
                  从那天起,她的世界里,只剩我和悄悄两个亲人。
                  起风了,鲁迪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悄悄身上,从医院里出来,他就恢复了往日的神态,脸上并无半点异样。也是,我怎么就忘记,他从来都是没所谓的人。豆蔻因为看了一场他的演唱会而从祖国的大西北跑到杭州来找他,他不感动,无所谓。我要他做我的男朋友,他不问原因,无所谓。现在我告诉他我们分手,他坦然接受,也无所谓。
                  鲁迪,我不知道我用寡情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他,是不是有点偏袒了他。也许无情更适合他。可是,此刻,他的眼神里对悄悄的关切是真的。那里还有温度存在。
                  成理坐在离我三米的地方,我看着他的同时,他恰好也转过身子望向我们这边,两个人目光的交汇点,似乎有什么与平时不一样了。可是哪里不一样了,我却说不清楚。
                  我以为他知道我要让鲁迪爱上我的原因之后,会跟往常一样说我蠢。但是没有。他在搞清楚了整件事情的乌龙之后,对着再一次断了胳膊的我说:“去看看豆蔻吧。”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懂得那一刻的我,知道我的心需要有所依附,总之我感激他。
                  成理的手机响起来,是那首感动全爱尔兰的民谣Craigie Hill。我沉闷的胸腔突然因为这首曲子的轻灵而开始舒展。没有人知道我在英国的时候曾独自去苏格兰寻找过克雷吉山。
                  成理起身走到远处去接电话,我小声地哼起这首歌,悄悄靠在我的肩膀上,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我第一次心里如此踏实。
                  也许是太累了,回去的路上我和悄悄都睡着了。到医院已经是十点多的光景,我一进病房就看到坐在沙发里的景延,腿上放着电脑。我想,如果世界上所有的电脑都相约集体自杀,那么景延一定也会与它们共赴黄泉。没有电脑,他的人生肯定得英年早逝。
                  他抬头看一眼残花败柳的我,表情除了淡定还是淡定,但是语气显然透着不满意:“都成这样了,这么晚还往外跑?”
                  我对景延很畏惧,每次见面都如履薄冰,生恐一步踏错彻底毁了我的良民形象,而就在我小宇宙飞快思索怎么回答他的时候,跟在我身后进门的悄悄一声尖叫地冲向他:“景延,你这个卑鄙小人。”
                  人生果然是狗血澎湃的。不搞几个狗血剧情,让人折腾几个来回,就好像不完整一样。我完全不知道悄悄和我亲爱的哥哥之间竟然还有交情。而成理凝眉的表情告知我,他同我一样被处在莫名其妙里。


                22楼2013-05-11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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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8 爱一个人,或者被爱,都是充满变数的  束河搬回寝室住了,我和悄悄在医院里呆了二十天之后,决定出院回我那里去住。景延和成理帮我们收拾东西,我和悄悄躺在沙发上看着两个临时“菲佣”忙来忙去的身影,觉得人生真是太惬意了。  我说:“要是能来点下午茶就太完美了。”   成理斜着眼睛瞪我一眼,然后去开冰箱,除了三颗鸡蛋和两罐咖啡豆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冰箱让他转头对我说:“我真的很怀疑你的生活能力,难怪跟白骨精下凡似的。”   他拿起衣服准备出门,悄悄用脚踢踢我,“人家要去给你采购食物,好歹你也去做个陪聊的。”成理显然不反对这个提议,站在门口等我,我不情不愿地起身,穿了外套跟着他下楼。  我其实已经有好多天没见他了,尽管每天早上醒来,放在床头上的课堂笔记都显示他前夜来过,但是由于我超规律的睡眠,没法让自己清醒着等到他毫无规律可言的大驾光临。所有的导师似乎都面目可憎,并且热衷于压迫学生。  但是如果说完全没有,似乎也不对。古人口中“见字如面”的面我还是见过的。某天我写了张小纸条放在桌子上面。以表示我对他的感谢。第二天醒来,我丑陋的汉字底下,一排漂亮的隶书,“不用谢我,束河帮你做的。”   电梯在一楼,成理注视着前方,我盯着他黯然无光的侧脸。自从上次我在星巴克看见他,觉得他憔悴了之后,他似乎就没缓过神来。时至今日,黑眼圈更重了,长长的眼尾失去了往日嚣张跋扈的神采。他这样没有气场,简直太让人不舒服了。所以,我鬼使神差地在口中喃喃地说:“家里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呢?”   他用疑惑的眼神询问我,我急忙将视线从他脸上撤回来,飘向电梯数字屏。叮~门开了,可是我还在继续闪神中,成理按住开门键,一把将我拉进电梯间,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瞬间他若有所思地说:“我爸妈闹离婚。”   好让人惊叹的事实。好平淡的口吻。  我没有抬头看他。我不知道他这样吐露心事后眼神是否还停留在我的脸上,如果是,那我要怎么回应他?怜悯?同情?他会需要吗?他那样自律、冷静的人也许并不需要别人的安慰,更何况对象还是生活本来就一团糟糕的我。我敢肯定他会回一句“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算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需要安慰的。  我用眼神盯着自己的脚尖,成理站在我身边,风衣的下摆紧贴着我的牛仔裤,右手食指上那枚铂金的指环,同我左手食指上的金指环交相辉映在一起。狭小空间带给人无端的亲密感,我摸着自己逐渐绯红起来的脸颊,心里重复播放一句话——“电梯间修大点会死啊。”


                  26楼2013-05-12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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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节:爱了,痛了,伤了,哭了(28)
                    电梯门开了,楼道里灌进一阵冷风,就连鸡皮疙瘩都瑟缩,我不禁缩一缩脖子。成理从身后一个跨步走到我面前,我因为之前的莫名心态而愣愣地看着他,他露出一种类似孩童很无邪的表情,我发誓这种深深透着一股委屈的表情,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他说:“陈康缇,你不安慰我一下?”   “啊?”姑娘我受到了惊吓。  他一脸惋惜地说:“算了,要来的也没什么意思。”   就在我准备组词造句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用一个简单的动作把我那些潜台词全都吓回肚子里去了。他把他那条深蓝色的围巾从自己脖子上取下来,绕在我的脖子里。有几缕头发被他绕进去,他伸手将它们掏出来,指腹碰触到我耳垂的时候,我几乎都不敢呼吸了。  太亲密了。这个动作太无间了。接下来会不会发生点什么让观众特别期待的小动作呢?我的小宇宙飞速旋转,然后开始无限地YY。  但是这种YY并没有持续比成理眨眼更长的时间。“神游什么呢?快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恢复正常状态,表情,已经看不出什么表情了。而他拍在我后脑上的那一巴掌,彻底将我粉红色幻想中刚刚升腾起的泡泡敲碎。  成理发动车子,停好车子。走进沃尔玛。这所有的过程里我们都没有任何言语。事实上,我知道是我的大脑一直处于死机状态,就算跟着他在超市里转圈圈,看着他从置物架上取东西扔在购物车里,我处理器上显示的仍然只是——温度。围巾上有他身上未消散的温度。  而这个东西,对我来说是多么奢侈啊。  我中邪了。绝对。  或者,中邪的人不止我一个人。成理把购物车推进纸巾货架那一排,他取了两条心相印放进车子里,我百无聊赖没有焦点地看着眼前的花花绿绿。前进,拐弯,停下来。成理拿起一包卫生棉问我:“你用什么牌子?”   “……”我脸上的表情绝对比囧传神,“这个我自己来就好了。”我推着车子先他一步跑出去。
                      他在笑。绝对在笑。姑娘我听到了。  成理还是拿了卫生棉出来,我看着粉红色的包装,用接近蚊子嗡嗡的频率对他说:“你要不要这么婆婆妈妈啊。”只是个监护,没必要连我如此隐私的生活用品都要负责吧。  “这个是景延让我给叶悄悄买的。”他掏出手机在我眼前晃一晃。  Oh,my god。丢脸丢到埃塞俄比亚去了。  成理看着我的自作多情,一脸忍俊不禁的表情,他说:“你还真不像国外长大的女孩。”   靠,国外长大的女孩怎么了?就一定要跟男生一起买卫生巾吗?我传统、我保守、我含蓄不行吗?  他大概看到我的囧态和升腾而起的怒火了。连忙说:“我去那边拿点吃的,你在这里等我。”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长叹一口气。这个人到底是怎样啊。刚刚那一幕分明就是变相“调戏”。戏弄我,竟然可以让他笑。细细地回想,在我与他交识的这段日子里,他有舒展容颜笑过吗?答案是没有。  从说教到说教,再从说教到指责。从指责到无言以对,现在从板着脸到露笑脸。这些变化代表什么?  他不是烦我吗?为什么还来靠近?最要命的是,我竟然还对他靠近时带来的温度有所感觉。  Oh,no。  清醒吧。陈康缇。只有对变化的东西保持着距离,这样才会知道什么是最不会被时间抛弃的准则。爱一个人,或者被爱,都是充满变数的。唯有后退,静静地观望,才能看见真情。而那又都是关于未来的东西。又与你何干呢?  时间早就抛弃你了。  你早就放弃你自己了。  摇摇头,挥挥手,赶走所有的人生感触,我推着车子在原地来回转圈。然后我就又看到了上次在星巴克和施婕在一起的那个城乡结合非主流。他拎着一筐方便面和香肠往收银台的方向走去。我立即丢了购物车,跟上去。上次我从星巴克里跟踪他,半路跟丢了。这次可不能让他跑了,施婕与他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要给他钱?第29节:爱了,痛了,伤了,哭了(29)   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神秘色彩,而我喜好探索和发现,然后想要彻底拆了施婕和景延。  Chapter 19 耶稣说,若你被世俗迷惑,遇风浪往后退缩,不配走进他的国  我跟在这个城乡结合家伙的身后,看着他结账,出超市,上公交车。该死的,钱包在成理那里,我身无分文。磨磨唧唧跟司机大叔用英文“外交”了一阵,终于享受了外国友人的待遇。那个小屁孩听到我纯正的英式发音,颇为羡慕地看了我几眼。  司机大叔沿途热心的用眼神询问我要不要下车。我假装看风景,却时刻留神我跟踪的人,看到他下车,漫不经心地也跟着下车。  他拐进一个住宅小区,我看着这个高级社区暗叹,人真的不可貌相,他竟然住在这里?我贼头贼脑地在门外徘徊了一阵,那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保安在几分钟之前,礼貌地阻止了一个没有人接待的访客。我上前与他攀谈,很快也败下阵来,就在我一筹莫展打算放弃的时候,那个非主流小屁孩出来了,手上的泡面显然留在了屋里。  我连忙躲到门房后面,他吹着口哨,手上转着钥匙环横穿马路。我远远地走在斑马线上,在穿过三条街之后,我暗叹我自己的毅力和耐心,却也对自己这林黛玉的体质开始有成见。然而非主流似乎一点疲倦也无,他一直走,一直走,竟然走到大学城附近了。我用他也许是马上要去见施婕这样的可能性鼓励自己,我想我太有做福尔摩斯或者松本清张的潜质了。  他继续走着,已经走到酒吧街了。下午茶时间早就过了,这会很多餐吧已经打开装饰灯迎接晚餐客人了。我用英文在ICE
                    ISLAND门口跟一个美国男孩说笑,他邀请我与他一起吃晚饭,我指指我受伤的胳膊告诉他,我男朋友在等我回家换药。  哪里来的男朋友啊。我只是为了躲避那个非主流看向我的眼神,他大概有所发觉了。而被我扔在超市里的成理这会估计已经怒发冲冠,火冒三丈了。只是我现在知道也为时已晚,不如一条路走到黑。  非主流拐进了一家叫做MEMORY的酒吧。我抬头看看这个名字,不自觉地想起我纹身的那家店,自然也想起被误认为我要自杀的乌龙事件。我跟着进去,酒吧很暗,要穿过一条三四米的长廊,场地倒还蛮大,也挺干净,风格嘛,就是没有风格,一味的混搭,几个柱子上玛雅人的图腾是最有味道的地方。显然是专供留学生HIGH的地方,不过此刻并没有到夜场时间,所以门可罗雀。吧台先生华丽丽的爆炸发型让我的辨识度接受了考验,几秒钟之后我才分辨出他的性别。  我暗自摇摇头,这种不够品的地方显然不能和小巴黎相提并论。混在这里的人,自然也不上品。施婕还真是百变啊。  我站在暗处搜寻着我要的身影,然后在酒吧最角落的窗户边发现了那个非主流的身影,他背对着我,有人坐在他对面,但是此刻那个人趴在桌子上,十几个酒瓶零零落落地倒在身边。施婕肯定是没有这么能喝的。不过就算不是施婕也无所谓,全当娱乐自我了。我掏出手机,走狗仔队路线,想偷拍点什么。  靠近,正欲要选一张离他们不远的桌子。然而整个人却被那张勉强从桌子上抬起来,然后又无力砸在桌面上的脸定在原地。落地窗里有微光射进来,角落里也有一盏橘色的灯光柔和的打在空气里,酒精和香烟的味道弥散在这微光的浮沉里。那张少年轮廓英挺的脸飘摇而恍惚不定,通过光河成像在我眼睛里,却又那么清晰无比。  非主流起身走过去,叹着气:“大少爷啊,你每天这样烂醉如泥,让我很难交代唉!”然后他俯身把少年拖到自己背上,半架着离去。我急忙背过身子把卫衣的帽子拉上去,眼睛里有泪滑落到地板上。  吧台里那个画着眼线的吧台先生探出半个身子,“他今天还没付账呢。”   小男生不悦地看他一眼,“明天一起结,他什么时候缺过钱给你。”   我看着那两只离去的背影,用手背使劲擦一下眼泪,走到吧台前面,“刚刚喝醉的男生经常来这里?”


                    27楼2013-05-12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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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节:爱了,痛了,伤了,哭了(30)   男生用他那双画了夸张眼线极富传奇色彩的眼睛打量我,带着可惜的口吻说:“想追他啊?没戏。人家有钱有女朋友。”   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从酒吧里出来,神情茫然地沿着来时的路走出去,可是站在十字路口看到红绿灯的时候,我苍然地低下头蹲在马路边上。我迷路了,我不知道往那边转弯了。  天色完全暗下来,一个神父从我身边走过,然而他又折返回来,他胸前十字架上的耶稣轻晃在我的眼睛里,他问我需要帮忙吗?我说对不起,我是基督徒,不是天主教徒,卫子更是。  他指着他的十字架问我,谁是卫子更。  我盯着耶稣看不清表情的脸,再一次蹲下去。谁是卫子更?  曾经会在每个十字路口叮嘱我turn left or turn
                      right的人。没有原因跟我分手,跟施婕在一起的人。刚刚那个喝醉酒被城乡结合非主流背出去的人。我以为他在北京或者西安或者已经回到英国,可是却偏偏出现在杭州的人。  我站在他面前,他没有看我,而我也没有勇气往前迈进一步的人。  耶稣说,若你被世俗迷惑,遇风浪往后退缩,不配走进他的国。可是,上帝爷爷,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勇敢?我背着十架跟了你那么久,你仍然还是一次一次地抛弃我。  我跟神父告别,穿过马路,一直走,遇到下一个十字路口仍然一直走,走到整个城市都华灯初上,车流汇成光河,我累到没有力气的时候,我借了路人的手机打电话给成理。  电话里他的声音焦急而又有责怪:“陈康缇,你玩失踪吗?你是三岁吗?玩够了不知道回家?”   如果是以往的我,我一定毫不客气地对着他这些问号反击,可是此刻,我听到他问我,你不知道回家吗?我哭了。我的眼泪汹涌而出,无法停止。  我有家吗?世界那么大,英国没有我的家。中国仅有容身之处罢了,谁是知冷暖、问虚寒的家人呢?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等我稍微平稳一点才开口问我:“你在哪?”   我哽咽着说:“我不知道。”   电波里传来叹气声,他让我把电话交给电话的主人,然后叮嘱我在原地不要动。  我不动。  我一点动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用自己的左手抱着右手,靠在柱子上看着头顶路灯苍白的光。突然全身发抖,害怕起来。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也是这样的时刻,卫子更说你不要动。可是那天,我不动,我等了他很久,他都没有来。后来悄悄来接我,她说卫子更打电话给她,而他本人那个时刻去上海转机回英国去了。半个月后,从英国回来的他,告诉我,我们分手。  原来,不要动的结果就是被抛弃。  Chapter 20 为什么每次我跟他划清界限,那个界限都过不了夜?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我只是使劲努力地将内心里不确定的惶然压下去,成理是与我无关的人。如果他不出现,也没有关系。习惯抛弃的人,不会在乎再多一次。  人和人之间太莫测了。你的希望和结果永远都是不相符的。所以实践告诉我们,对人生还是不要有期待的好,这样,如果有意想之外的结果,你也会小小的欣喜一下。  成理来了。在我盯着那盏灯许久,眼睛几乎失去分辨能力的时候,他出现在我面前。整个人被灯影拉出长长的影子,他凶神恶煞、气急败坏地说:“你下次再走丢,试试看!”   我很累,可是成理震耳欲聋的警告让我立刻斗志昂扬了。他凭什么对我那么凶啊,不爽可以不来啊。我仰着脸毫不畏惧地看向他:“我为什么不敢。”   “陈康缇,你赢了。”成理的表情回到他第一次在医院里看到我的那种面无表情,他说,“还想坐在这里赏月吟诗,感悟人生?还是你希望我送你去汽车旅馆?”他说完自己先回到车上去了。  感悟人生?强大的人才有那资格证,而我只有被感悟的命运。我的人生彻头彻尾就是一个“杯具”,不知道何时何地会被生活幽默一番,然后我还无力回击。这些年,我敢回击的似乎只有成理,哦,还有鲁迪,他因为我,也被生活“洗具”了几天。然而,就算我还击了,逞了口舌之快,他们与我永远是路人甲,不是觉得我无可救药就是无所谓。


                      28楼2013-05-12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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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节:爱了,痛了,伤了,哭了(32)   难保不长成毒苗。卫子更,他在我心里早就是个毒苗了。  景延接我和悄悄去吃午饭,我们在电梯口看到几个记者模样的人,悄悄撇撇嘴,“这楼里有名人出没?”   我耸耸肩算做回答。不凑热闹,三个人直接去停车场,我开车门上车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人就已经将我推上后座,自己也探身坐进来,顺带关上了车门。这比《谍中谍3》里汤姆克鲁斯掉在西塘某个屋顶还要流利的动作,让我惊得都忘记还要喊一声表达我的确受到了惊吓,倒是刚上车的悄悄惊问:“你是谁?”   景延已经打开驾驶座的门了,就在我们三个打算要对这个“歹徒”做点什么的时候,他取掉了压得很低的鸭舌帽。  第六章  有些话只能偷偷拿出来纪念遗憾。有些人只能深深埋藏在记忆彼岸。  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明白,有些爱情注定开头失,结尾残。  Chapter 21 我只看到我眼所看到的,全世界的喧哗和糜烂都与我无关  “鲁迪~~”十几天不见而已,什么时候出场这么低调了。  景延见是鲁迪,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便发动车子。倒是悄悄一脸的恍然大悟:“刚刚那几个记者是找你的?”   他点头,算做默认。  我在几秒钟之后,大脑慢半拍的想起他离开的第四天发来的短信:我跟经纪公司已签约。卖身五年。一年两张专辑。汇报完毕。  “过几天要开始封闭训练一个月,所以我回来看看你们。”   “先签名吧,我可以挂在小巴黎里。”悄悄一脸算计地说。  “小巴黎?”我和鲁迪异口同声。  回答我们的是景延,他低沉的嗓无比平静无比肯定地说:“我把我那一半给她了。”   悄悄的反应很受之无愧,“明天我搬店里去住,你一个人住没问题吧?”   “嗯。”我了然的对着她微笑。她伸过手来牵着我。我知道悄悄仍然有很多隐秘,她并不想让我见到。  很多事情,知道了,接受了,并不代表亲眼见到,还能微笑待之。悄悄始终是聪明的人,且她不想让我的生活混乱。  吃完饭,从餐厅走出来的时候,鲁迪低声问我:“什么时候拆石膏?”   “还要两周吧。”我淡淡地回答他。自从我跟他之间再无秘密之后,我们的关系一直就处在冷漠的边缘。  “哦。”他耸耸肩膀,吹吹额前碎发,小动作一如从前。  一如从前,我竟然用到这样一个代表过去了很久很久的词语。事实上,从我遇到鲁迪到现在,也才三个月多一点而已。可是我们的确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从陌生人变成男女朋友,然后又变成两个不再相干的人。  “陈康缇,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我也不相信豆蔻会自杀。而且还是撞车这种低档的戏份。”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轻声地说。  景延要回公司,我跟他要了施婕的电话号码,他犹豫了若干秒,我立即举起左手发誓:“我是有点事情要问她,我单刀赴会,不会轻举妄动。”开玩笑,我可不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现在应该恨不得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了,但是我还是想见见她。  有些事情搁在我心里,像一枚枚银针扎在心脏上。  我并不想让悄悄知道这件事情,于是我拉了鲁迪做挡箭牌,我提出让他跟我一起去逛逛的建议,他并没有反对,而悄悄的跃跃欲试,被景延凌厉的眼神打回去,他打算带她去公司。  我们在湖边的音乐图书馆里。鲁迪翻一本欧洲歌剧史,很配合地做着围观者。施婕显然很诧异我会约她,她开门见山地说:“陈康缇,你找我出来做什么?”   我也不想对着她这张蛇蝎美人脸打持久战:“卫子更在哪里?”   她听到我的问题,整张脸瞬间面如土色,但很快又镇定自若,她喝一口咖啡说:“卫子更是我男朋友,你问我他在哪儿你觉得这合适吗?”   “施婕,你也承认你脚踩两只船了?”   “那是我和卫子更的事儿。”   “他还在国内?”


                        30楼2013-05-12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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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节:爱了,痛了,伤了,哭了(37)   成理清洗餐具,我心甘情愿地将那些退烧药吞下去,然后打量着这间看起来只有他一个人住的屋子。整个装修都是冷色调,跟他的脸相得益彰。  “你一个人住?”我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从13岁开始。”   “你好独立啊,难怪处理事情井井有条。”   “只是比某些做事不经大脑的人强一点。”   我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搜来搜去,成理走出来凝眉斜靠在墙上,“你在找什么?”   “宠物啊~之类,不是单身男性都会养宠物吗?”   “我不养。”   “那你养什么?人?女人?漂亮的女人?”   “陈康缇,你不是做事不经大脑,你压根就没脑。”   “随便你说啦,我已经习惯你鄙视我了。”参观完他的寝宫,我继续趴在桌子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阳光从我身后斜射到他背上,蓝色的毛衫波动成一汪湖水。也许是这幅画面太和谐,太有爱了,让我觉得我要不对这盏神灯做点什么,都对不起他。  “成理,我以后尽量不折腾。”   “你能保证?”他没转身,我看不到他脸上是不是有“劳改”成功的喜悦感。  “貌似不能。”   “……”他没有再理我。  我灰溜溜地回到他卧室那张巨大的床上,太不近情理了,好歹给点鼓励友情支持一下,怎么样我也是下了巨大的决心。姑娘我做一个保证容易嘛我。这在我过去的历史里,是从来没有过的。Never。我给了他史无前例的VIP待遇,他竟然不趁机会好好苦口婆心一番。  当然,我改不改头,换不换面,那是我自己的事儿。但是没准儿他教育的好,我真的洗心革面,做几天积极向上的小“海龟”。Maybe,他已经对“管教”我这件事情失去了兴趣。有些事情是会让人疲劳的吧。  成理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换了衣服,藏蓝色的连帽卫衣,让他看上去只有十八岁。我撇一撇嘴,装嫩。他说要去上课,如果不退烧的话打电话给他。  我发自肺腑地答应了一声。  他用很怪异的眼神打量了我几眼,拿着包闪人了。几秒钟之后却又折返回来,然后从我扔在椅子上的衣服兜里掏出烟盒,装进自己的包里。期间他颇有警告意味地看了我一眼。  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自从我在高利贷事件,将来不及熄灭的烟头塞进他Domma
                          Karan的外套之后,我就被迫答应他以后不吸烟。那个时候,他还以为我是景延的女朋友,还在惊叹景延为什么会找一个小太妹做女朋友。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阳台上,看着他的车驶出小区门,才又躺回床上去。  成理的床带给人巨大的安心感。我将自己捂在被子里面,我摸摸自己肩胛那朵红杏,听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我想也许有天它会滋生蔓延、枝繁叶茂。有个微弱的声音在我耳边提醒我:“阻止它出墙啊。”   但是现在,我只想睡觉。  Chapter 24 就算我在他眼里很低贱,他也不能让我灭了“我喜欢上他了”的念头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整个人像在云层里,身体绵软无力却又伴随着疼痛,睁开的眼睛完全没有办法聚焦,额头滚烫,身体一半在水深里,一半在火热里,我都觉得自己在抽搐。   我安慰自己,睡吧。睡吧。王子还在披荆斩棘的路上。  你继续死睡吧。  我又做梦了。梦境完整而又耸长。梦里我走在一条光影斑驳的墙壁上,那上面记录着许多许多的画面,我蹲在墙上仔细地辨识自己脚下那一幕,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和一个韩国男孩搭讪,她身后一个中国男孩刚刚帮助一个走失的小女孩找到自己的妈妈,此刻他正望向少女的方向,眼神漠然。  那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地点是英国希斯罗机场。  时间是两年前,我回国的那天。  我从进机场大厅那一刻就注意到他,嘴角有着上扬的弧度,眼神纯彻透明却又有被隐藏起的忧郁,阳光帅气的东方面孔让我觉得十分亲近。在英国的十年,我并不是不认识其他中国人,CHINA
                          TOWN里有很多华人。然而他们除了让我看到这个世界最残忍、隐晦的一面之外,并没有告诉我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如沐春风的微笑。.


                          33楼2013-05-12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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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电脑发


                            来自手机贴吧37楼2013-05-13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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