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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教授讲故事,恐怖到你心底!!不恐怖你吃三斤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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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麦郎来了!
有想我的吗!!!!尖叫吧!!!


1楼2013-05-10 13:28回复
    兰成教授将门打开的时候,门口站着他的两位学生。他注视着面前这两个大男生,目光深不可测。
    “教授,对不起,没跟您预约我们就到您家来了,真是抱歉。”其中一个穿方格子衬衫,体型偏瘦的男生不停地搓着双手,有些局促地说。
    “可我们实在是忍不住了,非来拜访您不可,请您原谅。”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补充道。
    教授再次打量了他们几秒钟,露出些许微笑:“没关系,请进吧!”
    两个男生坐到教授温暖的皮沙发上,教授为他们倒了两杯开水,二人赶紧接过来,连声道谢。
    方格子男生抬手看了看表,略带歉意地说:“教授,现在才晚上七点钟,我们没打扰您吃晚饭吧?”
    兰教授温和地摇了摇头:“我已经吃过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教授。我们俩都是中文系的学生,您是给我们上过心理学课的……当然,您教过的学生多如牛毛,可能对我们完全没印象……”
    方格子男生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们来找您,是因为遇到了一些困扰我们的问题。”
    兰教授点点头,仿佛这种事对他来说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来我这里的人多数都是因为遇到了困扰他们的问题。”教授和颜悦色地说。
    方格子男生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教授,您知道,我们俩是中文系的,一直热爱创作悬疑、恐怖类的小说。尤其是最近,我们参加了一个悬疑小说协会。在那里,有共同爱好的同学们常常聚在一起讨论、交流。在上个周末,协会的成员们又聚集起来。按照惯例,在场的每个人都必须讲一个他们新编的恐怖故事——”
    兰教授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方格子男生咬了咬下嘴唇:“这种活动我们每周都搞,但每次听到的故事都是平庸无奇的,有时甚至让人想打瞌睡——但是上个周末却不同,我们度过了一个真正的、恐惧而紧张的夜晚!”
    兰教授用手摸着下巴:“是因为有人讲了一个真正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恐怖故事,对吗?”
    方格子男生抬起头来:“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我猜你们那天晚上一定过得很刺激吧!”兰教授扬着眉毛说。
    “是的,实际上,那天晚上我们所有的人几乎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全神贯注地投入到那些故事中去,心情随着故事情节而跌宕起伏。同时,我们又深深地感到震惊,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兰教授问。
    “因为我们悬疑小说协会的每个成员都非常清楚互相之间的实力。那三个人以前创作的故事都很平庸,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糟糕的——但那天晚上,他们却出人意料地讲出了三个如此精彩的故事!”
    “是三个什么样的故事?”
    “让我来说吧,”高个子男生接过话来,“那天晚上的最开始,一个化学系的女同学讲了一个拖沓、乏味的恐怖故事。在大家还没完全睡着之前,协会中的一个成员说,现在他要讲一个能刺激人神经的故事,于是,他讲了一个叫‘噩梦’的故事。”
    说到这里,高个子男生的眼睛凝视着兰教授的表情。
    “接着说。”兰教授将双手抱在胸前,深沉地望着他。
    “他讲完之后,我们还没能从那惊悚的情节中走出来,另一个人又开始讲他的故事,名字叫‘恐怖电影’——那故事让我们感到通体生寒。紧接着,第三个更让我们骇然的故事‘迪奥的世界’又被另一个成员精彩地演绎出来——听完这些故事,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后面准备了故事的几个同学也因为相形见绌而没有再讲下去。”
    “那天晚上过后,我们俩百思不得其解,想象不到他们三个是怎么创作出这些故事的。所以,我们俩天天去缠着他们,要他们传授创作经验。他们被逼得没办法,终于承认——这三个故事全是在兰教授——您这儿听到的。教授,是这样吗?”
    兰教授淡淡地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是的,是我讲给他们听的。可我不明白,你们刚才说‘困扰你们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2楼2013-05-10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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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授,我们来这里,是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些启发。您既然能跟他们讲出这么精彩的恐怖故事,那您一定也可以告诉我们——什么最能激起人的好奇心和探索欲?什么是人类心理最为恐惧和害怕的东西?”
      兰教授注视了他片刻,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知道吗?关于你刚才提出的那两个问题,如果从其根源理论、系统地讲解的话,可以写成两本心理学著作。”他说。
      “您的意思是……这个问题过于复杂了?”高个子男生有些担心地问。
      兰教授轻轻地摆了摆手指:“我们解决任何问题之前,都要先看它的初衷。回到一开始你们提出的——你们的目的是为了写出既有悬念,又让人产生恐惧的小说,对吗?”
      两个人不住地点头。
      “那就好办了。”教授说,“你们根本用不着去深入探索人类心理的秘密,只需要再听我讲三个故事就行了。”
      “教授!”两个男生兴奋起来,“原来您还有另外三个我们没听过的故事?”
      兰教授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教授。请您讲吧!”两个男生全神贯注,正襟危坐,一动不动地望着兰教授。
      “可我得先说清楚,这三个故事都极度恐怖,听的过程中可能会让人产生紧张、焦虑等不舒服的状况——你们确定要听吗?”
      “当然!教授,我们需要的,就是从这些故事中获得灵感。”方格子男生迫切地说。
      “那么,我得首先申明一条——你们听完这三个故事后如果出现任何状况,或者发生任何事,都与我无关——因为是你们自己要求我讲的。对吗?”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高个子男生微微皱了皱眉,说:“教授,我们听过您给他们讲的那三个故事,而且也看过世界各国数以百计的恐怖故事……您这次要讲的这三个故事,真的能达到那种惊人的效果?”
      兰教授不置可否地说:“我只能告诉你,这次的三个故事和之前的不大一样。在讲之前,我不做过多评价,你们选择听还是不听就行了。”
      两个男生再次对望一眼,最后斩钉截铁地说:“听!”
      “那好。”兰教授点点头,“最后再申明一条,这三个故事我不一定要讲完。”
      “为什么?”
      “在我讲的过程中,我会观察你们的神情、动作。如果我发现你们在听完第一个故事后就被吓到了,就不会再继续讲后面的故事。”
      “那……我们要是没被吓到呢?”高个子男生问。
      “我就会讲第二个故事。”
      “也许第二个故事也不一定能吓到我们。”
      “这样的话,我就会讲第三个。”
      方格子男生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教授,您一共只有三个故事。我想知道的是,如果三个故事讲完后都没有把我们吓到,那怎么办呢?您可要知道,我们俩都是出了名的胆大。”
      他说完这句话,抬起头望向兰教授,青涩的眼睛中带有一丝挑衅。
      兰教授用左手托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缓缓地说:“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只有讲第四个故事了,也是我最后一个故事。”
      “原来,您还有第四个故事!”高个子男生惊呼道。
      “但第四个故事我从没跟别人讲过,因为一般人最多坚持听到第三个,就再也受不了了,不愿再听下去。所以,我直到现在也没向任何人讲过第四个故事。”
      两个男生轻轻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们在心里猜测着第四个故事会是什么样的内容。
      几分钟后,方格子男生目光炯炯地望着兰成教授,说:“教授,看来今天晚上,我们要来挑战您的这‘第四个故事’了。”


      3楼2013-05-10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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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讲之前,你最好把‘那件事’好好地回忆一遍。我知道,你忘不了的。我们谁都忘不了。”袁滨说。
        梅德将头缓缓地靠在沙发靠背上,深吐一口气。思绪将他带到十年前的那一天……

        那一年,梅德十四岁,袁滨也是。当然,还有李远和余晖。
        当时他们都是南乡初中的一年级学生——南乡现在已经成了即将开发的新区。但在那个时候,只是一个靠近农村的普通乡镇。
        那本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暑假——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
        放暑假的第二天下午,几个男孩在学校附近的小山上玩“打土仗”游戏——他们把泥土捏成小团儿互相“开战”,玩得不亦乐乎。
        半个多小时后,四个男孩子都累得气喘吁吁,一起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看到对方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他们乐得哈哈大笑。
        歇了几分钟,李远说:“来,我们接着玩儿!”
        梅德摇了摇头:“老玩一个游戏,没意思。”
        “那我们干什么?你说怎么玩吧!”李远说。
        梅德用手撑着头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到什么好提议。
        这个时候,袁滨突然直起身子,两眼放光:“我想到了一个好玩的点子。”
        “什么?”另外三个人一起问。
        “你们记得上个星期的语文课上,单老师教我们的那个成语吗?”袁滨说。
        “哪个成语?”梅德问。
        “‘三人成虎’啊!就是有一个人对你讲街上有只老虎,你不相信;第二个人说,你也不信……”
        “第三个人告诉我街上有老虎时,我就相信了。”梅德接着说了下去,“这个成语比喻的是一个谎言如果反复地出现在某一个人身上,那他就有可能把它当成真实的——可是,这个成语怎么了?”
        “你们难道不想试试吗?如果一个谎言真的有三个以上的人在传播,是不是真的就会让人相信?”
        梅德有些明白了,他也将身子坐直:“听起来有点儿意思,那我们怎么试——你是怎么想的?”
        袁滨想了一会儿,说:“这个成语是单老师讲的……那我们就从他身上来试吧!”
        “怎么试?”李远和余晖也来了兴趣。
        袁滨向四周看了看,一眼望见了小山坡下面的水潭。他一拍腿:“有主意了!我们就去跟单老师说:我们班有个男生去水潭游泳,结果溺水了。看他会不会相信!”
        “啊!跟老师开这么大的玩笑?过了点儿吧?”余晖有些担心。
        “可我们是在试他教我们的成语是不是真的正确啊!”袁滨说,“再说单老师平时对我们都挺好,他不会怪我们的。事后跟他解释清楚就行了。”
        “好!就这么办!”梅德兴奋地一跃而起,“太好玩了!”
        “那我们先商量一下……”袁滨挽着另外三个人的肩膀,开始策划。
        单文均老师是梅德班上的语文教师,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年轻小伙子,英俊、幽默又健谈。平时他和学生们就像朋友一样,常和大家一起打球、聊天,深得同学们喜爱。
        放暑假后,单老师并没有马上回家,这几天仍然住在学校分给他的单身宿舍里。
        “单老师……单老师!不好了!”李远和余晖跑到单老师的宿舍门口,猛烈地锤门。
        十几秒钟后,单老师打开屋门。因为天热,他光着双脚,看到一脸惊恐的两个人后,连忙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单……单老师,钟林他……掉到水潭里了!”李远冲进屋内,大声嚷道。
        “什么!”单老师大惊失色。
        这时,袁滨和梅德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屋来,大叫:“出事了!钟林掉进水潭了!”
        单老师看了他们四人一眼,将手中的钢笔往桌上一扔,在地上找自己的凉鞋,但只找到一只,另一只不知哪去了。
        “快!快带我去!”单老师顾不上找鞋,只穿了一只鞋就冲出屋,焦急地催促梅德四人。
        “就在山坡下的那个水潭里!”袁滨大叫道。
        单老师根本来不及等他们,飞快地跑出校门,向小山坡奔去。袁滨得意地冲另外三个人使了个眼色,他们知道计划成功了。
        “快,跟上去!告诉老师我们只是闹着玩的。”余晖说。
        但这时单老师已经跑得没了影子,四个人赶紧追上去。
        等四人来到小山坡时,单老师已经朝山下的水潭跑去了。他对于钟林已经落水深信不疑。为了救人,他一边跑,一边脱掉了短袖、衬衣和凉鞋,只穿一条短裤,眼看就要靠近水潭。
        就在袁滨准备叫单老师停下,告诉他真相时,一件令他们始料未及的事发生了。
        在离水潭还有几米时,单老师因为跑得太急,不慎被一块石头绊倒,翻滚到了水潭中!他在水里使劲扑腾,忽上忽下,不一会儿,竟沉了下去,水面只留下一连串的水泡。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梅德四人几乎没能做出任何反应,他们被眼前的一切吓得呆若木鸡。
        大约五分钟后,水面没有再冒气泡,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单老师没有浮起来。
        袁滨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面如土色,一屁股坐到地上,浑身颤抖:“天啊!我们闯祸了!单老师……他,他淹死了!”
        李远和余晖彻底懵了。梅德的眼睛死死盯住水面。
        大概又过了三四分钟,梅德惊恐地说:“单老师真的淹死了!一般人不可能在水里呆这么久还活着!”
        胆子最小的李远“哇”地一声哭起来。
        “住嘴!”梅德大喝一声,再转过头,满脸大汗地望着袁滨,“奇怪,为什么单老师的尸体没浮上来?”
        “这个水潭里有水草,你忘了吗?小时侯我爸就跟我讲过了,叫我千万不能到这个水潭里来游泳。单老师一定是被水草给缠住了!”
        “天啊!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余晖慌了神。


        5楼2013-05-10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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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德喘着粗气向四周环顾了一遍,然后迅速捡起单老师刚才脱下的衣服和凉鞋,压低声音说:“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四个人没命地跑上山坡,再跑到山另一边的小树林深处。这里很少有人来。
          梅德仔细观察了周围,在确定没人后,他将单老师的衣服和凉鞋放下,抱了一把枯叶盖在上面,小声说:“你们哪个身上有火柴?”
          “你想干什么?”袁滨问。
          “当然是把这些东西烧掉!要快!我不敢确定这个地方一会儿会不会有人来。”
          “你……你想,隐瞒这件事?”袁滨向后倒退了几步。
          梅德向前一步,他紧紧盯着袁滨的眼睛:“你认为我们还有什么其它选择吗?”
          “我……我不知道。”袁滨使劲摇头,眼睛里充满慌乱。
          “听着,”梅德转过身对李远和余晖说,“我们现在必须冷静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可改变。”
          李远和余晖不敢说话,拼命喘着气。
          “毫无疑问,单老师已经死了,虽然是一场意外,但起因却是因为我们那个蠢主意!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让别人知道的话,我们不但会被学校开除,还会被追究刑事责任——我们的一生就完了!”梅德低着头说。
          袁滨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淌下来:“可是,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难道不会有人知道?”
          梅德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住口。
          “我们从开始回想一下,我们四个人赶到单老师的宿舍——那个只有不到十平方米的小房子时,我们都看到了,只有单老师一个人在家里。”
          “然后,我们告诉他钟林落水的谎言,单老师立即冲到小山坡。我们就跟在后面,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发生这一过程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看见?”
          余晖想了一会儿,肯定地说:“应该没人看见,我当时有意看了四周。现在正是最热的时候,多数人都呆在家里。”
          “好,接下来,单老师不慎跌入水中——一直到我们离开那个水潭。我也有意观察了,仍然没有人看见。”
          梅德停了下来,另外三个人望着他。
          “你们懂了吗?只要我们四个人不说,没有人会知道单老师的死和我们有任何关系。”
          “可是,我刚才就说了,单老师被发现失踪,是迟早的事。”袁滨说。
          “你想想,有一个细节:单老师为了救人,在入水之前就脱掉了衣服——这样的话,当有人发现单老师溺水身亡的时候,或许会认为他是到水潭游泳时淹死的,而不会想到和我们几个有关。”梅德说。
          “那我们干嘛还要烧掉单老师的衣服?放在水边让人发现不就行了吗?”余晖小声说。
          “傻瓜!我们烧掉衣服是为了在短时间内不让人发现单老师已经淹死在水潭里!这件事被发现越晚,对我们越有利。”梅德说。
          “……单老师以前对我们这么好,现在我们害死了他,还要这样做,我实在是觉得……”李远又要哭起来。
          梅德没等他说完,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狠狠地说:“那你就把这件事说出去吧,我们几个人一起坐牢!”
          李远被吓傻了,他不停地发着抖。
          沉默了几分钟,袁滨说:“就照梅德说的办,我们处理掉单老师的衣服,然后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这件事!”
          另外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分别点了下头。
          “谁有火柴?”梅德再一次问。
          几个人摸了摸裤兜,没有谁身上带着火柴。
          梅德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说:“李远,你刚才玩的那个放大镜碎片呢?把它给我。”
          李远愣了一下,但立刻就明白——现在正是太阳光最强烈的时候,可以用放大镜聚光,点燃枯树叶引火。


          6楼2013-05-10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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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分钟后,一团火焰在小树林深处燃起。为了不让火势蔓延开来,几个人将周围的枯叶清理干净。不一会儿,单老师的衣服和凉鞋就化为一团焦灰。
            四个人挖了一个坑把烧剩的残渣埋了进去,再抱来一些树枝和枯叶撒在上面。布置好一切,他们稍微松了一口气。
            “现在,记住。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回家之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别露出什么破绽。”梅德吩咐另外三个人。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为了这件事的领导者。
            袁滨、余晖和李远分别点头。之后,他们各自回家。
            到家之后,梅德装出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但他有意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大钟——如果他的推测没有错,单老师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七月十三日下午三点二十分左右。
            吃晚饭时,父母并没有发现梅德有什么异样,他们仍然在饭桌上谈笑风生。
            晚饭后,梅德早早地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他终于开始瑟瑟发抖——今天下午发生的这件事实在是太可怕了。
            都怪袁滨想出那个该死的“试验游戏”!单老师竟然就因为这个无聊的玩笑送了命,实在是太不值得了!可是,梅德忽然想起,当时是自己第一个支持袁滨这个计划的——现在,又能怪谁呢?
            想到单老师平日的好,梅德流下泪来,他转过身,想拿书桌上的纸巾。
            突然,他发现床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梅德抬起头一看,竟然是单老师!他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
            梅德吓得魂不附体,他大叫一声,几乎从床上翻滚下去。这个时候,他睁开眼睛,醒了。
            原来,进房后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梅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可是,下午发生的事却是完全真实的。梅德叹了口气,他想,要是整个都是一场梦,那该多好啊!
            他坐在床上发呆,过了几分钟,感到有些口干舌燥,便下床找拖鞋,准备去倒杯水来喝。
            突然,梅德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心狂跳起来。他想到一件事,一件被他完全忽略的事!

            第二天早晨,梅德早早地起了床,连早饭都没吃就径直跑到袁滨的家。
            袁滨被梅德推醒,睡眼惺忪地问:“梅德?你怎么到我家来了?”
            “快起床!有重要的事!”梅德催促道。
            袁滨赶紧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梅德又不由分说地将他拉到了李远的家。
            半小时后,四个人凑齐了。袁滨、李远和余晖不解地看着梅德,他们不明白梅德这么早把他们几个人聚集起来干什么。
            “昨天的事,我们犯了一个大错误。”梅德神情严肃地说。
            “什么?”几个人都紧张起来。
            “我们昨天以为:即便是单老师的尸体被发现在水潭中,大家都可能会认为单老师是在水潭游泳,不慎溺水身亡的——但昨晚我突然想到,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袁滨急切地问。
            “单老师当时听到我们说钟林落水了,立刻丢下了手中的钢笔;他当时正在写的一个本子也根本就来不及合上;他甚至连凉鞋都只穿了一只就跑了出去。你们想想,哪个去游泳的人会慌得连笔都不盖上、本子也不合,鞋只穿一只就走了?”
            袁滨的脸色又变白了:“你是说……”
            “单老师的尸体被发现后,肯定会有人到他的宿舍去。只要发现了这些迹象,不要说是**,就是普通人也会立刻发现——单老师根本不是自己去游泳而淹死的。这里面必有隐情!”
            “而只要一调查起来……就有可能查到我们头上。因为这附近就只有我们几个人和他最熟,那天我们又到学校去过……”余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警方当然会把我们几个作为重点来调查。”梅德说,“想一想,我们四个人中只要有一个露出了一点儿破绽……”
            “天啊!那我们就完了!”余晖一把抱住头,痛苦地蹲在地上。
            “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袁滨也完全慌了神。
            “别慌!”梅德用手势示意他们冷静下来,“我们现在还来得及补救!”
            “难道,你是想……”余晖有些猜到梅德的想法了。
            “我们现在别无选择。只有再次到单老师家去,将那几件东西处理妥当。”梅德说。
            “什么?还要去那里?”李远面有难色。


            7楼2013-05-10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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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_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3-05-10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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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他们很信任我,根本没往那方面想。昨天下午,那具尸体就已经送去火化了,现在已经不可能有人发现我在死亡时间上做了假。”
                “这么说,那具尸体一直没有人来认领?”
                “警方在周围的城镇发布了认领尸体的公告,但没有任何人前来。警方不能一直等下去,只有将它火化了。”
                “那**有没有调查出来,这到底是不是一起谋杀案?”
                “嗯……怎么说呢,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这具尸体身上,没找到任何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再加上这么多天了,既没人来认领,也没人来报案,所以**准备对这件事冷处理,不会再持续调查下去。”
                梅德松了一口气:“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电话那头的袁滨愣了一下:“怎么,我听你的语气,好像并不是太高兴?”
                “我……啊,不……”
                “到底怎么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梅德的目光集中到了那个碎裂的玻璃杯上,他想了一会儿,说:“不知为什么,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也许……并没有结束。”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对不起,也许是我想多了,大概……”
                “不,梅德。”袁滨说,“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只是没说出来。但我没想到,你也有这种感觉。”
                接下来,又是半分钟的沉默。
                “我老是在想,几天前的那件溺水案,难道真的只是一次巧合?或者是……在向我们暗示什么?”梅德说。
                “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不,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如果真把它当成是一次凑巧,我们也未必太自欺欺人了。”
                “梅德,其实我早就想说——也许,我们应该找到余晖和李远,听听他们的意见。毕竟这件事是我们四个人一起经历的,现在也应该一起商量商量。”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可是,自从高中毕业后,他们俩就完全和我们失去了联系,现在还能找得到他们吗?”
                “只要我们想找到他们,那并不难。”袁滨说,“这样吧,这件事交给我,我去想办法联系他们。”
                “好的,你一有他们的消息就立刻通知我。”
                “我会的,再见。”
                “再见。”

                两天后,袁滨再次打来了电话。
                “怎么样?找到他们了吗?”梅德问。
                “余晖找到了,他就住在离我们这儿不远的C市,具体地址我也问清楚了,坐车的话只要四个多小时就能到。而且,我还问到了他的手机号码。”
                “你打了吗?”
                “打过了,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换了电话。我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我想,我们只能亲自到他家去找他了,希望他没搬家。”
                “那李远呢?”
                “李远就有些奇怪了,我打电话问了以前的同学、老师,竟没有一个人和他有联系,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
                梅德想了想,说:“那我们就先去找余晖吧,也许他知道李远的下落呢。”
                “好,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行,反正我也是闲着没事。”
                “那好,我现在马上去向单位请假,我们一会儿就去C市。”
                “你办妥当后,就直接去北门车站。我们两小时后在那儿碰头,行吗?”
                “行,再见。”袁滨挂了电话。
                两个小时后,梅德准时在车站见到了袁滨。两人登上了去C市的汽车。
                坐在宽敞舒适的空调车内,梅德和袁滨透过车窗看沿途的风光——这是一条比较陌生的道路,他们两人都很少去C市。
                汽车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下车后,梅德和袁滨来到车站附近一家西式快餐店。坐下后,梅德看了看表,对侍者说:“我们在这里只能待25分钟。要两瓶汽酒、牛饼扒餐、肉汤和烤土豆。”
                侍者急忙去了。
                梅德和袁滨沉默着,碰了碰酒杯。袁滨一边吃着,一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余晖的家住在江阳路英苑小区。不知道离这里远不远。”
                梅德耸了耸肩:“吃完饭再说吧。”
                走出饭店,袁滨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问道:“去江阳路英苑小区需要坐多久的车?”
                “大约二十分钟。”司机回答。
                袁滨回过头望了梅德一眼,两人坐上了出租车。
                接近八点的时候,梅德两人站在了英苑小区第三栋楼面前。
                袁滨再次看了看那张纸,说:“余晖住在八楼,我们上去吧。”
                到了802号房门口,袁滨按门上的门铃。
                十几秒钟后,门慢慢地打开了45度,一位年轻的女士站在门口,略带疑惑地望着梅德和袁滨。
                “请问你们找谁?”她问道。
                “这里是余晖的家吗?”袁滨问。
                她点点头:“是的,我是他妻子郑婕,你们是……”
                “我们是余晖的老同学,我叫袁滨,他叫梅德。余晖看见我们一准儿就认出来了。”袁滨笑着说。
                “哦,请进来坐吧。”郑婕微笑着打开家门,将客人迎进屋。
                郑婕为他们泡了两杯清茶,放在茶几上面,然后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
                在客厅明亮的灯光下,梅德开始打量面前的这位年轻女性:郑婕身材苗条,目光沉静,穿着一身高档的浅灰色轻质丝绸套裙,显露出她身体的线条。一条白色的方形纱巾随意地系在颈上,显示着她高雅的品位。梅德暗自惊叹,余晖竟能找到这样一个漂亮妻子。
                “真不凑巧。”郑婕带着遗憾的口吻说,“余晖现在没在家里。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要紧的事。”袁滨说,“就是老同学好久没见面了,想一起聚聚。”
                “余晖上哪儿去了?”梅德问。
                “他昨天下午就离开家了,说是要去厂里处理点事情,结果晚上就没回来。我也没太在意,因为他留在厂里彻夜加班是常有的事——你看,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厂里?”梅德问,“什么厂?”
                “是他自己开的一个生产医疗器械的小厂。厂里的工人有时出点差错,他当厂长的总是亲自去处理。”
                梅德看了看表:“他都二十几个小时没回家了,你不打电话跟他联系一下?”
                说到这里,郑婕皱了皱眉:“说起来,还真有些奇怪,我给他打了两次电话他都没接。本来我想,是不是他太忙了,来不及接电话……但是,总不可能直到现在都还没空回我一个电话吧?”
                “对了,我也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他也是没接。我还以为他换号码了呢!”袁滨说。
                听到袁滨这样说,郑婕有些着急起来:“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谁的电话都不接?”
                “他以前忙起来也这样吗?”梅德问。
                “不,他从不这样。就算再忙,他当时接不了电话过一会儿也会打过来。”
                “那就有些奇怪了。”梅德说着回过头,和袁滨交换了一下眼色。
                “那个厂离你们家远吗?”袁滨问。
                “不远,步行也只要十分钟就到了。”
                “要不,”梅德说,“我们一起去厂里看看?”
                郑婕像是找到了救星,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梅德站起来:“现在就走!”
                十多分钟后,三个人来到这座建立在市郊的小厂。这时,天色已经是一片漆黑,厂内看起来空无一人。


                11楼2013-05-10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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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滨用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从十年前一直讲到现在——终于将整件事情完整地和盘托出。
                  郑婕从始至终一直认真地听,表情极其复杂。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袁滨讲完了。
                  郑婕怀疑地摇着头,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你说的……全是实话?”
                  “千真万确。”
                  “可是……你们要我怎么相信这个荒诞的故事?难道你要我相信,是单老师的鬼魂杀死了余晖?”
                  说到这里,郑婕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我不知道!我们也很想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袁滨大声说,“为什么单老师明明死了,他还能在笔记本上对我们下诅咒?而且,这次七月十三号溺水而死的那个人又是谁?一切为什么会这么巧?”
                  “还有单老师的尸体究竟到哪儿去了?”梅德补充道。
                  “天啊……真是太可怕了!竟然有这种事……余晖从来没跟我提起过!”郑婕惊恐地说,“那现在……你们准备怎么办?”
                  “我们能怎么办?这件事简直是离奇、诡异到了极点!我们完全处在一团迷雾之中。”袁滨说。
                  “但现在,我却觉得有了一点儿线索。”这个时候,梅德开了口。
                  “什么?”袁滨不解地望着他。
                  “余晖出事那天下午,他不停地念叨着‘我是第二个’这句话?”梅德问郑婕。
                  郑婕点了点头。
                  梅德紧闭着嘴,显出深思的样子。
                  他突然转过脸,望着袁滨:“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被我们烧掉的那个笔记本里,分别写的我们四个人会怎么死?”
                  袁滨被吓了一跳:“别开玩笑!我当时只是晃了那么两眼,就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敢认真看?再说都过了十年,就算是看清楚了也早就忘了!”
                  “你仔细想想!能记起来一点也好!”
                  “你不是也看了吗?梅德,你记得吗?”
                  梅德咬紧嘴唇,过了一会儿,他犹豫着说:“我……隐约记得一些,但是,我不能肯定。”
                  “你记起了什么?梅德!”袁滨焦急地问。
                  “是的,我有些想起来了。当时那个本子上,好像有一句话就是‘你们中的第二个,会被吊死!’”梅德抬起头,脸色苍白。
                  听到这句话,袁滨又开始全身颤栗起来,他大口喘着气,几乎是在惊叫:“天啊!那个本子里的诅咒真的应验了!是鬼魂……单老师的阴魂不会放过我们!”
                  “等等,你先冷静下来!”梅德用手势示意袁滨安静,“这里面有些问题,难道你没发现吗?”
                  “是什么?”袁滨和郑婕一起问。
                  “如果是单老师的鬼魂来找余晖报仇的话,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余晖怎么会提前一两天知道?而表现出强烈的惶恐不安?”
                  袁滨疑惑地看着梅德。
                  “还有一点更关键的。”梅德接着说,“当时我们四个人身上又没有标番号,余晖怎么能如此肯定地知道,他就是‘第二个’要遇害的人?”
                  袁滨木讷地摇着头,陷入到沉思之中。
                  “也许……嗯,我不知道这有没有关系……”郑婕欲言又止。
                  “什么?”梅德问。
                  “你们记得吗?我说过,余晖表现出这种怪异举止是从他去拜访完一个朋友后开始的……我不能肯定这有没有关系。”郑婕说。
                  “拜访完一个朋友……”梅德和袁滨同时重复这句话,然后抬起头,眼神碰到一起。
                  “天啊,梅德!你想起来了吗!”
                  “是的……”
                  “李远!”两个人一起叫出声来。
                  十一
                  梅德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我们怎么这么迟钝!直到现在才想起,余晖去拜访的那位朋友,完全可能就是李远!”
                  “李远,就是你们四个人中的……”
                  梅德冲郑婕点点头:“他也是当时参与这件事的人之一。我们以前也试着找过他,但根本找不到,他就像消失了一样,和所有人都没了往来。没想到,他竟然和余晖保持着联系。”
                  郑婕想了想:“可是,我以前从来没听余晖提起过这个人。”
                  “这不奇怪。”梅德说,“余晖也和我们一样,不希望这个秘密曝光,所以他自然不希望你接触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可我还是不明白——余晖去找到了李远,难道李远告诉了他些什么?或者是,他们俩发现了些什么事情,以至于余晖预感到自己会成为‘第二个’受害者?”袁滨说。
                  “等一下。”梅德突然说,“你的话是矛盾的。”
                  “什么?”
                  “你说‘余晖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成为第二个遇害者’,可是,你没发现吗?我们一共四个人,我、你和李远都还活着,余晖怎么可能是‘第二个’遇害者,应该是第一个……”
                  梅德说到这里,看到袁滨张大着嘴巴望着自己,停了下来。
                  过了几秒钟,他也似乎在一瞬间反应过来,猛地一惊。
                  “天啊,袁滨,难道你觉得……”
                  袁滨注视着他:“没有人告诉我们,李远还活着。事实上,我们正好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找到他。”
                  “难道说,李远……李远他,已经成为了第一个遇害者?”梅德感到头晕目眩。
                  “等等,我有些懂了。”袁滨惊呼道,“我们来做一个假设:余晖去拜访李远,结果发现李远竟然已经死了,而且是按照当时那个本子所诅咒的方式死的——他当然会害怕,从而担心自己会成为第二个遇害者——现在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真的这么快便成了牺牲者。”梅德说,“可问题是,李远真的如我们推断的那样——是按照本子所诅咒的方式死的吗?”
                  “你记起来了吗?梅德,那个本子所写的‘第一个人’是怎样死的?”
                  “我有些……”梅德感到思维混乱起来,他用手按着额头,“让我想想……”
                  沉默了几分钟,梅德慢慢抬起头来。
                  “我好像有些想起来了。”他说。
                  “写的是什么?”袁滨紧张起来。
                  “好像是‘第一个人会和我以同样的方式死去’。”梅德说。
                  “什么?”袁滨有些没听明白,“什么‘同样的方式’?”
                  “同样的方式……”梅德想了想,“单老师是淹死在水潭里的。”
                  袁滨听到这句话,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他的身子下意识地向后仰,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
                  “你怎么了?”梅德赶紧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袁滨猛地甩开梅德的手,他用双手抱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梅德完全懵了——十年前袁滨看到那个本子时也没吓成这样。
                  “尸体,我解剖的那具尸体……”终于,袁滨的嘴里挤出一句话。
                  这句话就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梅德,他感到浑身的毛孔在一瞬间收紧。一阵强烈的寒气从后背袭来,几乎令他动弹不得。
                  一个多星期前,在南乡发现的那具溺水尸体——是李远的?


                  13楼2013-05-10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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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14楼2013-05-10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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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第一个受害者,在十年后的七月十三日那一天就产生了!
                      目前,他们当年的四个人中,已经死了两个——想到这里,梅德几乎要晕过去。
                      “天啊!太可怕了!难道真的是冤魂要来索你们的命?”郑婕在一旁也吓得瑟瑟发抖。
                      “梅德!我们该怎么办?”这时,袁滨抬起头来,一脸的痛苦,“他们俩都死了!接下来,就轮到我和你了!”
                      梅德浑身抽搐了一下,没有说话。
                      “梅德,你快想想!那个本子上写的,我和你会以什么方式死?”袁滨惊恐地问。
                      “不行,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梅德皱着眉头,“我现在只是在想,余晖是怎么知道他会成为‘第二个’的。”
                      想了一会儿,袁滨迟疑着说:“也许……是按照那个顺序?”
                      “哪个顺序?”梅德问。
                      “你记得吗?十年前的那一天,我们四个人分了前后两批跑去单老师的宿舍。李远和余晖比我们早十几秒去……”
                      “你是说,按照我们跨进单老师家门的顺序?李远最先进去,然后是余晖……”
                      “那我和你呢?哪个先跨进的门?”袁滨问。
                      “你是想知道,我和你谁是‘第三个’,谁是‘第四个’?”梅德冷冷地说。
                      袁滨愣住了,他睁大眼睛,但很快又垂下目光。
                      “好了,别说了!”郑婕这个时候大叫起来,“我很害怕,求你们别再说下去了!”
                      梅德叹了口气,对袁滨说:“算了,我们走吧。”他又转过脸问郑婕,“我们可以离开了吗?你应该对我们没有什么疑问了吧?”
                      郑婕轻轻地点头:“是的,我想,所有的事情我都弄清楚了——其实你们俩和余晖一样,都是受害者。我……我希望你们保重。”
                      “谢谢。”梅德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心里想,我该怎样保重?
                      走出余晖的家门前,梅德对送他们到门口的郑婕说:“我们的这个秘密,本来已经保守了十年,没有其他人知道。但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一切。我希望你能继续帮我们保守这个秘密——余晖在预感到自己要死之前都没有把这个秘密讲出来,我想,他也是这么希望的。”
                      “我懂,我会的。”郑婕含着泪说。
                      从余晖家走出来,梅德和袁滨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回去的汽车已经停班了。显然,他们还得继续在这个地方住一晚,明天早上才能离开。
                      梅德和袁滨在余晖家附近找到一家旅馆,他们订了两个单间,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梅德住进了701房间,袁滨住在和他同一层的705房间。
                      “梅德,我很累。我必须要睡了,我们明天见。”袁滨站在房门前,用疲惫的口吻说。
                      “明天见。”梅德冲他点点头,然后进入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梅德思绪万千,他根本无法入眠。
                      只要一闭上眼睛,梅德就感到莫名的恐惧,仿佛黑暗中正有一双眼睛在望着自己。那双眼睛闪现出怨恨的怒火,只要稍一放松警惕,它就能立即将他吞噬。
                      单老师,我们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都十年了,你还不肯放过我们吗?梅德躺在床上,无奈地叹着气,泪水几乎要从他的眼眶中滑落下来。


                      15楼2013-05-10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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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德摇了摇头,苦笑道:“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这笔账,放到十年后来算,已经是单老师仁至义尽了。”
                        郑婕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也别太绝望了,也许单老师已经惩罚够了。他解了气,放过你了。”
                        梅德的心一阵收紧——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这种安慰还能有什么用。
                        “你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煮杯咖啡,提提神。”郑婕说着站起身,走进厨房。
                        梅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侧过脸望着窗外阴霾的天气,算着自己还有可能活多久,心越来越沉。
                        这时,他看到沙发旁边的矮柜上,放着一本相册——也许是郑婕思念余晖,拿出来看的。
                        梅德突然觉得一阵心酸。十年没见面的老朋友,重逢之后,看到的竟是他吊死的惨状,连他现在真正长什么样子都没能看到。
                        想到这里,梅德不由自主地向前探了探身子,伸手拿起这本相册,翻开了它。
                        这个册子里,多数都是余晖夫妇的一些近照——看着相片里的余晖,梅德想起了他十年前还是小男孩的样子,想起了他们以前快乐的时光。
                        梅德就这样缓缓地翻着相册,回忆着以往的事,心情竟渐渐平和下来。
                        忽然,翻到一处,梅德停了下来。他左手捏着的这一页相纸比其它相纸手感要略厚一些,似乎里面还夹着什么东西。
                        梅德下意识地抖了抖这页相纸,结果从相纸和一张相片中间滑了一张黑白老照片出来,掉落在地上。
                        梅德捡起这张老照片一看,愣住了。
                        这是十年前,梅德刚入南乡初中时,和班上的同学、老师一起照的一张集体照。照片洗出来后,班上同学人手一张。
                        在这张照片里,梅德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余晖,还有袁滨、李远。当然,还有年轻的单老师。
                        梅德仅仅瞥了相片里的单老师一眼,就感到心头一颤,他立刻移开了目光,转向其他同学——那时候大家都是十三、四岁,脸上充满了灿烂的阳光和蓬勃的朝气。梅德这时才发现,原来生活是这么美好。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梅德的脑海,这个想法令他的血液几乎在一瞬间凝固。他慢慢抬起头。
                        “我懂了!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大叫一声。同时,他猛然想起了什么,骤然回头。
                        但已经晚了,梅德的后颈窝遭到重重的一击,他几乎还没看清楚袭击他的人,就已经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17楼2013-05-10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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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还有一点,她也感到奇怪——为什么刚才对梅德说起往事的时候,她竟然没有一点愤怒呢?
                          恨,真的有那么深吗?或者是,导致这一切的,难道仅仅就是十年前的执念?
                          可不管怎么说,仇总归是报了。当初把单老师从我身边,从这个世界夺走的四个人,都已经死了——
                          那现在呢?我现在又该干什么?我现在是什么?
                          从前天真活泼的那个许雯婷,那个单老师喜欢的许雯婷,还回得去吗?
                          她缓缓地闭上眼,两行泪水从脸颊无声地滚落下来,竟有一种被灼伤的错觉。
                          雯婷,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嗯……我想长一双翅膀,然后单老师也是。
                          为什么要长翅膀呢?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和单老师一起飞了啊。
                          那,等你长大了,我就带你去飞,好吗?
                          好啊。
                          ……
                          突然间,郑婕睁开眼睛,笑了。
                          我懂了,我明白我现在该干什么了。
                          她慢慢地跨上阳台的水泥围栏,表情幸福至极。
                          单老师,十年了,你还在等我吗?
                          她双臂张开,像一对翅膀,然后,轻轻一跃。
                          单老师,你看,我会飞了。
                          (《七月十三》
                          完)


                          21楼2013-05-10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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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现在就去成儿的房间。于杰,你就留在这里吧。”于成的母亲说着,打开家门,准备走出去。
                            聂明被这个举动搞糊涂了,他不解地问:“伯母,怎么?于成的房间不在这个家里?”
                            于成的母亲点了点头:“他的房间是单独的,在这个庄园的西边。”
                            “什么?”聂明显得有些惊讶,“他一个人住在一个单独的房子里,和你们这所大房子脱离?为什么要这样?”
                            于成的母亲犹豫了一下,向聂明解释:“这是我们家族祖传的规定——长子要住在西边的那间屋子里,其他人是不能进去的。”
                            “这……”聂明对这种奇怪的规定感到非常不解,但又不便过多询问别人的家事。
                            “聂明,我们走吧。”于成的母亲显然不愿意再讨论这个话题。
                            三个人出门,走了约两分钟,穿过一片花园后,来到了西边的这座小房子。
                            看见这座小房子的第一眼,聂明就吃了一惊——它是一个标准的正方形建筑,突兀地出现在这座庄园的一角,和周围的建筑物、花草树木没有任何的联系。更奇怪的是,这座房子从墙面到房顶全是白色,透露出一股庄严和神圣。如果不是因为在靠近房顶的位置开了几个小窗,会让人以为这是一个巨大的白色方盒掉落在草地上。
                            聂明仰着头看这栋怪异的白房子,忽然产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座房子肃穆得就像一间吊唁亡者的灵堂。
                            于成的母亲走到房门口,在镶嵌于铁门上的密码锁里按了十多个数字,然后转动门的把手,门开了。
                            聂明微微张了张嘴,他皱起眉头。
                            “伯母,对不起……您刚才说,这间小房子只有于成才能进来,可是,您却清楚地知道这个门的密码……”
                            于成的母亲转过头,望着聂明:“这个密码只有我和于成知道。事实上,我们于家的每一辈,都只有父母和长子才知道这个密码。”
                            “这么说,这座房子的建造年代,应该是有些历史了,对吗?”聂明问。
                            “是的,就连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修建的。”于成的母亲说着,推开门,“我们进去吧。”
                            “伯母,您……以前进过这栋房子吗?”聂明突然问道。他在进门前的一瞬间竟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于成的母亲愣了一下,说:“虽然按规定,我是不能进来的,但在大概五年前,我实在是感到好奇,就进来过一次。”
                            “这里面有什么?”
                            “放心吧,没有毒蛇猛兽,和普通的房间没什么不同。”于成的母亲笑了笑说。
                            “我们现在进去,岂不是违背了于家祖传的规定?”宋律师说。
                            “这是特殊情况,再说,于成已经……我们又有什么办法。”说到这里,于成的母亲又触碰到伤心之处,鼻子一酸,掉下泪来。
                            “我们进去吧。”宋律师叹了一口气。
                            走进这座白房子,聂明松了口气——果然,这座房子外表奇特,内部倒是普通之极:整个房间大约有100平方米,摆放着书柜、书桌、床、沙发等家具。只是从年代上来看,这些家具已颇显古旧了。
                            聂明俞发感到奇怪——于家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些旧家具,而不换成新的?于家修建如此豪华的一个庄园,而身为继承人的长子却被规定住在这种地方?聂明百思不得其解。
                            宋律师的话打断了聂明的思考:“聂先生,你说于成拜托你找的小本子在哪里?”
                            “聂明,请等等!”于成的母亲上前拦住他,“对不起,宋律师决不是有意让你难堪的!他只是在尽职,时刻为我们家族的利益着想——事实上,我们都非常地感谢你专程来告诉我们成儿的遗言。否则,这个本子我们怕是永远都不可能找到了!“
                            “是的,聂先生,我为刚才的失言感到抱歉。其实我能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宋律师怀着歉意说。
                            面对这种情况,聂明反而感到不知所措了。
                            “这样吧,”于成的母亲说,“你们现在就看看这个本子上到底写的是什么——宋律师先看,之后再交给聂明看。”
                            “伯母,其实我也觉得宋律师言之有理,这里面写的,多半是你们的家族事务,与我没有关系,我真的没有必要去看。”
                            “不,聂明,这是于成在生命最后一刻的请求,定是有他的道理,请你务必完成他的心愿。”于成的母亲用恳切的眼神望着聂明。
                            聂明犹豫片刻,只有点头说:“好吧,伯母。”
                            三个人离开了这座白房子,回到先前的大客厅。


                            26楼2013-05-10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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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望着聂明说:“你知不知道,**局重案组的人为什么会来找上你?”
                              “什么?重案组!”聂明一下从床上翻起来,“他们来找我干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原因?”
                              聂明困惑地摇着头:“我想不出来,我会和重案组扯上什么关系。”
                              父亲继续盯视了聂明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他们就坐在客厅等着你,你快把衣服穿好,去和他们谈谈就知道了。”说完后,离开了聂明的房间。
                              聂明赶紧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来到客厅。
                              坐在沙发上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身材魁梧的中年男警官和一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警,他们看到聂明后,一起站起来。
                              男警官走到聂明面前,亮出证件:“我是**局重案一组的梁野,她是我的助手纪霖。你——就是聂明?”
                              聂明点点头:“梁警官,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梁野看了看站在身边神情紧张的聂明父母,对他们说:“对不起,我们想和你儿子单独谈谈。”
                              “到我的房间谈吧。”聂明说,他将两位重案组的警官请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
                              两个警官坐下后,聂明给他们泡了两杯茶,然后坐到对面的椅子上。纪霖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做好记录的准备。
                              梁野用两只手转动着茶杯,突然抬起头问道:“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聂明一怔:“我不知道,我昨晚很早就睡了。怎么,出了什么事?”
                              梁野和助手对视了一眼,然后缓慢而清晰地说:“昨天下午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宋泰然律师在昨晚八点半从自己家的阳台上坠楼身亡了。”
                              “什么!”聂明大叫一声,从椅子上弹起来,“宋律师……死了?”
                              梁野微微点了点头,说:“你真的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昨天下午和宋律师分开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你说你昨天晚上一直待在家里,哪儿也没去?”
                              “是的。”
                              “除了你的父母以外,还有谁能证明?”
                              “等等,”聂明突然皱起眉头,“你们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你们认为宋律师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聂先生,你要明白,我们现在所做的,是在例行公事,请你务必支持和配合。”梁野说。
                              “好吧,”聂明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要除开我父母的话,我想就没有人能证明了。不过,我想知道,我和宋律师仅仅是昨天下午才认识的——为什么你们会在他死后调查到我头上来?”
                              梁野和助手对视了一眼:“我们从调查中得知,宋律师昨天下午到于家庄园去了一趟——那个时候,你也在那里。而我们在今天早晨——也就是刚才到于家去和司马太太做了一次谈话,在那里,我们了解到这样一些事情——”
                              他喝了一口茶,接着说:“司马太太将你们昨天下午所做的事大致告诉了我。其中,有两点引起了我的注意:第一,那个小本子——当然,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一个本子。据司马太太说,你们当时约好,由宋律师先看,然后再由你来看。可是,在宋律师看完这个本子后,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打算交给你了,而坚持把那个本子带回了家。”
                              “那么,我们也许可以这样理解——在这个本子里,记载着一些不能让你知道的事——这才导致宋律师在看完本子后临时决定不把它交给你,对吗?”
                              聂明皱了皱眉,没有置可否。
                              梁野继续说:“第二点,于家的女佣人告诉我,宋律师在书房看那个本子大概有半小时后,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把你叫到屋外去谈话——那么,你们的谈话,一定与小本子上的内容有关,而且非常的关键。之后,宋律师离开于家庄园,回到家。过了两个小时,他就坠楼身亡了。那就是说——你,就是他在死前接触过的最后一个人。聂先生,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找上你了吧?”
                              聂明望了一眼梁野,他正以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
                              “你的意思是,我成为警方的嫌疑对象了,对吗?”
                              “我只能坦白告诉你,形势确实对你不利。”
                              “那么好吧,警官先生。关于你刚才说的那两个问题——第一,你说在那个本子里记载着不能让我知道的事——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本子的主人于成在临死前亲口嘱咐,要我找到这个本子,并且在看完后按照上面写的来做。如果这个本子里所写内容不能让我知道,他怎么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梁野在听完聂明的话后,眨了眨眼睛:“聂先生,你没有发现这里面的问题吗?”
                              “什么?”
                              “于成已经死了,他在临死前究竟对你说了什么,其实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难道……你怀疑我篡改了于成的遗言?”聂明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们是**,只会认同事实——现在的事实就是,你确实拿不出证据来证明于成的遗言究竟是不是你说的那么回事。所以,请你坐下,谈一下我刚才说的第二个问题——老律师那天下午对你说了些什么?”
                              聂明愣了几秒种,缓缓地坐到椅子上,想了一会儿,说:“是的,老律师看完本子后把我叫到了院子里,可是,他根本没告诉我小本子上写的是什么。他只是显得很慌乱,他告诉我,这个本子里记载的,并非普通的财务问题,而是一些隐秘的事实……并且,他还说,他要去证实这些事情。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
                              “聂先生,你不觉得……”
                              “我觉得了,我想到了!你又会认为,宋律师和我的谈话只有我们两个人才知道。现在他死了,你无法辨别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了,对不对?”
                              “请你理解,我们确实需要证据。”
                              “我没有证据。我怎么会知道,反正是最近跟我接触的人,都死……”说到这里,聂明突然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他停了下来。
                              梁野又盯着聂明看了一会儿,说:“最后一个问题,你从于家庄园出来后,是径直回的家吗?你记不记得你回家的时间?”
                              “是的,我是直接回的家。我想想,当时是……六点三十分,我能记得起来。”
                              “好的。”梁警官说着,望了望身边一直在记录的纪霖。
                              “那么,梁警官。”聂明说,“我可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


                              28楼2013-05-10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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