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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の小品文集】生命的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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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3-05-10 00:14回复
    生命的起飞
    有一次在校园里散步,无意间瞥见有什麼黏在走廊的柱子上面。
    那是一只死蝶。
    我不确定死蝶这个称呼是否妥当*,他的腹部依然卡在蛹壳里;以一种介於蛹与蝶之间的姿态。我甚至怀疑,如果他不曾飞翔,不曾属於花蜜草露,他是否还能称作一只蝶吗?
    这是一只台湾纹白蝶,就算你住在都市,对它也不会陌生。在温暖时分,不难看到他们在花草间穿巡;而三两只互相绕著圈子追逐,加上下午四点阳光的落款,已然为童年记忆的扉页。
    每只能飞舞的蝴蝶,都经过多舛的命运;从卵开始就有霉菌的侵袭。卵、幼虫、蛹个阶段都有寄生蜂觊觎,蜂类的幼虫以虫体为食,而且他们熟知食用的顺序,会先吃不危及生命的部分,这样蜂类幼虫一直到最后都可以吃到鲜活的食物。除此之外*猎椿象、胡蜂、蚂蚁、鸟类……许多其他生物都喜爱肥美,却没有抵抗能力的毛虫。
    被捕食之外,每一次的蜕皮都是一次生死关头;而在蛹期虫体将大幅重组,势必得冒著相当的风险(这大概也是为什麼墙上会有这麼多死蛹)。
    我们会为了生命的逝去感到难过;生死之於人是大事,因为我们会想念、会思念。那蝴蝶呢?有谁会为了一只毛虫的诞生而喜悦,又有谁会因为一只折翼的蝴蝶而难过呢?
    其实生命早就建立好一套机制,蝴蝶卸下翅膀后将会餵饱一群黑蚁,刺鼠*的尸体是*埋葬虫的乳汁及摇篮,母的独角仙会取食其他昆虫的尸体,补充的蛋白质将会化为一颗颗的卵。被思念的人也能成为生者活下去的理由。而大自然每天都上演著生死离别的戏码;被台湾蓝鹊*逮到而被支解吃掉的斯文豪氏攀木蜥蜴*,小袋蛛啮食著守护他们至死不渝的母亲长大……。
    你会渐渐地发现,我们认知中的弱肉强食是不存在的,大自然里充满著爱,充满著生命的光彩。生存难逃宰杀,然一切又是如此的平稳和谐。我们由各种生命中汲取乳汁,餵养自己;死亡延伸的彼端,就是生命。
    我拿出相机,拍下那只蝶,它终其一生只能想像著飞行;颇有几分米开朗基罗《哀悼基督》的味道,可惜蛹蜕不是十字架,否则我认为还身与自然的他与承载人类的罪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基督一样伟大。
    但我终究知道,他不属於耶稣基督、不属於米开朗基罗、不属於相机、也不属於禁锢它的蛹壳。这是一个生命的起点。
    *以生物学来说,他确实是一只彻头撤尾的蝴蝶。
    *猎椿象:以其他昆虫、小型节肢动物为食的椿象,被叮咬的话会红肿疼痛。
    *胡蜂:这里指的是长脚蜂、泥壶锋等等会以毛虫作为自己小孩食物的锋类
    *刺鼠:分布在低中海拔山区的的一种啮齿动物,你可以想成山上的老鼠。
    *埋葬虫:甲虫的一类,会把尸体做成肉球并且分泌一些物质避免尸体发霉等,埋葬虫夫妻会在肉球里餵养下一代。
    *斯文豪氏攀木蜥蜴:你就想成是攀木蜥蜴就好了。


    4楼2013-05-10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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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蝉蜕
      夏天到山上,总会看到树干上、树枝上、叶背上等地方挂著褐色的「壳」。
      那是蝉蜕,是蝉羽化成虫以后所留下的空壳,蝉的若虫用勾状的前足堪入植被固定自己,然后进行一生中最后、最美丽的变化,化身成为夏天的诗人。
      小时候上山有时候会搜集蝉蜕,通常的结果是在我的口袋被压碎,有些成功带回家的便收在扭蛋壳哩,或是挂在纱窗上,以为能藉此留住夏天。有一次一只草蝉*飞到纱窗上(蝉和我家的纱窗真是有缘),被逮捕归案,饲养在家里的发财树上,偶尔会唱上一去,成了那个夏天的风诗物。
      蝉的寿命很短,成虫只有大概两三星期的寿命,而他的若虫却肯花上数年,甚至十几年的时光,换来有阳光的世界,就算只有两个星期。
      小的时候希望能够快点长大,希望没人管;当知道大人没有暑假可放的时候,却又希望时间过的慢一点。蝉是不是到了地面上,受风吹日晒以后,惊觉地底是多麼的温暖?我们是不是长大了以后,过了两三个星期就永远的噤声了?
      自从搬家回市区以后,蝉声就渐渐从日常生活中减少,或是消失了。
      张清志说过记忆像一枚空洞的蝉蜕*。
      蝉蜕是童年的外壳,回忆也是一个空壳,只有轮廓,没有任何童年的情绪在里面。我们无法在两个时空下复制相同的情绪,就像我再也回亿不起小时候看见蝉的心情,也正如没有一只蝉能在两个夏季鸣唱。
      尽管如此,我对於童年还是有著深深的眷恋,偶尔看到小时候的玩具(对我们这世代而言是怪兽对打机、溜溜球、战斗陀螺或是中文版的游戏王卡),遇见小时候吃的零食(口红糖、哔哔糖、还有酸得吓人的整人糖),听到以前卡通的片头曲(为什麼这年头给小孩看的卡通漫画都这麼乏味?),就会引起难以言喻的怀念。
      的确,我们只能回忆,因为再也回不去了;但是张清志错了。回忆不只是一枚空洞的蝉蜕,当我们与化为蝉,留下儿时的外壳;里面装著比麦芽糖更加黏稠的人、事、物。
      那是一种属於时间,深深的乡愁。
      *张志清在散文集《流萤点火》其中的一篇名为《空洞的蝉蜕》


      5楼2013-05-10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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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忘
        有人问过我,昆虫有记忆吗?
        是的,昆虫有记忆,有一个实验是这样的:
        首先实验对象是一只蜜蜂,我们在餵给糖水之前先给它闻一种气味,重复几次闻气味、餵食糖水的步骤。科学家们发现,在蜜蜂把这气味记了起来,最后就算只给他闻味道,它就会将舌状口起伸出来,想要舔食他记忆中伴随著这气味的糖水。
        除了蜜蜂,果蝇、狩猎锋等等都有被实验过有学习或是记忆的能力,有的甚至有极为惊人的记忆力。有些锋类有群聚筑巢的习惯,不馆他们飞的多远,总是找的到回家的路,而且重来不会搞错这些人类眼中几乎一模一样的巢,那一个是自己的。
        但这些都不足为奇,真正令人惊讶的是昆虫的本能。狩猎蜂一羽化为成虫,就懂得打猎的技巧,它们可以实行极为精细的步骤(例如在体表找到唯一的一个神经交会点),而且没经过一次练习;如果是人类,肯定是一位外科的天才。
        它们的这种能力来自於基因、来自於祖先、来自於大自然的选汰。昆虫演化出极强的本能性,为了因应短暂的生命周期。
        我不禁好奇,我们人类究竟有些甚麼是由父母的血液流到我们身上的?最后我们仍然不得不承认,没有人一生下来就会走路、说话、爬树或是打猎的。
        是不是很久以前,我们的祖灵不小心遗落了什麼?但我仍相信我们的灵魂一订有著些与生俱来的印记,所以我们才懂得爱与恨,快乐与难过。
        在碧潭的另一侧,有一座山,它有著温敦的名子,叫做小狮。
        小时候和爸爸、弟妹去过几次,自从搬离新店以后,便再也没去过了,直到我有意无意想起他的那一天。并且有种力量推著我再去走一趟。
        再次踏上登山步道,我循著失焦的记忆,一点一滴的建构以前的山景。但是那个画面就像拼不完的拼图,总是缺著几块。
        我记得在这里我第一次看见枯叶蝶,从此忘不了那两片会飞的枯叶。我记得曾在某棵树下,第一次看见螽蟖高唱著夏天。我也记的一次的归途上,在小径上撞见了青蛇,从此了解比起人怕蛇,蛇更怕我们。
        然而这些记忆与记忆之间,总夹著破碎的空白。
        登上山顶,有一座三层凉亭;登上去可以俯视整个市区,视野的一角有另一座山,山成了视野的尽头,而我以前住的家就在那山之外。那裏也许也有许许多多的回忆,以及更多忘却的。我看著景色发呆,心不在焉地想著一些事,有现在的是,也有过去的事。
        我突然发觉,记忆中的空白也是耐人寻味的,如果说遗忘是人生中必经的历程,那我想每个人心中一定都有著一道道的裂痕,让你在很久很久以后,可以慢慢地去填补它......
        我们的祖灵当初一定遗失了什麼,留下了什麼;他要我们学著遗忘。
        正因为遗忘,所以懂得回忆,也因为有回忆,其实我们曾未遗忘。


        6楼2013-05-10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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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从前,有一座美丽的森林……」
          以前家住在小山上,小归小,到了夏天还是有锹形虫飞进你家厕所;天牛会咬破你家纱窗,非法闯入民宅。摺好的衣服上会莫名其妙的停著一只台湾骚蟖。虎头蜂差点会飞进你的梦里,因为它不知道为甚麼在晚上九点,不知道从甚麼地方跑进你家里。
          偶尔,你家的门口会停著一只萤火虫,等你回家。
          这里是我住过八年的家,我长大的地方。
          随著年纪越来越大,家附近的虫也越来越少。对面一大块地开始盖起社区大厦,如果那块未开发的土地被称为「荒地」,代表没有人想过那是金龟子、金花虫、螽斯、椿象、螳螂们的黄金乡。
          我们这个世代的孩子(或是说,都市的孩子),童年不再是泥土和青草,而是柏油与水泥(我第一次看见独角仙,在被压死在柏油路上的),我实在担心以后的孩子,会不会认不得餵养他们的土地,甚至认为米饭是营养午餐公司做出来的?
          随著人类的发展,我们脱离了以草木石板建造房屋的时期(你有听到砂石场下河川在哭泣吗?),我们开始可以掌握空调,有了舒适的生活(你有听到北极熊在呼救的声音吗?),我们有著越来越进步的雷达可以追猎鱼群(你有听到大海即将响起的挽歌吗?)。但是我们常常忘了,大地母亲正拖著病体,不断的尽力想要满足我们这群任性的孩子。
          我们如果放不下物质生活,至少要想到:
          至少我们可以认为,原始的森林是美丽的。
          至少我们可以认为,有鱼群的海洋才是有生命的。
          至少我们可以认为,地球应该是一首属於生命的交响诗。
          至少我们可以留有最后几块土地,可以让你,还有以后的孩子,去亲近、认识餵养我们的大地母亲。
          很多传说有提到,人死以后会成为天上的星星,永远看著地上的人们。听完美丽的传说故事,才惊觉台北没有星星(那、死去的人不会迷路吗?找不到天空哪。)。
          我害怕,害怕有一天我们的孩子必须得经由纸本资料去认识蝴蝶、蜻蜓;只能由我们的记忆去捉摸什麼是青蛙、什麼是森林。
          是的,我们再也看不见新店溪畔的梅花鹿群,再也无法在台北市看到大紫蛱蝶*,塔塔加再也不是水鹿群休息的平台*,而云豹只会永远留在鲁凯族的神话里。
          尽管如此,我仍希望十年、二十年以后,我念给孩子们的故事是:「小红帽走在森林里,路上有美丽的花朵,纷飞的蝴蝶,还有小鸟儿唱歌的声音」,而不是:「从前从前,有一座美丽的森林……」
          *大紫蛱蝶:台湾I级保育类动物,大型蛱蝶,有美丽的紫色光泽,模式标本的产地是台北万华,现在万华只有龙山寺、有火车站,没有大紫蛱蝶。
          *塔塔加在布农族语里的意思是「水鹿休息的平台」


          7楼2013-05-10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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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都会小孩的思乡路
            以前我就常常在山郊与城市间来来回回,我家住在新店的小山上,但读的是永和一所有四千多名学生的小学,以及四千多名学生的国中。
            在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并不是身处於野外,以大树为书写台,而是点了一杯大杯可乐,坐在捷运站旁的麦当劳埋头苦思。
            那天我选了靠窗的大桌子写字,待了一整个下午到晚上;我对面的人也不停地更换,有吃完套餐便匆匆离去的学生,有成双的情侣,因为是大桌子所以也有两个家庭坐在我身旁,下午出了太阳以后还有买了冰淇淋来吃的小学生;最后一群人是这样的:我的对面是努力算著数学的女学生,右边是看小说的青年,然后他们旁边是一个盯著笔记本发愣的大学生。
            我喜爱自然,也喜爱著人。
            现在所有环保问题都可以收纳到一个结果:现在地球上的人,太多、太多了。有人说果,解决所有环保议题的方法就是让九成的人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有时候,我也很不得这世上人类少一点,甚至赶快消失。
            我舍不得即将消失的自然,我也放不下人类所拥有的梦想。
            如果说我们能多留意一点,多想一些,环境会比现在好很多(尽管环保是一个如此庞大复杂难解的问题)。我不相信,或是不愿意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人看了山林美景心情会好不起来的。我在抉择之后,我期待,或是说希望能够相信人类的感性,希望人们懂著挽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
            我并不是什麼在田野奔跑的乡下小孩,但是我心中一直有个原乡;如果人们知道除了会自我毁灭以外,能更以一种对於山林的热爱来做保育,也许我们都正在归乡的路上。


            8楼2013-05-10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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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文期中 看看就好
              没有很认真写 欢迎提问吐槽


              9楼2013-05-10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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