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漫步在邓布利多墓碑的周围。自从他丛圣芒戈出来,他就常来这。
他总是用手在墓碑上摩挲。他并没有感到特别悲伤,毕竟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也没那么多愁善感。他只是摸索着墓碑,告诉邓布利多:“我活下来了。哈利波特也是。”他这么说的时候,甚至有些得意。因为他曾经坚信邓布利多要他们全都死,连带他自己先走一步,去给那个没鼻子的神经病做陪葬。
可现在,除了这埋着的一个,很多本该死的人都活下来了。
他把手放在墓碑上不动。可他什么也感觉不到,这只是块石头,没有温度,没有心跳,就跟躺在它下面的躯体一样。
“有时候这无法忍耐,阿不思,我以为我会撑不下去。”他喃喃自语,“我曾认为寂寞也不过就是那样而已。当我开始后悔的时候,你却已经不在我旁边了。我亲手把你送走,所以你罚我变成一个人?”
斯内普知道自己深爱着邓布利多,尽管他不敢肯定邓布利多是否也爱着所有爱他的人,好吧,他至少肯定邓布利多不会全心全意地爱一个斯内普。但他知道,当邓布利多也死掉之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包容他,收留他,信任他,并且也接受他的信任了。
残忍的邓布利多,不仅夺走他的家,并且逼他用一记夺命咒亲手把这个家击得粉碎。
“但我猜我的报应已经到头了。邓布利多,你也觉得我可怜了么?二十年,只有你一直在可怜我。不,我不会觉得生气,因为没有第二个人会可怜我了,他们只是觉得我活该或者应得而已。”
他说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这段沉默被吭唧吭喞的吵闹声打破。
斯内普熟练地拍打安娜的背部,并且对着墓碑解释:“她不饿,只是想引起注意。她的性格半点也不像我。是的,阿不思,她把那些坏脾气遗传了个遍,我还不能去找他抗议。”
他假装在跟邓布利多聊天,他架设自己起初佯装,愤怒,顾左右而言他,最后和盘托出孩子的真相。当然他不会一个人演出来,只是想想,他宁愿邓布利多还活着,自己跟他真有这么一出。
“所以说我以后不要你了。或许我的确经历了一个空白期,但你终究还是把安娜给了我。所以我才会猜我的报应已经结束了。。。不管我之前作了什么,你都要原谅我。因为我也已经全部原谅你了。。。”
“你倒是好意思接受这些原谅。”
斯内普猛然转身。
他不确定声音的主人藏了多久,不过当他看清来人,反而松了一口气。
布莱克没那么好的耐性和素养偷听太久。尤其当对象是斯内普的时候。
“不像你,布莱克,恐怕再也得不到什么原谅了。”
斯内普并没特别地意有所指,但布莱克却似乎接受了这种没道理的指责。
“有的时候乞求原谅也没用,假如真的无法挽回。我不会做这么无用功的举动。所以我猜你也不该向一个已死的人乞求获得他的原谅。”
“那是因为你没有乞求过。一旦你开口,就无法停止了。你永远不能体会想把心也一起呕出来给他只是无法停止乞求原谅的感觉。你有心么?”
见布莱克状似沉思,斯内普冷冷地笑了一声,“别想什么对辞了。我不会在阿不思面前跟你吵架,省省你原本就快要枯竭的脑浆吧。”说完微微抬起下巴,抱着安娜远远绕开对方好几棵树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