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的冬天, 没有了春日的花团锦簇, 绿荫攀爬, 只那些虽年代久远, 而重金维护修葺一新的建筑,依旧巍然屹立, 因为寒冷, 游园的少了, 倒也是安静, 然而腊月里湖面冰冻的午后, 会有很多滑冰的人们, 将这里热闹起来, 记忆里只有两次, 我于寒冷中, 走进了北海, 一次是高中时和同学, 另一次, 是和那个曾经互为彼此, 而今, 已天各一方的所谓最熟悉的陌生人 .......
高二寒假里的某天上午,跟七八个同学相约去北海滑冰,那天的太阳懒懒的, 掩在灰蒙蒙的薄云背后,倒似乎是月亮上错了岗, 于白天挂在了天上, 偶尔还有拂面的寒风, 吹得脸象小刀在割, 这些当然不能成为阻止我们脚步的理由, 自行车永远是学生时代最经济实用的代步工具, 跳跃在脸上的是掩藏不住的兴奋心情,穿行在未消融的雪地上的是一路的快乐飞扬
半个小时的路程因为路不好走用了40多分钟, 前面是已经融进冬月的北海公园, 从车上跳将下来的同学各色神态, 那满脸通红微汗的, 一定是一路上狂踩脚蹬子的, 而下了车就搓手跺脚的, 必定是那不会骑车搭坐在后面来的, 一样的, 就是满眼的雀跃, 忘记了疲惫, 忘记了寒冷....车找地方存好, 已经有同学买好门票, 学生就是好, 半票
公园里的甬道上, 虽然已经过清扫, 依然在砖缝处暴露着雪的痕迹, 只是因为路人的踩踏, 变了颜色,而沿途那些围在栏杆里,插着请勿进入小牌子的,曾经在春天绿得那么得意的草坪,却还是被雪体贴的覆盖着, 我觉得, 那个时候的我一定是动了心想进去踩踩的, 就是因为很喜欢雪被踩在脚下时, 发出的那种"咯吱咯吱"的声音, 不过我不记得我究竟进去没有, 因为记忆最深的, 是豁然铺开的一大片晃眼的冰面
有同学迫不及待的四处搜寻着出租冰刀的摊位,然而我被眼前穿梭的人们吸引着, 挪不动脚步, 有技艺超群者,用飞快的速度和轻盈的盘旋, 将脚下的锋利演绎得出神入画, 有初学乍练者, 一脸的认真, 蹒跚的脚步, 配合发出的惊喝声乍着双臂前仰后合着, 冻得小脸通红摔得七荤八素仍然喜笑颜开的, 是被各色鲜艳冬衣包裹着的孩童,而爸爸妈妈必定是一惊一乍的追随在左右,看到一个大胖子忽然来了个四脚朝天,摔倒后索性躺着大声笑, 周围的人也都笑了, 一直到同学喊我换上冰鞋时,我才发现,刚穿上一只冰鞋,我的脚已经不会好好平放在地上了
晒笑着催促着那些已经换好鞋跃跃欲试的同学不用等我, 因为我发现还有个女同学 连一只鞋都没换, 此刻用手提拉着冰鞋底朝上的低头看呢, 似乎正琢磨这两片薄薄的亮闪闪的家伙是怎样将人托行在冰面上的, 于是我叫她先过来帮我站起来, 她大笑着说,"原来你也不会啊, 我还以为你留下是为了教我.", 我撇过嘴去"好歹我还会滑旱冰呢, 这个也该差不多吧.".先前滑开的同学回过头来, 看到两个傻瓜一样对着冰鞋研究的我们, 还算懂事, 陆续的滑回来, 教我们怎么站起来, 怎么迈步, 怎么保持平衡, 最后索性俩人架一个总算是把我们扶着站了起来,结果就是仨人一组随着尖叫声摔得哈哈大笑, 惊得岸边树枝上,有灰色的喜雀仓惶逃遁
高中的年龄,其实已有丝缕莫名的情愫, 我今天那么开心的参加, 我知道是因为有那个我暗暗喜欢的男孩, 然而当他真实的牵着我的手并且紧紧握住时, (呵呵,没有臭美,我知道是因为我不会滑,怕我再摔连他一起带倒)我没有感到任何激动, 或娇怯, 我一门心思琢磨我这两只脚, 似乎两个脚脖子随时会向两边拐,我担心不小心变成了女卓别林,还是两个脚底相对撇着的那种, 他看着我低着头皱着眉对着我的脚嘀嘀咕咕的样子,大声的哈哈笑着, 完全不顾忌我的威胁, 并且不停的让我回答, 知道不知道狗熊的姥姥是怎样死的, 快乐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两个多小时我依然只能抓住围栏一点一点挪动, 当我看到那个女生早把冰鞋甩在一边坐在岸上看衣服时, 于是我安慰自己, 我还是比较有成绩滴, 然而最大的收获,是自从这次滑冰回来后, 我和这个男孩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好哥们, 经常会凑在一起相互打趣, 那么自然,而亲切, 似乎某种曾经的揣测不安和困惑, 就这么轻轻的解开了, 于是经过了这么久, 直到现在, 我们也还可以保持着友谊, 轻松面对
炎炎夏日,有朋友问我,有没有去北海滑过冰,于是这篇文字,就悄然酝酿,写出来,就算是这酷暑里,奉上的一道冰点吧
"~~让我们荡起双浆,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这是首经典的儿童歌曲,传唱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