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系列⑤
《赎罪》
——因为这是我所要忏悔的罪，所以我会一直追寻，直到灵魂也破灭成灰飞。

“墓枝……你还活着……？”铁枝在一切一切后，又见到了这个人，这个魂牵梦绕的人。“呐，你竟然还活着，你怎么……你怎么活下来的，明明他们都说你死了。”铁枝迅速的走到墓枝的面前，他感觉到身体里的液体在疯狂的流窜着，让他整个人兴奋起来。他高兴，他高兴听说被自己杀死的人又回来了，那一切都是一个骗人的笑话，他没有死，他还在他的身边。
墓枝无动于衷，然后唇颤了颤：“您是哪位。我的名字……是墓枝么？”
铁枝不是通过听觉系统听到的，而是脑内的电波颤动而听到的。
“你……忘记在下了？”刚刚的血液似乎又凝固了，他不相信他会忘记，明明那么深刻的记忆，哪怕是恨也好啊，能让自己赎罪，向他赎去自己的罪。
“你听得到？系统似乎只限定了只有一个人听得到我的话，而我现在无法修改这个系统。请问您是我的什么人？上级？”墓枝似乎真的忘记了，铁枝看不到他眼睛里有一点点的记忆的痕迹，似乎在迷茫着。“我尝试去了很多地方但是没有结果，然后我似乎有一点点零散的记忆，我只知道要往这里走，要上这座山。之前在下面看到了人，似乎我认识那个最年长的人，但是想不起来是谁。”墓枝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就好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绷带紧紧地缠住一样。不知道自己存活的意义、目的，不知道自己前进的方向，在漫无边际的绕路。
“……在下叫铁枝。”然后铁枝在准备说身份的时候，又把刚刚准备发出的声音咽回了喉咙。他没资格，说自己是恋慕他的人；他不觉得，有勇气杀掉自己所爱之人人的家伙，配称自己是别人的仰慕者。“在下……是你以前最好的朋友，唯一一个。”他突然显得很坚定，他不希望墓枝会有疑虑，毕竟他还是想，让他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以前，那些快乐，在最后又被统统打碎的东西。
“是么，我完全想不起来了呢。”墓枝的手扶着额头，他似乎还在努力的找着什么。
他在他不在的时光里思念，他原以为墓枝已经死去，已经在炸【叮】药的威力中和销毁掉的炸【叮】药金属壳一起灰飞烟灭。后来他得到了莫大的惊喜，他回来了，他还活着，那是上苍给他的赎罪的机会，让他赎自己人心杀了所爱的人的罪。但是，他忘记了，自己喜欢的人忘记了自己，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他没有理由再去赎罪，他甚至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态来面对他。最后他只能撒谎，他不可以告诉他真相，他也没有这个勇气，他害怕再一次失去他，他想拥抱他，就算还是想如同当年一般，偷偷的爱着他，在背后望着他。
铁枝希望，一切，能够和曾经一样。
“那走吧，在下想办法帮你修一修程序。”刚刚墓枝说了“系统”两个字，他们真的是一样的，铁枝现在确认了这一个事实。但是铁枝的心里并不是真的帮墓枝恢复记忆，每个人都有私心，不是恢复，而是彻底删去。他要，删掉墓枝所有的记忆，他想回到曾经，那就必须毁掉曾经，从新开始。就算墓枝永远想不起来，永远。
“等等。”铁枝看到墓枝走到坟墓前，手指在地上比划着什么，然后嘴里说着：“以前似乎有两个人，喜欢坐在前面的悬崖边上。那时的我和另一个人，似乎就在这里。”墓枝的眉毛被挡住了，但是铁枝可以感觉到，他在皱眉，右眼虽然没有波纹但是似乎也有悲伤。铁枝有点失望，因为墓枝从来没和他说过这些，也不知道他的曾经有这么一些让他心系的朋友。
“这些，好像很想告诉一个人，但是，似乎没有说。好想，告诉他。”墓枝似乎再次头痛，手一下子突然扶着自己的额头。
铁枝惊愕了片刻然后立刻冲到墓枝身边帮他稳定身体机能，他的身体有时候也会出现意外，这种时候只能自救，掌握这种技术的只有自己和墓枝。那时候的两个人，也就只是两个人。他们的身体，都是由高科技的产物制造而成的。他们的身体，不是血肉，是汽油、沙子。他已经不敢想起那天的事情，那天的痛苦，令人难以忍受。“从胸腔到腹部被切开，身体猛烈的流血，然后……”铁枝突然稳定住自己的心情，这种时候可不能雪上加霜。
铁枝从左边外套内侧口袋里拿出针筒，再从右边拿出了一个装满液体的瓶子，迅速将液体吸入针筒里然后熟练地向墓枝身体里注射药剂。墓枝的原本紧紧收缩的手终于慢慢放松，铁枝知道，墓枝马上就可以恢复了。铁枝曾经亲自体会过这种感觉，那是一次意外，他在剧痛中抓住试管，打泼一个一个的药液，不管后果的往自己身体里注射，在一番十分艰辛的配置后他成功了，解除了痛苦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会不会有其他反应。后来他发现，即便身体是机械的，机械，也是会坏的。然后他配置了很多药【叮】品，以防万一自己的身体会腐朽。因为他曾经决意要活着，活着找他的过去。
现在，这些药还被需要着，但并不是让他自己维持机体，而是让他所找的人活下去，不对，是“活”下去，他们，都不算活人。

“多谢……铁枝。”墓枝平静下来后说着。
“……诶？不谢。”铁枝愣了好半天才反应，他似乎，没听过墓枝说这个词。“那，可以走了吗？好了的话。”他很急切，他十分想要删除墓枝脑内的记忆，同时想看到他以前的记忆。他的脑内一定还有数据的碎片，他必须要把自己和他对战的那些给清除掉。他想，不能让他想起来。
“请再稍等片刻。”墓枝原本单跪，这次，跪坐在了坟墓面前。眼睛闭起，手扶在石碑上，说了两个字：“再会。”
铁枝的“心脏”重重的颤动了一下，莫非，他想起来了？“墓枝……你……想起什么了么？”
墓枝摇摇头：“只是觉得，很熟悉。一直在等着什么人，也许今后也会等下去。忍不住，说这个词。”然后慢慢站起，静默了一会儿，转身对铁枝说：“走吧。”
铁枝点了点头，然后也转身，墓枝走在前面下山。就在墓枝下楼梯前的一刻，铁枝手里的机器震动了一下，铁枝迅速拿出，那是测生命体的一个机械。看到显示后他立刻转头盯紧了坟墓，什么都没有。但是为什么……机器上会多显示两个生命体，和刚刚牙枝消失时完全一样。怎么会，莫非真的是灵魂体？空空如也的墓碑附近一点点，生命的痕迹正在闪耀，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看见。这就是，活着和死去的差别？可以改变自己的存在？那会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墓枝的身影慢慢消失，就在铁枝可以知道，从坟墓那里看不到墓枝的角度的那一刻，多出的两个生命迅速消失，无影无踪，只有风从那里萧瑟着吹过。
铁枝收起了机器，然后也开始下楼梯，跟上墓枝的步伐。
世界上，真的是很多秘密，都不为人知啊。
多出的两个生命体的对话，只有能够听到灵魂对话的植物才知道。
“墓枝忘记了呢。”忍枝看的出来，墓枝眼里的不知。
“身体，似乎也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了。”黑枝淡淡的看着。
“啧……真不爽，这个小子没怀好意，你说怎么办。”灵魂的力量，足以看到人的想法。
“身为灵魂你能怎么办。”黑枝告诉了忍枝，就算看得透一切，实体的存在终究是回不来了。
“喂，我很不爽你那让人突然觉得力不从心的话语。”忍枝的眉不爽的皱了起来，对他们而言，翻脸只是一瞬间的矛盾。
“话语，不过是一个媒介而已，心，才是主宰一切的根本。”黑枝仍旧平静。
“我完全没听出来你的回答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联。如果，要发生什么事，就找牙枝吧。反正也有那个力量了，不是么。”忍枝看不惯有人伤害自己所珍视之人，他不喜欢无能为力的等待和围观。
“随你……不过，白枝如果伤心，我会阻止你。”黑枝撂下一句话，便一副不再搭理忍枝的模样。
“切……这些年，我还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还可以宽容那个小孩子。”忍枝似乎有点不服，但更不爽的，终究还是黑枝拦着他去找牙枝，置铁枝于死地。忍枝不好直接说，所以，侧面表示自己的不满，也就是找黑枝的茬。
“那你去吧，我就看到最后。如果最后白枝难过了。以后，就永远不要来见我。”黑枝自然听得出其中包含的意思，但他一直很绝情。
“你！……啧……”随后的二人再不说一句，两个人各自闷了一把火。
直到墓枝离开的那一刻，他们也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与其继续动嘴还是自己闷着一把火的好，因为不用担心生气对身体不好，如果此时还吵架，就是对彼此感情的磋磨，会被越磨越少的。虽然后半句只需要忍枝考虑，黑枝只是冷淡，不想理忍枝。忍枝实在摸不透这个人想的是什么，永远看不清。或许，还是冰山一点？
墓枝的身影消失了，两者也随之而离。
就让时间带走他们的矛盾吧。
忍枝是这么想的。

下了山，铁枝手一碰盒子，然后迅速的变成了摩托车。
二人跨上了摩托车，发动，迅速的开上了回城的路。
一路上，除了发动机的声音什么都没有，后面的人双手似乎是撑着摩托尾部的钢架，以前，他们似乎也没这么亲密过。他不知道墓枝是真的对他没有感情，还是因为天生的，致使墓枝从来没有对他笑过，更不要说其他的了。他心里的感情，也不知道墓枝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拒绝。准确说，根本没有让他拒绝的行为，毕竟自己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没和墓枝挨得太近，离得太远。什么动作都没有，哪里来的拒绝和回应呢？
如果这次，能成功毁灭记忆的话，就对他说，如果用假的记忆的话，说不定，能更好的，虚假的但是又真实的活下去。他知道他很矛盾，但是矛盾里总是存在他不矛盾的理由，他知道这很可笑，但是又是不得不承认的事情。
安宁的“活”下去。
这也许已经，成了一个他现在的状态的奢求，他无数次差点被抓回军营的地狱，但是又无数次的逃离。逃亡的日子，真的是，太寂寞。
“你在想什么。”他脑海里听到了墓枝的声音。
“没……没什么……想到一点不顺心的事情而已……”他立刻转移了话题，专心开车。
就这样沉默着回到了城里，铁枝在到一个小区前下了车，把车子变回了盒子，然后开始步行。
在这一个秘密的小区里，有一栋居民楼下有一个十分机密的通道，光打开就很艰难，想要提起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通道不是一般的沉重，虽然表面也是水泥，但是多了一个环扣，当然，这是表象，所有想提起他的人最终基本上只会认为这是一个多余的东西。但是铁枝却在下面装载了十分坚硬有力的金属。改变了原子的排列方式和分子构成的金属，十分牢固。为了加重八厘米的重量，他可费了不少的心思，至少便实验边被追杀途中他花了很多的功夫。
从口袋里拿出之前的生命探测仪，摆弄了两下又变成了另一个模样，准确说这个东西的功能有很多，造型千变万化，当然，还是由他自己身体的结构创造方法研制的，只是这个东西能按着自己的意识变化就是了。机器刚触碰到那上面的拉环突然表面是水泥的那一块板子就自动下降，然后让出了一条路来。
“请吧。”然后铁枝走在前边下了楼，离了没有五阶墓枝跟了下来，然后迅速关上了。走了很久，在途中直走时墓枝就看到了好几个口。在好几个之后，铁枝转了身，开始绕进其中一个弯道，直走的弯道还留有数十个岔口。
“为了安全，不得不设置的那么麻烦。主道有十几个弯道，弯道内又有两三个，最后的两三个每个还会有两个道口。走到那些道口后，除了唯一正确的几个，都是出不去了的。而正确的每一个房间内也会有三四处密道。如果走错了，下场就是再也回不去了。每一个道里，难免有几处是机关。所以，能称这里为迷宫，只是没什么钱就是了。”铁枝边走边介绍，花了很长的时间。不过也算是打发时间了。然后再绕了一个弯，一条死路，在十二分之八的路段时，墓枝又把之前开阶梯“门”的机器拿出来，在石板上一划。前面又出现了两个岔路口，还有一个在经过的地方。
“这个地方不会有任何灰尘，这里已经有各种红外线清洗，时不时还会特派机械下来清理，在某些地方会放上灰尘，并且组成脚印的模样。当然，都是为了安全。”如果白枝上次不是特别辛苦的在他所设置的某个口等了几天，白枝是绝对找不到他的，反而还会把他自己害死。至于那个开口嘛……外面几十米都设置了炸药，白枝算是……人品好。走进去了不久，门又关上了。这么一个大迷宫，就算破解了最初的“门”，随后找到主道的正确口就很难，更不要说一堆岔路口了，每一个岔路口里不知道还有多少的机关。而且，从一开始进来了的话，监视器一定早就布满了。
总算到了最后一个地方。墓枝跟着走，他不知道为了找到这个房间需要多久，更不知道建造这么一个地方得多久。在最后的岔路口，铁枝走进了其中一个，墓枝不敢慢一步，这种巨大的地方，找到人，似乎确实比登天难。
“到了，虽然费了很长的脚程，不过这样会让在下安心。”墓枝看着他，眼睛里不知道正在想什么。
“我已经忘记了，你不怕我是间谍，然后把这里的迷宫的正确方法说出去么。”墓枝在铁枝身后说着。
“就算你说出去了，那也是在下该还给你的。”我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欠了你很多很多了……如果，你可以因为我被抓而解放，我愿意为了你，付出我的“生命”，我的愿望。我的命，本来就应该是你的。
“……为什么？”墓枝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这么淡然的相信一个已经失去了记忆，并且说不定会出卖自己的“陌生人”。
“那是你的记忆了。”他不想多说，多说引人怀疑。“在下会帮你恢复的，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不然在下说的话也没有说服性，不是么？”
“嗯。”然后墓枝又不说话了，地道内一点点流动的电波转瞬又不见了。
“就是这里。”铁枝在死路的尽头的石板上拍了拍，不过有轻有重。然后石板打开，灯也应时亮起。比较小，不过有很多个房间，通向不同的地方。“这里比较小，房间里比较大。你自己先看吧，我把仪器准备好。”
墓枝看到铁枝走向了仓库，十分安心的把后背留给了他，他的行动很自由，就算立刻跑出去也没有问题，真的是很让人奇怪，那么相信的人，到底是有什么原因。
墓枝开始漫无目的的走动，走到房间去看它的内部“功能”。
装汽油的仓库、装试管的实验室、制造机体的实验室、铁枝正在在的装器械的仓库，就只剩最后一个。墓枝推开了门，发现这是铁枝的卧室。床铺、衣柜……都和普通人的一样。也许这就是墓枝和普通人的差别了。铁枝的桌子上摆了一个相片，非常好的放在相框里，墓枝斜着看过去，他难以看清，他走近，拿起。出现了一张非常熟悉的面孔，那是他自己的，旁边还有铁枝。照片上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全无差别，铁枝也是。
“你在看什么呢？”铁枝走了进来，他看到墓枝拿起自己桌上的照片看，心里微微一提。然后说：“这是……我们以前的照片。那时候，身体，还没被改造。”那时候的日子，是作为“自己”活着。
“身体……被改造？”墓枝想不起来，他以为生来自己就是作为一个机器。
“我们……曾经可真正的是人啊……你连这个都忘了啊……”好悲哀。为什么你连这些都忘了呢？为什么，你不只是忘记，我“杀死”你的记忆。“啊啊，算了，过两天你想起来了就好了。先休息吧，只有一张床，你会介意么？”
“不会。”墓枝放下了相片。
同床共枕这种事情，铁枝从来没有想过。但是没有备用的床了，而且，这在以前，是他所奢望的。在洗完澡后，他很自然地躺到了床上。那是他作为“人”必须的本能。他不能全天的工作，因为他的大脑还是人类的，人类的大脑，是不可能不需要休息的。
很快，他陷入了深眠。
他出去的时候本来就是夜晚，他差不多熬夜到了第二天旭日东升的时候，也许是机体已经开始有磨损了，已经不能支持自己过长的工作，用正常人的话来说，应该是“老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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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星期的就到这里
世界观请各位多多包涵
有什么错字问题请发送到楼中楼，至少卤煮能在自家word文档里修改
就这样嗯。

这次，他梦到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他是作为研究员进入的国家机密研究室。
在那里，他认识了墓枝。墓枝是他的前辈，而且有一半是他的辅导员，另一半是同事。面瘫，那是铁枝给墓枝定义的第一个词。不管别人对墓枝怎么讽刺或者是夸赞，他都是面无表情，然后走过。他头上的一根毛总是微微翘起来，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莫非能感觉到电波？铁枝曾经对那一根头发充满无数的猜想。最后在某次墓枝一不小心在桌子上睡着后铁枝忍不住戳了戳，和所有头发一样，软软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是翘起来的，那时候他对墓枝的很多事情有了兴趣，一个最亲近但是又不熟悉的人让他有一种，嗯，他该总结为，研究员一贯拥有的好奇心？
半年后，也就是春节时候，所有的研究人员被要求在五年内完成一项研究，而且必须要有所成果，不然就被当成实验品。他第一次在这里感觉到了恐惧，他不知道这里是这么苛刻的地方。他侧头看了看墓枝的表情，一如既往，没有一丝恐惧也没有一点放松。他一直是这样，看不穿他。
“呐，怎么办？研究什么呢？”他十分紧张的看着墓枝，墓枝拿着一堆资料正在研究，完全没有搭理他的一丝。然后铁枝不能做主，因为他是个助手，只能帮助辅导员，只有辅导员决定了后，他才能打下手。现在，他只能在旁边干着急，看着他们为了试验而抓的一只麻雀转来转去。太难过了……不行，必须找点什么做，不然实在是把自己的头发给急白了。然后铁枝开始拿出记忆铁砂，这是墓枝曾经研究出来的东西。他不知道这有多难，但是他现在必须面对的才是最难的。
铁枝开始照着麻雀的样子将一团记忆铁砂开始揉捏，用各种精细的小刀将细节刻画好。记忆铁砂的好处就是制造出来后是一种胶泥状的东西，只有进行下一步加工后才能确实定型，定型后无论被粉碎还是怎么样都会重新黏合成定型时的样子，除非有特殊的液体将它重新融化。记忆铁砂做成的生命体很久以前就有了，所以他几乎是没有创新的打发时间，不过缺点就是必须要有所操控。
而想到这里，铁枝突然想了想：“能不能……尝试着活着把生物的身体……给换了……然后大脑还保持着存在……那样的话……”
“你想到了什么。”墓枝看着铁枝做好模型后，手上的活停了很久，但是半天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铁枝绝对不会是因为节省材料而反省，那就是说不定突然有了什么灵感。
“在下在想……能不能把活物的躯体用记忆铁砂代替……似乎有点难……”铁枝如实说了但是他认为墓枝不太可能同意，毕竟这个挑战性，确实有点大，而且记忆铁砂，从一开始就是墓枝的创造，所有资料十分局限性，没有得到更多的开发和研究。五年，把记忆铁砂作为活物的身躯本来就是一项挑战。而且这样的话，对于活物仍然能保持大脑的不损坏，身体能够继续活动的话，几乎是难以实现。
“可行。那么开始吧。”墓枝很淡定的同意了铁枝的提议，铁枝正在惊异的时候，墓枝说了一句：“多抓点实验品吧。这次工程量可能很大，记得和生物部的人沟通好提供。”然后迅速走到专属的实验报告的存放房间找和之前所有与“记忆铁砂”相关的研究报告。先人一步，不要走别人走过的路。那就是对研究员本身创造的最大考验。这个提议虽然难，不过如果成功的话，可就不止是被表彰这么简单了。
这，说不定会是科技上的，很大一步飞跃。
如果可以成功并且，甚至还能完成无数人想要永生的“春秋大梦”。

长年累月，他们无数次的努力，实验品也死了无数只，在途中，生物部差点被他们的频繁需求弄得只打算提供蚂蚁。当然铁枝各种苦口婆心还是让人家同意了，当然没有透露一点课题内容。
铁枝只记得，成功的那一刻他第一次和墓枝有亲密的接触。他记得，他自己扑到了墓枝怀里笑着哭泣。他不知道墓枝是什么表情，只是墓枝也没拒绝他，但也没明说同意。只是等着他激动完后再说了句“继续实验吧，提高成功率，明天就休息一天吧。”然后，他们四年来第一次过了一次悠闲的日子。
然后，他们四年来第一次过了一天悠闲的日子，难得一次了解实验室外的事情，国家完全不知道在互相争斗什么。他们似乎被时间遗忘了，但是他们的秘密科技却独立地独当一面，领先许多国家。他们还看了一些广【不要河蟹嘛QAQ】告，铁枝突然觉得，他们用的电脑等机械设备，真的是领先不知道多少倍。他们不知道国家之间的矛盾，他们只是基本的为世界的进步做着贡献。但是不知道这些科技，会有多少不被给人类所普遍运用。人【不要河蟹嘛QAQ】民，是被欺骗的最深的生物。
一天很快就过完，他们又迅速的投入了工作，没有什么可以等待的。铁枝问为什么要那么急，墓枝回答说得保证这个实验的成功率。墓枝当时一定没有告诉铁枝，这种五年一次的实验，最后得到的，会是什么。如果告诉了铁枝，他一定会反悔。铁枝后来，一直是这么想的，墓枝的为人他很清楚，为了自己存在的意义而活，不容任何的后悔。
【TBC】
嘛这次放了一千八百多……
很多了真的OTL……我实在不能一放就是三千OTL……那太消耗存文了……
要不然以后两个星期更一次吧OTL……
这个星期我可能才写一千字……最近灵感不佳……脑补较少……
而且我表示猎奇实在太难写了……终究不是我所能领会的OTL……
这星期各位凑合一下吧233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一次放五千到我中考结束之前就不放了233……

一年，最后的期限，他们再次无限次的实验，生物部无限次被他们搞毛了，有几次铁枝大概是被砸着垃圾拿好生物离开的。其实铁枝还是想要一点大型生物，但是，生物部实在是被弄烦了，再烦恐怕连手中的兔子都别想要了。说实话，他宁可要小强也不要兔子，兔子太可爱，他实在是……唉……不忍心下手。而且从科学的角度，大小是有划分的，兔子和小强差不多。上一个层次大概是蛇，但是墓枝似乎从来不允许用，要了一次，从此以后一直养着，他问了为什么，墓枝回答说有一个朋友的属性像。然后墓枝没有往下说，他很想问他的曾经，但是他知道墓枝一定是绝不回答。
墓枝似乎除了实验都是闭口不谈，他不知道墓枝是故意隐瞒还是真的不想，总之对于墓枝的一切，当时的他除了和墓枝在一起的曾经他什么都不知道，对于墓枝的存在一直是一个迷，在他心里，他一直都是他最想知道的谜题答案。
一次一次，成功率慢慢上升，成功率越来越高。时间不够了，很快了，只剩一个星期的时间了，虽然成功率上升到了90%，但是为了活物，他们还是十分辛苦的努力着，他们几乎每天只睡3小时然后拼命工作，辛辛苦苦的把成功率提到了97%，没时间了。五年的时限已经到了。
铁枝在五年的时限那一刻整个人瘫软下去，他坐在地上检查自己这些年留下的痕迹，手臂上有很多生物咬伤过的痕迹。手指上的指纹磨得少了很多，有很多地方有了老茧。他坐在地板上靠着桌子就睡了，他已经连着七天煎熬了，现在一能够休息全身就开始进入休眠的情况。他突然想，如果身体变成自己的实验结果所创造的东西，会不会更好呢。然后就昏睡了过去。
起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出现在自己的床铺上了，身上好好的盖着被子。几点了，铁枝拿了旁边的时钟，时钟告诉他，他已经睡了大约13个小时。他立刻吓得跳了起来，然后掀开被子立刻冲了出去，然后发现墓枝的房门是关着的，他轻轻地打开了门，看到墓枝十分安静的平躺在床上，铁枝蹑手蹑脚的走到他的旁边，他第一次观察墓枝的睡颜，金色的头发散落在枕头边，显得墓枝格外的温柔。他的左眼向来都被遮在一边的头发下面，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现在看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和另一只眼睛一模一样。但是为什么……呢？
“你想看什么。”铁枝瞎发愣的时刻墓枝已经张开了眼睛斜着望着他，铁枝虽然一惊不过因为墓枝的眼睛向来没有什么波动所以仍然很淡定，铁枝的心瞬间安静了几分。
“没看什么啦，原本想问你报告交了没有……然后……”他在撒谎，他知道自己对这个人很有兴趣，为了不让那个人会反感自己也就只有借口是最好的。
“之前交了，说是……一星期后，亲自实验。”墓枝的表情突然让铁枝觉得很阴沉，“做好心理准备，可能会有点恐怖。”后半句让铁枝摸不着头脑。他们本来就是这项实验的工作者，为什么会恐怖呢，莫非是要小心这次的实验物种恐怖？或者是“监考”很恐怖？他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于是他索性不想了，一星期后才做实验，意思莫非是这些天可以安心休息会儿了？
“呐墓枝，要不要去城里走走？闷在这里五年了。”
“出去看什么，有什么是不能在网络上看的。而且那些对我们而言无用，如果你真的想看你可以考虑入侵别【不要河蟹嘛QAQ】国的资料库。”然后墓枝就不理会他了。
铁枝沮丧的低垂着头，关上了房门。墓枝果然对他很冷淡，即便这是一件常事，但是他只要一被墓枝拒绝他都会不可避免的失落。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他心里突然有一点点不安，墓枝让他做心理准备，那恐怕就真的不简单，但是……到底会发生什么才让墓枝露出一点点表情，都阴沉下来呢。他坐在床上，仔细思考，但是实在想不到答案，于是他就决定不想了，还是继续睡觉好了，说不定休息一下就有头绪了。铁枝重新盖上了被子，因为刚刚掀开却没有重新盖好，而让温度丧失了很多。他缩进去的时候还打了个冷颤。他不知道，他以后再也不需要温暖，他的身体，将会和环境一样，也不会感觉到冰冷或是炎热。

一星期的时间，他其实是想和墓枝一起过的，他想听他多说一点话。他想尝试和他亲密一点，多说一点话。他知道自己爱慕墓枝，他的导师。五年，他突然发觉自己的身高长了不少，似乎已经和墓枝齐平了甚至高一些了。他第一次觉得，墓枝也不是很高，墓枝大他十岁但是身高未必。他有一次趁着墓枝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拍了一张他的照片，墓枝的表情在照片上仔细看起来很温柔，虽然随便看过去的话就知道很冷淡。墓枝并不知道，他也是自己把照片打印了出来。他想，一定要弄个适合的相框摆上，那是他爱慕的人啊。
这一次他还是自己回到了自己原本居住的城市，那里曾经是他和好友们从小去上街了，很多人不认识了，他似乎在街头遇到了一些混混，然后他用机械让他们受了点教训。其实他如果愿意，可以直接用科技逃跑，但是他突然想起来他一个好友曾经是在警【不要河蟹嘛QAQ】察【不要河蟹嘛QAQ】局实习的，说不定可以遇见呢？然后他抱着说不定能偶遇的想法用科技把混混打了一顿，事实上他完全没有让机械出力，不然他们一定已经被打得骨头粉碎、头破血流了。混混的呻【不要河蟹嘛QAQ】吟迅速引来了一群人的注意，然后他趁乱消失了，然后他看到很多人拿起了电话拨打，至于打给的是谁，那自然是可想而知。
后来他如愿以偿的看到了他的好友，制服穿的一丝不苟，眉间英气多了几分，那是他的幼时好友，深灰色的头发，深红色的瞳孔，神采奕奕，看起来自然是公正严明。他站在人群后面偷看灰枝，灰枝似乎被那群被打的人的回答给弄得一头雾水，那也自然，毕竟很多高科技普通人还没有碰过，专业打斗的机器，无论被打坏几次都可以重新组装的机器，除了他们这些专业研究人员才碰过的，另一群碰过也就只有军队了。所以，就算听了这些奇怪的东西，也会是天方夜谭吧。
“知道了，我会查的。”灰枝十分自然的回答，自然的似是当时疯话。
“警【不要河蟹嘛QAQ】官大人，您真的相信我吧！”头头赶快问。
“是的，我相信，我有一个朋友是专门从事这一行的，我自然知道。”灰枝点点头，然后开始问其他人。
灰枝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指的到底是谁他都有点不太清楚。如果是自己的话，是不是该笑一笑呢？然后铁枝就离开了，远远地看看怎么样就好了，至于绿枝，去酒吧走走就可以看到了吧，看看还是不是很活泼呢？
他走了很多商店，但是相框都不符合他想要的，他挑来挑去，最终还是决定离开最繁荣的一条街，尝试着去别的地方寻找他所想要的。“那个酒吧，到底在哪里呢……？”他实在是不想再走精品店了，他已经从下午走到了晚上，实在是累的不行。打算干脆去酒吧去见见故人，遇不遇得到那果然还是要凭人品。看着手中的GPS，别人走过顺便瞄了一眼后都议论纷纷，也许是因为太先进了很多人都没见过，他看了大概路段，然后立刻收起来。他不想要引人注意，也许这就是他们研究员的宗旨。果然，就连这种产品也是他们自己使用的。走来走去，他总算多绕了好几个道找到了酒吧，如果附近的路不是那么多人的话，拿出GPS完全没问题吧大概，他们的可是100%随时更新并且显示是准确无误的。说实话，这只是他们娱乐时间摆弄出来的东西，这还是一般的。果然，这些机密还是得自己私自掌握才行啊。

第六天，他放弃了找白枝，因为他去了很多地方都未曾见到那个人的身影，他已经很努力了，找不到的话，那也只能算是个人运气不好。然后他看了看手中的，这次回“故乡”的战利品，他所想要的相框。然后心满意足的把它放到了包里，回去一定立刻把偷拍的照片放进去。
“虽然此行有遗憾，不过也算没白来，哪有每日都如此幸运的时候？有得有失从很久以前便是常事。”铁枝这么安慰自己。
然后装好东西，退了房，走在去机场的路上。说实话，他必须到了一个秘密地点，然后搭乘那里的直升机才能到达他研究室的位置。这么严密的东西，当然不是一个民用飞机随随便便就能到达的了。
回到了自己的半宿舍半实验室门前，开了门，果然墓枝是在的。墓枝就在客厅，弄着自己的手中的实验，他一眼看出那还是他们的实验报告上的，没想到墓枝还在孜孜不倦的做着实验，这么一想他突然有点责怪自己不如墓枝那般的认真、努力。但是他还是觉得，如果他们某一天走了，这些实验也不属于他们，更带不走，说不定消失的时候还要被删除记忆，说难听了就是洗脑。突然觉得自己不过是国家的一个利用物品，没用了就丢掉，丢掉前还不忘记把所有机密文件留下，最后和报废品一样扔了。
墓枝只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工作，铁枝不知道这个眼神算不算是打招呼。
“这次遇上你一个朋友。”铁枝开始把箱子往里提，似乎稍有吃力。
“谁？”墓枝的眼睛突然再次抬起，和牙枝当时一样盯着他不放，手中还拿着为实验生物制作的身体，暂停了手上的活。
“牙枝。”铁枝一副不在意的表情回答着，其实他心里满是疑问但是没表现，为什么这个人那么害怕自己的曾经为人所知，为什么总是要回避自己。
“问了什么，没透露情报？”墓枝眼里什么都没有，但是铁枝突然觉得这个人在怀疑自己。
“一点都没有。”他最在意的也是最恨的是这个人不信任自己。
然后他见到了墓枝点了一下头，就再不理会他。
一回来就要工作，可真是令人扫兴。他放下包，然后换了身衣服，恢复了研究员的装束然后走到墓枝身边问：“现在提高到百分之几了？生物存活几率。”
“98.7316%”墓枝很简单的回答。
他突然觉得墓枝在对待实验上真的是无比的认真，“哪里有需要注意的？”
墓枝不答，然后指了指地上一个笼子里的生物，示意让铁枝拿过来，他边弄边给他解说。
如同墓枝的意思，每个需要注意的地方他的细细讲解，然后再拿了一只生物让他重新一遍给他检查，途中有时亲手教导。
最后一天很快就过了，当晚，铁枝想“明天就要试验了，今天好好休息吧。”他没想到一觉起来他就将和所有的实验体一样。

第二早起，眼睛睁开，一片漆黑。
然后瞬间所有灯光打亮，刺的他立刻闭眼不去直接接受强光照射。
然后他听到了一些人的对话：
“真的不需要打麻醉？”
“不用，要保证是否活着。”
“你亲自动手？”
“嗯。”
“好，把所有器官和制作好的身体全部搬来，速度快点。”
“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不能直接移脑子。”
“可以。但是死亡几率是百分制百。你要不要亲自上台试试看？”
“免了。”
其他人的声音他都没有听过，他只知道回答的人是墓枝，那个声音他听过上万遍，也在心里想过千万遍。
“墓枝？这是要做什么……？”他还是紧闭眼睛，他连闭上眼睛后受到的强光都还未能接受，怎么会睁开眼睛来看这些人呢？
听了铁枝的问话，一个人又问墓枝：“喂，你连这件事情都没有和他说清楚，他……”
还没说完，他听到墓枝打断了他的话语：“没有愿不愿意，这是任务。这次实验你要看清楚。”
铁枝突然感受到了深深的背叛感，他颤抖着，“喂……墓枝……你……唔！”他还没说完，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他无法发出任何言语，只能支支吾吾的发出一点点声音。
“真的不需要？”
“不需要。而且，用药物让他的喉咙只能发出简单音节，别用这种东西。”
“哦……好……”
然后铁枝嘴里的东西被拿了出去，然后听到墓枝说：“你想说什么就快说。”
他害怕，他畏惧，他第一次感受到就在砧板上的生物的恐惧与绝望，“你……真的要拿我……做实验？”
“是。”墓枝回答的干脆，似乎有点漫不经心。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恨意。
“我告诉你了，你会错意了而已。或者说我没有明确告诉你。”墓枝指的……莫非是那天他对他说的，做好……心理准备？原来是自己太幼稚，而不是回答他问题的人不负责。他不再说话。
“拿来了。”铁枝听到一个陌生声音的发出，铁枝知道，也许，离自己被改造的时间不远了，但是他似乎牵挂着什么。
约莫一分钟的时间，他的某个穴位被注射了一针药剂，他突然知道自己要的可能是什么了，然后他说：“最后一个问题，我可能还有自由么。”
三分钟内，铁枝只听到了手套戴上的声音，衣服摩擦的声音，口罩戴上时松紧带收紧发出的声音，还有，利器被拿起时相互碰撞的声音。强光的照射，他开始慢慢睁开眼睛，他看到墓枝在低头看着他，除了一双眼睛，和稍许露出的皮肤，其余的地方，都被严严实实的封住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听到了回答：“不可能，而那也许是，万劫不复。”
说不出话语的喉咙，只能看着他们为器具消毒，他尝试让自己的手脚动一下，但他实在是被很好的绑在了试验台上，纹丝不动。“任人宰割”他也只想到了这个词，形容他此时的状态却是十分准确的。
衣服被慢慢切开，他看到了其他人都只是在看而已，亲自动手的果然只是墓枝，但是他突然感觉刀片滑到肌肤的感受没有心痛来的强烈。
“塑体准备好，确认所有的器官之类的没有问题，然后，开始放血。”其实说时迟那时快，墓枝在还没确认的时候就已经落刀了，刀锋割开了皮层，胸口到腰部两侧被割开，血全部向下流动。铁枝感觉到了疼痛和恐惧，他并非不敢接受，只是他在纠结为什么这个人要这么做而已，亲自上手。
然后等到血开始减少墓枝割开了铁枝的脸侧，深到看到骨骼，铁枝的心脏跳动开始变得缓慢，期间那的嗓子里发出沙哑的痛苦的呻【不要河蟹嘛QAQ】吟声。嗓子里不知从何而来的干渴，血液的稀少导致水分的缺失，他没有勇气再去想接下来自己的大脑会被怎么样。
慢慢的，墓枝开始将头皮整个切除，然后开始割开头骨。用的是新科技，不过要求十分高级，那种新型的激光枪偏了一点点就会对大脑有损伤，头骨里包裹的大脑只有完好无损才会移植成功。虽然铁枝知道墓枝做了无数次，但是他毕竟是第一个人体活实验，别说紧张了，他感觉到的疼痛恐怕也有冷汗碰到切开的地方导致的。
“好了，可以麻醉了。让大脑停止一会儿吧。”墓枝拿开了切掉的骨头，看到了铁枝的大脑。淡定的样子让人认为他已经是一个麻木的人，但是铁枝终究还是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抱歉”。
哈啊，那样的话，死了，也有一个很让人高兴呢，墓枝。
铁枝感觉到了针管钻进了他的血管，注射的液体冰凉，他即使会永远害怕半人的怪物但是此时他不想反抗什么。也许是因为这是墓枝所赋予的，他们的触碰实在太少了。因为稀少所以珍惜，私底下压抑的感情，真是爱而不得的伤感。沉眠过去，像是死去一般的，连呼吸都戛然停止。

是自己的房间。
他把手伸到自己的眼前，绷带包的严严实实的。估计这个绷带也是新发明，紧贴皮肤但是让骨节弯曲的时候仍然紧贴，而且活动自如，不会绷紧或者松弛。什么时候，还在意这种东西，真的是被培养成怪物了。这层包裹下面的是什么呢，一堆……沙子？按当时他们的决定来说，除了大脑……除了自己的灵魂所在，其他都消失了。
全身的机能都还在，但是又不是自己。他突然不知道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里到底是个什么规划。他现在到底是算什么东西呢？其实灵魂到底存不存在他都不知道，他失去的是整个躯壳，留下来的是自己的大脑，整个人思想的中心。
铁枝拿起时钟然后从半空扔下，然后一声重响后，闹钟的玻璃碎了，他捡起一块长一点的，然后往自己的心脏处捅了下去，只留了一点来让自己拔出玻璃。什么液体都没有流出来，他感觉的到心脏还在跳动着。他除了痛感没有任何的异态，他咬牙把玻璃拔出，他看到自己的身躯，在一点点拔出的时刻一点点的恢复，像磁铁一样瞬间重新吸附。玻璃拔出之后，玻璃上什么都没有，和之前的一模一样。就连液体都没有。
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再运动呢，铁枝还在怀疑。
是真的，迷失了“自己”吧。
起身，发现一切和原先没有任何区别。自己的躯体完全没有变化，除了构造不太一样，其他都还是差不多的，他实在是不喜欢看自己满身绷带。他从抽屉里找出剪刀从上而下减掉了所有绷带，除了手臂。刚好手臂是单独的一条绷带，倒也省了事情。一样的，没有变化，铁枝只能这么欺骗自己不要继续抑郁、难过。他还是在渴望着自由，他总要有希望。
推开门，他看到桌上一堆实验器材，他突然有一种想要一把火烧了的感觉，但是不行，不管怎么样，都已经过去了，木已成舟，他还能说什么呢？如果这项技术能够给更多人带来快乐的话，自己的牺牲，也就没有什么了吧。
他坐到了沙发上，扶着额头，他又不恨了，他发现怪也只能怪自己，傻傻的送上门，变成这样也是自作自受，他没有资格怪墓枝，因为这个结局打他进来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他开始不想自己的问题，他只是想，他怎么样，才有资格去碰墓枝呢？自己是个机械而已，但是他……
“咔。”门打开了，铁枝才想到一半。
“你醒了？”墓枝对正坐在沙发上的人说。
“你……你这是……”墓枝的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墓枝。
“和你一样。”墓枝无视了铁枝的动作，然后走到另一个沙发上坐下。
铁枝不敢相信，为什么这个人也会被改造……？他惊异于眼前人的淡然，和他一样，似乎很多地方都没有变化，从上而下缠着绷带，只是墓枝原本头发遮着的眼睛也缠上了绷带，铁枝问：“你的那只眼睛为什么也绑起来了……？”
“别人做这个实验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一个部件，导致这只眼睛没什么用了。”他说起来很简单，铁枝听不出他是否会可惜。如果两只眼睛都没有了，那说出来的话语是真是假也无法判断吧，也许。
安静了一长段时间，墓枝说：“你没什么想说的么。”
“有什么能说的呢？你想问什么呢？”反倒成了铁枝的反问。
“你不恨？”墓枝问了。
“没什么值得在下恨的。已经这样了，你还能把在下弄回去？”他看到墓枝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回不去了，恨也不能让在下回到原本的模样，再恨又有什么用呢？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回不去的路就是回不去了。时间不可以倒流，从很久很久以前起这就是明显的道理了。现在换了一个身体，反而对那一切可有可无的东西无所谓了。只是，在下不太清楚‘自己’是谁。”铁枝开始望天花板，他此时的想法就和天花板一样，空白一片。
“那是灵魂的问题，和身体构造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灵魂还在，你就是你。身体和灵魂是没有关联的。就算死了灵魂也还是存在的。”
“在下可不知道科技能够证明灵魂啊……”墓枝至今为止也算看过很多文件的家伙了，但是如果能证明灵体的存在的话，那这么大的研究成果怎么可能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
“以前，这里有人发明过一个探测仪。放到战场的时候，可以测出残留的生命。但是他的成果放到战场上的时候，出现了很奇怪的事情，战场上到处都是光亮但是没有一个活物。直到对方投降那些光点还是没有消失。派出了很多人检查是不是机械故障，但是他们走到闪光点的时候，脚下只有尸体，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铁枝急切的想说点想法但是被打断了，准确的说是他把墓枝的话打断了。
“听我说完。”墓枝示意他不要说话，“于是很多人开始质疑他的研究成果，但是他检查发现没有任何问题，于是他去了已经被清理好的战场。他发现那里全都是闪光点，但是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他用很多机器掘地三尺，但是没有任何的发现。他的设定是只要有思维的东西就会在机器上有亮光反应，而且只针对于最高智商的人类。原因是不能把其他生物混进来，还有就是军事方面很多人都可能采取假死的方式来逃过一劫。但是面对这种情况他已经无法解释。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用俗语称的话，就是‘灵魂’。”墓枝在铁枝面前第一次一口气说出那么长的话，铁枝突然很高兴，因为墓枝是那么认真的和他说那么多话。
“话说……在下怎么越听越像是你亲自经历，为什么你了解的那么清楚啊？”虽然很高兴，不过铁枝无论怎么听，越怎么奇怪。这么清楚的事情，我就不信你以前是复读机？
“你说的没错。”铁枝默默在心里说：“你什么时候也会开玩笑了？不要开得那么面不改色好吗？！”铁枝突然不理身体的问题了，无论怎样，灵魂还在嘛。无视皮囊照样活，所谓的看破也不过如此，“皮囊之下，尽为白骨，有何差别？”虽然自己的骨头恐怕也是沙子，但是造型应该也一样。
“所以最后我认为，活着的时候，‘灵魂’应该是存在大脑里的。这次的实验我试过很多地方，但是除了脑部，换了和没换是没有差别的，除了可以使用的寿命的长短。”
“那你有其他的根据么。在下感觉没见过的东西不现实。”毕竟他还是个科技的研究员，没见过的东西实在是没有100%的肯定。
“……无。”墓枝的眼睛动了动，看了看铁枝。铁枝突然有一种似乎刁难了墓枝的罪恶感。“这是我一次说的最多的话。需要有几天的监视，如果身体有异常立刻上报。”墓枝站起直接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诶？等……”然后他听到房门关起的声音。他不知道墓枝的最后一句的前半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讨厌自己找茬，还是说，不喜欢自己和所有人一样不信任他的成果，明明他是那么的……认真。铁枝心里的负罪感越来越重，他反思时想自己都是机械了为什么还要想这么多，因为……“灵魂”？ 无论怎么说，看不到的，真的会存在么。但是不知道的，会有多少呢。
后来他才知道，很多很多的东西是不能靠人身体内的某些器官察觉的，没有察觉的话自然也不会相信，所以很多人要无数次的实验来验证。但是看不到，就是看不到的。人只会相信自己所知范围的东西，例如灵魂，表面上相信，其实没看到是不会相信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我相信你。”听者也许觉得很虚伪，那也是正常，因为看不到的“相信”，终究还是难以让人信服的。他很可惜，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相信了墓枝，才相信了看不见但是或许会存在的道理。

接下来的几天，他百无聊赖，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实在是不知能做什么。他尝试玩了一下普通人玩的游戏，什么益智游戏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他没到十分钟就觉得毫无意义了。毕竟他的能力早就在这之上，不停的用大脑确实是能够越用越好。
随后在无聊的玩弄键盘的时候，他想起来之前藏到自己的柜子的相框，他把电脑连上打印机然后把之前的照片打印下来，颜色和电脑上显示的丝毫不差，这只是颜料的功劳，和机器的本身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小心的给纸张贴上膜。然后再慢慢地裁剪，他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墓枝他总是要小心翼翼，小心到本人都有点难以理解。他知道自己的感情，但是从来不肯定但也不否决，他不知道肯定了的话，他的结局会不会是永无止境；他也不知道否决了的话他的解决会不会是难过很久。而面对墓枝他不敢表白，也许因为那个人太平静，平静到让他害怕。
裁剪好后铁枝拿出了相框，把墓枝的照片放了进去，照片正好卡在相框里，透过玻璃他看到的人是那么安静，铁枝喜欢，但是又害怕，他不知道怎么样才是最好的。他看着照片上的人，发了愣。那个人似乎温柔但是又会强硬，在墓枝给他做手术的时候，墓枝的表情没有一点颤动，他重视的是手术是否成功，他完全不在意实验体的感受。也许价值观不同，看待生命也不同，例如某些人对同种人类不怀有任何的感情，但是对动物却满怀爱心一样。
对墓枝，真的是一无所知，也无从开始。
一个星期内，没有任何奇怪的反应，铁枝闲的都想做实验了，也许这本来就是他的本职。一个星期内墓枝和他说，以后不需要食物只需要汽油什么的。虽然身体里的器官没有变化但是事实上全是摆设，中央系统是心脏部位。各种迂回什么的墓枝也没有讲，反正铁枝自己也懂。说完这些墓枝也就离开了，真的是除了必须的他什么都不说。上次说的关于灵魂的话，铁枝觉得那真的会是铁枝一生听到的、唯一一次墓枝说的话最多的一次。
很快，这件事就确定下来，上面给的回复就是将进一步的利用，他们还是得继续研究。铁枝认为如果他们又发明了什么，肯定把他们再次拿来做首先实验品，虽然上级知道这样可能会损失人才，但是如果这样的话所有的成果成功率一定会大大提升，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肯定是最认真的时候。如果是武器，那么就亲自上战场实验，如果是改造，那么就亲身体验。当年如果知道了哪怕去当一个编程序的小打杂也好啊……他摆弄着手中做好的试验品，没错，这些生物都活着，但是已经“死了”，没有味觉，没有呼吸，但是活着。像是苟活于世一样，他戳着笼子里的兔子，兔子只是动了动，然后又不再理会它。它不知道墓枝是怎么个想法，他还在研究手中的记忆铁砂，铁枝没有收到消息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戳着兔子。
“这种身体吃东西的话可以么。”他拿了把草放到兔子嘴边。
“可以，你身体里有腐蚀性液体，当然不是胃液。会把所有除了所需机油的东西都过滤掉，相当于消失。”墓枝继续摆弄沙子。
“那在下的味觉还有用么。”铁枝看着兔子一点点把草吃下去。
“你问兔子可能还是你自己试试看比较好，虽然食物是不需要的。”然后墓枝走到旁边的桌子，从里面拿出一罐可乐放到铁枝面前的兔子笼子上面，然后继续回去做自己的。
“你把兔子吓着了。”兔子原本好好吃草被一阵震动吓得立刻转过了身子，铁枝的双眼微微无神，不过还是打开了那罐汽水，听着里面的气泡爆裂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还留着。不过他还是喝了，死了的话……估计不可能，墓枝不会无故牺牲人。“味觉还在嘛。”这个消息在此时算是一个惊喜，至少他还可以享受一下美食什么的，即便说白了还是浪费。
然后他继续逗兔子，墓枝也没说话，铁枝和墓枝处了半天，铁枝发现墓枝其实也在纠结，他似乎开始懂得读墓枝那平淡的眼神，“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无论是多么淡定的人，多么掩饰的人，那双眼睛里一定留有那么一点点缝隙，只要有那一点点缝隙，就可以看懂。
“墓枝。”然后铁枝看到墓枝点点头，表示让他说，“你说能不能在已经换身结束后，成活的体内加点记忆铁砂。”
“有什么用。”惜字如金。
“如果计算有偏差出现万一状况的话说不定可以改啊。而且这事情既不会要命，也不会出大事儿，顶多也就是排斥反应。”然后他似乎讲的很专业，但事实上他其实有别的意图。
“可以，不过除了这些你有什么目的。”铁枝真没有想到墓枝看出来了，可能是他的伪装实力还不够？
“这个……确实有……”铁枝一副傻笑的样子对着墓枝，“至少能增加身高什么的……”然后他感觉到了墓枝一脸嫌他无聊的感觉。
铁枝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其实，这不是他的目的。
他想的，不是这么简单的。
他想的是：如果足够强大，我说不定就能拥抱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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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30天我不会再动了，这次放的字数是一万二
作者表示今天是中考30天纪念日，决定这个星期把所有事情交付好以后就不碰电脑了……
贴吧可能时不时手机回个复什么的
总之，中考完以后决定一发可以直接一万这样……反正放掉这一万我就得每星期更新了……因为一万字丢出去只剩三千字……
总之意思是卤煮正在拼命提高理科分，希望各位好好学习……
不要像卤煮这样少壮不努力书到用时方恨少……
所有考试党加油吧！
各位
中考后见。

对不起我终究忍不住更这孩子OTL……
虽然某种程度上我对于除了第一篇……其他的都不太有好感OTL……
不过还是看情况吧:3！
祝我星期一中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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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项研究成功了，铁枝理所当然的做了实验品，增高了一点，墓枝似乎全无兴趣，而且这实验他说只用做一遍就够了，100%的成功率。
铁枝看着墓枝，似乎真的是一般高了。至少他刚好能够看到墓枝的眼睛，这样的话他可以更好的看到了墓枝的双眼，更好发现他的缝隙。
只是，他真的没有想到，这样安定的日子没多久。他突然收到一个消息，要去参战，他的身份被定是最高领导员。也就是说，手下所有兵力听他的调遣，他的手下握着的是人命。他有点畏惧，他只是一个研究员而不是将军出身，这种任务交给他究竟是为什么呢。他想回去问问墓枝听听意见，但是他并未如愿以偿，他忽的想起来墓枝不在。前一个星期他说“因任务外出。”那之后他一直没回来，那家伙对任务也很认真。
“你除了实验和任务，你还擅长什么？连说话都那么珍惜。”他在心里抱怨，但是即便是抱怨那个人也听不到。铁枝觉得很寂寞，那个一直安静的人不在的时候都会很寂寞。
满心的事情没人诉说的时候，可真是悲哀。
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熟悉军队，然后再用半个月的时间熟悉策略。因为他是一个智商很高的人，不管怎么说只要是“学习”一般都不在话下，但是他真正害怕的终究是实战，他其实在这之前真枪实弹都没碰过，连电影都没看过几个。实战上，如果对方是老手，他觉得自己的军队会全部命丧黄泉。不过既然如此，那一定有所理由。
他终究还是接受了，他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如果反抗了，那就是与这里的一切为敌。
他希望，能够再次见到他的恋……不，暗恋的人。
墓枝。
在那之后，便是一场战斗，铁枝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要沾染血腥。
放弃人性，追求更高的科学又或者是放弃科学，保留人性。
但是铁枝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人类，他也觉得，他真正的一生，永远不会沾染上血腥。战争推进科学的进步，但是战争的结局就是鲜血满地，可能连尸体都将留不下来。如果他沾染了血腥，一定是因为，他从身体开始，就已经抛弃了“人性”。或许这是一个理由，一个不能让人信服的理由，但是，这就是世界。以谎言欺骗，但是谎言如果真的能够善待他人，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这也许是一场文字战，但是文字战想要说服的真的只是自己的灵魂。灵魂，需要一个理由支持自己，告诉自己怎么活。
他亲自上到战场的时候他真的很害怕，每一个新手应该都有一个先行配备的参谋，但是他们从来不配备。上头的想法，很难猜，每个他问到的人都是这么说的，他们真正的领导官从来不在这里，他存在的地方漂移不定，无时无刻的出现和消失便是他奇怪的地方，其实没有一个人见过这位大人物的面孔。连名字都不太清楚。
他屏气凝神，专心投入到战斗中，设备探查能够看到敌方的生命体，似乎是从意识体改为了生命体后的存在，当然，还包括了机械的运转系统。他迅速操纵着机体，然后及时发令，他此时的思想除了干掉对方毫无想法，自己此时的队伍人数也在减少，这或许就是逃不过的命运？
潜伏、突击，陷阱，机械……不停地在他的脑内转动，但是他发现对方似乎并不熟悉，动作有些慌乱。而他的主兵损失并不大，所以他在用尽心力在迂回，以便杀敌。
在数分钟的延长战后，铁枝的队伍损失不小但是敌军不是撤退就是落荒而逃，只有孤单的主军营来不及离开。铁枝听到自己的下令，他下令：“炸掉敌军的主营，不用留。”然后便是前线传来的视屏，火光冲天。但事实上他们并没有攻击，而是地方自己自爆。是不想泄露情报，所以宁可玉碎不能瓦全？
其实他的身体里，也藏着一个自爆系统，他不知道他的威力，但是墓枝至少告诉过他这个消息。“你的身体是一个炸弹，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引爆。那个开关所在部位，在你的手掌，只有你自己的确认，你必须制造一把只听从你指挥的和你身体相同的东西，那便是开启那个系统的钥匙。当然，代价就是你自己也将灰飞烟灭”自那之后，他迅速制造出了一个东西，可以变成任何形状，只符合自己的“钥匙”。
这次的战斗，在他心里很成功。
但是他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打开了记录器，在回营前再看了一遍。他发现，对方，似乎在放水。

回去之后，他听到上级对他说“你做的很好，以后你可以拥有领导军【生即是罪】队的权利，当然你继续研究的权利仍旧在。”铁枝对这些完全没有兴趣，他只是想知道，那个执行任务的人什么时候归来。
他在找资料的时候听到别人的闲言碎语，虽然很小声但由于他是机体的原因他还是听到了。
那些人在说：“听说墓枝叛变了啊，已经被处【生即是罪】死了呢。”
“什么？他不是这次一个重大发明的研究人吗？怎么会叛【生即是罪】变呢？”
“人心难猜啊，说不定打一开始就是算好的呢，借这里做好实验然后带着所有的资料去另一个地方，然后金盆洗手不仅记忆还在，还有一堆成果呢，如果卖给那些想要永生的富豪什么的，他买下一个国家都难说啊。”
听着他们的嘀嘀咕咕，他差点把拿在手里的资料掉下去，他平静了一下自己然后告诉自己“那只是传【生即是罪】闻”后他去问那两位正在讨论的人。
“你们说的是真的？”铁枝凑过去。
“诶铁枝？啊……这个啊……我们也不太清楚……”那两个人明显在掩饰什么。
“在下听到了一些，所以能不能把这些告诉我，我可以拿我的实验结果作保证。”他必须要知道更多。
“你保证……其实这件事情也是我们听说的，更多的似乎要去上面问，听说他们知道的最多，你作为他的研究助手也不知道的话，那可能……这件事就是真的了。”两个人都在推这件事，无论怎么样，被铁枝知道了，无论如何肯定都是不好的。
“在下会去问的。”然后他就拿着资料直冲冲的跑去找上级。
走到上级门口的时候有人说他去开会了，然后铁枝冲到开会房间，不顾门前的人的阻拦强硬的打扰了会议的进行。
“铁枝，这是正在……”上级正准备训斥。
“墓枝叛【生即是罪】逃的事件是真的？你不要骗在下……这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在下需要一个答案！”或许是他此时的痛苦冲上心头，转化成了愤怒。
然后他看到上级的眼睛看向了一个他没见过的人，因为不可以跨界管理，所以彼此之间没见过的太多了，也属正常，然后他的上级说：“是的，墓枝确实是叛【生即是罪】逃了，说的没有错。”
“那他现在……？”
回答的是刚刚他上级看了一眼的人：“他？不是已经被你杀了么？大功一件啊，铁枝。”铁枝的双瞳骤然缩小，“不仅是我们的杰出研究员，还是能上得了战场，逼得了曾经朝夕相处的人自杀的人。这次你的大功我们一定记下，以后你的才能一定要努力发挥。你说不定就是下一任的领导人啊！”他听出来那个人声音里的高兴，他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匆匆离去。他根本不知道，他逼的人，竟然是他所爱之人，他真正需要的人。他可以丢弃知识，但是他不能没有那个人。
其实他没有看到，那个祝贺他的人嘴唇勾起的笑容，多么的邪恶。声音，也是可以掩饰的。
他不知道他离开的时候他的脸是多么难看，他也不在意自己有多么难看，他感觉心里什么东西不见了，他感觉自己才是背叛者，背叛了自己的心的人，他突然害怕了。他突然理解了，亲人离开时为什么那些人要如此难过的哭喊，至爱死去时留下的泪滴。为什么那些人看起来如此的痛苦。他现在真的是，彻底感受到了。他想哭，他的机器的心也在猛烈跳动。他没有被改造成完全的机器，真是令人难过。
他回到了房间，然后反锁上，他走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整个人开始颤抖，像是把自己关在封闭的室内，一切的监视就能隔绝一般。他拉上窗帘的黑布，一切进入了黑暗。在黑暗里，他彷徨失措，他无助无依。在这个地方，他除了墓枝他无从相信。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存在才有一点意义，不然他不会做那种实验，不会想任何的主意。他知道一切都回不来但是他又在不停的渴望一切只是梦境。
他所爱之人，不归。
他所爱之记忆，不散。
就这样埋在了他的心里，他心里的愧疚只能让他永远爱着那个记忆里的一切，思念将会侵蚀掉他的灵魂，这副不死的身体，究竟还有什么呢？除了折磨和永忆，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曾经。
他也许，不会再想迎接未来。
但是有什么，支持着他，让他活下去，他的灵魂明明是如此的痛苦，想要脱离这层躯壳。
莫非……同样是灵魂。
他顿时灵光一闪，想起了自己那把“钥匙”，任意变形，收集了所有的实验成果的机能，那个测灵魂的仪器，莫非……！？
打开的一刻，他真的哭了，他不知道自己眼睛流下来究竟是眼泪还是别的，他只是高兴的想哭，他的意识体显示仪上，他的身后，有另一个意识体。
久久不离。
铁枝知道那是墓枝，那个灵魂到现在都没有移动一下。他看不到那个灵魂在做什么，他只感觉到了，刚刚告诉自己要活下去的，是这个和他的灵魂紧贴的人，告诉他，要坚强的活下去。
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我该怎么办，你不在的话我没有任何一个人指引、陪伴。”
他看到灵魂体的显示开始移动，移动到了一个地方，停下了，他按着灵魂体的方向走去，在显示的那里，只有一个旅行包。
“是吗，你……让在下走啊……好，这次在下一定听你的……对不起，不要恨在下。”他终究没把心中的深爱说出口，爱着一个灵魂体，恐怕会那个灵魂体会难分难舍。
“在下会走的，你可以放心。”铁枝埋在心底，他已经为今后做好了打算。
然后那个灵魂体就离开了，铁枝知道墓枝要去哪里。自己也要离开了，带着一切的秘密。他的打算，是离开这里，去寻找墓枝的曾经。他要赎罪，他会用尽一切气力去记住墓枝。那是他抹不去的一个人，墓枝。他要在活着的时候记住他，他要记住他的存在，守着，直到自己再也撑不住。
那是他的存在的唯一的使命，苟活也好，那是他在灵魂里，和自己的约定。
墓枝，就是他的信仰，他的神明。
就算别人不知道，他也将这样下去，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追杀、刺杀、或者是任何的打击、报复。他也将活下去，信仰一旦注定，人之所欲将会毁灭一切理智，拥有巨大的能量，完成自己所愿。